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為了留下證明
樹林之中的死鬥，已經結束了。
從做為從者的直覺來看，又有兩名從者出局。
「高文掛啦？也罷‧‧‧‧‧‧我的對手，就是妳們嗎？」
少女坐在樹上無奈地身著懶腰，看著底下。停留在樹林裡的兩名英靈，不禁皺起眉頭。
沒錯，森林之中的死鬥，並不是只有這麼一場而已。
「野性的神射手，阿塔蘭提。以及奧爾良的聖女，貞德‧達爾克是嗎？」
沒錯，那怕是古代還是現代，這兩位恐怕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靈吧？
尤其在這個聖杯大戰的戰場上，貞德有著絕大的知名度，對魔力本身是參加本次聖杯大戰的英靈之冠。
然而面對著眼前這名英靈的敵意，也能讓兩人產生畏懼。
自己在戰場上當然會因為死亡而痛心，當然也會因為敵人的強大而恐懼。
但是，這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敵意，在恐懼方面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水準的。
當然，異常之處不是只有這裡而已。
佩斯特，本身是狂亂的職位。狂戰士。
這樣的她，為什麼可以保持理性呢？
是因為本身就是招徠恐怖的存在嗎？
是因為本身就是惡魔的象徵嗎？
不對，這些都不對。
不過貞德的超直覺，也就是自己作為聖女的天啟。正在告訴自己。
眼前的這個敵人，換個角度來看，那是神罰的代表。
那做為聖女的自己，是否應該直接投降呢？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存在會被召喚到聖杯大戰之中？
更甚至應該說，為什麼如此的存在至今為止沒有暴露本名？
比方說，神明的寶具恩其都，這個存在就是徹底走了聖杯大戰的犯規邊緣。
因為是神明的寶具，外加上知名度並不太夠，所以在尼祿這個主人察覺之前並沒有任何人發現其存在。
然而，如果佩斯特就是這樣的人呢？
「哼，看樣子聖女小姐已經注意到了呢。不過我究竟誰，這很重要嗎？本來，我就是違規召喚出來的從者呢。」
佩斯特，說話了。
當然只有說話的話，那是無所謂的。本來就是會說話的啊。
但是，假設在她的所有言語之中，參雜著其他的聲音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
有智者，有罪犯，有狂徒，有貴族。
只是，統合者是佩斯特而已。
『她』的存在，真的可以說是整個聖杯大戰最可怕的存在了。
說不定，用異常這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她。
所謂英靈，不用多說，就是指各個時代的英雄化身。
其中那怕是架空的存在，孩子們的願望所誕生的存在也好，或者是真實的存在也是。只要有人想像，或者有其存在本身真的證明過，那就能夠成為英靈。
當然，先不要說犯規與否，這樣的存在才能夠被聖杯召喚，這才是重點。
然而『她』的存在，本身就不被列在這樣的範圍之中。
要說被祭祀嗎？或許吧？想必獻給她的祭品多不盛舉。
但真要說她是真實存在的英雄？那絕對不是的。
要說『她』是架空的英靈？那應該也不是，因為儘管是在那個時候，『她』不要說惡行在最後被人奉獻的反英雄了，恐怕連英雄這個單字都跟她扯不上邊吧？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存在於這世界上。
「妳，難不成───！？」
在這個瞬間，貞德知道了。
『她』噴出死亡的氣息，藉由老鼠傳染。
奪走的生命數量，恐怕在所有英靈當中也是相當頂尖的。
但是要說到對她的恐懼，想必沒有任何人比得過她。
畢竟跟英靈不太一樣，她本身並不被歸類在『人』的反籌。
她的名字是佩斯特，黑死病的化身。
贏不了，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贏的了！
至今為止，貞德曾經打過無數場戰爭。高舉旗幟的戰鬥著。
然而，那怕是多強大的英靈。都不可能贏的了她。
黑死病的化身，僅憑藉她一個人，就吞噬了全歐洲四分之一的人口。
惡魔的存在，的確除了瘋狂的職位，狂戰士以外沒有任何職位適合她。
「沒錯，我就是黑死病（佩斯特）。主人貝貝爾（Ｂ．Ｂ．）所留下來的真正王牌。」
「那又怎麼樣！」
阿塔蘭提，拉弓放箭。
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之中，她的箭矢從四面八方而來。
