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剛才的那一聲吶喊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而現在凱森一手壓著肋骨斷裂處,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息,臉色也漸漸變得毫無血氣。
「噠、噠、噠......」
剛才還在遠處的馬蹄聲此時已陸續趕到,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一名女騎士,身後跟著數十名兩兩並肩的騎士。每一名騎士的身材都十分高大壯碩,臉上的表情也都相當嚴峻,看上去就知道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唯獨那名領隊的女子,留著一頭俏麗的褐色短髮、腰上掛著一把細長的佩劍,劍鞘上雕刻著細緻的紋路,讓人一眼就能明白這把劍的價格不斐、甚至是一種權力的象徵;儘管身材與他人相比顯得嬌小許多,但臉上的表情卻有著其他人所沒有的王者風範。
「是艾娜嗎...?」
在凱森看了女騎士一眼後,原本因皮肉之傷而痛苦的神情突然放鬆了下來,嘴角淺淺地上揚著:「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凱森大人!」
艾娜在聽到叫喚後急忙跳下馬背,快步來到凱森的身旁:「您還好嗎?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說這句話的同時,艾娜正環顧著四周。
「發生什麼事情嗎?就如你所見...」凱森虛弱地舉起左手指向攝政王的屍體,哀傷地說:「精靈國內部發生了點問題,精靈王...不,是麥格他,私自將攝政王大人處刑了......」
「私自處刑?......」
艾娜順著凱森的手指看去,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距離凱森比較近的騎士們也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詳細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或許真正明白一切的只有他了。」凱森低頭看著奴提,愧疚地說著:「攝政王死去的那一刻我並沒有在他的身旁,所以才能逃過一劫。但奴提卻因為我的無能而受了重傷......」
「奴提...?」
起初艾娜還很認真聆聽凱森所說的話,但一聽到奴提的名字,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凱森大人,你說,這個白長髮的精靈就是那個奴提‧薩恩斯嗎?」
「妳先聽我說完...」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凱森大人!」
「鏘!」
暗紅色的殘影在凱森眼前閃過,回過神之後艾娜已拔出細劍指向自己:「快讓開,凱森大人!你很明白我們騎士團的規定:見到奴提就必須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站在原地待命的騎士們也拔出長劍,將凱森團團圍住,同時把劍指向奴提。
「艾娜,先冷靜下來!嗚......」
看著所有人都把劍對著自己,凱森也跟著慌張了起來,一不小心又牽動了到傷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你十分憎恨奴提,我也不喜歡他。但他犧牲自己來保住我的性命這也是事實,我不能就這樣棄之不顧啊!」
「唔...」
艾娜咬了咬下唇,思考片刻後才決定向前踏出一步:「身為副團長的我如果不能遵從規定的話還算是什麼副團長!更何況他是害死我爸爸和哥哥的兇手!如果凱森大人仍執意阻擋我的話...我...我就連你也一起殺了!」
「喔!!!」
周圍的騎士們看見艾娜上前一步,所有人也跟著一起喝聲,靠向凱森。
「奴提啊,你以前到底幹了多少好事啊......」凱森看著艾娜,嘴裡咕噥著。
「唉,騎士團還是動不動就殺就殺的,真是夠了,你們這群野蠻人。」
