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涅爾離開後的不久，除了奴提和璐還在自己的房間外，其餘的人則是聚集在一樓的大桌前用餐。
「唉。」
餐桌上不停地發出刀叉與餐盤間清脆的碰撞聲，唯獨一人凱森對著手上的麵包唉聲歎氣。
見到此狀的夏德拉關心地向凱森問起：「怎麼了嗎？不習慣這裡的食物嗎？」
「欸？」凱森回過神，急忙解釋：「不不不，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哦。」夏德拉微抬起眉頭，隨口附和。
「怎麼了嗎？」坐在凱森左手邊的菲湊向凱森。
「我只是在想當時精靈王所說的話而已。」
凱森說了這句話後，所有人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而他憂心忡忡地接續著：「確實，攝政王的存在就像天秤一樣，把人類三大國維持在一個和平點上。但現在攝政王大人已死，情勢也就如同奴提所說，戰爭一觸即發。而且以我這六年在鐵壁國的觀察，在翼之國的進攻之下，不用六個月就會亡國了，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坐已待斃嗎？」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凱森的這番話後一片沈寂，凱森見大家毫無反應，便轉頭望向夏德拉：「夏德拉小姐，妳是鐵壁國的人，難道妳一點都不關心嗎？這可是妳們攸關存亡的大問題啊！」
面對凱森的反應，夏德拉淡淡地笑著回答：「那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與其在意那些我無法解決的事，我倒不如將心思放在你和奴提的傷勢上。身為一個醫者，你們能不能康復這才是我的使命。其餘的就交給陛下去擔憂吧，我不適合思考那些問題。」
「妳……」
凱森難以置信地看著夏德拉：「這種攸關國家存亡的大事，妳居然可以說得毫不在意……妳到底是不是鐵壁國的人哪？」
「在意了又有什麼用呢？」
夏德拉的笑容透露出她的無奈：「要是戰爭真的爆發了，難道能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就有辦法擊退翼之國的軍隊嗎？我既不是國王，也不是騎士團的一員，我可沒有辦法像艾娜那些人一樣高喊著愛國的口號、為這個國家奉獻身軀。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旅店老闆、一個略懂醫術的藥劑師而已。」
「唔...好吧，」放下早已嚥不下去的麵包，凱森怒氣沖沖地起身，朝大門方向走去：「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去想辦法。」
夏德拉看了凱森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倒是菲立刻跟上前：「等等，這時候你能去哪？」
「既然都已經能猜測到翼之國的下一步了，那當然是要去做準備啊！我可不想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凱森丟下這句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旅店。
「等等我！」菲叫了一句，自己也立刻起身跟上。
「這樣好嗎？夏德拉姐？」坐在位子上的雷蒂安說。
「就讓他們去吧。」夏德拉起身收拾凱森沒吃完的食物：「我們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了。」
「嗯......」雷蒂安將手中的最後一口食物送入口中後，含糊不清的說：「我也來幫忙。」
「謝啦！」夏德拉微微一笑。
※
「喂！凱森，等等啊！」
菲在後面以小跑步的方式追上凱森，有些氣喘吁吁地說著：「真是的，你不是身上有傷嗎？怎麼還走得這麼快啊......」
被菲這麼一提醒，凱森才放慢腳步，背對著菲回答：「因為我很氣啊！這明明是夏德拉小姐的國家，但她那無所謂的反應卻讓我很火大。」
「呼...呼...」菲跟上凱森的腳步，肩併著肩問道：「但為什麼，你會這麼生氣呢？」
