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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閃閃復活賀文】Colors of the Heart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5-01-07 03:35:46│巴幣:10│人氣:1170

  ※弗雷特里西復活賀文。

  ※本文含有弗雷特里西與伯恩哈德的R卡劇情透露,敬請慎入。

  ※故事脈絡上延續〈Separate-分歧的思念-〉〈The Beginning〉

  ※主題音樂:





あの日僕の心は 音もなく崩れ去った
壊れて叫んでも 消し去れない記憶と
暗闇が 瞳の中へと流れ込む
もう色さえ見えない 明日へと沈む
 我的心在那一天 無聲地崩潰了
 儘管毀壞吶喊 無法消去的記憶以及
 黑暗 仍然流入了瞳孔之中
 沉往 連顏色也看不見的明日




  「……弗雷特里西?」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連一向淡定的伯恩哈德,那雙散發著與弗雷特里西相同光輝的翠綠眼眸中、也同樣染上罕有的訝異與困惑。

  今天是弗雷特里西──和他有著血濃於水的羈絆、被稱為「半身」的雙胞胎弟弟──取回最後的記憶的日子。

  身為連隊最後的兩位勇士,他們兄弟倆在最終任務中個別領有至關重要的目標,而在伯恩哈德先前已取回的記憶裡,他只驚覺原來曾信賴的同伴竟是十惡不赦的叛徒,而他即使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止身邊的同袍一個接一個倒下……

  那時候,無可遏止的悲憤與憎恨湧上心頭,讓他終於明白自己那毀滅世界的念頭究竟從何而來,他的劍如何被渾沌的惡魔所侵染,驅使他意圖獵殺那些背叛者。

  為了讓伯恩哈德冷靜下來,大夥兒還花了不少力氣與狂化的他鏖戰一番,據說他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一度橫掃千軍,連隊的眾人聯手還擋他不住,最終還是靠著阿奇打斷他的脛骨、其他人一擁而上將他轟倒,才成功制住那時候的他。

  儘管事後回想起來不寒而慄,但大家仍然笑著調侃他,「你終於翻身滅世了」,讓他還真是哭笑不得。

  然而,打量著自己手裡形狀詭譎的魔劍,他最終還是成功駕馭了自己的仇恨。

  因為自己的同伴就在這裡,不再有背叛、不再有算計,得以完全將自己的背後託付給對方。

  最重要的是,當時他沒能守護好的東西,這一次,他必須再次以劍為誓、將對方牢牢守護住。

  ──弗雷特里西。他的弟弟。

  現世裡沒能保護好的,在亡者的世界裡、他會不計一切代價地守護他。



  然而、他發誓要守護的胞弟,現在卻跪倒在地上,臉上爬滿了淚水。

  不同於當時的他目眥欲裂地任由仇恨矇蔽他的雙眼,找回了最後記憶的弗雷特里西並沒有展現憤怒,反而……出乎所有人預料地,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淚流滿面。

  那仍讓所有的人詫異不已。

  在所有的印象中,弗雷特里西一向是大家的開心果、是樂天與積極的代名詞,就像他最初的自我介紹裡說自己在連隊裡總是負責炒熱氣氛,只要有弗雷特里西在的地方,空氣裡就瀰漫著歡樂。

  可以說,伯恩哈德的臉如果只能與憔悴做連結,那麼弗雷特里西的臉除了笑容之外不做他想。

  無論是善解人意的他在體貼同伴的時候、在替大家準備伙食的時候、安慰戰鬥失利的夥伴的時候、還是挺身擋在受傷的同伴面前時,弗雷特里西總是笑著的。

  溫柔的時候還是好戰的時候,弗雷特里西的笑容都那麼地燦爛。

  ……燦爛得讓人難以想像,弗雷特里西也有像這樣,崩潰大哭的時候。

  溼熱的淚水爬滿了弗雷特里西的臉,結實精悍的雙手竟無法克制地顫抖,弗雷特里西那雙和伯恩哈德同樣的綠眸完全失去了焦點,他根本沒把大廳裡圍著他的眾人放在眼裡,彷彿還凝視著某個過去的時空……

  然後,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間不知何時已汗水淋漓,又被他自己落下的淚所染濕。

  極其陌生的反應,彷彿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真實,他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但眼神卻又萬分迷離、似乎根本連自己的掌紋都看不清楚的渙散。

