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搬來了一個新的女鄰居,一頭亮麗的黑色長髮和精緻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像個被精心打造的洋娃娃一般,但從她黑色的眼眸中卻可以看到蒼老的靈魂,說她是女人,看起來太過稚氣,說她是女孩,卻也太過滄桑,她總是穿著白色的,輕飄飄的洋裝,對每個人露出溫和的微笑,和善的,對每個人保持著距離,一個偶而擦肩而過會互相點點頭的,一個鄰居,或許說,一個同類。
曾經責編某次笑著問我說,隔壁的鄰居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不然怎麼會如此相像?
是阿,我們有很多的共通點,出門的時候總是戴著同一款白色的全罩式耳機,回家的時候,總是拿著誠品的書袋,衣服也永遠都那幾件,就像動漫人物總是穿著同一樣的衣服一樣,跟人打招呼也總只是露出微笑,然後點點頭而已。
是阿,我們用著同樣的耳機,在同一家書店買書,有著同樣的穿衣習慣,保持著同樣對人的淡漠,我承認我們或許某方面很像,但同時我們也只不過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偶而會擦身而過的鄰居罷了。
對,我們是同類,我們散發著相同的氣味,追求著同樣的孤寂,而正因為是同類,所以我們更不會去打破彼此的靜默,我們是魚,在名為寂寞的海洋裡,靠著自己吐出的氣泡而活著,我們不畏懼孤獨,但畏懼氣泡被戳破,所以我們孤獨,我們靜默,為了在寂寞之洋中存活。
我的鄰居有個習慣,總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哼著歌,雖然聲音不大,但我們之間牆壁的隔音很差,只要靠在牆上就能聽到她的歌聲,說不定她也是靠著牆壁在唱歌吧,就像我也習慣靠著牆壁用耳機聽音樂一樣,自從她般來後每到凌晨兩點,我都會拿下耳機,靠在牆壁上,聽她輕輕的哼著歌,她的歌聲很美,美的淒涼,美的孤寂,不盡讓人沉浸在其中,或許我這算是偷聽吧,但是只要活著就會偷盜著什麼的我們,偷幾首歌又有什麼關係呢?
況且我只是想要一夜好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