「這畢竟是攝政王一直想要拉拔的鐵壁國啊。」凱森說：「攝政王大人一直致力於鐵壁國的繁榮，但夏德拉小姐卻能說得不關她的事一樣，這樣的立場也太奇怪了吧？」
「再說......」
「再說？」
「我早上才答應菲小姐要繼承阿爾斯家的遺志，」凱森的臉上突然一陣羞紅：「所以有關鐵壁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是這樣想的......」
菲突然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凱森。
「怎麼了嗎？」察覺到菲停下來後，回頭對著菲一問。
「你果然是個責任感很重的人，我沒看錯你。」菲微微一笑，才接著邁開步伐：「把阿爾斯家託付給你是正確的。」
原本就已經有些害羞的凱森，在聽到了菲的讚賞之後臉變得更紅，甚至覺得自己的臉蛋正微微發出熱氣來，背部也滲出些微汗水了，左手開始不自覺地對著臉搧風。
「不過話說回來，凱森，你現在要去的地方是？」菲將話題拉回，收起笑容，似乎沒有察覺到凱森的舉動。
「嗯......你還記得，剛剛陛下請求奴提幫忙的樣子嗎？」凱森說。
「嗯，記得。」菲微微偏頭思考了一會，接著說：「那樣子不像是一個上位者所該有的態度，現在回想起來的話，兩人的立場似乎對調了。」
「嗯，就是這個。」
凱森也跟著點頭附和：「照理來說，六年前的奴提幹了那種事情，陛下應該是對他感到很反感的，但是陛下非但沒有討厭奴提，這次反而還主動開口請求奴提幫忙，我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說到這個我也想問，到底奴提以前是做了什麼事情，讓艾娜見到他就有如看到仇人一樣呢？」菲不解地問著。
「這個嘛...該從哪裡說才好呢......」凱森低頭沉思片刻後，過了一會才繼續說：「菲小姐知道，我是被攝政王大人指派到鐵壁國的外交使者吧？」
「嗯，這我知道。」菲點點頭。
「在我之前的上一任使者就是奴提。」
凱森瞇上雙眼，聲音也開始變得低沉：「我曾問過攝政王大人，那樣的天才，又是下一任精靈王的候補人選，為什麼會被召回精靈國呢？當時攝政王大人只回答我『他有比這個還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但我後來問了騎士團的團長後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這回事。
六年前的鐵壁國與翼之國，雖然在表面上是非常和平的，但私底下卻是經常在邊界爆發小規模的戰爭。當時奴提的首要任務就是幫助鐵壁國平定這些戰亂，而奴提也確實做到了，在奴提的帶領之下，每一次的衝突都讓翼之國嚐到了苦頭，讓翼之國傷透腦筋，不敢輕易進攻。
在最後一次衝突中，翼之國派出了比以往還到多出數倍的兵力──約五千人，來攻打鐵壁國，而且用上的都是精銳部隊。這讓鐵壁國不得不動員七千名最勇猛的騎士團來應戰，那一次的衝突，包含團長也親自上陣了，不過.....」
「嗯？」菲聽到這，見凱森遲遲不肯往下說，不禁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但那一次奴提失手了，輸得很徹底。」
凱森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那一場戰役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在兩軍交戰的地點死了非常多人；騎士團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全數陣亡了，但翼之國的損失也相當慘重。在那場戰役之中，只有奴提一人存活下來，並且逃回了精靈國，讓攝政王一人獨自扛下所有後續的問題。」
「等等，你說只有他一人存活下來？」菲皺著眉頭，插嘴著：「雖然我不太懂戰爭是什麼，但你確定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嗎？這怎麼說也不太可能吧？」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詭異，我也去問過了，當時的騎士團除了奴提以外沒有任何人生還，陛下也知道這件事情。」凱森又把話題拉回到最一開始：「那一場戰役，因為奴提一人的大意，賠掉了整個鐵壁國的主力軍隊，照理來說陛下也應該對他十分反感的，但......」