  六神無主。

  從來沒有人看過這麼傷心的弗雷特里西。

  就連伯恩哈德也不例外。



  「……弗雷先生……?」旁邊的艾茵緊張地開口,一邊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

  跟在艾茵身邊的是同樣與弗雷特里西熟識的C.C.──她們兩人是和弗雷特里西生前關係最為密切的人──而其他連隊的夥伴,無論是同輩的里斯、還是後輩的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也同樣擔憂地靠了過去。

  不過,有過上次伯恩哈德狂化大殺四方的經驗,足智多謀的艾伯李斯特也同樣提防著弗雷特里西的暴起傷人……雖然這似乎是多慮了,因為現在的弗雷特里西,就連艾茵和C.C.這兩個對他來說特別重要的女性、他都沒有注意到。

  他只是淚流滿面地,喃喃自語著細碎的囈語。

  「是嗎?通通都是徒勞無功的啊……」

  「反正怎麼做也沒有用吧……」

  「畢竟一切最後都還是會毀滅嘛……」

  「那我們到底為了什麼才戰鬥的……為了守護什麼東西啊……」

  「哈哈……全部都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笑話嘛……」




  「讓開。」

  伯恩哈德沉穩的聲音,在人群中如洪鐘般響起。

  和平常一樣肅穆的聲音,此時卻多了一分不容忤逆的威嚴,所有的人通通都順從地退了開來,就連一心想守在弗雷特里西身邊的C.C.與艾茵,也只得慌忙地向後站。

  宛如隔開海流的救世主,伯恩哈德踩著剛毅的步伐,走到了弗雷特里西前方。

  「弗雷特里西。」

  伯恩哈德伸出粗糙但寬厚的手,放在弗雷特里西的面前,作勢要拉起對方。

  但弗雷特里西一點反應也沒有。

  既沒有將伯恩哈德的呼喚聽進耳裡,也沒有將伯恩哈德的手映在眼中,依然沉浸在旁人無法想像的悲傷世界裡,重複著散佈濃烈絕望與虛無的自言自語。

  於是,伯恩哈德嘆了口氣。





  ──然後一拳將弗雷特里西揍了出去。

  


  「伯、伯恩!?」

  「弗雷先生!」

  「喂伯恩你幹什麼啊!?」

  面對周圍此起彼落的尖叫聲,伯恩哈德只是逕自將雙手插在口袋裡頭,看著被他揍倒在不遠處的胞弟,以比他的眼神更加冰冷的口吻緩緩說道:

  「站起來,弗雷特里西。」

  「伯恩先生……」同樣很少看到如此冷酷的伯恩哈德,周圍的大夥兒也不敢置喙,即使覺得伯恩哈德的作法太過嚴厲、卻也沒什麼人敢出言制止伯恩哈德。

  「欸、也是不用這樣──」

  和兩人同輩的里斯才正想開口緩頰,卻見弗雷特里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像頭猛獸般撲向伯恩哈德。

  「啊啊啊啊啊啊!」弗雷特里西的左臉頰被伯恩哈德方才那一拳打得腫了起來,臉上仍然滿是淚水,但還是發出咆哮、憤恨地伯恩哈德砸出拳頭。

  然而伯恩哈德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只是行雲流水地架弗雷特里西的拳頭,然後修長的左腳一勾,直接將弗雷特里西絆倒在地。

  伯恩哈德順勢轉了一圈,向後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然後再度開口。

  「站起來,弗雷特里西。」

  「喂,伯恩哈德──」

  「里斯,你再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揍。」

  伯恩哈德平靜的口吻,淡得像是攆死一隻螞蟻。

  儘管不覺得自己沒有與伯恩哈德一戰的實力,也受不了伯恩哈德這種目中無人、簡直惹人厭惡的作法,但里斯頓了頓,還是沒有出手制止他。

  因為弗雷特里西又站了起來。

  出乎預料地,挨了伯恩哈德接連的攻擊,剛才還悵然若失的弗雷特里西,這才反而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然而,那樣的笑容,仍然是崩潰的、癲狂的。

  「……你少自以為是了伯恩……你……你明明也知道……我們……根本什麼都拯救不了……什麼也守護不了、我們……哈哈哈、伯恩哈德……我們、就像是小丑一樣啊……無論做了什麼,最後……通通都會回歸虛無啊!」

  弗雷特里西自暴自棄的笑容,反而讓人心生畏懼:「伯恩哈德!你也知道的吧!別在這裡時候才擺架子想來教訓我!你明明失控得比我還嚴重!我們……不管做了什麼,通通都是毫無意義的啊!」