相較於艾娜較低沉的嗓音,另一個較高亢的女性聲音突然在這時候從騎士群中的後方傳來:「那也只不過是你們騎士團私底下的規定罷了。你們身為國王陛下的直屬部隊也應該知道陛下並不喜歡濫殺無辜;但你們現在這行為可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的哦?艾娜副團長。」
「夏德拉,今天我只是答應讓你隨行而已,別以為你跟陛下的關係不錯就可以亂來!」艾娜向後方看去,滿臉惡容地說著。
「是是是,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夏德拉...?好耳熟的名字。」
凱森在心中說,朝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只見幾名手拿長劍的騎士從後方紛紛向兩側退開,儘管各個臉上都表現得不情願,但卻沒有任何一人敢出面擋下;這些人的舉動讓凱森更加好奇到底對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了。
人群之中參雜著「借過借過!」「抱歉,請讓讓。」的字眼,其中還有些玻璃罐敲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過了一會後夏德拉才終於從這群騎士裡走出來。
「呼,背著這麼一大袋藥箱還真的有點累人呢!是吧?」
頭上扎著短馬尾的夏德拉「咚」地一聲,將兩手提著的藥箱往地上一丟,裡面又發出了玻璃的敲打聲;將一小撮金色的瀏海順到耳後,用左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對著滿臉困惑的凱森微微一笑:「我是夏德拉‧蘭,請多指教啦!」
「呃......嗯。」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招呼凱森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頻頻地點頭,兩眼直盯著那一大袋藥箱說:「凱森‧哈札克。」
「哦?原來她們一直在說的就是你。」
「她們?」這句話讓凱森更加摸不著頭緒了:「妳說的她們是指...?」
但夏德拉並沒有回答凱森的問題,而是從他的手中將奴提抱走後擺放在一旁,湊過來說:「我先看看你的傷勢。」
「嗚...」
夏德拉不等凱森回答就將左手放在他的肋骨上輕輕觸碰,每當摸到肋骨的斷裂處便呻吟了一聲。
「喂!把妳的手從凱森身上移開!」艾娜一看見凱森面露苦色便出聲制止。
「我在觸診啊,妳連這個都看不懂嗎?」夏德拉搖搖頭:「哼,也是,反正就是一群不會動腦的人罷了,和妳們談論醫療上的東西也只是白費力氣。」
「妳說什麼!?」艾娜按耐不住脾氣,正準備衝向夏德拉時,離她最近的兩名騎士連忙跟上前,一人抓住一隻手臂,急忙勸說著:「別和她一般見識啊副團長大人,這樣只會壞了妳的名聲而已。」
「我才不管我的名聲如何,這女人只不過是醫術高明了點而已!」被抓住的艾娜兩腳胡亂地踢著。
夏德拉看了艾娜一眼,淡淡一笑便走回藥箱旁,從裡面拿出一個木製的容器和一根小木棒,接著又挑出兩瓶青綠色的液體與兩株紅色的花朵,把東西放進容器後開始搗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在看到夏德拉的舉動後都十分有默契、安安靜靜地看著夏德拉在調配藥劑,只見她手法相當俐落,就連夏德拉口中的「野蠻人」都覺得她十分厲害,轉眼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完成了。
「完成,哼哼。」夏德拉看著自己調配完的藥劑後得意一笑,拿起容器,走到艾娜面前:「凱森的傷勢還不算太重,但還是得先做些處理才行。這是簡單的外敷藥,就算妳再笨也知道該怎麼做吧?」
「這不是什麼殺人藥劑吧?」艾娜看了容器內的東西,狐疑地問著;在她身邊的騎士們一聽到「殺人藥劑」便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兩步。
夏德拉白了艾娜一眼:「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妳...」艾娜的臉一瞬間漲紅起來,正當她準備再開罵時,夏德拉又說了一句:「有時間罵人倒不如多省省力氣去幫忙凱森吧。」
「啊哈哈哈哈......麻煩妳了,艾娜。」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凱森趕緊在一旁陪笑地說著,同時在心裡想:「這個叫夏德拉的女性某個程度上跟奴提有些相似啊......」
