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盞路燈發出微亮光茫,多數的店家已拉下鐵門準備歇息,然而不遠處看見一名少年興沖沖地捧著新鮮出爐的奶油蛋糕從烘焙店出來,少年轉身快步跑進烘焙店的巷子並靠在濕泥的角落大快朵頤,卻渾然不覺自己被躲在暗處的生物盯上。
一個鬼邪的魔物垂涎地慢慢地走出藏身處,慢慢的從少年背後,在快靠近少年的時候,一躍而上。
「好疵好疵......」迅速吃完蛋糕後,拉貝爾開心地抬頭,伸舌舔著嘴邊的奶油,微瞇起的眼睛瞄到牆上忽然加深的暗影,才驚得回頭一看,卻因蹲久腿麻而來不及起身跳開,只能跌坐在地上驚慌大叫:「咦欸欸欸欸欸?!!!」
一襲藍色的袍子身影躍進了巷子裡,手上那閃著銀色光芒的劍刃在魔物身上『唰-』劃下傷痕,那身影趁著魔物被轉移注意力時站立在拉貝爾前頭,瞇著眼眸狠戾的瞪著。
魔物細細嗚鳴了一聲,似乎打算逃跑,但莫凡還是追了上去,劍又朝著它揮砍。
魔物還來不及哀叫,便被迫化作黑色的粉塵,隨風飄散,消失在空氣中。
沒有收起劍,莫凡回頭看了一眼拉貝爾,確定對方沒事後便打算轉身離開。
「哇啊~猴塞雷啊!」兩眼冒出青光閃爍不已,拉貝爾敬佩地看著英雄般飄出的人,見對方打算直接離開,便立刻跳起來扒住對方的衣擺說:「帥哥給搭訕....不對,窩是說英雄請收留可年回不了家的我吧~」
「我……」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了對方,莫凡搖了搖頭,以為對方是要來騙吃喝的。「只是在執行工作,不是什麼英雄……」說完,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擺想從對方手裡拉回來。
「工作?」注意到對方領口上的教廷十字徽章,拉貝爾頓時恍然大悟,就更加扒著不放了,「喔喔!驅魔師嗎?你是教廷驅魔師?哇賽~~豪膩害喔!讓窩跟著你吧~~~」
「驅魔師不只有我,沒什麼厲害的……」想了下也不必跟外人解釋那麼多,莫凡繼續手上的動作,硬是要把衣服抽回來。「我照顧自己都很困難了,為什麼非要讓你跟……」
「呃....窩、窩可以幫你啊!」打定主意要找個靠山,拉貝爾死纏爛打地說:「驅魔一定都要準備很多東西吧?我可以幫你跑腿打雜啊,還可以幫忙踢個幾腳之類的,你就讓我跟嘛~~~」
「我自己做得來,不需要多找一個人幫我。」秒拒絕,莫凡收起了劍,冷然的道。
剛才聽見了對方說自己無家可歸,莫凡才沒辦法完全拒絕,但看見拉貝爾依舊可憐兮兮的,只好建議著:「想要找人收留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收容所,那兒會有人幫你的……」
「收容所?!窩才不要去收容所啦!他們都搶我東西吃!」以為被威脅要送去收容所,拉貝爾嚇得鬆開手,委屈地嘟嘴說:「真的不考慮收個助手什麼的嗎?會方便很多唷~」
「有方便也會有麻煩吧……」無奈地嘆息著,莫凡整了整衣袖,總算讓對方鬆了手,莫凡二話不說便離開了巷子,為了避免被跟上,他腳步也愈來愈快。
