「雨馨，我不喜歡妳這樣到處亂跑呢，孫叔叔會很擔心。」孫文智正拿劉雨馨沒辦法。
因為劉雨馨堅持要出去找江詠詠，現在雖然魔怪的攻擊從昨晚開始停歇了好一陣子，但是沒人敢確定魔怪的出現頻率究竟為何，孫文智皺著光溜溜的抬頭紋，始終勸不了劉雨馨的倔強。
詹文榮同樣不贊成劉雨馨在這種敏感時期跑去冒險……詹文榮是最能體會，畢竟剛才被巨爪魔綁架的就是詹文榮。
竹綠從實驗室的白色床上起身，與劉雨馨相處了一陣子，當然明白劉雨馨是什麼樣的個性，孫文智越是勸阻，劉雨馨也就越不想聽話，這就是劉雨馨難搞的地方，竹綠雖然知道劉雨馨有這種反骨性格，但是這還是竹綠第一次見到劉雨馨這麼堅持的神情，難道因為對象是劉雨馨的摯友江詠詠嗎？
「孫叔叔！你如果真的擔心，那就派給我人手啊，你們不是有搜救小組嗎？分給我幾個人又沒關係。」
聽見劉雨馨這種說詞，孫文智勃然大怒，手一拍桌：「不行！」
詹文榮、竹綠，與劉雨馨還有其他實驗室的幾名白袍研究員通通都被孫文智這邊嚇了一跳，甚至有另一名研究員嚇得把咖啡杯打翻了……
孫文智見他們都悶不吭聲，而且其他同事的目光紛紛集中過來，便知道自己剛才那一下發怒的確嚇著了他們，沉下眼斂容說：「抱歉，雨馨，妳知道現在狀況很亂，孫叔叔不是不幫妳，但是妳的要求也不能枉顧他人性命吧，搜救小組也有家庭、妻小，怎能說派就派，況且這是需要公文程序的。」
劉雨馨搖搖頭，嘆氣說：「孫叔叔，你之前才教訓過那一群亞能特派，說他們不通情達理，怎麼現在反而是你不通情達理呢？你剛剛的回答只不過是不想讓我出去的藉口吧……」
詹文榮搭了劉雨馨的肩膀說：「好了啦，其實……我也贊成現在不要出去，妳現在的狀況不好再……」
說到一半時，劉雨馨立刻瞪了詹文榮一眼！因為詹文榮差一點就把劉雨馨魔化的事講出來……而且沒想到詹文榮竟然沒有替劉雨馨說話，讓劉雨馨稍感不滿。
詹文榮頓了頓才補完說：「不好再……冒險。」
劉雨馨白了詹文榮一眼，隨後對著孫叔叔沒好氣道：「我要出院，應該不用辦手續吧？」
劉雨馨態度如此堅定，孫文智無可奈何地說：「怎麼妳跟秀卿同樣個性，都不聽人勸的。」「秀卿」當然是指劉雨馨的母親。
「誰叫我是我媽媽的複製品……」劉雨馨微微抿唇。
「雨馨啊，妳果然還是很在意。」孫文智說完後便苦笑道：「好吧，妳去妳媽媽以前的辦公桌那等著，我派人上去幫妳把病理報告拿下來，昨天妳昏迷時我們有幫妳做一些掃描檢查。妳的身體出乎意料地很健康，但昨天根據妳的體滲透指數以及脫水狀況……根本像是跑了好幾趟馬拉松，昨天你們到底去做了什麼啊？」
「沒什麼，跟巨爪魔對打罷了。」劉雨馨噘了嘴，丟下了這句讓孫文智愣住的話。
說完，劉雨馨就往實驗室內走進去，竹綠則跳下床，趕緊跟著劉雨馨走。
望著劉雨馨跟竹綠往內走，孫文智抓了抓光禿禿的頭頂，轉問詹文榮：「你們昨天真的跟巨爪魔對上了喔？」
詹文榮很不想回憶被巨爪魔綁架的那段可怕飛行經歷，但基於禮貌仍應回答孫文智，便聳聳肩，點頭：「對啊，我昨天被巨爪魔抓走……」
「那麼！那麼你們是如何制服那種體型的魔怪？」孫文智提起興趣地追問。
詹文榮仔細地回想，雖然最後一擊是由紀妃雅學姐的那一刀劈開巨爪魔的翅膀，但是真要說關鍵的牽制……絕對是劉雨馨那一發交給唐湘琳的亞能飛彈，才能讓巨爪魔受傷。
「就是剛剛我們交給你的那一把槍，經過劉雨馨的特殊體質才有辦法牽制住巨爪魔。」
孫文智手摸著下巴，思忖道：「我們還沒測試過亞能飛彈的實際威力，看你們的描述……似乎真的能發揮很大的功效，其實也不難理解，某些亞種能力者也有驚人的破壞力，但大多的亞種能力者早就把亞種質能轉換成其他能量，根本很少有人把純粹的亞種質能當作衝擊武器。我們單位也不是沒研究過，但是始終無法排除一項難題。」