  「夠了。」

  面對弗雷特里西的頹喪,伯恩哈德只是冷靜地說道:「拔劍,弗雷特里西。」

  然後,伯恩哈德舉起右手,神態自若地喚出了魔劍,擺開戰鬥的架勢。



  「喂,伯恩哈德,你究竟……」阿奇波爾多皺起眉頭,試著想阻止伯恩哈德剛愎自用的手段,卻被伯恩哈德淡淡地瞥了一眼。

  本著對阿奇波爾多的感謝,伯恩哈德這一眼並不懷殺意,反而帶著令阿奇波爾多感到意外的歉疚……這讓阿奇波爾多一時語塞,無法再繼續向下說。

  嘆了口氣,阿奇波爾多只得順著伯恩哈德的意:「算了,大家都讓開,讓他們兩兄弟自己解決吧。」

  「咦咦?等等、阿奇波爾多,這樣──」C.C.還想說些什麼,空氣裡卻響起兩道冷澈的金屬削聲──轉過頭,只見弗雷特里西已經拔出了雙刀,用猛虎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不近人情的兄長。

  「唉,幾十歲的大人了,還要用這種小孩子的解決方式……」里斯無奈地捂著頭,卻又忍不住偷笑。難得能看見情緒這麼明顯的伯恩哈德啊。

  「里斯先生,真的、不用阻止伯恩先生……嗎?」艾茵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擔心得連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不用。」

  回答艾茵的卻不是里斯,而是伯恩哈德本人。

  面對臉上淚痕未乾的弗雷特里西凶惡的氣勢,伯恩哈德泰然自若地執起劍,輕聲。

  「對戰士而言,有些事,用劍才說得清楚。」



  「喝啊啊啊啊啊!」

  弗雷特里西暴喝,雙刀化作銀冷閃光,如鷹迅猛切向伯恩哈德!

  不同於平時的弗雷特里西,他此時的刀法捨棄了洗鍊的俐落,刀與刀之間的空隙卻充滿了一種玉石俱焚式的狂熱,像是絲毫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般,他只是殘酷地朝著伯恩哈德展開進擊,不求自己安然存活、只求能和伯恩哈德同歸於盡!

  「……嘖。」

  但這樣捨身的劍法,看在身經百戰的伯恩哈德眼裡,完全是破綻百出。

  只見伯恩哈德流暢地舞動手中魔劍,輕而易舉地將弗雷特里西的斬擊刀刀架開,弗雷特里西那種瘋狂的氣勢面對伯恩哈德渾然天成的淡漠,就像一簇火焰撞上一面冰冷的水牆,燒不出絲毫蒸氣就被輕鬆地吞沒。

  怒火攻心的弗雷特里西,眼見自己狂潮般的攻擊全被伯恩哈德輕描淡寫地擋開,更是焦慮得完全不顧己身安危,雙刀翻飛,務求在伯恩哈德的魔劍底下攻城掠地,不讓伯恩哈德全身而退。

  偏偏弗雷特里西的刀攻得波濤洶湧,伯恩哈德的劍卻也擋得滴水不漏,平時砍殺怪物如探囊取物的刀法在伯恩哈德的劍技前竟毫無用武之地,讓弗雷特里西只有更怒,雙刀攻得更不留情,卻仍是一點便宜也討不到。

  戰技上沒有斬獲,一口氣嚥不下去,弗雷特里西瞪著神態冷淡、彷彿只是在應付一個生氣的小毛頭般的哥哥,終於暴怒地開口大罵:

  「伯恩哈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明明經歷了跟我一模一樣的東西!別這種時候就拿一副滄桑的樣子來壓我!你那時候還不是想著要毀滅世界──你憑什麼教訓我!你這個被惡魔附身的傢伙!」

