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下子，真的結束了吧？」
黛維雅看著被砍成兩半的傑克說道，把人攔腰斬斷，如果這樣還能夠存活下來的話。
那真的不能算是人類，而是一隻怪物了。
「這一次，沒遇上嗎‧‧‧‧‧‧」
不知怎麼的，白夜小聲說著這句話。
從他的表情中，看的出些許的遺憾。
「不過，小子你也真是，原來會使用心眼啊‧‧‧‧‧‧不過也對，像小子你這種徹底的特化類型的人來說，相對的學會心眼的機率較高。」
但是這個奇妙的氣氛，卻被凱拉無情地打斷了。
心眼，本來就是單純的從自己所學之中，以直覺的方式瞬間找出戰術的一種技巧。
這種技巧本來就是會的東西越少的人，能夠學會的機率越高。
白夜的魔法只有強化這一項，所以學會的機率很高。
「雖然是誇獎，但是這句話轉個意思就是在說我根本就沒有才能啊‧‧‧‧‧‧‧‧‧‧‧‧」
「哪裡沒有才能！我不准你這樣說你自己！」
否定這句話，出乎意料的是在場一致公認為才能集合體的艾莉。
「那樣子的強化使用方式，就算是我也用不出來。不管連續展開也好、還是使用方式也是，方法都比起我還要高明多了不是嗎！」
所謂的才能，並不是單方面的。
白夜，是唯一一個沒有否定自己的人。
剛才，就算說相信我就好！這樣的話說不定自己也信了。
但是這樣的代價，莫過於永遠變成只會聽從別人的說詞，這樣的人偶。
白夜所說的，是希望艾莉相信自己。
說難聽點好了，就是打死不認。但正因為這樣，才懂得在絕望之中自己思考，找出活路。
就算說，自己的心靈是被白夜所拯救，這樣或許也不誇張。
我都沒有否定自己了。
所以你也不要，否定自己啊‧‧‧‧‧‧‧
「不過，剛才的咒文是什麼？我不認為你有辦法使用那種東西，也不可能只是為了耍帥而已吧？」
「暗夜暴君的能力，只是單純提高鋒利度跟堅韌性質的能力。消耗量非常大，現在最多就是在使用兩次而已。」
不對不對，連你都這樣說的話那就沒有人可以使用了吧？
一致性的心理吐槽，先扣除詛咒的部分。那把武器就算是有著最高等級魔族血統的艾莉也不能使用。
「那麼，接下來就是逮捕威爾曼了。」
凱拉緩緩的，跨過傑克那，可以稱之為屍體的東西走過去───
「小子，你們通通提高警戒！這傢伙還有心跳！」
但是在準備跨過去的瞬間，雖然迪不過白夜，但是凱拉也有著類似心眼的技能。自己體內的實戰經驗立刻打起最高層級的警報，同時瞬間往後退。
「太過份了啊，我的同胞啊‧‧‧‧‧‧把人攔腰砍成兩半什麼的。」
就跟二流的恐怖故事一樣，傑克的下半身再生了。
只是轉眼之間，就跟沒事一樣。連服裝都弄得好好的。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最終兵器，迷惘者的力量！詛咒不起作用、毒素不起作用，甚至連死都要為他讓路的，不死的最強武器，我的力量啊！」
「這哪裡是你的力量啊！」
面對威爾曼的自豪艾莉的反駁可說非常有理，說到底對方只是狐假虎威。他的力量，從哪裡都看不到。
「吵死了！我是王族，我是王族啊！我有統治的義務，我有命令的權利！你們這幫傢伙，
本來除了服從我、躺在我的床上以外就沒有任何選項！」
「真的，爛到骨頭裡面去了。」
黛維雅說出了所有人內心的想法。
恐怕是認為再說下去也是多費唇舌吧？不想管那隻矮豬了。
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的確傑克站在對方那一邊。
「你，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是為了復仇嗎？」
「復仇，我嗎？」