「是『容器』嗎？」詹文榮心裡想到的是劉雨馨的「琉璃」，但是這個事情也不能告訴孫文志，否則劉雨馨會有麻煩……
孫文智笑了笑，對著詹文榮搖頭說：「不是『容器』，之前提及亞種質能的不穩定已經解決了，我們已經找到一種方法能安然無恙地『裝載』亞種質能。」
詹文榮大吃一驚，雖然容器這個概念非常不合理，因為不可能有類似「琉璃」這種超凡的功能物質才對，但是看見人類科技有這種重大突破，仍興奮道：「真的嗎？真的有物質可以當容器？那麼孫叔叔你們現在遇到的瓶頸是什麼？」
「是的，我們在前些日子終於找到能夠容納亞種質能的東西。」孫文智說完後有三分後悔告訴詹文榮這個機密，便輕聲細語道：「欸，這事情是機密，你可別說出去啊！」
詹文榮一愣，遂點頭：「知道，我不會說的。」
孫文智話鋒一轉：「至於目前的瓶頸……也許已經被你解決了，我們一直無法解決的難題就是槍械的『發射』裝置，而你製作的玩具槍似乎已經能穩妥地發射亞能飛彈，所以……」孫文智帶有一絲笑意地搭著詹文榮的肩膀：「也許我們亞能研究院必須聘請你擔任我們的『亞能飛彈顧問』！」
「呃這……」詹文榮雙手一攤，尷尬道：「孫叔叔你在說啥？我只是個學生。我要考大學的！」
孫文智輕輕推了眼鏡，肅穆道：「文榮啊，你比雨馨成熟穩重，要比她想得更遠，你的功課成績我也都調查過了，加上歷年的科展比賽都有不錯的名次，是少見的模範生。孫叔叔就把你當個大人跟你談一談未來吧。你的父親去世了，母親又是家庭主婦，請問你們接下來靠什麼餬口？這個世界已經在動盪，台灣接下來的走向是什麼沒人說得清楚，你考大學的想法也許還有希望，因為政府跟台灣人民不太可能把『教育制度』荒廢，但是你要想想，毀滅的美國，那裡的學生呢？很多都死了；沒死的呢？有大學讀嗎？逃難到西歐地區之後，淪為廉價人力、少數擁有實際學問的人也鮮少有機會一展長才……」
詹文榮被孫文智說得心情非常低落，沉默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孫文智拍了拍詹文榮要他振作：「你依然可以考大學，只是挪出一些時間，替亞能總隊、亞能研究院提供你的亞能飛彈技術，我們有專業的技術部、研發部，說不定真能像雨馨說的一樣，利用亞能飛彈把這場浩劫的傷亡降低。你只需要當我們的顧問，把這份工作當成另一份科展，當然我們會提供你優渥的薪水跟住宿，這樣你的母親也有保障，不是嗎？這比交易還不賴吧？」
詹文榮停了停，想了很久，隨後看著孫文智那閃閃發亮的雙眸：「好，那麼孫叔叔，我可以附加一個條件嗎？」
孫文智笑道：「可以可以，你答應的話都沒問題。」
「我希望可以幫助劉雨馨解決『成年亞種複製人器官衰竭』的問題。」詹文榮吞嚥了一口乾沫，仔細地看著孫文智的反應，深怕他不答應或是多加懷疑劉雨馨的身體狀況。
只見孫文智先是轉了眼珠，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瞇起眼問道：「可是，雨馨並沒有器官衰竭的問題，不是嗎？雖然我們根本還沒克服你剛剛說的器官衰竭，但是她的身體的確非常健康。」
劉雨馨現在之所以沒有衰竭，完全是因為「琉璃」把體內的亞種質能安全地阻隔……等到某一天，琉璃萬一離開了劉雨馨的身體，就死定了。
詹文榮知道自己的這個條件必定讓孫文智起疑心，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讓孫文智知道這一部分是必要之惡。
然而孫文智卻露出一抹讓詹文榮有些陌生的笑容問道：「文榮，你是不是覺得複製人的計畫挺不賴？是不是你也有什麼不錯的點子呢？」