  面對弗雷特里西猛踩他痛處的發言,伯恩哈德卻一點也沒動怒,只是繼續淡然地招架弗雷特里西的狂刀,一邊將自己翠綠的眼眸對上對方和他同樣色彩的眼睛。

  「是啊,我現在也同樣想著要毀滅世界啊。」

  伯恩哈德淡淡地說,身形倏然化成一片模糊。

  「──這種無法讓我弟弟得到幸福的世界,毀掉也無所謂。」



  聽見這一句,弗雷特里西陡然一震,還沒來得及定下心來尋找伯恩哈德倏然閃身的落腳之地,一股鉅力已經撞上了他的背部、將他整個人壓倒在地。

  瞬間竄到弗雷特里西的背後,以劍身將弗雷特里西一擊撂倒,伯恩哈德冷靜地看著又一次倒在地上的弗雷特里西,垂下了手裡的劍。

  「就是因為經歷過,所以我知道怎麼做,可以讓你早點找回自己。」

  伯恩哈德一邊淡淡解釋,一邊將魔劍收回體內,然後將手伸向弗雷特里西:「清醒點了沒?」

  ……什麼啊。

  倒在地上的弗雷特里西,看著伯恩哈德伸出的手,還真有點想笑。

  伯恩哈德……這個蠢得有剩的老哥,就連表達自己的溫柔的方式,都笨拙得像個冥頑不靈的糟老頭啊。

  「……痛死了,王八蛋。」

  弗雷特里西終於還是笑了出來,然後昏了過去。




いつの間にか僕は 失くすことにも慣れ
手に入れた物さえ 指をすり抜けてく
涙が枯れる前に 聞きたかった言葉は
今は 誰かを救う為に
It's all your fate. you gonna do that.
 曾幾何時我 開始習慣了失去
 就連得到的東西 也從指縫流走
 在淚水乾枯之前 我想聽的話是
 現在 為了拯救誰而
 It's all your fate. you gonna do that.





  ──「這就是真實,戰士先生。」

  ──「所有的一切都將回歸到虛無。」

  ──「所以渾沌是必要的。不會追求意義的渾沌。」

  ──「歡迎來到渾沌的世界。」




  ……閉嘴,臭老太婆……少在這邊妖言惑眾了……

  不自覺地在心裡這麼想著,弗雷特里西一邊頭痛欲裂地醒來,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回到了他和伯恩哈德的房間裡頭,正躺在屬於他的那張單人床上。

  按著頭,弗雷特里西的目光追索著兄長的身影,不意外地在旁邊看見了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悠閒地看著書的伯恩哈德。

  這就是伯恩哈德,明明床就在旁邊,還是堅持不在床上讀書──因為坐在床上是不該喝東西的,這是伯恩哈德恪守的原則,也是弗雷特里西總是取笑、暗地裡卻肅然起敬的紀律。

  「啤酒在冰箱。」

  注意到弗雷特里西醒了,伯恩哈德輕啜著手邊的咖啡,一邊自然地翻著手裡的書籍,一點也沒有多瞧弗雷特里西幾眼的意思。

  「喔,還真貼心咧。」弗雷特里西揉了揉頭髮,伸手將伯恩哈德為他蓋得方方正正的棉被拉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然後便沒有猶豫地雙手揭開衣服、一把將衣服反脫了下來,隨興地甩在伯恩哈德的腳邊。

  伯恩哈德瞥了離他的腳尖只有三公分的弟弟的衣服一眼,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他等等還是會順從地把它拎起來扔進洗衣機。

  也知道伯恩哈德就是會這麼做的人,所以弗雷特里西更加肆無忌憚地從床上跳下來,一邊往浴室走去、一邊把褲子跟四角褲脫在地上,然後用光溜溜的屁股對著伯恩哈德(雖然伯恩哈德也沒在看),赤裸著身體走進浴室裡。

  沖了個舒舒服服的冰水澡後,擦乾身體的弗雷特里西隨手捉了條毛巾擦頭髮,一邊從冰箱裡頭拿出啤酒,一絲不掛走回床邊、大大方方地在床上坐下,然後拉開啤酒豪邁地灌了起來。

  「哈~果然還是洗完冷水澡後喝啤酒最讚了~」

  「……小心感冒。」

  瞥了一眼渾身精赤、甚至還沒把水擦乾淨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無奈地放下手邊的書本,轉過頭看向大剌剌地敞開雙腳對著他的弗雷特里西。

  在女性眼裡恐怕是有點尷尬、有點讓人臉紅心跳的場面,但對一起長大的兄弟而言,這種畫面實在是司空見慣,完全沒有需要遮遮掩掩的理由。

  「……還行?」

  「嗯,好得不得了啊現在。」面對伯恩哈德的擔心,弗雷特里西愉快地笑著……卻掩飾不住笑容背後的陰霾:「……現在啦。」

  「……我問過大小姐,你到底想起什麼了。」

  當時的場面太過兵荒馬亂,沒有人注意到大小姐也在一旁哭得亂七八糟;而後來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直接大打出手,更是嚇得大小姐整個動彈不得,直到伯恩哈德把昏倒的弗雷特里西扛回房間後,大家這才把大廳收拾好,然後伯恩哈德才和大小姐詢問弗雷特里西到底想起了什麼。

