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頂平房跑跳飛掠，風聲呼呼地刮過劉雨馨的臉龐，微涼的透感掠過劉雨馨的全身，高速移動的風吹使得面部有些涼麻感……忽然眼旁感覺到兩粒水珠。劉雨馨停了下來，攤掌往天空打探，以為是下雨。
劉雨馨愣了愣，才發現天空沒有下雨，滴下的是眼淚。劉雨馨嘆了氣，苦笑自語：「我在笨蛋什麼……」
從屋頂往下看去，離捷運站以經不遠，時間接近三點半，將屆傍晚，劉雨馨強迫自己提起興致，搭捷運前往淡水。
＊
如蛋黃般的傍晚夕陽果然美麗，也能令人心情平靜，海風徐徐吹拂著劉雨馨的頭髮，任憑擺盪，連剛才不想擦的淚痕也被鹹鹹的海味抹去似地。
目前仍是上班上課時間，淡水老街的人潮並不多，恰巧讓劉雨馨自由自在的閒晃；只不過，這時間身穿制服的高中少女出現在這仍然引人側目。
劉雨馨獨自一人走在淡水河畔，吃著美味的烤雞腿包飯。
用罄後，竹籤放下，頭抬起，遠望弧形海岸，明明風景這麼明媚，美不勝收，心情卻還是好不起來。
一邊咀嚼，一邊回想起周宗翰似乎最喜歡吃雞腿了，每次買便當一定選雞腿，還曾因為沒有雞腿而沮喪了整晚。回想到這，劉雨馨不禁莞爾一笑。
「大支的冰淇淋，五十塊，來！妹妹小心拿。」老闆貼心地問：「要不要衛生紙？」
劉雨馨搖搖頭，微笑道謝：「不了，謝謝。」
「要不要兩個湯匙？」老闆又問。
「阿？」劉雨馨皺眉疑惑：「兩個湯匙？應該不用吧。」
「你男朋友不吃嗎？」
「男朋友？」
男朋友？老闆該不會是覺得我一個女生不可能吃得下這麼大支的冰淇淋吧。劉雨馨微微側頭說：「我一個人來的，當然是我一個人吃阿！」
老闆笑道，搔搔頭往後一指：「哈哈！我以為後面那位帥哥是跟你一起來的，因為他跟你穿同樣的制服。」
「同制服？帥哥？」
經老闆這一說，劉雨馨轉頭望過去。
原來是周宗翰佇立於人行道的石階上，靜靜地望著劉雨馨。
劉雨馨的臉蛋展露了一絲笑意，卻又刻意抿唇，收起笑靨，瞇眼瞪著周宗翰。
走到周宗翰面前，手插腰站著三七步說：「怎跑出來了？不是叫你回去嗎。」
「不管了啦！我說謊騙郭筱葳了，請假了。」周宗翰見到劉雨馨，表情不由自主地盈起輕鬆的神態，嘴角微揚地指了指道：「冰淇淋快點吃，快要滴下來了。」
劉雨馨喔了一聲！趕緊舔舐著巨無霸冰淇淋。沒想到黃昏的日光依然溫煦，把冰淇淋表面曬得光亮，漸漸流下來。
被人盯著吃冰淇淋感覺超詭異。
「不要站著看我吃啦！坐下來！」劉雨馨硬是把周宗翰按下去坐著，兩人並肩坐在階梯上，面向夕陽。
「坐下來幹嘛？」周宗翰惑道。觀察劉雨馨吃著冰淇淋的側臉，只見暮色日光映在劉雨馨略顯麥色的肌膚上，這種膚色反而使得臉頰變得格外透亮。看著看著，周宗翰突然有種出神的感覺。
周宗翰畢竟不屬於這世界，雖然也待將近兩三個月了，但很多生活經驗跟話語仍然呆板，偶爾會語出驚人，在奇怪的時間點問出不切合狀況的話語……
「怎會問這種問題……」劉雨馨注意到周宗翰一直看著自己，卻與平時的眼神不太一樣？劉雨馨不禁臉紅一陣，遂把周宗翰的臉硬轉向夕陽：「看太陽啦。」
周宗翰被逼著看夕陽，也沒多說什麼話，兩人停滯了好幾秒，只剩下海風的呼呼聲想與少許的行人交談。
奇怪……這種情景好像有點……有點浪漫？心臟噗通噗通地越跳越重。
「欸！」劉雨馨趕緊打破沉默：「你跟郭筱葳撒了什麼謊？」
