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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鏢頭 赫魯先生

作者:南夢山│2014-07-24 11:42:49│巴幣:0│人氣:71
  赫魯先生手執紅纓銀尖槍,乘著日行千里的黑鬃馬,在城外的黃泥路上縱馬獨行。
  “就是那兒!”赫魯先生的銀尖槍指在前方的小路說道。
   銀尖槍頭沿著小道緩緩移動,他道:“只要能夠突破重圍,殺到此處,抄南邊的小路一直走,趕至北端的大路,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
  “不會有錯,那樣子一定可以安全離開。”赫魯先生捋著他的山羊胡子,似乎對自己的安排很是滿意。
  “有你的這四條腿替我代步,我們一定能夠闖出去,對不?”他摸了摸黑鬃馬的鬃毛說。  黑鬃馬似懂非懂的擺頭弄額。
   赫魯先生翻身上馬,再三看清楚周遭的地形,然後策馬而行,回到了城裡的威武鏢局。
 
──這畢竟是一個令人難以決擇的決定。
 
  “副鏢頭,這趟鏢的路程安排得怎麼了?”拿大刀的鏢師問道。
  “安全而且妥當,大家都好好準備吧。”
  作好準備吧,赫魯先生也這麼對自己說。
  “大家儘管放心吧,由副鏢頭負責押的鏢有哪一次出過差錯?”拿鐵劍的鏢師笑道。
  “說得客氣,這當然有賴一班手足的功勞。”赫魯先生一如以往地莊重的說,“不過先旨聲明,這一趟鏢赫某我並不會跑。”
  “甚麼?”聚鏢師無不感到驚訝。
  “這次我們送的可是官銀啊!”拿棍子的鏢師說道。
  “話是說得沒錯,這趟鏢的確相當重要,但我還是不會跑這次的路。”赫魯先生向眾人重申。
  “那……那這趟鏢是由誰來領頭了?”拿判官筆的鏢師道。
  “今次將由三鏢頭來領頭。”赫魯先生道,說罷,拿起他的紅纓銀尖槍,“好吧,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大家就去跟三鏢頭談談此行的細節吧。”
  赫魯先生退出了議事大廳,正欲離開威武鏢局,在大門那邊卻遇上了一個人。
  “那麼,你是去意已決了。”總鏢頭吳孟青問道。
  “沒錯,還望大哥見諒。”
  “此行一去就沒有回頭路,賢弟你是知道的了?”
  “江湖路從來就是有去無回,對吧?”
  “咱們也許連兄弟也做不了。”
  “還請大哥見諒。”
  “毫不後悔?”吳孟青試著作最後說服。
  “絕不後悔。”
  “那好,吳某在此祝賢弟好運。”吳孟青真心至誠的道。
  赫魯先生也是雙手合揖,向吳孟青畢恭畢敬的叩了一個頭,也難怪,這本就是他珍而重之的一段兄弟情。
 
   赫魯先生將隨身銀槍綁在背後,騎上黑鬃馬,獨個兒離開了威武鏢局。情況就如他初到此地時一模一樣。年輕時的赫魯先生憑著一身武藝在軍中當上個部將,卻因個性直率,時而跟上司爭吵不休,始終無法升上一級,心灰意冷的他於是毅然退軍,從此浪蕩江湖,成了個見義勇為的俠士。赫魯先生雖然再沒軍規的束縛,但看似逍遙自在的江湖,其實也有諸多規矩,他換得了地方卻換不了一副臭脾氣,長此以往,仍是或多或少的開罪了許多江湖人物,結下不少新仇舊怨。話說有一次,赫魯先生因看不過一個黑幫頭目的橫蠻霸道,一槍一騎深入黑幫重地,把該頭目打了個落花流水。這次的禍闖大了卻是無法收尾,他打得過一個頭目但打不過一個整個黑幫,孤立無援的赫魯先生幾近打至半死,這時候,他遇上到了押鏢途上的吳孟青。
  “看在我是威武鏢局總鏢頭的份上,放過這位兄弟吧。”吳孟青當時是這麼對黑幫的人說。
  威武鏢局是中原三大鏢局之一,總鏢頭吳孟青的江湖地位在黑白兩道也吃得開,他的一句話可謂重若千斤。赫魯先生因此拾回一條性命,而他為報答這一次救命之恩,亦拜入了威武鏢局的門下,更由於吳孟青的知人善任,使赫魯先生的倔強成為了決斷,加上他對統領部隊素有經驗,亦有行軍打仗的經驗,在鏢局裡有莫大的功績,加入不久便躍升為副鏢頭,地位可謂舉足輕重。吳孟青對赫魯先生給予信任,而相向地,赫魯先生對吳孟青亦示以尊重。兩人自此以兄弟相稱,赫魯先生甘願自封為弟,而做大哥的吳孟青亦從不擺起架子。赫魯先生好不容易結拜了一位好兄長,憑著威武鏢局的威望在江湖上薄有名聲,也認識到一班難兄難弟的好手足。
但赫魯先生決定要放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這顯然不是個容易的決定。
 