「但是今天陛下對奴提大人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六年前的事情並不像外界所謠傳的那樣，說不定這之中有什麼隱情也說不定，是嗎？」
菲將話接下去，凱森點了點頭：「沒錯。」
※
在結束了這個話題結束之後，菲跟隨著凱森的腳步，兩人已來到鐵壁國的街道上了。
走在寬敞而殘破的道路上，周圍兩側的老舊矮房併排而立；儘管看上去房子非常多，但在街道上來往的人卻是寥寥可數，只有幾個身穿破爛的乞丐無精打采的靠坐在斑駁的牆邊上。
面對這種景象，菲有些目瞪口呆；但凱森卻是習以為常的走著，同時舉起右手指向前方遠處較高聳的尖頂建築：「那裡就是鐵壁國的皇宮了。」
看著凱森所指的「皇宮」，外牆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是一層十分樸素的乳白色漆面，就連向上延伸的尖頂也沒有任何點綴物，要不是再三確認，菲一度以為自己看的和凱森所指的是不同的建築。
樸素的皇宮、還有路邊乞丐潦倒的模樣，讓菲忍不住在凱森的耳邊竊竊私語：「鐵壁國比我想像中還要貧窮的感覺啊......」
「鐵壁國也曾經富裕過的，」凱森平靜地說：「但在長達二十多年的三方之戰，鐵壁國把錢和資源都花在士兵們的裝備上，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原來是這樣啊......」菲停頓片刻，接著問：「不過，我曾聽說父親不是一直在援助鐵壁國嗎？但從這街道上看起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的樣子。」
「關於這個嘛......」凱森搔搔臉，有些無奈的回答：「這就牽扯到鐵壁國內部的問題了。」
「怎麼說？」
「菲小姐到目前只知道鐵壁國有騎士團這個組織吧？除了這個組織外，還有另外一個叫做『信仰之力』的教團。」
「信仰之力？」菲追問：「他們是做什麼的？」
「嗯...硬要說出一個具體的事蹟的話，大概就是幫助平民吧。」凱森向離他最近的乞丐一指：「在鐵壁國，無家可歸的人很多，像他們一整天在外面行乞的人更是不在少數。信仰之力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向他們伸出援手了。」
「這樣的話，鐵壁國應該會很繁榮才是的呀。」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騎士團負責軍事上的問題、信仰之力則是幫忙在國內貧困潦倒的居民，這樣不是很好嗎？」
「菲小姐的想法和第一任國王一樣，這種做法也一直實施的很完善，但問題就出在六年前，奴提的那場戰役。」
「為什麼？」
「在鐵壁國傳統的決策會議上，除了國王擔當主持者之外，騎士團的團長、副團長、以及其他高階頭銜都會參與會議，信仰之力也一樣。」凱森話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但自從團長和副團長死於那場戰役後，整個國家的大權落入了信仰之力的手中了。」
「但你不是說信仰之力一直在幫忙鐵壁國的人民嗎？既然是這樣的話也沒什麼不好的吧？畢竟信仰之力也是替國家著想的，說是落入他們的手中也太......」
「太負面了，是嗎？」凱森打斷菲，一臉嚴肅地說：「但事實就是這樣，權力是會使人腐敗的。他們最後甚至完全無視國王的存在，就擅自決定的鐵臂國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裡。」
「那其他鐵壁國的人民呢？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嗎？」菲追問著。
「菲小姐會認為，一個連自己三餐都有問題的人民，還會有心思去管國王的事情嗎？」
「這……」菲想起剛才凱森發怒的模樣：「就像夏德拉小姐一樣嗎？」
「唉......」凱森無奈地點點頭：「就是那樣沒錯。」