「......」拉貝爾沒好氣地搖搖頭,接著又對莫凡的背影露出賊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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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莫凡會出現在此地其實是被教廷分派了任務,附近有個常常將小孩綁架的魔物惹出的失蹤案。
原本已經要追上了目標,但是剛才拉貝爾的事不得不讓他先放走魔物,他現在只好又從頭開始找尋目標。
行經孩童遊玩的公園,在夜晚時分已經空無一人,莫凡走了進去馬上察覺到躲藏在陰暗處的魔物,他馬上將劍抽出,狠絕的伸了過去,魔物反應靈敏地躲了開來,衝著莫凡也要發動攻擊。
沒有想到魔物會突然反過來攻擊自己,莫凡有些慌張地閃躲,接下來的攻擊也只是劃傷了魔物而已。
被莫凡的舉動給刺激到,魔物一把將他手上的劍給彈開,眼看又要撲上攻擊,莫凡抽出了懷裡的小刀猛地刺進了魔物頸部,魔物哀嚎了一聲又要逃跑,莫凡趕緊把地上的劍撿起要追上。
然而負傷中的魔物行動絲毫未見遲緩,莫凡始終無法順利追上,一人一魔追逐好一段時間後,忽然一顆拳頭大的石頭從一旁飛來,擊中魔物的腦門,血花自傷處迸出,魔物也跟著一個踉蹌跌趴在地上,一旁的大樹上跳下一個人,一腳踩在魔物的背上,得意地對奔來的莫凡笑著:「嘿嘿~就說你需要幫手吧?」
拉貝爾對著莫凡嘻笑著,順便再用腳補踢了一下魔物的頭。
「我說過可以自己來……不用靠別人。」莫凡走了過去毫不留情地將劍刺進魔物身體裡,只見魔物又漸漸成了黑色的粉塵,緩緩消散在空中。
「可是你剛才靠自己就讓魔物逃啦,證明你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拉貝爾環抱著手臂反問:「難道......你不怕其他無辜的性命有因此被犧牲的可能嗎?」
剛才也是為了救你才放跑的……莫凡無語地看著拉貝爾。
但要說些什麼反駁的話也於事無補,因為拉貝爾說的也是事實。
把劍收了起來,莫凡別過臉小聲地應了一句:「要跟……就、就跟吧……請不要反過來帶給我麻煩就好。」
「耶~~~不會麻煩不會麻煩的~」總算如願以償地巴到一個靠山,拉貝爾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隨後又想到一個問題,「對嚕,我叫拉貝爾,你勒?」
他好奇地戳了戳對方的手臂,打量那一身裝扮,「這是你們教廷發的制服嗎?豪帥氣啊~」
「莫凡……」可以感覺到個性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纏上了自己,莫凡飄著視線不知道該不該照實回答。
「我是教廷的驅魔師沒錯……平常會被分派一些任務。像剛才的魔物……」他開始解釋。
「唔,窩了解了。」聽完莫凡對於工作的解釋後,拉貝爾的視線落在他腰間的劍,便一臉好奇地說:「我可以摸看看你的劍嗎?」
莫凡低頭看了自己驅魔用的武器,遲疑了下才慢慢抽出劍。
「你沒有摸過嗎……要當助手以後也會需要吧?呃、小心一點拿……」以為對方是沒有碰過才會這樣要求,莫凡小心地遞給拉貝爾。
「這麼放心就交給我,不怕我是騙你的把劍搶走嗎?」謹慎地接過這把以聖水浸泡過的劍,拉貝爾嘴裡雖這麼說,手指卻輕柔地撫觸劍身,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地端詳著劍,甚至還帶了點莊嚴?
