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者的輓歌 第九章 妳們是我的翅膀
又過了幾天，大家的魔道都已經穩定了，行前教育再開，上課的位置挪到了海邊。
神在上課前送給我們一本書，一本厚到可以殺死人的書。
封皮是黑的，上面繡著金色的魔法陣，標題是：《夏沃爾特魔法大全》。
神說，這本書裡紀載著夏沃爾特所有的咒文，包括鮮少人知的禁咒和神級魔法的使用方式。
這本書如果流入夏沃爾特，肯定會掀起一場搶奪大戰，是只有在這裡才得以存在的書籍。
神在我們面前示範了最簡單的魔法，他隨手一揮就飛出一顆巨大的火球，衝入海中炸出漫天的蒸氣。
「基本上就是這樣，很簡單喔！」
喂！連咒文都不用念嗎？
現在想起來，神在使用治療術的時候也是信手捏來，咒文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神大人，我剛剛注意到您沒有唸咒文......」
說話的是大叔，和王婆一樣，他也年輕了許多，不過幅度沒這麼大。
現在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而已，大叔都不大叔了，連頭髮都變多了呢！
神驕傲的說：「我不需要念咒文喔，這是瞬間施法，身為神的基本喔！」
「但是這樣的話，我們根本看不明白，敢請神大人示範如何透過咒文施法。」
神摸了摸下巴，看起來有點為難的樣子，後來還發出咋舌聲。
「這種低等的使用魔法方式......真是不想用呢......但是這樣沒辦法讓這些人明白......」喃喃自語著，看起來很困擾，片刻後他才抬頭說道：「你們自己試試看喔，一邊唸咒文一邊凝聚魔力，成功的話就能使出魔法......先從低等的來喔！」
「嗯......好的，謝謝神大人的指導。」
大叔看起來不太滿意，但是也沒辦法，對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師。這裡也沒有所謂「愛的教育」，要是惹怒了神，下一秒恐怕就會變成小渣渣。
我翻閱魔法大全，找到一個叫做冰箭術的魔法，看起來挺簡單的。
這時又聽到神說：「要對著大海施法喔！」
於是我轉向大海，開始一字一句的唸起咒文......總覺得有點難為情呢。
咒文是用通用語寫的，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所以完全沒有閱讀障礙。
隨著我唸完咒文的最後一個單詞，魔法沒有成功，倒是凝聚起來的魔力憑空蒸發了。
咒文唸錯了嗎？還是魔力用得不夠多呢？
我感到納悶，耳邊傳來其他人唸咒文的聲音，像背台詞一樣，刻板生硬。
張銀盈的聲音在這之中脫穎而出，她不是用唸的，反倒像用唱的。
她吐露的字語就像吉他發出的旋律，編織出一段唯美的詩歌，一陣狂風吹過，在她的面前凝聚成綠色的利刃。
「很好喔！看來你們之中有個魔法天賦極佳的人了喔！」
神的聲音很愉悅，與此相對的張銀盈卻皺起了眉頭。
她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把那道風刃打出去，求助的目光不經意落到了我身上。
看來神作為老師很失敗呢，學生寧願找同學討論，也不願意求助身在現場的他。
「給它下命令看看，應該跟操縱魔力的原理一樣。」我隨口說著。
不負責任發言，反正失敗也只是讓魔力潰散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損失。
張銀盈點點頭，目光逐漸變得犀利，然後我看見那道風刃呼嘯而出，切開海水向著天空飛去。
「成功了！丁一謝謝你！」
她開懷笑著，我也感到很開心，助人為快樂之本，尤其是幫助美人兒。
大夥見她成功，紛紛湊上去詢問心得和訣竅，海灘上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神讓我們自主練習，並且宣布今日的課程已經結束，一個轉身就消失無蹤了。
我想他八成是因為張銀盈出師了，所以跑去偷懶了吧？
不過他不在也好，比較輕鬆愉快，學生嘛，老師在的時候總會有壓力。
張銀盈告訴我們，咒文是用唱的，不是用唸的。
我想起神在介紹魔法時，曾說過夏沃爾特人使用魔法的過程叫做「詠唱」。
但是旋律和節奏怎麼辦？魔法大全裡面並沒有記載！
張銀盈好像能接受天外之音似的，不管是什麼咒文，到了她嘴裡都變用唱的。
WHY？難道是因為她「魔法天賦極佳」的關係嗎？
半天過去，除了張銀盈之外，沒有任何人成功使用出魔法。