「唉，這個就暫且不說了。」菲看著凱森無奈的模樣，只好轉移話題：「鐵壁國的人似乎很少啊？明明房子還這麼多，卻沒有看到幾個人在，真奇怪。」
「聽妳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啊。」凱森雙手抱胸，開始思考：「記得今天也不是鐵壁國的節慶日，街道上並不該這麼空曠才對......」
「噓，凱森。」菲打斷凱森的話，將手指疊在唇上，輕聲說：「有沒有聽到歡呼聲？」
「歡呼聲......」凱森閉上眼睛，將所有精神集中在聽覺上，仔細聆聽。
「有了！」
菲和凱森兩人同時說著，接著不約而同地向右邊的道路望去：「是那裡！」
凱森立刻抓住菲的手腕，往聲音的方向奔去；被拖著跑的菲不忘關心著凱森：「慢慢走啊！你身上還有傷呢！」
但凱森顧不得這麼多，只是一昧地奔跑著。在兩人跑了一段路程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大廣場。
「哇啊......好多人哪！」
看著廣場內擠滿了人群，菲忍不住讚嘆了起來，但凱森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廣場內的人們各個情緒高漲，所有人一致望向廣場內的最深處，並大喊著：「信仰之力、信仰之力！」
「這些人好激動啊......」菲輕拍著凱森的肩，向廣場深處一比：「那些身穿白長袍的老者們是什麼人呢？」
凱森抬頭一望，直視了好一陣子後才回答：「那是信仰之力的人，而站在最前面的，則是團長──賈艾斯‧伍德。」
「團長？」菲先是看了看那名團長，再看看底下的群眾：「信仰之力的人們在鐵壁國似乎有很高的聲望啊......」
「嗯，畢竟他們不像騎士團一樣。」凱森回答：「鐵壁國的人民厭倦了戰爭，也厭倦了騎士團的人。相反的，崇尚和平主義的信仰之力從以前就不斷地向弱勢人群伸出援手，使得追隨賈艾斯的人變得越來越多，也開始排擠騎士團了。」
正當凱森正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廣場的左右兩側突然多了好幾名信仰之力的團員和幾台單輪手推車，手推車上堆滿了幾十袋物品，從團員吃力的神情可以看出來，那些物品有著相當的重量。
團員們出現後，人民便紛紛朝著最近的手推車奔去，廣場上的秩序一片慌亂，直到一團火紅色的烈焰衝向天空，發出了爆炸巨響，所有人的動作才暫停下來，向看台的方向望去。
「好厲害啊...居然能在瞬間就使出那種法術，這位團長不是普通人呢。」菲用著欽佩的語氣說著，而凱森只是隨意「是啊。」了一聲，顯得毫不在意。
「各位鐵壁國的人民！在你們領取救濟物品的時候，請先聽我一言。」
賈艾斯用著十足的嗓音說著，儘管凱森和菲距離他有三百公尺這麼遠，但依舊能夠很清楚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大家都知道，鐵壁國正處於最艱難、困苦的時期，所有人都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隸屬於國王的騎士團終日只知道打仗，完全不能體會人民的困苦，你們還會認為這種國家有救嗎？！」
賈艾斯慷慨激昂地演說著，台下的人民也開始噪動了起來，開始用粗俗的字眼謾罵著騎士團。
賈艾斯看著底下人民的反應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著說：「現在，要改變這個國家的機會來了！看到手推車上的東西了嗎？那些全都是要發送給加入信仰之力的人民們！只要你肯加入信仰之力，就不必再為三餐而苦惱了！」
「我要加入！我要加入！」
「快讓我加入信仰之力啊！」
「食物！食物！」
台下的群眾在聽到賈艾斯的這番話後紛紛衝向手推車，一邊說著要加入信仰之力，一邊拿著那一袋又一袋的物品。其中一個瘦小的人十分貪心，兩手各抱著一袋，但因為重量實在太重，右手拿著的那袋一個不注意便掉在地上，把布袋弄破了一個大洞，白色的粉末就這樣從袋子裡跑出來。
「原來是送麵粉啊......」凱森一眼就認出袋子裡所裝的物品：「以食物來獲取民心嗎...真是簡單又有效率的方法啊。」
「是啊，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招募團員。」