  雖然和他的部分不同,但同樣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

  反省著自己的做法是否操之過急,伯恩哈德一邊也感到詫異……果然人與人之間終究是不可能完全互相了解的,即便是兄弟,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弗雷特里西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或許,也正因為弗雷特里西暴露了前所未有的軟弱,反而刺激到了一直要求弗雷特里西與他同樣堅強的伯恩哈德自己──他一直以為,他和弗雷特里西是懷著相同的思念在作戰、在生存,沒想到面對這種天翻地覆的情感衝擊時,就像他失控地想大開殺戒一樣,弗雷特里西也選擇了他自己的方式,來宣洩那股奔流潰堤的情感。

  ……我果然如弗雷特里西說的,有點自以為是吧。

  伯恩哈德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繭,苦澀地笑了出來。



  「嗯?所以咧?別自顧自講了話然後就看著自己的手在那邊笑啊,很自閉啊伯恩哈德。」

  「……」

  沒想到會被弗雷特里西吐槽自閉,伯恩哈德倒也沒惱怒,只是淡淡地抬起頭,看著弗雷特里西結實的胸肌:「抱歉,手段有點粗魯。」

  「你也知道你很粗魯喔,靠,二話不說一拳打過來耶,媽的要不是我還一念尚存記得你是我老哥,不用你說我就直接拔刀砍回去了啦。」

  聽見伯恩哈德道歉,弗雷特里西有點意外,但還是笑著回答:「……還好啦,不過跟你說的一樣,這種激烈的……嗯,果然比較有效。」

  「是嗎。」伯恩哈德看著弗雷特里西的笑容,試圖理解這話是真心的、還是只是要給他一個台階下。

  不過,注意到伯恩哈德在看他,弗雷特里西卻幽幽地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邊的啤酒。

  隨著他揪起眉頭牽動臉部的肌膚,他右眼邊的那道傷痕也隨之微微下垂。

  「……欸,伯恩,我……很迷惑。」

  「嗯。」

  「我啊……第一次耶,我真的第一次……像這樣無所適從……第一次,完全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說著說著連自己都想笑,弗雷特里西甩了甩頭,苦笑著說:「感覺一直以來都活在謊言裡啊……覺得什麼都是騙人的、什麼都是欺瞞……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找回來的記憶,感覺都超虛偽的啊……好像什麼都是偽造的一樣……」

  「如果什麼都沒有意義……那現在坐在這裡的我,到底是誰啊……」

  我什麼都無法拯救。

  我什麼都無法捍衛。

  我什麼都無法守護。

  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就像是千斤重的鉛塊一樣,狠狠地將弗雷特里西的精神世界完全壓垮、撕裂,令弗雷特里西徹底迷失了自我。

  如果不管再怎麼努力、最後的結果都是要回歸渾沌與虛無的話,

  那麼他們的存在、他們的生命,到底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價值呢?



  「別說蠢話,弗雷特里西。」

  然而,面對弗雷特里西的挫敗,伯恩哈德仍然冷淡而堅決地打斷了他的自溺。

  「你是弗雷特里西,我弟弟。」

  伯恩哈德凝視著弗雷特里西那雙與他同樣色彩的眼眸,鎮定地繼續說道:「你可以質疑世界、質疑命運、質疑就連聖女的指示也全是騙局……只有這件事,不容你質疑。」

  「……真霸道欸,伯恩哈德。」

  「如果質疑自己,那麼就連存在的意義也失去了。」面對弗雷特里西的揶揄,伯恩哈德依然沉穩地說:「如果你什麼都無法相信了,那就相信我。」

  ──即使整個世界分崩離析,我也會在你身邊堅持下去。

  ──把你的背託付給我,就像我把我的背後託付給你一樣。

  ──牢牢記住這件事,弗雷特里西。

  「有一些東西,即使到世界的盡頭也不會改變。」



  「……例如你的凹臉嗎?哼哼。」

  「……我不反駁。」

  伯恩哈德聳肩,卻彎腰撿起了弗雷特里西扔在地上的衣服,然後又一路把弗雷特里西剛才扔得滿地的衣物撿起來,扔進洗衣機裡頭後,又逕自打開弗雷特里西的衣櫃,替他挑了套乾淨的衣物扔在床上。