所有人都無精打采的，苦練幾個小時別說魔法，連個屁都沒出來。
本來還想依靠神秘的肥宅，但肥宅不知道跑哪去了，早上也沒有出現在課堂上，難道開啟魔道失敗掛了？
應該不是，因為李白雯小妹妹看起來和平常一.....不，和平常不太一樣。
開啟魔道後，她的胸圍好像......大了一圈？
這魔力真可怕，能讓老人還童、讓幼童登大人，果然是魔力啊！
－－－
午餐時，大夥依然圍繞在張銀盈身邊，我的容身之處好像被奪走了。
這幾個月來，我和張銀盈幾乎形影不離，除了睡覺都在一起，所以現在感到有些寂寞呢！
一邊翻著魔法大全，一邊胡亂的把飯扒進嘴裡，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人影走到我的身邊。
「丁一大人，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是李白雯，依舊這麼可愛，而且比起之前多了青澀果實般的魅力。
不過「丁一大人」不管聽幾次都覺得彆扭呢，雖然當初還幻想有人能這樣叫我，不過被實際上被這樣叫了一陣子後，反而覺得有種見外的感覺。
「當然可以囉，話說肥......妳哥哥去哪了？」
她坐下，說道：「哥哥大人一大早就去島上的森林裡了。」
「去森林裡面幹嘛？獵山豬嗎？」
肥宅獵山豬，這畫面想起來很有趣。
「才不是呢，哥哥大人說要去找一種可以促進魔道成長的草藥。」
原來這裡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嗎？不過肥宅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妳不擔心他嗎？」
「哥哥大人和我說一定會平安回來，我相信哥哥大人，所以不會擔心。」
「看來你們現在相處得很不錯呢！」
「這都多虧丁一大人，如果不是丁一大人，我可能會一直和哥哥大人保持距離吧......」
她微微低頭，臉紅紅的看起來很可愛，這是想害我變成蘿莉控的節奏嗎？
仿佛感覺到張銀盈射來的帶有殺氣的目光，我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說：「妳能和哥哥和好，主要還是因為你們之間的牽絆夠深，我只是稍微拉了你們一把而已。」
話雖如此，我也只是帶她去找肥宅而已，功勞什麼的根本沒有喔！
「即使如此，還是必須感謝丁一大人，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能幫上丁一大人的地方，如果有的話，請務必要和我說，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以示感謝！」
怎麼突然鄭重起來了？我實在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說話方式啊，倍感壓力的說。
「應該是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啦......不過白雯啊，妳不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有點......太過禮貌了嗎？大家都是朋友，每天一起學習、打球，其實妳沒有必要這麼拘謹，這樣會讓我們之間產生距離感呢。」
她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說：「可是母親大人從小就教育我，要我成為一個有禮貌的人。」
「對陌生人有禮貌是應該的，這會讓對方覺得受到尊重。
可是對好朋友太有禮貌，反而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像我就會覺得妳在刻意保持距離，雖然常常一起打球，卻覺得妳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不能敞開心胸，一味的用禮貌武裝自己，是沒辦法交到知心好友的喔！」
從最初見面開始，我就覺得李白雯像個操線傀儡似的，雖然漂亮卻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追根究柢就是太有禮貌，禮貌到有點煩了，讓人很有壓力。