「唔...」
艾娜闔上微微張開的嘴,狠狠瞪了夏德拉一眼後才心甘情願地走向凱森;看著艾娜剛才的舉動讓凱森有些尷尬地說:「抱歉,給妳添了這麼多麻煩......」
「欸?」
艾娜收起憤怒的臉孔,但因憤怒而起的紅潮還未退去:「我才是,身為副團長的我居然心情居然這麼容易就受人家煽動......先不說這些了,還是先替你敷藥吧。」
「嗯。」凱森簡短地應答,將身上簡單的護具小心翼翼地卸下,再拿起只剩半截的磁石劍在衣服劃了幾刀,將胸膛露出。
「連磁石劍都斷了啊,可惜了這把劍......」艾娜一邊看著磁石劍、一邊將手放入容器,惋惜地說著。
「是啊......」凱森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如果抹上這藥感到不舒服的話你要趕快告訴我,夏德拉這女人有些古怪,還是得提防一些。」艾娜似乎查覺到剛剛那番話讓凱森心情低落了,趕緊換了個話題,好讓氣氛不會太僵。
「好。」凱森苦笑著,當艾娜的手指在肋骨處上一接觸的瞬間,沁涼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眉頭微微地皺著。
「怎麼了嗎!?」一看見這反應,艾娜馬上擔心了起來:「可惡,這藥果然......」
「不不不,不是的。」凱森連忙搖手:「只是突然感覺涼涼的,像是碰到冰塊一樣,很舒服。」
「那就好。」聽到凱森這麼說,艾娜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動作:「看來是我多慮了。」
「是哪。」凱森微笑地說。
約過了五分鐘後,艾娜把容器內的藥全都在凱森的傷口處上均勻地抹開後,另一邊突然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讚嘆聲。
「哦......」騎士們以夏德拉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半圈,像是在圍觀什麼似的。
「嗯?」
凱森從人群的縫隙裡好奇地望去,只見奴提正躺在地上,夏德拉則是跪在一旁,兩隻手掌在奴提的右手上交疊著,手中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凱森睜大雙眼,心中的想法不自覺地從口中流露出來:「那是...光魔法...?」
「是啊,難道凱森大人不知道嗎?」艾娜往身後看了一眼,點點頭說:「夏德拉是鐵壁國唯一沒有接受過訓練但卻會使用治癒魔法的人,據說她的治癒法術是已故的友人所留下的。雖然我並不想讚美她,但她確實是治療人員中的天才,只是她性格有些古怪就是了,平時都待在人煙稀少的地方,經營她那沒有人住的旅店。」
「又一個天才嗎?」凱森看著夏德拉的身影喃喃自語地說著:「如果我也是人們口中的天才的話,或許今天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吧......」
「千萬別說這種話啊!凱森大人!」
「嗯?」
「凱森大人高超的劍術對我來說就是一直努力的目標,我辛辛苦苦當上了騎士團的副團長,全都是因為有凱森大人才能讓我堅持到現在啊!」艾娜突然抓住凱森的右手,用著非常誠懇、真摯的眼神對著凱森說。
凱森避開艾娜的目光,垂頭喪氣地回答:「我想艾娜妳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的劍術全都是建構在磁石劍上的,如今我失去了磁石劍,現在的我已經和凡人沒什麼兩樣了。」
「相信我,這只是凱森大人一時的失意而已!只要將磁石劍重鑄就沒問題了,不是嗎?」艾娜用比剛才還要更堅定的語氣說著。
「重鑄?」凱森說:「說來簡單啊,但要重鑄這把劍卻談何容易......」
「打擾到兩位談情說愛了,抱歉。」
「嗚哇!」
艾娜突然像被雷打到一樣,迅速將雙手收回,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雙頰在這時候又開始微微地發燙了;而凱森只是「啊?」了一聲,完全不懂這句話的涵意。
夏德拉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兩人的身旁,只聽她繼續說道:「奴提的傷勢比我想像中還要來得複雜,在這裡沒有辦法處理好,得先將他帶去我那裡一趟才行。」