詹文榮頓時覺得孫文智這笑容的意義有些可怕，抑或說「複製人」這個詞本來就是一種很可怕的假設……始終是一種違背生命倫理的科學行為。
詹文榮歪了嘴，側了一下頭，昧著良心說道：「撇開一些倫理問題，複製人的概念是真的很棒，如果能把障礙排除……應該會有很龐大的經濟效益。」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希望你在我們技術部門能為他們指導一些亞能飛彈的知識，然後剩餘時間……如果劉雨馨真的不太理你的話，就來孫叔叔這裡，我會讓你一窺『生體科技』的奧秘。」
詹文榮頓時漲紅了臉，難為情地說：「劉雨馨不太理我嗎？會嗎？」
見詹文榮如此擔心地自言自語，孫文智訕笑道：「我可不是什麼愛情顧問，我從以前就沒人愛。你若需要諮詢，可以等顏霞回來再請教她。」
詹文榮腦中立刻浮現出顏霞那曼妙的身姿與誘惑的容貌，心中立刻漾起不同於劉雨馨的另類小鹿亂撞……問道：「霞姐？對了，好像從進來這辦公室之後就沒看見她過，她去哪啊？」
「她向我請假，說是要去找她的妹妹。」
妹妹？詹文榮瞬間聯想到，出現在周宗翰身邊的那位小妹，雙眸明亮有神卻掛有兩道藍色妖異眼影的顏彩，同樣是妖狐……顏彩應該就是顏霞的妹妹吧！
那麼顏虹姐呢？哇靠！她們是妖狐三姊妹？
詹文榮在腦內模擬了這三姊妹的關係，接著把周宗翰跟這三姊妹連結再一起，詹文榮不自覺地搖搖頭嘆道：「周宗翰阿周宗翰，真不曉得該羨慕你還是……」
「啊？文榮你說啥？」
「沒有沒有……」詹文榮倏忽撇掉剛才的胡說八道，與孫文智握手：「就這樣說定了，我擔任顧問，也讓我觀摩你的研究。」
＊
竹綠在一旁睜著大眼，看得劉雨馨渾身不自在。竹綠本來就是壁虎，總是擺脫不了一種寵物的特性──喜歡盯著人看。
儘管已經與竹綠同居了一小段時間，但始終沒有習慣這種被關注的目光，也許是因為劉雨馨的身體已經過強化的，對於外在的注視特別敏銳。
「小綠，怎麼一直看我？」劉雨馨在母親的辦公桌上坐著。
「妳要走的話，我也跟妳走，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的感覺。」竹綠水汪汪的大眼仍是盯著劉雨馨。
「可是我保護不了妳。」劉雨馨雖是這麼說，但也沒拒絕竹綠的請求，繼續問道：「小綠……妳的身體是不是好些了？看妳已經沒有心痛的症狀？」
竹綠掃了濕潤的微捲綠色長髮，小手摸了摸心口以及全身的肌膚，有點不確定地說：「我好像……知道那個屍體不是李玉堂之後，就放寬心了。而且不只這樣，我總覺得李玉堂……他應該沒事，可是我卻越來越沒辦法感受到他了。連擔心的心情也無法……這種感覺好悲哀喔。」
劉雨馨皺皺眉：「妖怪會連基本的人類情感也失去嗎？」
竹綠抿了青綠色的唇，搖頭說：「雖然你們人類複雜的情緒的確需要學習，可是，像我現在知道妳要出去，依然會擔心妳，依然會覺得寂寞，我不覺得我的情感會退化……」
「好吧。」劉雨馨乾脆先不談論這事情。把自己的行李包包拿到腳邊，將身上的病患綠袍脫下，換上乾淨的內衣，並套上一件白色套頭毛衣，下身改換一件運動長褲。
換到一半，詹文榮敲敲門便走進來，撞見正在換衣服的劉雨馨，詹文榮嚇了好大一跳，臉紅了大半。
「對不起！」
劉雨馨不急不徐地換好衣服，搧搧手笑說：「不用道歉。我早就把你看光光囉！一人一次，就當我們扯平了。」
「可是我根本沒看到……」詹文榮碎碎念了句。
雖然詹文榮說的很小聲，卻被劉雨馨聽見，抓了剛剛換下來的綠色病袍，往詹文榮那丟去：「色狼！」
詹文榮慌忙地接住了那病袍，尷尬地搔搔頭說：「沒有啦，我開玩笑的。」