「我說我肚子痛阿。」周宗翰聳聳肩道：「反正妳們女生每個月好像都會肚子痛。」
周宗翰一開口果然很解浪漫，劉雨馨噗哧一聲地笑出來：「她信阿？」
「天曉得，反正搞定她就等於搞定教官了。」周宗翰頓了頓，問劉雨馨：「看太陽好無聊，我可以看妳嗎？」
「阿？看我？」劉雨馨心頭縮了下，平時大喇喇，這時候卻湧出了嬌羞；轉了念，卻是沉不住這兩個禮拜的尷尬，撇開頭，瞪眼道：「看我幹嘛？這兩禮拜不是一直避開我嗎？反正台灣現在安全了，你也不必跟著我吧！像個跟屁蟲一樣。」
原本劉雨馨只是想說說氣話，舒展脾氣，藉以看看周宗翰會有什麼反應，但果不其所然，周宗翰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句話也沒說。
正當劉雨馨心涼之際，周宗翰默默地說：「抱歉，前些日子真對不起。」
一句抱歉勝過千言萬語，完全超越劉雨馨所認識的周宗翰。這下子，反而變成劉雨馨不曉得該做何反應。
劉雨馨一緊張，亂了方寸，把手中剩下一大口的冰淇淋直接吃掉！還因此讓腦子冷得發痛……暗罵自己傻……
周宗翰坐得更靠近，伸手往劉雨馨沾著冰淇淋的嘴角輕輕一擦：「這好吃嗎？」
「你要吃嗎？我去買一支給你吃好了。」劉雨馨欲找藉口暫時起身。
卻沒料到周宗翰越來越近，幾乎已經貼近劉雨馨的唇邊，兩人相隔不到五指距離。
現在是什麼狀況！我該怎麼辦？這種時候是不是該閉眼睛？劉雨馨的心臟簡直快跳出胸口。
周宗翰輕輕嗅了劉雨馨的唇瓣，說道：「好香。」
幸好有夕陽暮色的掩護，劉雨馨的小臉已經漲紅如蘋果。心想，既然如此……悄悄地閉上眼吧……
「雞腿是哪一家買的？好香！」周宗翰問道，又說：「妳幹嘛閉眼睛？」
去你的！劉雨馨猛力往周宗翰的肩頭拍下去！
「原來是說雞腿味道很香喔！」劉雨馨又氣又羞，現在臉又更紅了些：「超級不解風情！」
周宗翰吃痛著……按撫著手臂說：「喔靠，妳力氣未免太大了吧。」
劉雨馨雙手抱胸，逕自起身走開，周宗翰立刻快步跟在劉雨馨身後：「瘋丫頭，妳又去哪？」
劉雨馨闊步而走，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來：「等我一下啦！一直問！煩！」
「喔。」周宗翰跟著停下來，在一間攤販前等待劉雨馨。
周宗翰這時聞到香味。
「拿去，不是想吃嗎？」劉雨馨拿著一隻烤雞腿包飯，塞到周宗翰手中。周宗翰馬上吃得津津有味，心滿意足。
兩人繼續在夕陽下散步。周宗翰見劉雨馨面無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妳還在生氣嗎？我是指，我刻意避開妳。」
劉雨馨回頭瞪眼，朱唇微噘地說：「你都已經道歉了。原諒你了。」其實氣的是剛剛事情……
周宗翰對於闖入劉雨馨的生活中其實深感虧欠，這兩個禮拜下來，兩人的互動被刻意疏遠，也令周宗翰對劉雨馨這人的一切有了更多的思考。體會了更多人性與心理，因此察覺到劉雨馨的生活挺寂寞，翹課、叛逆，只不過是另一種防衛心理。
這難道是同情心的一種嗎？理解了劉雨馨，周宗翰同時體會到這種稱為「同情心」的情感，只覺得人類真的很麻煩；與此同時，卻又覺得這種感覺挺美好。
「妳跑到這來幹嘛呢？」
劉雨馨忽覺周宗翰真的跟平常不一樣，竟然會問劉雨馨這種問題。
皺眉說：「心情不好就來這阿。」