在黑夜之中朝著敵人，準確放箭。並且還能夠實行速射，或許拆開做到的人有吧？但是加在一起做到的人則是少之又少。
當然，從四面八方而來這點絕對不是她做的。同時也不是寶具。除了那寶具以外，阿塔蘭提的寶具並沒有甚麼對單人的殺傷力。
「原來如此，現場還有一個啊。使用氣息切斷的話，就算是我也找不到呢。」
阿塔蘭提本身並沒有什麼對於英靈這個身分的驕傲以及自滿，該放手的就會放手。
這場戰鬥現在單打獨鬥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她拉著貞德迅速離開。
那怕是黑死病的化身，佩斯特也是追不上阿塔蘭提的。畢竟過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跑輸她所以死在她的箭下。
「只有逃命是英靈之冠啊，那麼‧‧‧‧‧‧愉悅的躲貓貓開始了喔。」
從衣袖之中，釋放出來的黑色脹氣。
那，開始嶄露出毒性，腐蝕，並且吞噬萬物。
※
「妳給我振作點！」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貞德的臉上。
「我‧‧‧‧‧‧」
「妳是聖女，但是在此之中我們也是從者。她是敵人，就是這麼簡單！」
阿塔蘭提也找不到任何安慰她的方法，作為野獸的本性她知道，跟疾病對抗這點本身就是件瘋狂的行為。
更不用說，那是黑死病了。
但正如阿塔蘭提所說，在這之中貞德也好、阿塔蘭提也是，她們都是從者。
是為了實現願望，所以才會存在於此。如果不戰鬥的話，那根否定現在，更甚至於過去的自己是一樣的。
「可是‧‧‧‧‧‧」
然而，要貞德對抗佩斯特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倒不如說以她的來看是能夠輕易克制佩斯特的。
神罰由聖女、巫女奉獻出供品、祈禱，更甚至是肉體平息，以貞德這種最高等級的聖女來看，奉獻上祈禱恐怕就足夠了吧？
「阿塔蘭提，或許對妳來說。現在的我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吧‧‧‧‧‧‧」
「這不是廢話嗎？」
「然而對我來說，我真的做不到。做為我，要跟神罰的她對抗那是做不到的！」
「所以妳要放棄聖杯戰爭嗎！」
做為一個從者，那無疑是最愚蠢的行為。愚蠢程度甚至比起跟主人之間的不和還要在更加誇張。
然而傳來的，居然是肯定的聲音。
※
聖女貞德以她的貞節而出名。
在那天，在某個廣場之中，她胸前的十字架被偷走了。就彷彿喪失一切一樣。
要不是有一個正好在旁邊的民眾，給了她一個粗糙的十字架的話，恐怕她會在不知名的地方孤苦無依吧？
跟阿塔蘭提這樣的射手不同，也跟望月千代這樣的女忍始祖不一樣。
大家在看到聖女貞德那偉大的事蹟面前，在感嘆她的悲劇之前，所有人通通忘記了。
在成為聖女之前，她只是一個村家女孩。
如果她裝作聽不見，那個象徵一切起始的天啟，又有誰會怪罪她呢？
她有資格過著平穩的生活，在某天遇上某個人，跟她結婚。
成為妻子、成為母親，最後在子孫的環繞之下安然地死去。她曾經是有過這樣的未來的。
但是，她卻選擇了聽從那個聲音。
就是因為這樣的她成為聖女貞德，並且支撐著聖女貞德的一切根基，那是名為祈禱之物、那是名為祈禱的真實。
被召喚出來也是為此，她希望能夠證明自己的神之間的聯繫。
在那時，為了抹去主的淚水，每天都憤而英勇作戰。
沒有祈禱的話就活不下去。
不感謝主的話就繪像行屍走肉一般。
所以正因為如此，如果佩斯特正是主的憤怒的話，那麼作為抹去主的淚水的自己不能與其作戰。那將會動搖貞德的根基。
對於阿塔蘭提來說，那恐怕是永遠不能夠理解的一件事情。
如果這時候，舉起旗幟跟佩斯特戰鬥的話，那麼‧‧‧‧‧‧
我，就是在否定我自己。
我，就是在親手摧毀自己的過去、還有一切的根基。
所以貞德不能夠跟佩斯特戰鬥。
聖女貞德的最強寶具。是目前光明以及黑暗從者之中火力最高的。
其名為最後的紅蓮聖女。
那是在火刑場的那天，仍然對神明的祈禱。也是最優秀的聖女的證明。
但是，就因為優秀、就因為是最完美的───
貞德打不贏佩斯特，作為聖女不能違抗佩斯特。
※
沒救了，阿塔蘭提無法理解這樣的想法。兩邊根本沒有交集可言。貞德甚至沒有想要燃起復仇的怒火，並且把那把火丟向一切的元凶（貝貝爾）
甚至乾脆想一箭在這裡把她給射死。但是這樣又浪費魔力。
好在的是，巫女不是只有一個。
「那妳呢，望月千代。雖然對於妳的戰鬥力恐怕只有絕望的份而已吧？不過總比眼前這傢伙好多了。」
「那個啊，千代不好說什麼。畢竟貞德是聖女，所以要對抗跟神罰沒兩樣的佩斯特，很困難吧？千代也是喔。