「來找我有事嗎？」劉雨馨白了詹文榮一眼。
「嗯……」詹文榮從身後拿出了當初做給劉雨馨的那把紅色的ＢＢ槍，放在劉雨馨面前的桌上。
「欸？這把槍不是已經交給技術部研究了嗎？怎麼又拿回來了？」劉雨馨嗔了聲，然後抬頭看著詹文榮問。
詹文榮欲言又止，竹綠在一旁看著詹文榮的彆扭模樣，頓時想起了李玉堂那靦腆的個性，心中湧上一股甜意，現在看著這樣的詹文榮跟劉雨馨，忽然覺得頗有趣，托著腮，靜靜地用妖氣把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不要打擾他們兩人。
「妳不是要出去嗎？」詹文榮掙扎了一下子才開口問。
「嗯哼。」劉雨馨雙手抱胸，確實感受到詹文榮那略有不自在的語氣跟舉止。
「我實在……」詹文榮頓了頓，苦笑道：「我實在太沒用，跟妳出去大概會死第一個，雖然我真的很想陪妳一起去找詠詠。」詹文榮說完後，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畢竟說這種話有向劉雨馨告白的成分。
這時候該安慰他嗎？劉雨馨很不會應付這種狀況，畢竟與自己相處的男孩子都是東日幫那一群「浪子」、「流氓」，周宗翰也是一個奇葩，話少的可憐；還真沒遇過像詹文榮心思縝密的種類。
劉雨馨用不小的手勁拍了詹文榮的臂膀，用嚴厲的口氣說：「不準你看輕自己！」擺出親切的笑靨說：「你知道嗎，詠詠是我的青梅竹馬，女生之間的這種羈絆有時候比你們男生那些『稱哥兒們』的更寶貴，這一趟我必須去。」劉雨馨看了詹文榮的神色：「呿！看你那擔心的模樣，放心啦！我一定會找到詠詠，我知道大家都很看好你跟詠詠這一對模範生。」
詹文榮頓時不解道：「『看好？』什麼？」
「其實你也不用氣餒！」劉雨馨轉過身繼續穿上黑色的運動連帽外套，理了理拉鍊與領口說：「詠詠雖然很欣賞敖軒，敖軒也的確是個很棒的君子，但他是劍仙，感覺敖軒的心思完全放在其他事情上了，可能根本無暇顧及江詠詠這號人物。所以說，你把詠詠搶過來的機率是很大的喔！說真的！我也比較贊成你跟江詠詠，敖軒那人雖然英俊挺拔、氣質出眾個性又善良，可是你也不賴啊！你要多一點自信，懂嗎，女生通常都是喜歡敖軒那一種和藹可親卻有點距離的男孩子。」
劉雨馨……妳完全，誤會了……
詹文榮的心情沉到谷底，這是哭笑不得的處境。而且聽見劉雨馨如此誇獎敖軒，讓詹文榮的思緒凝滯了好久。
竹綠聽見劉雨馨的回答，顧不得直接現形，跳到劉雨馨身旁！瞪大眼睛，抓著劉雨馨的手臂搖晃：「劉雨馨！不是啦！我現在才發現妳很笨噢！」
「什麼我很笨？」劉雨馨被竹綠罵的一頭霧水。
「竹綠小姐。」詹文榮叫住了竹綠，隨後對竹綠行了點頭禮，說道：「謝謝，可以了，沒關係。」
竹綠被詹文榮喊住了，頭一轉，看著詹文榮噘嘴道：「沒關係嗎？」竹綠嘆了氣說：「原來人類也會有比妖怪還笨的！」
「欸欸欸！小綠妳欠揍了喔！你們到底一來一往在說些啥啊！」劉雨馨瞪眼道。
詹文榮笑著說：「總之，那把槍妳帶走吧，因為我接下來會進去亞能總隊擔任亞能飛彈技術的顧問，希望能像妳說的，利用亞能飛彈把這場浩劫傷亡降低，我已經跟孫叔叔討論過，他也願意讓我參與『生體研究』，我向妳保證，我會盡全力讓妳的身體變得跟我們一般人一樣，不會因為琉璃消失而衰竭。」
竹綠忽然扁著嘴，竟然嘩啦地哭了！
讓詹文榮跟劉雨馨兩人突然愣住。
竹綠扁著嘴說：「詹文榮你也是一個大笨蛋耶，怎麼這麼感人啦！」
劉雨馨抽了一旁的衛生紙替竹綠擦眼淚，感到困擾地說：「妳到底是？怎麼妖怪也有生理期嗎？」
「被罵笨蛋了呢。」詹文榮搔搔頭，然後對著劉雨馨說：「可以的話，手機記得保持電力，技術部如果有研發出新的槍械，我應該會把第一手產品給妳測試。還有阿，劉雨馨，別先死了喔。」