「……你要是有其他動作,我有辦法馬上制止你的。」不解地看著拉貝爾的表情,因為對方像是換了個樣子,莫凡沉默了下來。
「嘿嘿,窩開玩笑的啦~」手指游移之處,一道無法察覺的微弱銀光悄悄流入劍身,拉貝爾恢復先前的笑臉,將劍還了回去,「喏~看完啦,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劍說~」
「嗯。」把劍收回了腰間,莫凡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武器也可以算是驅魔師的一部分,平常都有在保養的。謝謝稱讚。」
「嘻~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啊?下一個任務嗎?還是要疵東西?窩肚子餓了!啊,附近有戶人家做的麵包很好疵喔~或是喝湯也不錯,窩記得.....@$%^...」話匣子一開,拉貝爾就沒完沒了地說著。
在拉貝爾和莫凡的不遠處,一雙帶有邪性的美眸看著兩人,饒富興味地想:「這個驅魔師看起來還不錯。」啾啾漂浮在空中右手好玩的轉著頭髮。
今天奉了撒旦大人的命令出門尋找強大的驅魔師,原本以為任務艱難..想不到還挺幸運的嗎~
原以為人間已經沒有像樣的驅魔師了,看來自己得加緊腳步了,這麼一想,看著莫凡的眼神又更有深意了。
「莫凡..是嗎?我記住了。」適才聽見莫凡的介紹,啾啾嘴邊露起一抹笑,振了振羽翼,一個轉身飛往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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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著拉貝爾不停地自說自話,莫凡聽沒一會便轉身離開,也不理會拉貝爾有沒有追上。
不過都已經追著他到這來了,想來拉貝爾應該也不會跟丟才是,莫凡默默地走在前頭帶著拉貝爾回家。
「啊啊~~窩知道了!要不我們去疵麵?有個大叔做的麵超好疵的~」見狀,拉貝爾毫不猶豫地直接跟上莫凡,嘴裡卻依舊細數著附近的美食,完全沒想過這三更半夜哪有店家營業,伴隨著響透天的肚叫聲,兩人的腳步漸離漸遠......
幾個月後的正午時分,兩人剛執行完教廷分派的任務,正在屋裡清理著武器和道具用品,窗戶突然想起了嘎嘎聲,但是向外頭看去卻什麼也沒有,莫凡感到奇怪地走到窗邊。
緩緩拉開了窗,外頭其實沒有風,剛才的聲響並不可能憑空而出,莫凡警戒地正打算關上窗,一道白色的影子從細縫飛進了屋裡。
躺在地上的是一白色信封,信封的右上角有著教廷標誌的記號。
「怎麼會突然……」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莫凡半信半疑地撿起了信封,確認沒有危險後才拆開來讀看。
「嗯?係捨摸啊?」嘴裡咬著蛋糕,拉貝爾邊擦著匕首邊口齒不清地問。
「不清楚……一張白紙?」晃了晃手中的信紙給拉貝爾看,莫凡再檢查了下信封裡頭,發現就只有張信紙而已。
拿起信紙讓燈光照過,隱隱約約地可以在正中央看見一行黑體字跡,但還是看不清楚。
「唔……這信紙摸起來有點厚,是黏封在一起了嗎?」說著,莫凡試著用手想把紙張分開。
「不會是你們教廷的密函吧?要不要火燒看看?還是要念什麼解暗語咒?」注意到教廷印章,拉貝爾開始發揮超常的腦補力,興奮異常地說道:「喔喔!還是要滴血?!」說起,連忙趕緊找針出來,等一下才方便滴血。
「呃、我想……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制止了拉貝爾,莫凡離開房間走向廚房端了一小盆水回來,並將水小心地放在地上後便挨著坐在一旁。
只見莫凡輕輕地將信紙放在水面上,中央的字跡很快便清晰可見。
「特請午夜時應邀來到教廷接受召見?」
莫凡將上頭的內容唸了出來,而紙上的字跡也漸漸消失,信紙也慢慢地散開成三張普通的白紙。
「召見?」將擦好的匕首放好,拉貝爾疑惑地湊過去戳了戳水上的紙,「你們教廷叫個人還搞得這麼神秘啊?」
食指挑起一張紙,拉貝爾皺了眉,「不過一行字要用三張紙寫,真浪費...... 」
「可能像你說的是教廷的密函?」莫凡想著剛才紙上的那行字,也許是什麼緊急的事,而且知道的人同樣也不多,否則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消息也很古怪。
「有要緊的事吧?午夜就出發去教廷……」說完,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塵,端起了水。
正想湊近紙聞一聞就聽到他這麼說,拉貝爾不禁哀嚎起來:「啊,所以不睡覺了嗎?我們才剛執完任務回來說.... 」
對拉貝爾的怨言不予理會,莫凡端起水盆離開,淡淡地說著:「你可以在家休息,我自己去也行?」
「啊,好啦好啦,去就去嘛.....」拉貝爾嘟著嘴妥協道:「是說你為舍摸那麼聽教廷的話啊?」