「這怎麼行?他可是全騎士團的仇人,豈能讓妳說帶走就帶......」
艾娜迅速地站起身,卻被凱森抓住了左手腕,打斷了她的話:「嗯,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讓奴提醒過來,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好。報仇的事情就留到以後再說吧,我也得趕快向國王稟報這件事才行。」
「你也得跟我來,凱森。」夏德拉將視線從艾娜轉移到凱森身上:「奴提體內殘留著詭異的魔法,為了以防萬一,你也得讓我好好檢查一下才行。」
接著夏德拉又輕輕「啊」了一聲,彷彿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一般,接續地說著:「差點忘了,還有一對姊妹一直等你,尤其是妹妹一直吵著要見你,動不動就大吼大叫地,有點煩人哪,希望你能來替我處理一下。」
「姊妹...啊!」聽到夏德拉的敘述後,凱森不假思索就回答:「是菲大小姐和璐嗎?她們怎麼會在鐵壁國?她們還好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這點你就放心吧!她們兩個都很安全,」夏德拉回頭看著奴提:「要不是有他,情況可能會比現在還要麻煩。」
「奴提?」凱森說:「跟他有什麼關係?」
「剩下的就等他醒過來後再去問他吧。」夏德拉將頭轉回:「艾娜,我需要三匹馬。一匹負責將攝政王的遺體帶走,另外兩匹則是要給凱森和奴提代步用的。」
「妳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副團長放在眼裡啊?從剛才到現在一個鐘頭都不到,妳就吩咐我多少次了?」艾娜雙手抱胸,不耐煩地說。
「精靈國攝政王也幫妳們騎士團做了不少事情吧?我只不過是請妳幫點忙而已妳就抱怨個不停,真是小氣的人。」夏德拉也沒好氣地回答著。
「是妳太擅自自作主張了!妳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市民,同時又會點醫療法術而已,我可是這個騎士團的副團長啊,當然是我說的算!不服氣的話就把我殺了再說啊?」艾娜再次拔出細劍,將劍尖指著夏德拉的鼻子,毫不客氣地說。
「哼,野蠻人就是野蠻人。」
夏德拉露出神秘的笑容,右手迅速地張開一張橢圓形的黃色護盾,說道:「雖然我並沒有和人打架過的經驗,但我可沒有像妳想像中的懦弱哦?」
「廢話少說!」艾娜身形一蹲,隨即衝向夏德拉:「賭上阿加莎的名譽,我是絕對不會輸給妳的!」
「是是是,不愧是騎士團,連普通的打架都要賭上這麼多東西。」眼看艾娜的暗紅色細劍已經砍過來了,夏德拉輕輕鬆鬆舉起護盾,「鏘」地一聲,化解掉艾娜的攻勢:「妳的力氣比我想像中還要小得多呢。」
反饋的力道讓艾娜的細劍脫手而出,只見艾娜有些狼狽地握著右手腕,恨恨地說:「可惡......妳這傢伙。」
「不對,剛剛那一擊的動作艾娜幾乎是使勁了全力,否則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劍給振飛。」凱森在一旁觀戰,心裡下了個結論:「倒是那個護盾,似乎是很厲害的法術啊......」
「怎麼啦,副團長大人?」夏德拉左手插腰,似笑非笑地看著艾娜:「劍掉在地上了哦?」
「把巨劍丟過來!」艾娜突然大叫著:「快點!」
「是!副團長大人!」站在凱森身邊的騎士大聲地回答,跑到後方的馬匹,取下巨劍後便往艾娜的方向扔去:「副團長大人,接著!」
「好!」
巨劍從凱森的上頭躍過,往艾娜的方向飛去,艾娜連看都不看一眼便伸手接住:「妳剛才說我力氣太小是吧?那就讓妳見識一下阿加莎的雙手劍術!」
艾娜一說完,兩手握住劍柄奮力地橫劃一劍,發出了「呼」地一聲,氣勢凌人。
「嗯...」夏德拉收起笑容,瞇上雙眼緊盯著巨劍:「確實是比剛才還要厲害。」
說完的同時,護盾突然發出一陣強光,讓艾娜不自覺地退後兩步;而原本只是橢圓形的護盾在這陣強光之後外型也改變了,變成了與身體等高的塔盾,盾牌的正中央還有個十字標記。
「就憑這面盾牌妳以為擋得住我嗎!」
艾娜再度衝向前,由上往下直劈;面對凌厲的攻勢,夏德拉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迅速地舉起盾牌,準備接下這一次的攻擊。
「鏘!」