到底在說些甚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啊？傑克如此的歪著腦袋。
「你們被教會奪走了人生，這點我們深表遺憾。但是過去不能重來，如果你願意的話───」
「啊，我知道了。是因為我一直叫白夜同胞所以誤解了對吧？我跟那位同胞呢，基本上是不同的狀況的喔。
不，倒不如說是同胞那邊比較例外就是了。你說是嗎？同胞‧‧‧‧‧‧‧」
「啊，這我承認。我，不過就是個半吊子而已。」
「是吧？再說，我為什麼要復仇？我們迷惘者可是超越人類的存在！超越一切的存在啊！
為什麼要復仇，不明白啊？我們是多麼珍貴的存在？同胞你不明白嗎？為什麼同胞要站在人類那邊？說真的，我不明白啊？」
誇張的動作，漏洞百出的演技。說實話身為小丑他恐怕是貨真價實的吧？
不過，他的眼神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理智。
典型的傲慢思想，這傢伙打從心底的把人類當作家畜來看待。
「住口‧‧‧‧‧‧‧不要再用，不要再用那個聲音，說著這種話！」
但是對於白夜來說，對於經歷過那些真的可稱之為地獄的歷練來說。
躺在糞土裡睡覺可以忍、喝著血水止渴可以忍。
但是，唯獨這些汙辱著死去同伴的話語，絕對不能忍！
「小子！不要衝動！嘖，真是夠了！」
衝過去的白夜，凱拉想攔阻也不行。最後只能死心的跟著衝上去，見狀艾莉跟黛維雅也跟著衝上去。
但這除了無謀以外什麼都算不上，不怕詛咒所以束縛、封印等等讓對方無力化的手段不起作用。
身體會永無止盡的再生，那麼物理上的手段也沒有用了。
面對這樣的對手，要怎麼樣才能打倒他？
這根本不可能啊！
（可是，那為什麼？）
剛才，那隻矮豬說，白夜是屠殺同伴的死神？
這邊的同伴，所指的應該是指變成迷惘者的，白夜的同班同學。
再加上，傑克一直稱呼白夜為同胞。在剛才那場戰鬥的最後之前，並沒有任何敵對意識。
這也證明了，這裡所說的同伴這個比喻，並沒有錯。
（那麼，白夜是如何殺死同伴，殺死那些成為迷惘者的人的呢？）
齒輪，漸漸湊合起來。
然而這些心裡話，白夜當然沒有聽到。
這次，使用的戰術是亂槍打鳥。採取的方式則是擊劍最有效率的攻擊手段。
───也就是突刺。
「又來了，完全沒有辦法預測到呢。」
這次採取手段跟剛才一樣，強化的不規則連動。
在本來以為要加速的地方下停止魔法，讓對手的預測產生誤差。看準這誤差的時間點來進行攻擊。
然而，白夜不單單只有攻擊單一部位。
心臟、咽喉、頸動脈、手臂，最後連腦袋都不放過的刺穿了。
「哈哈哈，沒用沒用喔！」
「就說了沒用了，迷惘者是不死之身！」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完全的不死這回事！」
白夜直接否定了對方的言論，他的眼神看起來，並沒有放棄。
這也間接證實了，有方法可以擊破他們。
「迷惘者，的確是詛咒不起作用、毒素不起作用，在根本上來說異常狀態都是不起作用的，殺死都很難殺死，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怎麼？絕望啦？那麼就乖乖投降，這樣還能夠讓你們死的舒服點！」
「但是，要消滅他們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迷惘者的再生能源來自於魔力。第二種則是───」
「你果然～再找我的核心啊。說的也是，這就是你能夠被稱之為同伴的死神的原因嗎？同胞啊？」
傑克很佩服的如此說著。
沒錯，一個班級大概三十到四十不等。如果說整個班上的人都成為迷惘者的話，有著這般棘手的能力，那現在的教會早已變成一片廢墟了。
「沒錯，對我們迷惘者來說，核心就是一切的一切。只要知道在哪裡，就算是小嬰兒拿著一把刀把我刺死。」