「我不單單是聽教廷的話……」語氣頓了下,莫凡慢慢地走回房裡,他在拉貝爾身旁的不遠處坐下。
「是教廷給了我驅魔師的身分,讓我可以學到更多,可以為那些死在魔物手上的人……懲處這些魔物。」雖然說得好像只是幫助人剷除禍害而已,但莫凡似乎有更在意的東西,他握緊了拳頭一會又逼迫自己放鬆下來。
注意到對方的動作,拉貝爾想了會就小心翼翼地問著:「你......有誰被魔物害死了嗎?」
拉貝爾的話令莫凡驚愕地轉過來看向他,隨即又發現自己的反應等於默認了對方的猜測,莫凡又趕緊別過臉,可現在才想要瞞也瞞不住了。
於是緩緩吐出:「我和他約定好了,要一起找回天堂……」展開自己的手,莫凡低下頭看著掌心接著又歎息說著:「但是……我失去了機會,沒能從魔物手下救回他。如果我可以再多有些力量,可以再……我想要實現和他的約定,我死去的戀人……」
「找回天堂啊......」拉貝爾了然地點點頭,沒再追問下去,僅是低聲呢喃著,言語中似是落寞與孤寂,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懷念的目光。
「找回的方法至今仍是無解。」注意到拉貝爾的樣子,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太過沉悶,莫凡只好閉口不再談。
站起身走到拉貝爾身旁,莫凡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拉貝爾:「出發吧。」
「嗯?喔~」於沈思中回神過來,拉貝爾趕緊將道具和武器收好,踏出門的前一刻,餘光瞄到那信封上的教廷印章時,心裡有些微妙的不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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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夜前,兩人到達了教廷外頭,莫凡拿過拉貝爾手中的武器後並掛上腰間,像似想到什麼的,停住看向拉貝爾:「說到召見……」莫凡遲疑地看著拉貝爾。「我不清楚助手能不能跟著進去?」
抬頭打量了下教廷的外觀,拉貝爾微皺了下眉頭,便聳聳肩,伸手探進行囊裡,不以為意地說:「那我在這等你吧。」
「唔......記得有帶餅乾出來啊...啊,在這~」好不容易找出一包餅乾,他對莫凡擺擺手,就直接坐在台階上開始吃了起來。
見拉貝爾如此識趣,莫凡也沒說什麼,抬頭看著教廷莊嚴而神聖的建築物不由得肅然起敬。
頭一次來到了教皇所在處的教廷,莫凡壓下緊張的情緒慢慢走上台階。
教廷的大門看起來沉重卻意外輕盈,莫凡沒用多少力氣就將門推了開來。
沒有多留神注意教廷內的裝飾擺設,莫凡筆直地朝眼前垂下的幕簾走去,似乎是收到密函的其他人,有幾位已經在莫凡之前到了。
其中有個淡金色的頭髮緩地抬頭見著莫凡走進來:「唔...」
注意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莫凡也看了下對方,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僵了下。
好像..
「你好……」稍微打量了下對方,發現似乎也跟自己同樣是屬於高階級的驅魔師,莫凡禮貌性地微笑。
「你好.....」里歐稍微點點頭,盯著莫凡像似想說什麼的。
看了看對方有些欲言又止,莫凡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又突然沮喪起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早上收到的信封問著:「你也是突然收到信來此的嗎?除了要來到這接受召見外,其他的我只能用猜測,不太清楚……」
「是...沒錯......」里歐點頭笑著說。
想了想也許教皇就在另一頭,自己在底下問別人是否知道內情也不太得體,莫凡只好閉口不談,禮貌性地說:「我是莫凡,能請問你的名字?」
「我是...里歐.....?」里歐歪頭望著莫凡,這個人...。
聽到名字的同時似乎有些失落,莫凡還是笑了下點點頭。「里歐嗎?很高興見到你。」
「恩....請多指教?」里歐看著莫凡的反應覺得有點奇怪,正想多問些時..。
這時,一位穿著白袍的教皇執事從簾幕後走了出來,目光瀏覽過在場的人確定到齊後,才說:「教皇有重大任務宣布。」
將手在身前相互握著,已表示不會突然使用武器造成威脅。
莫凡望著眼前白袍衣衫的人,眼神還是不自覺地瞄了里歐一眼,隨即又馬上收回視線。
里歐則很認真地望向教皇,沒有特別注意莫凡的舉動。
待大家都肅靜後,一道低沈的聲音自簾幕後響起:「吾日夜向上帝盡心禱告,祈求天堂之道,終於在昨晚收到上帝啟示!」
「上帝……」莫凡疑惑地重覆教皇的話,教廷內包括驅魔師等人都明白天堂早已不存在,難道說已經有了可以找回天堂的方法嗎?