聽了我的一番話後，李白雯陷入了沉思，之後好像若有所感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希望丁一大人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改進。」
「也不需要太刻意啦！隨心所欲就好，說話習慣很難改變，不過稱呼很容易喔。」
「稱呼嗎？」
我笑道：「對阿，就從『丁一大人』開始改變吧，以後大人省了，叫我丁一就好！」
「那.......那我可以幫丁一大人您取一個外號嗎？」她突然下定決心般說著。
「當然可以啊，不要太奇怪就行！」我可是很大度的喔！
她抿嘴，低頭揉捏自己手指，張開嘴卻欲言又止。
這模樣實在很有趣，讓我想起國中時，曾經有個學妹扭扭捏捏的遞來一封情書－－
要我轉交給弟弟。
真是沉痛的回憶，明明我和弟弟長相差不多，他卻比我還受女生歡迎，羽球也打得比我好，後來還長的比我高......怎麼越想越生氣？
等了很久，李白雯還是沒說話，於是我說：「不用勉強沒關......」
「胖丁！」
她打斷我。
「呢......妳說什麼？」
「胖丁！」她又重複一次，紅著臉說：「我最喜歡神奇寶貝裡面的胖丁......所以我也想叫丁一大人您胖丁，因為我也喜歡丁一大人您！」
「耶耶耶？」
告白！我現在是被告白了吧？
被一個十歲小女孩告白了，但是......WHY？
難以理解！
生存者的輓歌 第九章 妳們是我的翅膀(下)
我什麼時候做過會讓她喜歡上我的事情了？
等等，先別想太多，對小女孩來說，喜歡不代表等於男歡女愛的那種喜歡。
沒錯，就像喜歡吃雞排那樣的喜歡。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種時候只要笑就行了。
「好啊，白雯以後妳就叫我胖丁吧，雖然我不胖就是了呢。」
微笑，但是我的嘴角有點不受控制的抽動，稍微有點嚇到了呢，現在的小孩真直接啊！
李白雯沒有注意我的動搖，開心的緊握雙拳，我好像聽到她小聲的說：「YES！」
什麼嘛，不是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嗎？果然拋棄禮貌裝甲後就是個小可愛。
假如從現在開始好好培養，假以時日之後......嘿嘿嘿嘿......
「很開心嘛，發生了什麼好事？」
張銀盈就坐在我的面前，她現在看起來很火，皮笑肉不笑。
我打了個哆嗦，用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不、不要突然跑來嚇人啊！妳不是在教大家怎麼詠唱嗎？」
「早就解散回去休息囉，胖‧丁。」
這女人原來全聽到了，我正想解釋，卻聽到李白雯說：「銀盈姐姐，只有我能叫丁一大人胖丁喔！」
咦？外號不是取來給大家叫的嗎？專屬於人的外號不是外號，是情人間才會用的稱呼喔！
「我都不知道白雯妹妹這麼自私，姐姐好難過。」
「銀盈姐姐妳每天都黏著丁一大人才叫自私吧？」
「妳、妳別亂說，我才不會黏著這種人啦！」
所以這種人是很糟的人嗎？怎麼聽起來有點令人難過？
「那以後跟丁一大人用餐的優先權就在我手中囉！」
「憑什麼啊？明明我比較先認識他的，一起打羽球已經算我讓步了，妳連吃飯也要搶？」
「這種事情沒有先來後到，銀盈姐姐妳還太年輕了，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妳明明才十歲，怎麼講起話來像個大媽啊？」
「銀盈姐姐妳才是明明已經快成年了，還像個小學生一樣幼稚！」
說太過分了喔！雖然她是有點幼稚，但還不至於跟小學生一樣吧？
「丁一！」
「是！我在！」
張銀盈把矛頭指到了我身上，現在是那個啥......所謂的修羅場嗎？
「你以後要跟誰吃飯？」
「嗯......那個，大家都是好碰友，一起吃不行嗎？」
「我不管！你給我選一個人出來，老娘聽了也爽！」
老、老娘？沒想到她也會這樣講話，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李白雯說：「胖丁！我覺得應該照三餐輪流，以示公平。」
公平在哪？我個人的權益去哪了？偶爾我也想跟大叔或金毛李一起吃飯啊！
「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應......」
「妳不要擅自決定！」張銀盈打斷了我，「我、我、我跟丁一可是接吻過的關係，我們之間沒有妳插進來的餘地！」
喂喂！跟一個小孩何必這麼認真？
「不是沒親到嗎？銀盈姐姐原來也會說謊，真失望。」
「妳妳、妳怎麼知道？」
都口吃了，看來張銀盈十分動搖啊......