「嗯？菲小姐，妳的聲音怎麼......哇啊！」
回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低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回頭一看，沒想到瓦涅爾不知道何時已悄悄地站在他們兩人的身後了。
瓦涅爾冷不防地突然出現，讓凱森差點跌坐在地。
「陛下？」菲迅速地抓住了凱森的手臂好維持住他的平衡，並有些好奇地問著：「陛下和副團長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呢？」
瓦涅爾苦笑不語，倒是穿著便服的艾娜在一旁接話，恨恨地說著：「就在剛才，有騎士團的夥伴們說賈艾斯正在廣場上聚集群眾，陛下便親自與我前來查看了。賈艾斯這傢伙總是以資助必需品的方式來招收人民、收買人心，但我從未見過他這麼明目張膽地做出這種事情。陛下！賈艾斯這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整個國家的民心啊！你還是快點吩咐人將他拿下吧！」
「艾娜啊，如果真的將他拿下，只會造成反效果而已。」瓦涅爾一臉無奈地說著：「只要是鐵壁國的人民都知道，和平的信仰之力與好戰的騎士團互相仇視著，只要雙方的高位者發生不幸事件，絕對都會聯想到是對方幹的好事。艾娜，妳要是真這麼做，豈不是毀了騎士團嗎？」
「難道陛下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權被他人奪去嗎！」被指責的艾娜不但沒有悔意，竟指著瓦涅爾的鼻子說：「陛下就是這麼的軟弱！才會被人民不信任啊！」
「國家的大權在不在我手、是否被人民信任，這我已經無所謂了。」瓦涅爾搖搖頭，面向凱森，紅著雙眼：「我相信翼之國再過不久就會來犯了，我只擔心鐵壁國能不能撐過一次的戰爭、人民能不能繼續存活下來罷了。」
積滿眼眶的眼淚從左眼角滑落下來，看著瓦涅爾為了國家而落下眼淚，凱森也開始心痛起來，但腦中卻想不到任何話可以安慰，只好繼續聽著瓦涅爾訴苦。
「我知道這樣要求很可笑、很無理。」
瓦涅爾用衣袖拭去眼淚後，突然用力跪下，抓著凱森的雙腿放聲大哭：「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借助奴提的幫忙，才有可能度過這一次的危機！鐵壁國是父王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毀於翼之國之手！凱森，我求求你了！拜託你想盡辦法讓奴提幫助鐵壁國！」
「唔......」艾娜見狀後，猶豫了一會才跟著下跪，語氣也帶著一絲埋怨：「拜託你了，凱森大人。」
看著跪下的兩人，凱森連忙攙扶：「陛下，快起來！鐵壁國的人民都在一旁，你這麼做很難看的啊！艾娜，妳也快勸勸陛下吧！」
「除非你答應，要不然我絕不起來！」瓦涅爾嘶吼著：「我必須守住這個國家！」
「這......我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凱森滿臉無奈地說著：「但由我來勸說奴提大人，我也不一定會成功啊......」
菲皺了皺眉，拉拉凱森的衣袖，在耳邊輕聲細語：「再這麼拒絕下去也沒用了，你就答應陛下吧？你不是也說了，鐵壁國的事情就是你的事了嗎？」
「菲小姐！我......」
「嗯？」
菲堅定的眼神，讓凱森又再一次地無法招架；替自己好說話的個性搖搖頭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以雙手抓住瓦涅爾的胳臂，說：「我知道了，陛下。我會勸說奴提大人幫助鐵壁國的，你就靜候我的佳音吧。」
「謝謝！謝謝你！」聽到凱森的答覆後，瓦涅爾這才起身，對凱森露出真摯的笑容：「這樣鐵壁國就有救了！這樣鐵壁國就有救了！」
「艾娜也快起來吧，這樣真的不大好看。」凱森邊拉起艾娜，一邊說著。
起身後的艾娜紅著臉頰，對凱森輕輕地說：「謝謝...謝謝凱森大人。」
凱森轉頭，看著人民竭盡所能地拿著一袋又一袋的麵粉，感慨地說著：「只希望奴提真能答應就好了。」
創作內容
半龍‧傳說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