「喔。」周宗翰看了看附近：「這裡是哪裡？」
劉雨馨一臉不可置信地責難說：「你不是都已經找來這了？怎會不知道這是哪？」
「妳一上捷運之後我就跟不到妳了。」周宗翰攤掌道：「捷運的速度好快，我只好用風咒飛在空中找妳。」
想到周宗翰為了追蹤自己，貌似花了一陣功夫才跟到淡水……劉雨馨不禁有點心軟。
「……這裡是淡水阿。」劉雨馨指著落日與海最後的交界處：「這條是淡水河，很多人都會跑來這裡看夕陽。」
劉雨馨像個導遊似地開始向周宗翰說明附近的名產小吃、交通方式，以及渡船頭等等的特色，而周宗翰則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看得出周宗翰對這附近的景物、特色並不算太有興趣，但還是安靜地待在劉雨馨身邊，反正劉雨馨只是想說說話，而且現在心情的確好轉了。
「還有漁人碼頭的情人橋。」
「情人橋？」周宗翰出聲問道。
劉雨馨眨眨眼：「是阿，你想去嗎？」
「不要。」周宗翰果斷地否定，速度之快，讓劉雨馨有點兒來不及反應。
劉雨馨覺得不去漁人碼頭也好，情人橋似乎有個傳說──情侶會分手。雖然劉、周兩人並不是情侶……
「還有紅毛城。」劉雨馨繼續數著附近的景點。
「那是什麼？」周宗翰這時反而提起興致。
「你有興趣阿？」
「紅毛？紅頭髮嗎？」周宗翰問著。
很多人聽到紅毛城這名稱都會問同樣的問題，但周宗翰的表情卻不像這麼回事，是非常認真的提問。
「大概是吧，我歷史不太好，只知道紅毛指的是荷蘭人。」劉雨馨感到奇怪，手插腰問：「怎麼了？你對紅毛這名字反應很大。」
「嗯，可能因為我的弟弟是紅色頭髮。」周宗翰搧搧手道：「我們去那裡看看好不好。」
「可是……」劉雨馨看了手錶：「已經五點多了……那裡好像五點就休館了耶。」
周宗翰頓了頓，說道：「好吧。」
看周宗翰這模樣，劉雨馨有些於心不忍，皺眉道：「你應該知道那裡是看不到任何紅頭髮的人吧！」
「我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念你弟弟？」劉雨馨的感應力雖然較周宗翰差，仍隱約體察到周宗翰的心情狀態很複雜……但又說不上是思念之情，比較像是等待一個重要的人。
「沒有。」
「你習慣說謊了呢。」
劉雨馨嘆了口氣：「反正我們會飛！我們去那裡夜遊！」
拉著周宗翰的手，兩人前往紅毛城。
＊
抵達紅毛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除了少許的夜燈以外，紅毛城內幾乎是黑鴉鴉的一片空城。
劉雨馨後悔了，沒想到天色暗得這麼快，事實上，劉雨馨是個非常怕黑的女孩子，撇開太妹的形象不談，根本屬於膽小鬼類型的女孩。
越走越深，進入紅毛城內，長長的柏油路上有著幾盞路燈，周圍卻只有蟲草亂鳴，劉雨馨越走越膽小，慢慢繞走在周宗翰身後。
「幹嘛阿妳，妳要帶路阿。」周宗翰繼續走著。
「好啦……」劉雨馨只好再次繞到周宗翰前方帶路……
多虧周宗翰跟劉雨馨的心法境地鏈結，早就感覺到劉雨馨在害怕。只不過害怕這種情緒是周宗翰鮮少接觸的狀況，所以更難理解劉雨馨現在的心境。
過了十分鐘，到了內館，是紅磚砌成的歐式建築，門窗已經緊閉，但二樓的窗戶似乎沒有栓上，周宗翰抬頭一望，把書包往上丟，縱身攀跳上二樓。