劍與盾的碰撞發出巨響,反饋的力道再度將艾娜彈開,握住巨劍的雙手高舉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
「好機會!」
躲在盾牌後方的夏德拉突然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由光所做成的長劍,光劍拖曳著淡淡的光芒,一下子就來到了艾娜面前:「放心,我的治癒法術很高明的,妳就稍微先痛一下吧!」
「會受傷的人是妳!」艾娜穩住重心,將劍柄對準夏德拉的頭部,吶喊著:「這就是妳挑釁我的下場!」
「糟糕!」
凱森看著巨劍劍柄的尾端藏著有如劍尖般銳利的物體,這才明白那也是攻擊手段的一部分,眼看兩人再這樣下去絕對會兩敗俱傷,凱森急忙大叫:「都給我停下來!」
但這兩人早就已經不管周圍發生什麼事了,根本沒有把凱森的話放在心裡,滿腦子只有想讓對方受傷這個想法而已。
「天啊,這兩個女人實在是......嗚!」
凱森站起身忍著疼痛,往兩人的方向衝去,快速地搶在兩人之間,「鏘」地一聲,背對著夏德拉,用半截的磁石劍擋下光劍;左手抓住艾娜的手腕,勉強阻止巨劍的攻勢。
「呃啊......咳咳。」忍著肋骨的疼痛,凱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我說...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吧?還有人在等著啊...咳咳!」
「凱森...大人?」
「唉呀唉呀,居然一不小心就認真了起來呢,抱歉抱歉哪。」
兩人被凱森這麼一提醒,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幼稚。只見艾娜將巨劍地上一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實在太衝動了.....」
夏德拉也解除了光劍與塔盾的魔法,光芒在空中散去,咯咯地笑:「即使是受了傷,依舊能夠擋下我們兩個的攻勢哪,你還真不簡單呢,凱森。」
「艾娜,妳就稍微讓讓夏德拉吧,不管再怎麼樣她都是一名醫者,更何況奴提曾經是麥格的心腹,只有他才有可能知道這背後的陰謀。」凱森對艾娜說出這番話後,接著把頭轉向夏德拉繼續說:「夏德拉小姐,雖然妳有求於人,但妳那態度似乎太強硬了一些......」
「我知道了,凱森大人。」艾娜低頭懺悔著。
「嗯...姑且這一次就聽你的吧!」夏德拉則是看著凱森,頻頻點頭著。
看著兩人已無戰意,凱森呼出一口氣後,說「呼...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艾娜點點頭,轉身向身邊的兩名騎士吩咐:「你們兩個,去將攝政王的遺體搬過來,放在其中一匹馬上,記住,動作要謹慎,就算攝政王大人已經去世了也不可以馬虎。」
「是,副團長大人。」兩名騎士在聽到命令後馬上回答。
「至於奴提......」艾娜瞇起雙眼盯著昏迷已久的奴提,遲遲拿不定主意。
「我自己來就好。」夏德拉說完,便逕自往奴提的方向走去,將他的左手臂掛在自己的肩上後,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回來。
畢竟夏德拉也是一名女子,看著她十分賣力地扛著奴提,凱森也不好意思在一旁看著,於是走上前說道:「我也來幫忙...」
夏德拉淡淡地說著:「你就好好休息吧,你的傷跟奴提比起來雖然不算什麼,但我也不會讓你的傷勢再惡化下去了。」
「好吧。」
這時候兩名騎士已將攝政王的遺體搬到了其中一匹的馬背上了,凱森簡單地應答了夏德拉後,這才跟著與攝政王坐同一匹馬;而夏德拉則是在一旁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獨自一人將奴提放在馬上,確認一切都妥當後,自己才跟著跳上馬背。
艾娜看凱森和夏德拉都準備就緒後,將傳令官叫到自己身邊:「接下來部隊就交給你了,麻煩你替我向團長大人與陛下通報一聲,攝政王大人已逝,奴提、凱森大人都受了傷,得先到夏德拉的住所一趟做緊急治療,等這裡告一段落之後,我會回去親自稟報狀況的。」
「明白了,副團長大人。」傳令官簡單地向艾娜敬禮後,便轉身向騎士團下令,將部隊往鐵壁國的方向帶回。
「好了,我們也走吧。」
看著部隊消失在路的盡頭後,夏德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