「我看到了，那天我要回房間休息的時候看到了。」
這下連我都感到驚訝了，原來我和張銀盈兩小無猜好甜蜜的情景，被李白雯盡收眼底了。
「雖然距離很近，實際上只是碰到一點嘴唇而已，就算是小孩也不會覺得那是接吻！」
李白雯堅定的說著，我倒是有點傻眼了，這孩子原來是個硬脾氣啊！
張銀盈看起來很尷尬，看來是沒話說了，這種時候就該由身為男人的我出面打圓場。
「我說妳們兩．．．」
我的話又被打斷了，張銀盈突然抓住我的衣領，美麗的臉龐急速接近。
嘴被堵住了，軟軟的、潤潤的唇，狠狠的貼了上來。
這是青澀的吻，帶有一絲絲的狂野與任性，是初春草原般的吻。
我的初吻，葬送在這片草原上。
太突然了，完全措手不及，我下意識的想掙扎，她竟然更用力的貼過來，這不是接吻，根本就是強吻啊！
唇與唇貼著將近一分鐘左右才分開，我差點窒息，大口喘著氣。
李白雯臉色蒼白，看起來嚇壞了。
張銀盈一副勝利者的模樣，雙手交叉在胸前，高高在上的說：「這樣妳沒話說了吧？」
「那又怎麼樣？」
李白雯如此說著，我的心裡突然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拜託喔．．．別這．．．」
嘴巴又被堵住了，這一次是小我七歲的女孩幹的好事，一個年僅十歲的早熟女孩。
唇唇相貼，能感受到溫熱的吐息和些微的顫抖。
這是稚嫩的吻，帶有一絲絲的堅強和勇敢，仿佛冒險即將啟航的吻。
我的腦袋炸成了一鍋粥，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雙唇任由李白雯貼著，同樣持續了一分鐘才分開，然後再次大口喘氣。
張銀盈臉色蒼白，李白雯一臉的不服輸，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突然我感覺一陣強風颳過，在張銀盈身前快速凝聚，形成一道墨綠色的風刃。
沒有咒語、沒有詠唱，就像神一樣信手捏來。
瞬間施法！
雖然神說過張銀盈擁有極佳的魔法天賦，但是這才過半天而已，她竟然一步登天了！
這時我看到張銀盈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有憤怒、忌妒......還有殺意！
她想殺誰？肯定不會是我，那麼答案很明顯了。
「不要！」
我大吼，飛身撲倒了李白雯。
風刃彈射而出，從我耳邊飛過，帶走幾根煩惱絲，最後和交誼廳的牆壁同歸於盡。
牆壁被劈出一道深刻的裂縫，我餘悸猶存，要是被那道風刃打到，恐怕會當場秒殺吧。
治療術就算再萬能，也沒有辦法讓死人復活，至於有沒有復活術這種東西，就要等我翻透《夏沃爾特魔法大全》才知道了。
「白雯妳沒事吧？」
確認了一下懷裡女孩的安危，嗯......好手好腳沒流血，只是嚇壞了在發抖。
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她突然說：「先．．．.先不要管我，你先看看銀盈姐姐！」
聞言，我看向張銀盈，她繃著一張臉，緩緩的向後倒退，一步．．．一步．．．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我．．．」
她哭了，摀著嘴哭了，我還沒回過神來，她突然轉身，跑了。
我心中一冷，怕她做出什麼傻事，連忙放開李白雯追了過去。
她跑得很快，果然是練田徑的，一下子就離開了別墅，飛奔在連結海灘的小道上。
「張銀盈！」
我自覺追不上她，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她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妳在跑什麼啊？剛剛的事情不是妳的錯啊！妳是無意間使用魔法的吧？那只是一場意外！妳快回來別亂跑！」
我繼續吼著，她竟然摀住耳朵死命狂奔，完全不想聽我說的話。