「你就這樣上去啊？」劉雨馨在樓下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
「上來阿。」
「欸，會不會很暗……」劉雨馨已經怕到不顧平常的形象，聲音怯懦地說。
「會阿，很暗。」
這傢伙這種時候可不可以別這麼誠實……劉雨馨摸摸鼻子也跟著跳上二樓，推開百葉窗進入，果真很暗，而且是老式的洋房……劉雨馨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卻還是不夠亮。
亮？劉雨馨蹦出個法子，把體內的琉璃召喚出來，成一個棒球大小，不過一般的亞種質能不具任何顏色，劉雨馨索性把魔氣充進琉璃之中，赤焰色從琉璃的七彩表面透出溫暖橘紅的螢光，至少比手機燈光亮得多了。
琉璃本來就像個活物般，繞著劉雨馨身邊輕輕地漂浮彈跳，不知是不是錯覺，充滿魔氣的琉璃彷彿有著第二種心性。若說原本的琉璃不太聽話，容易亂跑，像個調皮的小孩；而充滿魔氣的琉璃反而非常文靜乖巧，不論劉雨馨走到哪裡，那個魔琉璃就會跑到該處替劉雨馨灑光，甚至隨著劉雨馨的意念可以到處遙控。
劉雨馨跟著周宗翰在洋房內悄悄地走著，周宗翰自顧自地翻閱館內簡介；劉雨馨則為了排解恐懼感，對著魔琉璃說話：「小傢伙，你該不會聽得懂我說話吧？」
周宗翰露出一臉無言：「你腦子可以正常一點嗎？瘋丫頭。」
正當周宗翰出此言，魔琉璃就飄到周宗翰面前，停滯不動。
「他好像在瞪你耶！」劉雨馨不知該怎麼看待這顆小傢伙了……乾脆當寵物？
周宗翰回瞪了魔琉璃一眼，然後搧手把魔琉璃給拍開。
「我不常這樣問人的……」劉雨馨支支吾吾地說：「那個阿……你來這個世界也一段時間了，有沒有……喜歡哪個女孩？」
「哼，原來妳也會聊八卦？」周宗翰嗤之以鼻。
「才……才沒有。」劉雨馨瞪眼道，但繼續問：「快點說。」
「有。」
這麼直接，那應該不會是自己了。劉雨馨其實心裡是放心了。
每當有這類的問題，周宗翰的心就像築起一道高牆，劉雨馨無法感應到周宗翰的心境，所以當然好奇。
「是班上的嗎？溫婉的梁庭瑜？鬼靈精的胡怡婷？我覺得詠詠很棒耶，才女一枚，又體貼又溫柔，講話又得體，頭髮又長。」
周宗翰一副沒啥興致地回答：「梁庭瑜真的很善解人意，胡怡婷很可愛只是調皮了點，江詠詠我不予置評。」
「竟然？詠詠很棒阿。」劉雨馨的青梅竹馬竟然只給這種評價，斜眼瞪道：「對了，班上的同學都說郭筱葳挺幫你的。」
聽見郭筱葳的名字，周宗翰哼聲笑之：「郭筱葳是不錯，而且眼睛有神，挺漂亮的。」
「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若喜歡郭筱葳，我會先給你一拳，懂？」
「郭筱葳是真的挺不錯，那是妳早就跟她不對盤，所以才看她不爽吧。仔細想想這女孩是真的很有個性。」
聽周宗翰說了這麼多郭筱葳的事情，劉雨馨不以為然。
周宗翰又補充：「妳怎不問唐湘琳？她很受歡迎。還有楊靜雪。」
「唐湘琳阿，你喜歡她？」
周宗翰笑而不語，好似故意給劉雨馨想像空間，刻意模糊焦點。
這種想法劉雨馨倒是解讀得出來，白了周宗翰一眼之後，轉了念又問：「顏虹呢？」
周宗翰聽見這名字，神色明顯動搖了會兒，沉下眼：「她是妖狐，會喜歡她很正常吧。」
「嗯。」劉雨馨雙手抱胸，如果是這答案，劉雨馨就心服口服：「顏姐真是大美女，只不過她有戀人了，而且好像是個仙人。」劉雨馨一面觀察周宗翰，一面覺得他的樣子有些異狀。