呱啦地的聲音此起彼落響起,卻見執事抬手,所有人又回到鴉雀無聲的狀態。
莫凡想著,滿心期望地等著教皇的下一番話。
「祂說,罪孽一日不除,光明永不入人間,唯有徹底將邪惡消無,天堂才會再次敞開大門,否則將永遠遺棄我們。」教皇稍緩了口氣,又鄭重地說:「故吾等必消滅地獄,使邪惡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
「天堂會再敞開大門嗎?」聽到這句話,莫凡有些激動起來,但鑒於身分的關係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但眼裡依舊難掩興奮地情緒:「如何消滅地獄與邪惡,還請教皇大人指示!」
「吾將天啟碑交予一名指導者,她會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簾幕後的人從懷裡取出一塊小石版,交予身邊站立的人後,又沈吟地說:「這會是場嚴苛的試煉,汝等將在試煉中面對許多艱鉅的考驗,唯有最優秀的人方能擁有關閉地獄大門的資格。」
「最優秀的人……」想起了一直以來想要完成的心願,莫凡便下了決定要成為能夠消滅地獄的人。
但是,可能的人選還會有其他人……莫凡視線飄向一旁的人。
但不管結果如何,自己必定成為其中一員。
「願上帝祝福你們。」簾幕後的人擺了擺手,表示集會結束,他身旁的人微躬了個身,就從一旁退了出去,教皇執事也再次開口:「請各位移至會議廳,指導者已在那等候。」
無語地跟上教皇執事的腳步,身旁的人也都沉默著。只剩下鞋跟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讓莫凡是愈聽愈更加緊繃。
里歐望著莫凡的背影,想著剛剛教皇講的事,低頭沉默了會便跟隨眾人前往會議廳。
來到會議廳,一名身著黑袍的女子正立於廳內中央笑看著來人,待所有人都進入廳內後,教皇執事也就退出會議廳關上門。
「吶,就是你們了吧?高階驅魔師的候選人們!」女子舉了舉手中的石碑,笑說:「我叫妲米歐,是這次任務的指導者。」
看了眼對方手上的石碑,莫凡稍微欠了身鞠躬。「還勞煩您為我們指引方向,莫凡必會傾盡全力完成。」
「我也會盡力完成的。」里歐看了莫凡一眼便說。
聽著大家紛紛表明心志,妲米歐的目光掃過眾人,在身形最高大的莫凡身上稍停了一秒又移開,便滿意地點頭說:「好,為了能讓上帝的光芒重臨人間,這次的任務務必要圓滿達成,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會的。」視線停在妲米歐手上的石碑,莫凡眼底透著迫不及待的神采。再度找回天堂的方法已經有了,只要完成了任務,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也可以完成。
「還請指導者指派執行任務。」
「好,第一個任務是……」妲米歐低頭仔細感應石碑上的文字,那文字代表著上帝的告示,唯有身為教皇及其指定的指導者方能感應解讀其中含意,「消滅東方海域的異獸—淼魃。」
「淼魃......」里歐低頭思索後小聲說:「聽起來好像很邪惡......」
「海域?」莫凡這是頭一次聽見這種生物的名字,而所在的地方似乎也有些棘手,瞄了眼自己腰間的劍,得想辦法能夠拉近對戰才行。
「接下來就要靠你們驅魔師了,關於這異獸的資料我也不清楚,我只負責傳達旨意~」妲米歐收起石碑說道:「離天亮還有些時間,現在先好好休息整頓裝備,全員準備完畢就出發。」
「失禮了,能否問個問題?」稍微向妲米歐走近了些,莫凡點了點頭問好後便接著道:「這次的任務,我能夠帶上我的助手嗎?他跟了我好幾個月了,我想這次他也會希望獻上一己之力來幫忙完成任務。」
「助手...啊......」里歐有點不屑地看了一眼莫凡。
「助手?」妲米歐有些訝異地看向莫凡:「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已有了跟隨者嗎?好啊,多一個人手總是好的!」