劉雨馨笑著說：「知道啦，我會活得好好的！記得打給我喔！」
詹文榮揮手道別之後就走出了辦公室，離開了。
＊
劉雨馨向亞能總隊借了專門放置槍枝的腰間皮套，把詹文榮製作的手槍放妥。
整裝完畢，劉雨馨偕同竹綠，往天色黯淡的大白天走出去，拿出手機，撥給「乾爺爺」江書洋，得到的卻是未開機的聲響。
劉雨馨改撥給東日幫的老友陳勝龍。
「阿龍。」
「阿馨！妳現在人在哪？平安嗎？」陳勝龍關係地問道，又說：「方叔跟秀月姐超擔心妳的！妳一晚都沒回電話給我們！」
「我很平安，放心啦！我想找江書洋爺爺，我想跟他說話。」
「江老不在，他帶了好幾個打手出去了。就連我那個很強的朋友林威瀚也跟去了，妳還記得他吧。」陳勝龍感覺到劉與新的口氣挺擔心，壓低音量問道：「怎麼了嗎？」
竟然連雙臂有龍紋身的林威瀚也去了？劉雨馨隱隱一驚。
「他是不是出去找她的孫女了？」
「不知道，他們出去的時候殺氣騰騰，詳細情況沒人敢多問。」
劉雨馨一急，有些大聲地說：「靠！幫我問啊！」
「好啦好啦！我打聽一下，等等打給妳。」陳勝龍先把電話給掛了。
竹綠拉了拉劉雨馨的袖子，小聲地說：「劉雨馨，天空又開始了！怪怪的。」
「什麼意思？」劉雨馨正疑惑問道時，馬上明白竹綠的意思！
天空傳出了一種金屬的迴盪聲響，暮黃色的天空頓時變得更加黯淡。
這狀況便是昨天中午，從天而降群魔亂舞的前兆！
「不會吧！我們也太衰！」劉雨馨趕緊牽著竹綠往大馬路另一端奔去，正巧通往地下捷運的入口是敞開的，兩人立刻衝進去。
進去之後，劉雨馨才覺得躲進地下捷運站根本不智，因為樓上的入口根本沒有阻擋的鐵捲門……進地下反而是自尋死路，但是既然進來了，只好將計就計，捷運已經停駛，那麼走捷運地道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總比在地面上行走安全許多。
不出一分多鐘，劉雨馨立刻聽見昨天的那種恐怖騷動，群魔咆哮與破壞建築物的劇烈撞擊聲響，果然又是從高空落下了幾千個魔怪。
劉雨馨跟竹綠趕緊躲到了捷運行駛的軌道下，竹綠把妖氣降到最低，變成壁虎的模樣，蜷縮在劉雨馨的頸邊。並且用極小的聲音對劉雨馨說：「我現在會使用一點點妖氣彈，對付小隻的還能用！」
躲在軌道陰暗處的劉雨馨往上偷偷探頭，有至少六、七隻奇形怪狀的黑色魔怪從地面上的樓梯進到捷運站裡了……連滾帶爬跑到月台裡，其中有一隻嘴巴極大，光是巨嘴就占了全身的二分之一，有如一隻巨型鱷魚，身長七公尺左右……其他有三隻是裸膚魔，貌似為了寄生人類而來的。
由樓梯那處傳出了一陣陣駭人的腳步聲……「碰！」的一聲巨響，敲碎了好幾個樓梯，竟然是一隻大型巨爪魔也跑進了月台內，擁有超越那隻鱷魚的血盆大口與鮮紅色巨爪……
劉雨馨皺著眉頭，只感覺自己幾乎死定了……
可是身體有琉璃的保護，所以那些魔怪們好像根本沒辦法查覺劉雨馨的位置，是不幸中的大幸。
劉雨馨偷偷地對竹綠說：「這捷運鐵道太暗，妳有沒有辦法發一點點螢光，我們走這裡。」
「行！」竹綠對劉雨馨說：「我們往前走一小段，不然這邊發亮會被那些醜八怪看見。」
「了解。」劉雨馨點頭。
劉雨馨躡手躡腳地沿著軌道邊走著，連呼吸的聲音也不敢太大。
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是陳勝龍打電話過來了。
魔群在月台發出了震天怪叫！
「哇靠！媽的！」劉雨馨大罵一聲。
創作內容
東道一方(本傳)(完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