這死女人！我生氣了，發誓一定要追上她。
她在沙灘上狂奔，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跟著她一路飛奔，不知不覺遠離了別墅。
即使是從小開始練體力的我，也逐漸開始感到疲累了，這女人還真是有夠會跑。
跑著跑著，我開始喘了，就在這時她突然停了下來。
哭喪著臉，轉過身看著我，人中處反射陽光，是鼻涕。
不知為何腦海裡突然閃過犀利人妻最終回，可是瑞凡．．．那一幕。
「幹嘛追過來？去照顧你的李白雯小妹妹啊！」她大喊。
「妳發什麼神經啊？沒事跟一個小孩子賭氣幹嘛？」
「她親了你．．．她親了你耶！小孩子會這樣嗎？」
「妳不是也親了嗎！？」我舞動雙手，像演舞台劇一樣。
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耳朵又熱又燙，好像有溫泉水澆在上面似的。
「總之，先回別墅好嗎？」我說。
她搖頭，用手抹了抹眼淚和鼻涕。
「那妳想要去哪？我陪妳去。」
「妳去陪李白雯小妹妹啦！」
「我想陪妳。」再一次，我堅定的說著。
她動搖了，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討厭。
明明就覺得高興，怎麼不坦率一點呢？
「那李白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不懂。
「她也喜歡你，如果你選擇我，她會很難過。」
怎麼反過來關心人家了？剛剛不是還討厭的要命嗎？
但是啊．．．我可沒有要做出什麼選擇啊！只是怕她亂跑出意外而已。
「妳誤會了，我說要陪妳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看我可憐？」
又快哭了，怎麼這麼難搞？
「妳不要自己亂想，妳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妳們出意外，也不想看到妳們獨自傷心。」我說。
她緊咬下嘴唇，右手抓著自己衣領大喊：「那你到底喜歡誰啦？」
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好吧，我確實喜歡張銀盈，但是還不到那種男女朋友的地步，應該算曖昧階段吧？
我也喜歡李白雯，是當作妹妹的喜歡，現階段不太可能有結果．．．不過後續發展可以期待。
如果要從她們之中選一個．．．不行！我沒辦法抉擇！
兩個人我都不忍心傷害，難道沒有可以雙贏的方法嗎？
這時，腦海裡突然閃過某部動畫結尾的台詞．．．
對了！有辦法了！這句經典台詞應該足以讓事情完美收場！
我深吸一口氣，微微抬起下巴，雙腳與肩同寬，敞開雙臂，就像擁抱天空一樣。
「妳．．．妳們是．．．妳們是我的翅膀！」
「啥？」
看來她不懂這個梗，我組織語言，試著解釋。
「就是．．．那個．．．妳們都很重要的意思。」
「兩個都要的意思？」
仔細想想，好像就是這個意思沒錯。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突然發現這樣好像不太妙。
空氣在震動，是魔力擴散到四周的影響。
我瞳孔一縮，發現陣陣強風吹來，以張銀盈為中心形成了小型風暴。
風刃一道接著一道形成，懸浮在張銀盈身邊，如同被鐵鍊拴住的瘋犬，狂暴的躁動著。
喂喂喂！就算魔法天賦很高，一口氣聚集了八道風刃也太誇張了吧？
再看張銀盈，緊閉雙眼，雙手捏著自己衣角，渾身都在顫抖，看起來一副快要爆發的樣子。
八道風刃圍繞在她周圍，不斷發出劈啪聲響，彷在示威一般喧囂著。
她的右腳狠狠踏進沙中，大喊：「丁一你這個變態癡漢蘿莉控！」
喂喂！我的稱號又變多了！
風刃應聲落地，像大白鯊一樣在地面上露出半截月牙，呈米字狀向著四周飛散。