看到佩斯特的那瞬間，作為巫女的自己，不斷地想逃跑、甚至想要奉獻出自己的身體喔。」
「那，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
那表情，跟母親一樣。儘管望月千代這個人並沒有後代，但是現在的她就像是在開導著不知所措的孩童一樣。
「貞德，我不知道妳究竟為了什麼而戰鬥。但是至少就我的知識來看，在拿起旗幟之前，妳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天真的、浪漫的，千代如此說著：
「千代本身，並沒有可以稱得上是願望的東西喔。真的要說的話，就是在死前，千代想要以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的身分，去逛街、認識朋友，再好好地玩一次就好了。」
堪稱女忍者的始祖，也是一名優秀的巫女的千代。竟然是因為這樣子的願望，才被召喚到這場聖杯戰爭的嗎？
太無聊了，但是沒有任何人敢這樣斥責她。
因為兩人都知道，望月千代的故事。
以她的立場來看。恐怕這很正常吧？
跟阿塔蘭提不同，也跟聖女貞德不一樣。
這兩人，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踏出的那一步，所以才會是英雄，所以才會是英靈。
然而千代呢？
再做為女忍者的始祖，在那時候的日本。典型的男尊女卑的封閉型社會。
女人要賢淑，走路要離男性三步的距離的時代。
在那樣的時代，要獲得許多的情報。
女人的肉體，就是最好的寶具了。
從這點來看的話，那千代真的是無比諷刺的存在呢。
作為奉獻給神明的身分（巫女），雖然說不至於到必須永遠獨身。但是以玩弄感情這一塊來看的話，自己真的可以說是做得比誰都好吧？
把作為巫女的那份純潔，當作武器。心狠手辣吧？
把甜言蜜語當作毒藥，最後毫不猶豫的背叛別人。
或許看在自己眼裡那是為了情報、為了自己的主公。
但是不管事實如何，自己，所有人是透過背叛這樣的行為建立起對主公的榮耀、建立起英靈的基礎。
同樣是為了忠誠，但是許多赫赫有名的英雄們，為了心中的正義而英勇奮戰。
不過自己雖然也同樣是為了忠誠，但是似乎有那裡不太對勁？
有時候必須扮演一個可靠的女人、有時候必須扮演一個懦弱的妹妹。
到底從哪時候開始呢，自己逐漸地忘記本來的自己是怎麼樣子的？
不是，只有第一次這樣想過。
儘管是在這樣的社會之中，是不是有什麼機會可以重新來過。
自己能不能隨意逛逛呢？
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做自己就好。
不需要成為正義的夥伴，不需要為了為了國家、情報而跟不認識的人結合。
在路上閒逛，某天跟某個男人撞上。
相遇之後相戀、相愛，最後替他生下孩子。
教育的時候因為方針自己保護孩子而起爭執，然後在七五三的時候、在成年禮的時候送上祝福。
在這其中，不需要任何謊言。
做一個平凡的自我，曾幾何時成為了望月千代、曾幾何時成為了女忍者們的幸福？
「伊呀～～歡迎妳啊，望月千代。」
這是，最初看到主人的時候，聽到的話語。
那麼，自己這一次又要扮演誰呢？
沒有人會渴望本來的千代的，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那麼～～在工作來臨之前妳可以自由行動喔。記得傍晚要回家就是了。要我用令咒告訴妳一遍嗎？」
這個人說甚麼？
太過亂來了吧？連令咒都拿來做這種白癡的命令？自己不禁這樣想著。
「畢竟千代妳以前似乎沒有那種幸福時光不是嗎？所以趁現在大戰還沒開打，趕快去逛逛吧。」
是啊，自己永遠記得，雖然非常隨便，都到了不禁讓人感到懷疑的地步了。
但是，那話語是多麼的溫暖啊。
一生必恭必敬地對待主公、並且嚴格對待下屬的千代，從未體驗過的，就是這樣子的氣氛。
像這樣子沒有高低位置的，如朋友一般的對話。
是否要讓自己保持靈體化，這點也被拒絕了。
那個人不是誰，還是自己的主人。
那怕自己只是暗殺者而已，維持自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相當耗費魔力的動作。
更不用說，自己是打著名為暗殺者的名號的魔法師了。雖然不至於到三騎士那樣的消耗量，也不至於到像幻楓那樣子必須躺在醫院的樣子。
「妳應該好好出去逛逛才對的，我說的逛逛是用自己的腳去踏踏這塊土地。這張黑卡拿去。打型的店面妳想買什麼都行。」
自己又被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的主人有所謂的黑卡這樣的東西。