「這種話我怎麼沒聽過！」
威爾曼慌了，本來想說殺害同伴的死神這件事情只是單純的誤判。他只知道迷惘者的再生能力來自於魔力而已，沒想到，還有核心這樣的弱點存在。
「你在怕什麼啊？也不想想你幫我補充了多少魔力啊？」
「說，說的也對啊。每晚都在補充呢。」
當然，自己這般聰明如自我的人士，不可能放任那樣的弱點。為此，他用了最陰險的手段為他儲存。
攔腰斬斷，本來那是連再生都無法再生的傷勢了。會再生的原因，就是因為威爾曼從中作梗。
「你忘了嗎同胞？我們的魔力，可以藉由吞噬他人的魔力來進行補充啊？」
「吞噬，難道！」
對，就像這樣。
傑克，笑著張開觸手，捆住了被打倒在地上，最後被搬到牆角的威米海絲。
「給我住手！」
「喔，同胞你果然知道我要幹什麼呢。」
衝過去的白夜，被無數的觸手給擋下來。
「嗚，嗚嗯‧‧‧‧‧‧嗚嗯！嗯嗯嗯‧‧‧‧‧‧‧‧‧‧‧‧嗚嗯‧‧‧‧‧‧‧‧‧」
那是個，淫穢的景色。
觸手直接玩弄著女性的胸部，深入她的嘴裡。
然後，就好像開玩笑一樣的，根本沒深入對女性來說最重要的部位。
「我們迷惘者，觸手跟吞噬這兩項技能是共通的。尤其是觸手有著直接讓異性爽翻天的衝動呦。」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兩個要背叛這裡的主要原因嗎！」
「是啊，這邊開出了事成之後就會放了她。男的就乖乖聽從了，之後‧‧‧‧‧‧大致上就是那樣啦。」
「你這，邪魔歪道！」
黛維雅跟凱拉衝上前，自己的夥伴被人玩弄成這樣。在怎麼樣都只有一個字，殺！
「兩個人類會這樣我倒是不怎麼感到意外，到說同胞？你為什麼也會跟著發火啊？」
「不要把白夜跟你這樣的人渣相提並論！」
「那你們？哪一個在聽到同胞跟我一樣的時候、哪一個再看到那逆十字的時候，沒有害怕的？
不可能沒有吧？所謂的生物就是如此，在面對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率先做出來的第一項行為就是排斥！同胞也是吧？被自己的同伴給排擠過？
這樣的行為尤其人類最為明顯啊！再者，妳們幾個該不會真心認為，就算真的事成之後，那個女的會就這樣跟男的在一起，遠走高飛、忘掉一切，默默地過生活吧？」
恐怕是吞噬完畢了，傑克隨手把人丟到了陶菲克爾面前。
「看吧？同胞並沒有讓他們受到嚴重傷害。只是單純暈過去而已，現在可是可以集結所有兵力把我給消滅掉的時候啊？
女的姑且不說，男的也沒有作為？這樣矛盾的生物，為什麼要留著？假設這邊真的成功了，女的最後也會回到我這裡供我詐取，這是淺而易見的結局吧！」
諷刺的，沒有人可以反駁這些話。
「是啊，這樣的結局很正常‧‧‧‧‧‧‧我已經看過不少次了。」
「白夜！」
斥責的聲音，但是這些事情，在煉獄裡是家常便飯。跟日常現象沒兩樣。
白夜從以前到現在早已看過不少，把身體委身於快樂、愉悅的人了。
「陶菲克爾先生，威米海絲小姐‧‧‧‧‧‧‧」
「想責怪我們嗎？」
久違的，在一次聽到了這聲音。
在教會之中，五角星除了黛維雅以外，大多數都對白夜有著好感。像這樣的交流，恐怕最佳百感交集的是白夜本人吧？
「你們為什麼不做選擇‧‧‧‧‧‧‧」
「你不會明白的，面對著殺不死，日漸憔悴的愛人來說，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你這是在逃避！只是在凍結自己的思考而已！」
但是，那樣的行為。只不過是，跟吸食毒品沒兩樣的行為而已。
只是單純的，忘卻這一切。
對於白夜來說，這是最難以接受的。
「在煉獄之中，放棄思考就只有等死而已！你真心認為對方會在乎你們這樣的人逃跑嗎！
