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維被趕出門後,手上捏著那半杯豆漿,慢慢地離開李婉儒的住處。陳立維失神,卻不是因為做錯事情而懊悔。
該如何讓李婉儒不要生氣?陳立維想不到辦法,腦筋一片空白,李婉儒這種女孩一旦生氣肯定難以收拾。
走到樓下,陳立維真有跪在門前求原諒的衝動,但這絕對會被討厭的。儘管……已經被討厭了。
陳立維在樓下站了很久,才終於悄悄地離開,手上那杯豆漿都已經退冰且被握得溫熱。
接下來的每一天,陳立維都會傳訊息、打電話給無人接聽的號碼裡……
每一天。
早晨接近中午、午休、傍晚、睡前。
→妳還好嗎?
→妳人在哪?
→要不要帶點晚餐給妳吃?
→我明天要去採訪中山北路的親子專家,可以邀請妳一起來嗎?
→令堂身體狀況如何?
→我今天回想起一部舊卡通,《魔法公主》,妳有看過嗎?改天我們一起看?
直到自己意識到對方可能會因此覺得反感才停止,然而這已經是兩個禮拜之後的事情了。
陳立維將手機丟回床上。
這時候心中的小男孩突然回憶起那時候,六年級。
女孩借走外套時候的那甜美的笑容,雖然沒有酒窩,卻甜得彷彿能聞到芳澤般。
這種笑容沒有任何用意,是很單純的快樂、好感。
長大後的女孩曾經給過自己這種微笑嗎?
有的,最後看完電影的時候,長大後的女孩雖然面容虛弱,冷得發抖,但是那抹笑靨卻依然甜美,笑得像孩子一樣,甜的像糖果一樣。
男孩重新拿起手機,輸入訊息的大拇趾卻在顫抖。
→我只希望妳快樂。
陳立維把手機擱在一旁,專心把雜誌的稿子寫好。
將稿子完成後,陳立維伸懶腰來做為稿子的結尾,手機這時傳來訊息振動。
←給我點時間。
李婉儒終於回訊了,陳立維心情激昂萬分,抱著欣喜的心情把雜誌稿子mail給編輯。這才心胸舒暢地躺在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
高興得想把這幾天採訪的事情與生活點滴馬上告訴李婉儒,與她分享。但回頭想了想,既然李婉儒說給點時間,現在是不是不好打擾她呢?
陳立維反正也睡不著,在這大半夜裡,陳立維騎著車,跑去夜市、光華商場等的光碟DVD販賣區,找了一些李婉儒可能會喜歡的卡通電影,可是不管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宮崎駿的《魔法公主》。
「這麼難找啊?」陳立維搔搔頭。
陳立維不願從網路下載,因為想要買一個實體DVD送給李婉儒。
*
時間又過了一個多禮拜。
陳立維在台大附近的二手DVD店面終於找到了《魔法公主》,同時手機響了,是雜誌的編輯來電。
某篇雜誌稿件的受訪者醫生有些部分沒有提及,編輯要求陳立維再多跑一趟,跟該名醫生多訪問兩道問題。
事不宜遲,陳立維將《魔法公主》小心翼翼地收進包包內,然後去了那間醫院。
*
訪問結束。
因為這名馬祐儀醫生已經受到該雜誌社訪問很多次,算是該雜誌的恩人與熟人,見到陳立維也已經是第二次,不免多客套寒暄幾句。
「陳記者啊。」
「是。」
「上次跟你來的那位小姐呢?她是你女朋友吧?」
「嗯?我跟她的關係好像沒到那麼深,怎麼了嗎?」
「你們沒事嗎?」
這醫生大姐這麼厲害?連我有些心事也可以看出來?
陳立維難為情地苦了臉:「前幾個禮拜我跟她出了點問題」陳立維突然尷尬地笑了笑說:「醫生,跟妳說這些私事是不是太耽誤妳時間了。」
馬祐儀醫生很和藹地搖了頭,攤手示意要陳立維繼續。
陳立維將情形大致地描述一次,馬祐儀醫生靜靜聽著。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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