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神域《通往終焉之路》CH3

---2023年5月 聖龍聯合秘密部隊校場---

「你沒有感情。」

德弗札克眨了眨眼，和他那群同伴一樣不知所措，他困惑的盯著教官，直到他說出下句話為止。

「你必須沒有感情，否則你不過是具屍體。」

教官其實並不算高，大概170公分左右。漆黑的頭髮，銳利而看不出一絲絲情感的雙眼，卻有張俊秀得令人驚嘆又忌妒的臉龐。他的雙瞳異色，左邊眼睛是隻鮮而見之的棕色，右眼則是和天空一般深邃的湛藍色。背上背著兩把劍，德弗札克曾見過它們兩次，一次是在他剛入隊時，另一次則是在大賽時。年齡目視判斷教官可能不到20歲，卻有顆比任何人還要封閉自我的心。

這就是代價，德弗札克暗忖，凡是想與他擁有相同力量的人必須將自己變成一副空殼，一副剩下空虛的殼。

這支秘密招募的部隊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過問別人過去發生的事。過去已然成為過去，而且毫無可留戀之處。況且過去只有痛苦，德弗札克暗想，現在唯一值得我存在的目的只有復仇雪恨。

「都明白我說的話？」教官揚起了一邊眉毛，「自由練習。」

教官走了開，到處巡視每個人訓練的狀況。德弗札克對上的是個高大的雙手斧使，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勝不過對手，不過，處於劣勢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反過來說，他甚至感到興奮。

武器出鞘，他卻只是靜如影。

他閃過了對手的縱劈，手上的刺針短槍順勢砍中了武器脆弱的連接處，對手反應相當快速，立刻放棄了抽回武器的念頭，從腰間抽出了短刀往德弗札克射去，他千鈞一髮閃過那隻匕首，空出了一秒多的空檔，但這對雙手斧使說已經很夠了。他拔起插進地面的斧頭，用矛尖往德弗札克身上招呼，他被逼得只好往後拉開距離，為避免對手抓住空檔追擊過來，他拔出兩柄投擲短刀射去，一支瞄準了對手的左肩膀，另一支則瞄準了右腿。果不出所料，對手果然追擊，閃躲第一支匕首後來不及躲過第二支，匕首擦過對手的大腿，HP稍微減少了一點，對手只好打退堂鼓。

德弗札克穩住了自己，快速確認了目前的情勢。德弗札克佔了上風，自己的HP還是滿的。不過在氣勢上卻輸了對方一大一截。對手露出了冷笑，是以為德弗札克被恐懼嚇得不敢動的冷笑。不過，他很快就會為他的自大付出代價。

德弗札克舉起了短槍，將身體的重心移到上半身。對手衝過來就是一記雙重斬劍技「雙重水平咬」，強勁的劍風讓德弗札克的寒毛倒豎，如果被這種重武器砍到一下恐怕就能分出勝負了，不過德弗札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閃過對手的攻擊，向上一蹬，系統立刻感應到了劍技的起始動作，劍刃發出了湛藍色的光輝，這是片手劍泛用單發重攻擊「審判」。在這關鍵時刻，對手竟然笑了出來。

德弗札克當然知道為什麼。對手的HP還沒有到吃下單發重攻擊就能決定勝負的地步，而輕裝逸甲的自己卻無法承受任何一下對手的攻擊。只要自己的劍技一結束，他就會被對手收回的武器砍中而落敗。對手的眼神不斷流露出「贏定了」的訊息，而──

德弗札克的眼角餘光瞄見教官正好站在他們後頭，面無表情。不過，只有當德弗札克奮力一躍發動劍技時，他突然感覺到教官的嘴角似乎漾起了一抹幾乎沒有的微笑。

劍技落下，狠狠的命中了目標。德弗札克閉上眼，靜靜等著宣判的那一刻。但那一刻卻比他預期的更早出現：一聲金屬落地沉沉的聲音。他睜開了雙眼，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只見對手上的雙手斧只剩下木柄，刃身剛好就在旁邊的地上。對手眼中充斥著驚訝和憤怒，當場愣在原地好幾秒鐘。

「厲害。」

德弗札克轉過身，教官朝他走來。德弗札克愣住了，這是第一次教官稱讚他。

「告訴我，」教官說，「驅使你發動攻擊的信念是什麼？」

毫不遲疑。「為了磨利我的劍術，為了復仇雪恨。」

「很好。」教官點點頭，「不過這裡每個人的動力都跟你一模一樣：你沒有自己的武器，德弗札克。你的技術已經相當熟練而自信，不過信念，」他指了指腦袋，「才是最致命的利刃。拔劍，德弗札克。」

德弗札克嚇得暫時不敢動彈。從來沒有人能在單挑中將教官的HP減至9成，這裡的每個人都對他又敬又畏。他不是在成立這個團隊時就加入。據說，在他加入時，被這裡的隊員找碴，因為他的訓練方式和他新來的身分(菜鳥)讓他們不滿。德弗札克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不過只知道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就打趴了真刀真槍的十餘人。

究竟是什麼驅使他拔劍的呢.......德弗札克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某種介於勇敢和怯懦之間的情緒吧。

教官從道具欄中實體化了一把雙手斧，並且接受了初擊勝負模式的對決。德弗札克的眼角餘光瞄到，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了過來。他嚥下一口口水。

倒數結束，教官的斧刃幾乎在同一個瞬間砍了過來，德弗札克趕緊躲開。但是他的攻勢不斷，德弗札克被逼得根本沒有空間和時間可以思考，只好一直閃躲。他咬緊牙關，拚命想找出空檔攻擊，希望他至少使用個劍技什麼的.......不過教官始終謹慎如一。

忽然，德弗札克認出教官的動作！那是一個剛才見過的雙手斧劍技起始動作，「雙重水平咬」，斜劈加上橫斬！他知道而且只要能認出起始動作，勝負就已決。儘管知道面對如此可怕的敵人風險之大.......不過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德弗札克出招，這是片手劍泛用五連擊劍技『狂刃急咬』。翠錄的光輝閃爍，一眨眼的時間，劍已落下，不過卻揮了個空。教官確實使出了劍技，但是他自願放棄。德弗札克堂目結舌，不敢相信真有人會這樣戰鬥。教官在他使出劍技的前一刻放棄了武器，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劍瞬間抵住了他的咽喉！

「投降.......」

決勝者訊息又出現在半空中，這次的戰鬥只花了不到三十秒。教官出奇溫柔的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卻仍是毫無表情的撲克臉。

「要是我再認真一點，你現在早就上天堂了。」

「唔......」

「德弗札克，我沒有辦法教會你每件事，甚至幾乎九成以上的東西你都得自己領悟。我能教你的只是皮毛，真正核心的，是你的腦袋。知識是種力量，德弗札克，在你.....在我們所有人復仇雪恨之前，你們，」他指著這裡全部的人，「都得用『這個』，好好武裝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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