給我反抗啊！你們有著選擇的權利不是嗎！你們───」
不是跟我不一樣嗎？
「你，在哭嗎？」
陶菲克爾非常訝異，沒想到這個人。這個本來應該憎恨自己的少年。
不但沒有憎恨自己，還在為自己哭泣。
「我曾經，不少次的偷偷從煉獄跑到教會來。真的不少次‧‧‧‧‧‧‧」
那是，有一段時間的過往了。
在當時，煉獄有一條可以通往教會的通路。只要通過去就好，你就能迎接光明燦爛的未來。說不定當時遇到的女孩，也是走這條路來的吧？
「每個人身穿著漂亮的衣服、面露笑容，吃著好吃的東西，那些是在煉獄永遠體會不到的東西。」
「哼，這是當然的啊，骯髒的煉獄老鼠。」
你是絕對不會懂的吧？
一塊乾淨的麵包，到底有多珍貴？
看似骯髒污穢的巷弄，在煉獄的眼裡到底是有多麼乾淨？
「最讓我嚮往的，是那些冒險者們。有著自我的選擇，就像人類一樣啊。跟野獸不一樣！說真的，我很羨慕啊！
為什麼要自甘墮落放棄，為什麼要走上野獸的這條道路！」
但是，從煉獄通往教會的道路。基本上沒有人走過。
原因就跟白夜一樣，光是在旁邊看，就會知道一件殘酷的事實。
世界的不同，如此光輝亮麗的事物。自己連碰都無法碰觸。
「羨慕人類？我還真的無法理解這樣的思維？」
「你是不會懂的，吞噬我的同伴的你，絕對不會懂的！」
在一次，反手拿起暗夜暴君。
「殘酷的暴君主，汝乃為隱藏於暗夜之中的凶暴化身。吞噬敵人、吞噬我身！您將以兇猛之利牙吞噬天地萬物！」
在一次，驅動著暗夜暴君那唯一，也是最強的機能。
再加上，自己最快的速度。
儘管他有著再生能力，魔力也幾乎補充完畢！
「那我就，砍到你無法再生為止！就算代價是我的四肢斷裂、肝腦塗地！」
白夜是來真的，恐怕就算廢掉自己拿劍的右手臂，他也會做出如此行為。
視死如歸的敢死隊精神，那種士兵是最可怕的。
「沒辦法，我稍微認真點好了。畢竟在被砍下去我還真的會掛掉。」
傑克如此說著，在這同時突然，身體膨脹了。
「話說回來了，我忘記問你一件事情。你的形式名稱，是什麼？」
不再使用同胞這個詞，而是用你來稱呼。
膨脹的身體，變得無比巨大。
下半身，變成了有如大象一般身軀。
「『重戰暴獸』，這就是我的形式名稱。還有啊‧‧‧‧‧‧‧」
突然，視野歪斜了。
「爆發加速，不是只有你才會的特殊專利啊。這還真是遺憾呢，本來還想跟同胞好好聊天聊天。最後變成這樣。算了，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會順自己的意願來行動的。」
背部，好像遭受什麼劇烈的撞擊。嘴裡瞬間咳出了有著鐵鏽味的血液。
「白夜！」
似乎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聲音，但是沒能回應。
就這樣，沉入黑暗之中。
這次不行了
不要再說我少什麼的
這次真的只能在這斷尾了！
大家應該都能明白吧！
不完全的戰士，大概下回字數會很多，最後一場戰鬥就在下回了。
本篇因為是昨天很亢奮的打完了這篇，本來想發的最後想想算了，好像會刺激到人。
我還是只能說，這真的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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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界的騎士--不完全的戰士--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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