  此時此刻的赫魯先生又試孑然一身,但他所走的江湖路,從來也是獨來獨往。值得的,這都是值得的,他是這麼說服自己。赫魯先生自離開威武鏢局以後,黑鬃馬馬不停蹄的走,來到城裡的客棧去做一單買賣,他需要收買一樁消息。
   赫魯先生把一袋銅錢放在檯頭,說道:“這是你應得的錢。”
  對頭人埋頭苦幹的點算著銅錢,生怕會數漏了半個錢。
  “這風聲沒有聽錯?”
  “嘻嘻,千真萬確,楊傑這廝乃我們飛鷹幫的眼中釘,幫主近日把外邊的弟子通通召回來,用意豈不明顯,肯定是要跟楊傑大打一場嘛!”對頭人笑道。
  “楊傑那邊又怎麼了?”
  “這個嘛……楊傑這廝日來甚少露面,要打聽他的消息……難啊,難啊!”
   赫魯先生在袖裡取出另一袋銅錢,掉在檯面,說道:“不能再添了。”
  “嘻嘻嘻,公道,這樣公道啊!”對頭人笑道:“這傢伙靜靜的把家當給賣了不少,又忽然多購入了好幾匹馬,肯定是要遠走高飛的啦!”
  “楊府的消息你又如何得知?”
  “有錢使得鬼推磨嘛,嘻嘻,這楊府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下人……”
  “不就是跟你一樣是個見利忘義的人。”赫魯先生譏道。
  “嘻嘻嘻,對,赫魯先生這話教訓得對!”對頭人笑道。
   赫魯先生把該問的說話都問完,再沒必要與此人磨蹭,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去做。他跟店掌櫃買了單,騎著黑鬃馬離開客棧,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楊府外邊待著,由早至晚,此處的氣氛實在平靜得過於突兀。對頭人的嘴臉雖然並不討人羡喜,但那是個可靠的消息,赫魯先生得出如此的結論。他於是乎以楊府作為中心點,前後繞了三圈,仔細的觀察附近一帶各個大街小巷,銘記於心,然後盤算著最快逃出芮城的路逕。這是赫魯先生走每趟鏢之前必然會做的事情。而當對所有部署都了然於胸的時候,剩下來的就只是耐心的等待。
 