  弗雷特里西一笑,隨口一句「謝啦」,也沒推辭老哥的貼心,把衣服穿了下來。

  「……喂,伯恩哈德。」

  「嗯。」

  「你為何而戰?」穿好衣服,弗雷特里西還很有閒情雅致地撥著頭髮,一邊轉過頭看向伯恩哈德。

  而伯恩哈德看著弗雷特里西,頓了頓,然後緩聲回答。

  「……守護。」

  無論是守護自己、守護大小姐,還是守護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伯恩哈德抬起頭,沒有多做解釋,翡翠色的眼眸卻蘊著熾烈的光輝。

  明白伯恩哈德的意思,弗雷特里西笑了出來。

  「果然,很有你的風格的回答啊,伯恩哈德。」

  「……哼。」




  ──那麼,他也只能繼續和他並肩作戰下去了吧。

  ──誰叫他們是兄弟呢。

  ──這可是,連死亡都無法斬斷的羈絆啊。





「光が強くなれば 闇も深くなる」と
気付いたとしても 恐れることはないよ
何もかも心の果てに 生まれるcolors
もう瞳を開いて 見つめられるから
 「光愈強 黑暗也會隨之深邃」
 儘管發現如此 也沒甚麼好怕的
 一切都是在心中盡頭 孕育出的colors
 睜開雙眼吧 你能夠凝視的





  火熱的氣息。

  隨著那雙巨大的羽翼鼓動,統馭風之大陸的天空之王發出怒吼,掃出一陣陣刮起飛砂走石的風暴;佈滿獠牙的血盆大口昭示著極端的危險,龐大的身軀覆蓋著堅韌的鱗片,更別提那雙巨大的爪牙,不必說撕裂、光是輕輕一壓,就足以將人類輾成碎片。

  這就是飛龍王梅爾基努──據守風之大陸的最終頭目,曾讓無數大小姐絞盡腦汁、費盡心力謀定攻略計畫的魔王,亦是對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這些連隊出身的戰士而言、有著特殊記憶與情感的魔物。

  在威風凜凜的龍王面前,本該要感到畏懼的。

  然而,因為意識到自己的兄弟就在身邊,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兩人面無懼色,只是堅忍不拔地站在陣陣掃過的狂風中,各自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待在兩人的後方,人偶少女坐在柯布的懷裡,目不轉睛地看著並肩而戰的兩人。

  為了慶祝這個消息,以飛龍王作為獻給他們兩人的祭品,再好不過。



  「老樣子?」弗雷特里西問。

  「嗯。」伯恩哈德答。



  顯然是對兩人那藐視般的態度感到不滿,飛龍王發出撼動天際的咆吼,張開大口、朝著兩人吐出足以讓大地轉眼化為焦土的劇烈火焰!

  然而,面對急襲而來的致命高溫,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兩人依然一步也沒有動搖,只是逕自擺開了架勢──

  一個劍尖指地、左手抵住劍身,驅使赤紅的荊棘形成屏障;一個站在荊棘之壁後,雙手利刃交叉,將體內的修羅之魂徹底釋放。

  在有如潮水噴湧而來的火焰面前,兩人的身影顯得太過渺小,轉瞬間就被滔天的龍火所吞噬。

  然而,明明兩人的身影看似都被烈焰所吞沒,那強猛的火焰卻沒有分毫越過兩人所架設的防禦網、沾上站在後頭觀戰的柯布或人偶少女一根寒毛。

  烈焰退去時,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的腳底已是焦黑一片,但伯恩哈德卻是毫髮無傷,渾身充盈著飽滿的能量;弗雷特里西則較為狼狽,但修羅的氣息已在方才的交手中轉嫁到龍王身後,形成詛咒降低龍王的戰力。

  察覺到兩人身上有著無法參透的力量,飛龍王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不該如此啊、這等螻蟻之輩,怎麼可能──