雖然透過聖杯戰爭可以知道許多現代的知識，然而對千代來說，她仍然難以搞懂所謂的ＡＴＭ，以及信用卡這樣的東西。
為甚麼可以用一張卡片付錢呢？這是自己至今為止仍然存在的疑問。
在這樣的下場來看，不必多說。自己走到了一間雜貨店之後跟別人起了衝突。最後是被數給領回家的。
要被責罵了，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印象。
現在並非男尊女卑的時代這點雖然千代也很清楚，但是主公就是主公。在自己的時代也有公主任意妄為的案例。
「下一次啊，要到那種大型商店去喔。不過這次為了預防萬一，我給妳點零錢吧。明天開始跟妳一起逛街。」
「可是，聖杯大戰‧‧‧‧‧‧？」
「反正在蛇蛇跟修修來之前沒事可幹啊，啊，這樣說起來聽說修修有趣拿觸媒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觸媒呢。」
在這樣的隔天，自己真的被拉出去逛街了。
沿路看了不少名為電腦的東西，說實在話很無聊。但是在那之後，自己確實逛了不少女性專用店面。
但是重點是‧‧‧‧‧
自己的願望，實現了。
就像朋友一樣，到處閒廣著。
普通的生活，不必戴上假面具的生活。
不必假扮成誰，而是真真正正以望月千代的身分如此生存著。
吶，神啊。現在，是不是一場夢呢？
自己是不是已經快死了，然後正在看著一場美夢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神啊。
雖然我是如此的不才，請容許我在這樣一小段時間吧？
只要，在一下下就好。
千代的夢想、千代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所以，這一次！
「千代要實現，主公的願望！」
※
「聖女貞德，妳為了神真心奉獻自己。這點作為巫女的千代看來，真的是典範中的典範，相對之下，千代只是一個很骯髒的劣等生呢。」
不是的，貞德想這樣吶喊著。
那是對一個人無私付出的願望，神不會干涉任何人的。
成為正義，成為邪惡，神明都只是在旁邊守望著。
但是這份覺悟，實在太美了。美到讓貞德不敢正眼直視
「但是，千代不希望在這個時代之中，我們也是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吧？儘管短暫，儘管一定會消失。但是牽絆，真的只有失去而已嗎？
會有人記得我們不是嗎？只要，能夠保護主人的話，那麼‧‧‧‧‧‧就足夠了不是嗎？」
做為一個女忍者，本來死法就會相當悽慘。
自己死去的時候，實際上也沒有任何人為自己哭泣。
因為自己在死前，如此命令著，同時也把工作交託給自己的下一代。
不過，那真的是非常難過的一件事情呢。
如果，有人願意為自己哭泣、如果，有人願意為自己的消失而感到悲傷的話。
那怕，只是微小的願望、那怕，只是這樣細小的願望。
只要像這樣放在心中的話，啊，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所以千代要戰鬥，就算只有一個人。就算核心毀滅，也要戰鬥。這份意志，是我存在於此的證明。
所以，奧爾良的聖女啊。現在千代跟阿塔蘭提要去戰鬥了，請妳，保護好主人好嗎？」
懷抱著請託、懷抱著願望。
希望自己的每一個腳步，都能夠留下證明。
傳說的女忍者，踏上了只有自己才能察覺，只有自己才能夠向前邁進的那一條道路。
整個爽！
大爆發就是整個爽！
應該會有人覺得字數不夠吧？
但是認真看下來的話，我認為我不該再繼續接下去了。
接下來只能夠放在下回。
本篇主要在描寫著，做為一個從者，為了自己的主人拼命的願望。
果然自古ＦＡＴＥ系列法師都是為了自己的主人拼命的那種人呢（望向童謠、賽米拉米斯（這個應該是法師）還有美迪亞）
本篇，望月千代也是不知不覺走上這條道路。
那麼，近請期待下回。兩千三百萬的悲嘆。究竟所有人要怎麼阻擋這名為黑死病的從者呢？
大家，要回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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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CHOAS 第二十四章：為了留下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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