「這……」想解釋並不是什麼跟隨者的關係,但莫凡看到里歐的反應後閉了口,他笑道:「好的,謝謝您允許。」
「那麼就這樣吧,有什麼需要的資源儘管開口,教廷定會大力支援!」妲米歐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這任務事關重大,請各位切勿張揚,以避免被魔物得知前來搗亂。」
「我明白了,請恕我先告退。」向妲米歐欠身後便轉過頭看了里歐一眼,莫凡微笑著:
「我要帶我的助手一同執行任務,你若是有什麼……」說著,自己氣勢不禁弱了下來。
自己怎麼了…他不是他阿…
莫凡只好甩了甩頭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便慢慢地走到教廷外頭。
里歐朝妲米歐躬了禮:「我知道了,也先告退。」
故意走得比莫凡稍快些然後回頭補一句:「需要靠別人才能打贏嗎...?怎麼會找這種人來....恩,我只是自言自語喔......」里歐撇過頭去,不再看著莫凡離去。
「你……」突然被對方說了這麼一句,莫凡愣了下絆到了腳步,他只好停下看著里歐,心裡滿是說不出的感覺。
「明明長得那麼相像……」
等到已經看不見對方了,莫凡才收回自己的心思,漠然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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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隻螞蟻,一百五十隻螞蟻... 」聽到開門聲,拉貝爾抬起頭看到莫凡,就要站起來卻腿麻地拐了下:「哇啊!」
「等一下…」還想著里歐的面容,莫凡才剛回過神便看見拉貝爾就要在台階上摔跤,他趕緊抓住對方的手腕扶正拉貝爾,隨後張望了下四周不曉得有沒有人看見。
「你不會是餓到連螞蟻都……」吃了?
「呼,嚇死我了.... 」站穩後,拉貝爾拍著胸膛,另一手握著畫筆問:「螞蟻?對啊,你者摸知道窩在畫螞蟻啊?」
莫凡這才瞥見教廷外牆的一角畫著一排蜿蜒排列的黑點。
「……我踩了你的螞蟻。」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解釋,莫凡鬆開拉貝爾的手後無言地看著外頭的塗鴉。
「拜託趁沒人看到離開……」說完,莫凡便逕自往回家的方向走。
「喔.... 」拉貝爾快步跟上,回頭看了眼教廷,好奇地問:「教廷找你幹嘛啊?」
「找到能重新打開天堂大門的方法了。」莫凡笑了下拍著拉貝爾的肩,「我問過了,你可以一同前往。明日天亮就要出發去消滅東方海域的淼魃了,雖然不太清楚……趁著天亮前找些資料吧!」
想到教皇當時說的,只有最優秀的那人才能夠消滅地獄,莫凡想著里歐的樣子,也想起了那段話。
莫凡朝拉貝爾說著,但又像是要確定什麼的認真地說:「我是相信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而且,也是證明我足夠可靠,你才願意跟著我吧?」
「那不是當然的嗎?嘿嘿,窩的眼光可是超好的哪!」拉貝爾抬起下巴笑得好不得意,隨即又想起對方剛說的話,眼睛睜得極大地說:「等等,重新打開天堂大門?真的找到方法了?!」
「是啊?只要完成這次的任務。」思及此,莫凡不禁開心地笑著。「一定……要努力啊…」
「居然真的找到了?」拉貝爾震驚地合不攏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眼裡更多的是驚喜:「好好好!是什麼任務?快點快點!我們快去!」
「有指導者會給我們下指示,先去找有關淼魃的資料吧?」拉貝爾的反應讓莫凡更加有了動力,看來找回天堂不外乎是許多人的夢想,那麼…一定得成功。
「好喔~」拉貝爾高舉雙手歡呼,腳步蹬蹬的跟在莫凡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