   卯時,金斗坪南端。
   赫魯先生在這一頭經已相安無事的待上兩天,但周遭的氛圍已愈變凝重,此時天色昏黃,路上的行人並沒隨夕陽西下而愈見稀少,這些途人當中有為數不少的人步履沉穩,那是有武功根底的跡象。一個人的外表尚可以易容裝扮,因鍛練武功而擁有的體格和形態卻無法隱藏。
赫魯先生騎著黑鬃馬在路上徘徊,靜候大戰的一觸即發,而當楊府裡走出兩輪馬車的時候,他意識到,氣氛正逐漸沸騰,並溢出濃厚的殺氣。馬車在楊府數十名家將掩護底下踏出了楊府,沿著大路向城門起行,那些由飛鷹幫裝扮的路人們臉上剎那間閃過帶有殺意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楊傑的車隊,並且默不作聲地跟在車隊的後頭。
赫魯先生當然亦不例外,寸步不離的把車隊保持在雙眼瞧得見的遠處,只見車隊刻意走往人多熱鬧的地方,一口氣走了好幾個街口以後,突然間兵分兩路,各自轉進小道暗巷,試圖要擺脫身後的追兵。
  赫魯先生分身無術,心裡吱咕,偏偏馬車的內裡收得隱密,單從外面是絕對看不到那一輛馬車載著楊傑。赫魯先生必須找到楊傑,他隨意挑了其中一輛馬車,起勁的將馬鞭一抽,要黑鬃馬加快腳步,從後趕上,繼而把槍一橫,硬把一干車隊欄在前頭。
  “我是銀槍赫魯,不是你們楊府的敵人,車裡頭坐的可是楊兄弟嗎?”
  楊傑的家將豈敢冒險,一個兩個立刻護在馬車前,不容他再走近一步。
  “諸位請聽赫某一言,我並不是飛鷹幫的人,絕非你們的敵人,此行只想求見楊兄弟一面。”
  家將們一聽到飛鷹幫的名號,更為著緊,又見赫魯先生連人帶馬的愈漸迫近,不作多說,刀刀劍劍便給他招呼過去。赫魯先生已沒有多餘時間去猜度,他把心橫,臂勁貫槍,手中硬錚錚的銀尖槍頓時成了活物,只見銀尖槍頭的寒光到處,勢無可擋,將守在馬車前面的刀劍全數打飛,然後他左掌一拍,令馬鬃馬大步一踏,跨越足足兩個身位躍到馬車之前。
  赫魯先生橫槍一撥,將馬車的布簾撥開,還來不及觀看內裡的狀況,卻見有一黑物忽地激射而出,且傳來濃烈的腥臭味。赫魯先生險些兒便給這暗器當面射中,幸好來得及側身閃開,與此同時,手中的銀槍亦不待慢,一剎那銀光暴長,猛然直取車裡人的胸膛,下手絕不容情,他生平最看不起私放暗箭的卑鄙小人。
好死不死的挑錯了馬車,赫魯先生仍未找到要找的人,他與黑鬃馬回身一躍,逐漸遠離人堆,打算從原路折返。
  “跑吧!我們必須加快步伐!”
   赫魯先生乘著赤腳馬在大街狂奔,他經已虛耗了不少時間,與楊府車隊的一次交手,見識到家將們粗劣的身手,他知道,靠這些酒囊飯袋是決不能抵抗飛鷹幫的圍捕。救人之事刻不容緩,然而另一輛馬車早已走得老遠,茫茫人海,一時間卻是如何尋回馬車?
  赫魯先生心知肚明,現在的處境已變得極為被動,要找出楊傑與飛鷹幫交戰的地點,怕且要等到雙方開戰之時。赫魯先生如今唯一所能做的事,就只有追蹤車隊沿路留下的絲微痕跡。這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事,這需求經驗的累積,數月的磨練,能夠成為威武鏢局的副鏢頭,畢竟擁有異乎常人的本領。
 
  辰時,城西文武街。
  赫魯先生一路追蹤至此,線索卻突然斷了,他再找不到地上的車痕,也找不到錯亂的腳印,但這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反之,從周遭過份抑壓的氣氛可以得知,自己距離兩幫人馬愈來愈近了。赫魯先生正覺喜出望外,慶幸自己能夠及時趕上,卻在前方不遠之處見到楊傑的第二輛馬車。
  一輛已被打成爛木堆的馬車。
  “糟糕了,兩幫人開戰了!”赫魯先生不無氣餒的暗叫糟糕。
   從地上被打斷手斷腳的死屍不難看出,那是一場極為殘酷的爭鬥,四處血跡斑斑,迎面吹來的風滲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求求你,千萬別要出事!”
   赫魯先生最擔憂的事情經已發生,心裡面後悔不已,怪責自己的優柔寡斷。楊傑與飛鷹幫之交惡是人所共知的事,雙方的一戰在所難免,換言之,情況根本沒必要弄至如此地步。但赫魯先生恨不得兩幫人會拼個你死我活,事情反而於己有利,又或者說,這其實也是他計劃裡的一部份。非常時期得用非常對策,本是平常不過的道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發展與原先的計劃稍有偏離。也許不過是微乎其微的出入,但所引至的後果無人可知,畢竟,這次所保護的不單單是幾箱官銀黃金,也不是甚麼臭書畫爛雕像。赫魯先生從不好賭,但這無疑是個近乎賭博的決定,而且賭注顯然是下得太大了。
 
