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來了。
潔白的天花板,讓仁王意識到自己醒來的這件事情。天花板太乾淨,而燈光沒有習慣中的那般刺眼——這不是自己在協會的宿舍。
柔和的燈光讓自己慢慢看清楚身處之處,白色的棉被、白色的牆壁、紅色的十字……這裡是醫院。
「我是怎麼了……」
「你在任務中,執行地下室探索經歷47分鐘後出來,神情陷入嚴重恍惚之後就暈倒了。吸入微量薔薇病毒,目前已經打上疫苗,暈眩了兩天又5個小時到現在才醒來——還有其他問題嗎?」
「……」
聽到那熟悉毫無音調的聲音,讓仁王確定自己此刻不是在做夢。
不用看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那個老朋友。
此刻的她絕對帶著眼鏡,一身秘書的簡單俐落的裝扮。九成的機會她手中正拿著平版,不確定短裙會穿那一種款式,但絕對是短裙配上黑絲襪。
轉過頭看——BINGO!
紅髮女子正是穿著那套秘書裝束,也正是她——時崎謀萌。
除了是朋友,她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獵人協會外務執行官。
專門處理仁王這種跑現場的工作人員的指揮。也算是仁王半個上司。
「只有一個問題……謀萌,妳可以換成其她服裝嗎?」
「絕對不可能的,還有我沒有准許你用名字稱呼我。」
預料中的答案……
稍微調侃了下,讓她幾乎沒有表情的漂亮臉蛋稍微出現點變化。
謀萌不喜歡別人稱呼她的名字,畢竟聽起來……太可愛了,跟身穿辦公裝並永遠沒有表情的她實在不搭。
「恩……我……」此時仁王大腦逐漸恢復到正常的運轉。
此刻全部的腦細胞都在進行同樣的運算——為什麼自己在醫院裡呢?
……
……
一片空白。
「你的記憶停止在哪裡?」謀萌問。
帶點審問的意味,此刻所有對話都會被紀錄在她雙膝上的平版電腦裡。
在意識還沒完全清醒的現在……還真是虐人。仁王必須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每一句話,千萬不可以多透露出太多資訊。
「我記不太起來了……連我怎麼出來都不記得了。」
這句話是實話,仁王沒有離開地下室的記憶。
但他可沒忘記,在地下上看見了什麼……這可不能說。
「尼特羅會長已經死了。」
「……什麼?!」
絕對是在醫院不應該發出的音量,因為過份驚訝而忽略這些事情。
但此刻仁王可沒管這些,坐起身來瞪大眼睛盯著謀萌,希望可以看見她在說笑。可是那對一點也不懂得體諒人的謀萌而言,只能看見毫無波瀾的雙眸,繼續陳述著——
「會長使用薔薇炸彈與蟻王同歸於盡,但並沒有在當下炸死蟻王……不需要驚訝這麼久吧,你應該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恩。」
……確實仁王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只是……當推算變成真實時,又是另一番感觸。那個強大無比的會長……真的凋零了?
沒有時間弔祭,這個鬼畜上司只在意工作。
「再者是討伐目標——蟻王。」確認完仁王能夠聽人說話,謀萌繼續陳述:「蟻王最終是待在王宮地下室中被毒死,這點已經跟討伐的獵人確認過了。而探索地下室的你應該見到他了吧?」
「是的,但裝備不足,沒辦法回收遺體。」
沒辦法瞞過她,只好承認一部份了……今天的她特別棘手,畢竟事關重大。
然而當仁王說出來時,謀萌沒有像之前那般不停的說。一小段的空白,全部都是在兩人在大眼瞪小眼,等待誰先忍不住說出口。
「……」「……」
大約經歷了30秒,差不多是一整頁漫畫空白的時間(?)
是謀萌先說話了。
「還以為你會說謊,沒用上我準備的證據。」
「證據?」
仁王重複著這個字眼,因為他不記得自己有留下足以稱為證據的東西。
唯一的可能是地下室中的攝影機,而仁王的能力「王之寶庫」所具現的防毒裝備,初始原品上還附加光學偽裝器材,這部分也被一併具現出來。一般的攝影機也就無法記錄下念,再加上特殊裝備加強,更是不可能留下蹤跡才是。
但當初有遺漏一點……獵人協會中也很多資訊器材的專家,只要解析後就可以得知真相——這種層級的任務很可能會出動他們的。
「就是這個。」
「這是——!」
謀萌並沒有拿出照片或錄影帶,但那東西也讓仁王心臟漏了一拍。
——軍儀棋盤?!
那個棋盤被封裝在袋子裡,被謀萌遞在手中。
那個棋盤……價值不超過一百塊錢的簡易棋盤,上面斑落的痕跡說著棋盤已經使用過多次,是該換掉的時候——而那份痕跡,卻也描述出它的的與眾不同。
那個是——小麥與蟻王待在的那個房間,見證一切始末的那副棋盤。
「在你私自帶離的現場證物上確認有蟻王的血跡。」
棋盤上驗出有蟻王的血跡,一點也不意外。重點是這個棋盤出現在這……
「為什麼妳會有這棋盤?」
「?」腦袋瓜稍微偏了,表現出疑惑。伸出手指比了下棋盤又指向仁王,道:「這是你帶出來的啊。」
仁王在謀萌底下工作也有兩年,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會說笑的,只會成述事實。
「……」
兩人的溝通出現很嚴重的代溝——關鍵就在於,仁王失去的那一段記憶。
再次的回想,記憶停止在地下室的那間房間中……接著就是一片空白。接完無線電以後發生什麼事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
搓揉著太陽穴,希望可以把扭曲的思緒稍微解開。
「所以我明目張膽的抱著這染血的棋盤出來?」仁王笑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會做這種愚蠢的行為。
「是啊,你就是這麼做,想說你不在玩棋了卻為了它做了這個愚蠢的行為,超愚蠢的、超級愚蠢的。」特別說了三次愚蠢,因為這樣真的很蠢:「這是解雇令,你已經被炒魷魚了。」
「恩……」
一點也不意外,這個職務將會接觸大量機密,是個容許犯點錯但絕不容許表露出一絲貪婪,尤其是隊長更是需要極高的忠誠心。
「你的工作由你的第二部隊領隊接任。」
「不是副隊長?」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眨了眨眼,謀萌繼續成述著仁王記憶空白的那一塊:「你的搭當打算將你活埋在地下室裡,但被突然脫出的你給擊倒。因為過於刻意要把你拉下來,行為異常所以被我調查出來。」
……不意外是騙人的,他得形象一直以來都是很優秀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從不爭取功勞,結果他要爭取的,原來是向上爬的機會。
——就跟自己一樣。
「因為確認你是真的記憶錯亂,關於地下室的事情,之後在交由專人審問。」把為數不多東西簡單的收進公事包,只留下那個棋盤放在床單上,道:「這就留給你了,病毒已經清理乾淨。最後是跟你確認——」
謀萌平淡的從公事包中拿出一把蝴蝶刀,單膝壓在病床上,把刀子送到仁王的脖子前,動作輕巧而自然,一點殺氣也沒有的完成一連串動作。她舉止間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好似單純的再進行工作。
當刀子在這個位置時,已經不管是什麼能力,只要使用「周」將念纏繞在刀刃上,就可以輕易奪取仁王的性命了。
「——你是否有對蟻王使用能力?」
使用那個禁忌的念能力「王之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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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潔」改成「謀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