  「……上。」伯恩哈德說。

  「知道啦──」弗雷特里西答。




  只見伯恩哈德身形一閃,快到風馳電掣的速度、就連飛龍王也無法捕捉。

  僅在須臾之間,伯恩哈德已經來到高踞在空中的飛龍王前方不遠處,雙手抓緊了劍橫臂高舉,像是要承接什麼的姿勢。

  緊接著,弗雷特里西如鷹疾奔,接著算準距離一蹬,不偏不倚地踩在伯恩哈德的劍上。
  
  伯恩哈德沉氣低喝,雙臂用力一頂,磅礡的力道將弗雷特里西高高送上空中。

  然後,伯恩哈德猛力一跳,以彈簧般的驚人跳躍力一腳踏在飛龍王的頭上,然後高舉起手裡的魔劍,只見劍光一閃、伯恩哈德就這麼削鐵如泥地將飛龍王的左邊翅膀給砍了下來。

  饒是威武的飛龍王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但飛龍王無論如何痛號、如何用僅剩的右邊翅膀在空中掙扎翻騰,淋了滿身龍血的伯恩哈德卻一點也沒動搖,又是瀟灑的一劈、漆黑的劍身擊出一發不吉的劍壓,把飛龍王的右羽也給砍斷。

  轉眼被砍斷雙翼的飛龍王還沒落地,一道銳不可當的刀氣已狠狠砍在他的右眼上頭,爆出一團亂七八糟的體液;然後又是一發十字型的刀氣襲來,砍傷了飛龍王的左臉,鮮血如煙火盛開。

  最終,以恰到好處的精妙角度被伯恩哈德撐起的弗雷特里西,已經蓄滿了力量、來到正要開始墜落的飛龍王面前。

  伯恩哈德向後一躍,任憑自己的弟弟大展身手。

  雙刀擺開,飛龍王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還好吧,你們倆?」

  人偶少女自柯布的懷中躍下,喜悅地迎向血戰歸來的兩人。

  「還好啦,就是弄得滿身血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啦……啊哩,雖然我們的卡面好像也都渾身浴血……哎算了,我比較在意的是啊,以前打飛龍王還覺得膽顫心驚,現在怎麼覺得我們好像在虐待動物啊。」弗雷特里西搔了搔臉,莫名地不好意思。

  「確實像在虐殺。」伯恩哈德輕咳,難得地認同了弗雷特里西。

  「少婦人之仁了,跟怪物廝殺應該沒有什麼榮耀可言吧。」黑幫出身的柯布畢竟不懂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兩人的戰士心理,只是逕自點了根菸叼在嘴上。

  「只是感嘆啦,就有種……怎麼形容才好啊,時代的眼淚嗎?嗯……」

  「也是不必多愁善感。」看向正在煩惱要用什麼詞才好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淡淡地說道:「簡而言之就是,我們變強了。這樣就夠了。」

  「嗯……好吧也是啦。欸伯恩,我怎麼覺得你這傢伙老成老成的,有時卻會講出一些比我還豁達的話啊。」

  伯恩哈德白了弗雷特里西一眼,什麼老成老成的啊。

  「總之,既然都沒問題了,那我們就回去做準備囉?」人偶少女微笑,毫無畏懼地握住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兩人沾滿血腥的手。

  「啊啊……嗯……糟糕,還真給他覺得有點害怕耶。」感受著人偶少女手掌的小巧與冰冷,弗雷特里西莞爾地抓了抓自己的頭。

  「都到這種時候了,有什麼好龜縮的。」柯布瞥了弗雷特里西一眼,又看向伯恩哈德。這個老練的男人應該和他有相同的意見吧。

  而伯恩哈德倒沒說什麼,只是用拳頭輕輕敲了一下弗雷特里西結實的背部。

  「跟上來,弗雷特里西。」

  「……知道啦,畢竟我要和你並肩作戰嘛,臭老哥。」



  復活後的自己,會是什麼煥然一新的模樣呢?

  反正無論如何,一定也還是跟老哥繼續並肩作戰的吧。

  希望這一次的我,可以保護好重要的東西。

  保護好家鄉、保護好艾茵、保護好C.C.……

  還有,保護好與我性命相托的老哥。



  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心情,弗雷特里西搭住伯恩哈德的肩膀,

  以一貫愉快的溫柔笑容、迎向了光輝燦爛的耀眼明天。




今は届かない優しい色も
全てはまた この手で描き直せるから

 如今就連傳遞不到的溫柔色彩

 一切都將再一次 用這雙手重新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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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翻譯出處:UVERworld-Color of the Heart // 日文歌詞翻譯與它愉快的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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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玥音
嗯…雖然沒有追這系列
不過還是慶祝草壁大復活(拉炮、撒花

01-07 08:31

草壁英彥
謝謝\QwQ/01-07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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