──但這絕不是個容易下的決定。
 
  赫魯先生與黑鬃馬經過一路奔馳,終於可以停下步來,密集的人影,肅聲的人聲,楊傑一眾人就站在他們眼前,正如飛鷹幫的人亦然。楊傑一方在連番惡戰過後,就只剩下傷痕累累的十數人手,相反飛鷹幫一方的數十人大隊聲勢浩大,已逐漸把楊傑等人迫往死角,只差一聲號令,便要將楊傑等人斬殺刀下。
  赫魯先生左手馬韁一拉,二話不說,令黑鬃馬跨步一躍,來到楊傑等人的跟前,橫槍欄住飛鷹幫的去路。
  “飛鷹幫的諸位兄弟,息事寧人好嗎?”赫魯先生道。
  “我看是誰,原來是威武鏢局的赫魯先生啊!”
  說話的人是飛鷹幫的二弟子洪建春,身後還有他的大師兄與三師弟,飛鷹幫座下的四大弟子,今天總共來了三人。
  “怎麼啦,素聞赫魯先生義薄雲天,乃是俠中豪傑,這次卻要跟我們飛鷹幫作對是了?”
  大師兄張振東也插嘴說道:“飛鷹幫與貴鑣局向來河水不犯井水,如今我們飛鷹幫在執行自家幫務,赫魯先生何以出手阻攔?”
  “你們的事我可沒興趣,只不過江湖事江湖了,禍不及妻兒,我想勸張兄放他們一條生路。”
  張振東怒道:“呸!黑白兩道本就不一樣,所謂家有家規,我們的事,用不著你這副鏢頭來管!”
   赫魯先生橫眉一豎,怒道:“欺負弱小婦孺,為我武中人所不齒,這種事我偏要管!”
旁邊的楊傑知道他肯出手相助,連忙抱拳說:“赫魯先生俠氣干雲,楊某感激不盡,假若小命得保,定報今日恩德啊!”
  赫魯先生不以為然,並沒回答,只把銀尖槍握得更緊。
  “放屁!今天這裡一個人也不能走!”張振東幾乎是咆哮的道:“這楊傑膽敢壞我飛鷹幫的事,搶我飛鷹幫的貨,今日若果放過他們,我如何跟幫主交代?”
  赫魯先生依然不為所動,他右手一揮,著楊傑的妻兒上馬。
  張振東舉起他那柄九環刀,指著赫魯先生喝道:“呸!你威武鑣局這是硬要跟我們過不去嗎?”
  赫魯先生眉頭一皺,答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威武鑣局無關,這筆賬要算的話,便算到我赫魯的頭上!”
  洪建春耐不住氣,罵道:“他奶奶的!威武鑣局名氣雖響,我們飛鷹幫不見得就會怕,來啊!讓我領教一下副鑣頭的高招!”
  洪建春雙手銅錘一敲,直往赫魯先生奔去,他體格魁梧,兩臂粗壯,一對黃銅雙錘少說也有四、五十斤,在他手裡依舊是揮灑自如,頃刻間已打出四招,招招雄渾有勁。赫魯先生手中的銀尖槍也不怠慢,施展其拿手絕技「破攖槍法」,只見槍上紅纓打圈,銀尖槍頭激游而出,猛地與銅錘空中交擊,火花四濺,鏗鏘有聲,燃起了周遭群眾的戰意,飛鷹幫與楊傑兩伙人馬,亦互相鬥了起來。
  楊傑人少,自知寡不敵眾,一心想要突圍而出,保住性命,他邊走邊叫:“赫魯先生,大恩不言謝,楊某的一雙妻兒便交給你了!”
赫魯先生的銀尖槍挑開洪建春的來攻,馬韁一收,黑鬚馬一個人立,亦自轉了方向,企圖衝出人堆,但見赫魯先生一槍一騎,穿梭於人堆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飛鷹幫的等閒弟子根本無法抵擋。
  洪建春豈容說來就來說去便去,雙臂一振,連人帶錘的騰空躍起,以破風之勢直向其背後攻去。赫魯先生聞得後腦風聲大作,知他勁力不凡,亦是不敢怠慢,左手韁繩一勒,黑鬚馬前後腳一個交替,右手連隨橫槍架開雙錘,然後打蛇隨棍上,順勢一個回馬槍反守為攻。洪建春的黃銅雙錘縱然靈活,仍不如赫魯先生的快槍輕巧,那銀尖槍有如蜂擁一般的疾攻,加上居高臨下的優勢,不出數招便將洪建春的氣焰壓了下來。
  洪建春鬥得氣喘吁吁,喊道:“三弟啊,你他媽的還愣在那邊幹嘛,快來助老哥我一把啊!”
  飛鷹幫的三師弟崔虎本來還在跟楊傑的家將纏鬥,一聽二師兄洪建春的號令,當即上前助戰,他生有一對金睛火眼,在人堆中找到了赫魯先生的所在之處, 一個起手便將手中的單柄斧擲出。飛斧在空中迴轉旋動,在空中虛畫一道曲線,在暗處偷打赫魯先生的要害。