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一時之間竟然忘記閃避，傻傻看著風刃逼近自己。
一道風刃劃過跨下，割開了我的制服長褲，消失在地平線彼端，我感覺小夥伴火辣辣的痛。
稍微．．．切到了一點皮．．．真是阿娘喂呀我的媽。
風刃散去，周圍的風逐漸靜止，擴散在大氣中的魔力也隨之消散。
張銀盈身子一晃，直挺挺的倒在沙灘上。
我心中大急，連忙跑過去，將她擁入懷裡。
她的呼吸很平順，但是身體冰涼的可怕，好像放在冷凍庫裡的死魚。
怎麼回事？是單純的昏倒，還是使用太多魔法造成的影響？
「魔力耗盡了喔。」
一如既往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看到黑漆漆的人影出現在身旁。
常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也不再感到吃驚，淡定的說：「魔力爐不是會一直產生魔力嗎？為什麼魔力還會耗盡？」
「產生前先用光了喔，就算是你也會有產魔空窗期喔，這女人的產魔速度只比普通人快了一點而已，所以很容易就會耗盡魔力了喔。」
「耗盡魔力會有什麼不良影響嗎？」
「不會喔，反而會讓魔道成長喔，只要魔爐產生的魔力足夠在魔道中運轉，她就會醒來了喔。」
要讓魔道成長，就必須耗盡魔力，這樣擁有五十倍產魔速度的我不是反而很難鍛鍊了？
因禍得福、又因福得禍嗎？
「為什麼耗盡魔力會讓魔道成長？」我問。
「就跟練肌肉一樣喔，破壞與再生喔！」
原來如此，真是淺顯易懂的答案。
總之張銀盈沒有事，這點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鍛鍊魔道的事情，就先拋諸腦後吧。
抱起張銀盈，又聽到神說：「你們這一批很優秀喔，有厲害的胖子和老太婆，還有你這種擁有雙爐的異類．．．但是這個女人比你還可怕喔，竟然只花半天就掌握了瞬間施法，要是好好鍛練魔道，未來說不定會比你還強大喔！」
老實說，我現在就覺得張銀盈比我強大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以後。
不過比起這個，我好像聽到更驚人的事情．．．
「你剛剛說『你們這一批』？除了我們之外還有．．．」
神不見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對話中消失，看來剛剛的事情是不小心漏風的吧？
那麼按照潛規則，我還是乖乖閉嘴好了，免得被神殺掉。
「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張銀盈走向別墅，雖然不知道神會不會聽到，但是有說有保庇啦！
回到別墅時，發現李白雯在外頭待著，左顧右盼的，好像很焦急。
看到我出現，她馬上跑了過來，一臉擔憂的說：「胖丁．．．銀盈姐姐沒事吧？」
「放心，她只是消耗太多魔力，所以昏倒了。」
聽我這麼說，她長呼了一口氣，又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都怪我不成熟，才會害銀盈姐姐這麼生氣．．．」
「不只是妳，我也是、張銀盈也是，我們都太不成熟了。」
「可是我．．．」
「我送張銀盈回房間，妳幫我照顧她，好嗎？今天的事就當作一場鬧劇吧。」我打斷她。
她點點頭，表示同意，但是難掩失落的神色。
雖然有點不忍，但是這樣就好。把她對我的情感扼殺在襁褓中吧，免得將來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大家還會毫髮無傷啊．．．張銀盈的瞬間施法太可怕了。
創作內容
夏沃爾特 生存者的輓歌 第九章 妳們是我的翅膀
愛情小說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