劉雨馨把魔琉璃喚回身邊，照耀著周宗翰跟自己：「我怎覺得你有點不太一樣？可是又說不上來……」
周宗翰回瞥了劉雨馨：「是嗎？說說看。」
「該說是比較有精神嗎？眼神那些的，總之比以前順眼。」
「其實是因為……」周宗翰欲言又止。
會讓劉雨馨有這種感覺並不是偶然，正是因為周宗翰體內的根源劍氣改變體質。
周宗翰沉默了許久，把手上的簡介放回架上，輕輕地喚：「瘋丫頭，我之後要離開一陣子。」
劉雨馨臉色有點兒僵，沉下臉微笑：「我知道阿，我會幫你回家。」
「不，我不是說這個。在這之前，在寒假開始的時候，我要離開妳一陣子。」
魔琉璃突然發了瘋似地不停地在周宗翰的臉邊發光，好像在責罵周宗翰。
劉雨馨把魔氣抽回，剩下發著七彩冷光的空琉璃，琉璃也不再騷擾周宗翰了。洋房內的冷光不足以讓兩人看清對方的臉，只能大概看見輪廓。
兩人沉默了很久。
周宗翰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這幾天開始找尋亞種能力者，進行現世吸煉術吧。否則等我走了之後，妳還不熟練現世吸煉術，就麻煩了。」周宗翰平靜地道出。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阿……」劉雨馨的身影在顫抖著。
瘋丫頭，在生氣……
「你今天特地跑出來找我，就是要督促我開始『工作』了，對吧？」劉雨馨的話語參雜了不穩的音調。
「是。」周宗翰頓了頓，擔心道：「妳在生氣嗎？」
「你有在乎我嗎？」劉雨馨吼了回去，默默地滴下淚痕：「我以為你今天是很體貼的跑來陪我，算了……我超笨！」
「拜託妳。」周宗翰走近劉雨馨，輕輕抱住劉雨馨顫抖的身軀：「這樣會很複雜……」
「複雜個頭啦！反正你根本不在乎啊！」劉雨馨想掙脫，出了點力掙扎。
「別讓我捨不得妳，瘋丫頭。」
周宗翰這句話讓劉雨馨起了雞皮疙瘩，停止了掙扎，劉雨馨神智稍稍恍惚了陣：「你……你剛剛說什？」
「ＹＯ！裡面的兩位！」
一道不小的人聲往建築物內吼。
「是警衛嗎？」劉雨馨自語。
劉雨馨與周宗翰往窗戶走去，只見黑暗中站著五道人影。
「看不清楚耶……」劉雨馨瞇起眼睛還是看不清。
「別躲了！周宗翰。想跟你聊聊。」那人聲又說話了。
劉雨馨微微一愣：「這聲音有點耳熟。」
「是鄭自御。」周宗翰喃喃說道。
劉雨馨不解道：「他？他來幹嘛？」
「另外我這裡有兩位朋友，你們應該見過，下來敘敘舊吧？」鄭自御喊話。
「見過？」周宗翰往下仔細感應，猛然一驚！
「周宗翰？怎麼了？嚇這麼一大跳？」劉雨馨捉住周宗翰問。
其中兩個人影，一高一矮落差明顯，穿著蓑衣。
「那兩個！是那晚在便利商店攻擊我們的屍鬼！」周宗翰一說，劉雨馨才注意到下面那五人，除了中間的鄭自御之外，其餘四人的眼睛通通都亮著恐怖的綠光……
劉雨馨在二樓喊：「鄭自御，你有什麼話在那邊說！你帶這種陣仗，我們不會下去的！」
「你們只是在浪費時間。」鄭自御攤手，搖搖頭說：「我已經跟這四位朋友溝通好了，若我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劉雨馨就交給他們處理，他們似乎對劉雨馨身上的氣味很感興趣。」