  赫魯先生本是看不見飛斧來襲,幸好馬背上的楊夫人也是見過風浪的人,一見此狀,連忙揚聲提場道:“赫郎,小心飛斧!”
  赫魯先生一個轉身,把楊婦抱在懷中,借勢把飛斧擊開。
  “抱緊一點,我這就硬衝出去!”
赫魯先生雙腳一蹬,快馬加鞭,也不顧眼前人腳踏雜,來一個打一個,眼看就要衝出重圍。
飛鷹幫的兩大弟子技不如人,莫可耐何,身為大師兄的張振東瞧在眼裡,氣上心頭,怒道:“媽的,老二、老三你們去對付楊傑那廝,這天誰也不可以站著走!”
  張振東的九環大刀鐺鐺作響,在他的手裡蠢蠢欲動,只見他伏身橫刀一劈,刀鋒卻非砍人而是砍馬。赫魯先生豈容他輕易得手,左掌一拍,著黑鬚馬後腿一撐,原地跳起避過一刀,然後乘空中急墮之勢刺出銀尖槍。這一刺既狠且準,勢頭好不厲害,張振東無路可退,不得不硬接一招,九環大刀頓時給擊碎了三環,卻仍未止住去勢,登時雙膝一跪仆在地上。
  張振東貴為飛鷹幫一眾弟子之領頭人,飽受下馬之威,豈不火冒三丈,當場怒罵一句:“狗娘養的膽敢壞我大事,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假人假義的臭俠士!”
  好一句「假人假義」猶如當頭棒喝,赫魯先生聽在耳裡竟是無名火起,本來經已衝出戰團的黑鬚馬忽地回過身來,朝著張振東的嘴臉疾刺一槍,這一刺威力十足,來得更快更狠,簡直想要了張振東的狗命,張振東怎料會把他激怒,更想不到他會突然發難,重下殺手,嚇一個心膽俱裂,連隨身寶刀也給丟在一旁,只知死命的往後爬走。眼看銀尖槍頭就要刺進口裡,幸好二、三師弟一眼關七,甚麼飛斧啊、銅錘啊一股腦兒的迎頭擲來,才迫得赫魯先生收招而回。
不過赫魯先生一時間竟是殺紅了眼,才一收招,又要上前再刺一槍,似乎真要將張振東置於死地,若非馬背上的楊夫人不住拉他手臂,要他策馬而去,張振東的一條小命怕且亦得送往黃泉。
  “赫郎,別理他們了,我們趕快離開此地吧。”
赫魯先生的情緒驀地平復過來,不再久戀戰陣,拉韁著鬃馬從人堆之中躍了出來,沿著早前安排好的路逕肆意直奔,不理會飛鷹幫的追截,也不顧楊傑的死活,把兩幫人等通通拋諸腦後。
黑鬚馬在道上低頭疾走,赫魯先生眼見後無追兵,始勒住了馬韁,游目四周,兀自思忖將來的路。
  身後的楊夫人撫著兒子柔聲說道:“他在渡頭裡安排了船家。”
  “飛鷹幫三大弟子亦親自出動,這次追殺楊傑的計劃,肯定是經過處心積慮,只怕金斗坪各處都有佈有線眼,想明目張膽的從水路離去,自然是不可能了。”赫魯先生閉目尋思,嘆道:“如今要折返威武鑣局也不成了。”
  楊夫人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赫魯先生雙腳一夾,黑鬃馬逕自向前慢走,他沉默半晌,方才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一路向北,那兒地處偏僻,飛鷹幫該不會派太多人看守,必要時硬闖過去便是!”
楊夫人難掩臉上愁容,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赫魯先生的腰道:“那我們往後該何去何從?”
  “我們先離開金斗坪吧,出了芮城,以後的路也只好見步行步。」赫魯先生道。“天大地大,總有我們容身之處。”
  “我還是怕。”
  赫魯先生輕揉她粉白的小手,溫言道:“別擔心,我要保護的東西,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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