「沒得談了！」周宗翰雙手抽白符，露出殺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卻被劉雨馨用身子擋著，周宗翰叱：「瘋丫頭妳又幹嘛？」
「那些屍鬼的身手我們也不是沒見識過，而且聽說鄭自御是三弟子之中功力最強的，你覺得我們逃得了？不如下去聽聽他想說什麼，怎麼樣？」劉雨馨苦勸，只希望周宗翰能夠聽進去。
劉雨馨說的沒錯，屍鬼動作雖快，且力大無窮，不過至少可使用風咒架起防護，不會有第一時間的危險。但加上鄭自御這人物，狀況又截然不同了。周宗翰咬牙切齒，終於還是妥協，與劉雨馨相偕而跳下。
劉雨馨偷偷將手機撥給顏虹，並改設成免持聽筒。
「師兄有什麼事想問？」周宗翰白符不放，隨時保持警戒。
「呵！」鄭自御哼笑，拱手一揖：「我怎敢當你的師兄阿？你不就是劍仙嗎？手中的白符還揪著呢。」
劉雨馨感到一陣煩躁，扶額說：「這位哥哥，聽說你這兩個禮拜都在住院噢。」
鄭自御瞪了劉雨馨：「是又怎樣？魔人劉雨馨。」
「這兩個禮拜以來，周宗翰天天都被你們藏鋒閣的弟子們騷擾，大家都在懷疑周宗翰究竟是不是仙人。我至少聽過二十幾次周宗翰親口否認。」劉雨馨轉而搥了周宗翰一拳：「來！周宗翰，再告訴他一次，說你不是什麼劍仙也不是天仙！」
周宗翰面有難色……對著劉雨馨說：「其實……」
劉雨馨睜大眼睛看著周宗翰，眉頭鎖著說：「其實什麼？」劉雨馨從周宗翰的心境那感應到不妙的訊息──其實我現在是劍仙。
劉雨馨趕緊用唇語罵道：「說謊啦！笨蛋！」
「我不是天仙，也不是劍仙。」周宗翰平淡地說。
「這樣阿，真的嗎？」鄭自御鬆了眉頭，表情和善又輕鬆，帶有一點惋惜。
劉雨馨搶幫周宗翰回答：「對阿！我剛剛就說了，周宗翰已經否認了兩個禮拜。」
「好吧，我知道了。」鄭自御抿唇微微點頭：「不好意思阿，打擾你們了。」
劉雨馨對著周宗翰比了個讚，呼口氣說：「你看吧！這樣不就沒事了！」
鄭自御對著四個白面堂屍鬼說：「劉雨馨是你們的了。」
「什？雨馨！快跑……」周宗翰話沒說完，那四個屍鬼從四方飛跳，探爪衝往劉雨馨！
周宗翰欲運符架起防護風咒，雙手卻被鄭自御用木刀抵住！
「閃開！」周宗翰勉強頂開鄭自御之後，回身把衝向劉雨馨的屍鬼用簡單的風咒彈開。
兩三個交手後，暫時爭取了一點空檔。
「雨馨！妳沒受傷吧？」周宗翰沒空查看劉雨馨的狀況，因為附近還飄著四名屍鬼。
卻看見其中最矮的那名屍鬼左手沾染了一大灘暗紅色的血……正從空中滴了下來。
劉雨馨從悄悄地捉住周宗翰的衣服：「宗翰……我好像……受傷了……」
劉雨馨的側腹部穿了個洞，跪趴到周宗翰的身上，將周宗翰的衣服扯斜了大半。
「雨馨！雨馨！」周宗翰使勁地搖著劉雨馨：「妳快給我起來！別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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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腐蛋要去香港玩啦~~所以禮拜六的更心只好提前到禮拜三了
對不起囉！
創作內容
《東道一方》46.幹嘛閉眼睛
東道一方(本傳)(完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