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物種。」艾妮維亞騰在極高的位置看著村落裡面似乎正在打架的人們,她可以聽見那些人類爭吵的內容儘管她並不想聽見。
你怎麼可以跟我以外的男人約會!你說啊!
她根本沒有和你在交往你憑什麼限制她?
臭女人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在那邊站著做什麼!
她本來就不喜歡你了你幹嘛要一直纏著她?
——吵死了。啊,在那。
深色冰翼收攏的速度很快,這讓她可以很快的下降到達那個可愛女人的身邊,當然也得到了預想中的反應,布蘭德走到一半被從正前方「掉下來」的艾妮維亞微微的嚇了一跳,不過或許是太常被這樣堵住去路而只是一秒短暫的頓足——立刻轉方向往旁邊繞過去。
「今天的火焰也是如此美麗又如此冷淡啊,不過我可不會因為你對我如此冷漠而放了你呢……」艾妮維亞往旁邊跨一步又立刻擋住去路,在她又要轉向時冰翼倏地全部撐開完整的將整個行走的部分完全掩蔽,布蘭德終於停步瞪著她問:「你就不能讓我有眼界和耳根清淨的一天?」
啊啊看起來好像生氣了吧?
「當然不行,你還沒答應要做我的人不是嗎?」她握住她的手掌後扣著分明的指節,像在感受什麼似的輕輕握了幾下才再次扣住,「我都來了,按照愚蠢物種『來者是客』的做法就帶我去你家坐坐吧。」勾起唇角的模樣看起來就和一般女性沒什麼兩樣,但是布蘭德可不會輕易受騙。
她甩了幾下發現這傢伙根本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才露出鄙夷的表情回應道:「不是跟蹤我好幾次了怎麼還需要我帶?」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艾妮維亞可以一臉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些與事實不相符的話,而且她分明是個非常討厭人類的傢伙……對,傢伙。
布蘭德曾經想過,如果她們第一次見面的當時誤闖冰宮的自己就這樣被艾妮維亞殺死的話,那麼自己或許就不用接受似乎永無止盡的干擾與……未曾排斥的碰觸;隱匿在高聳懸岩附近的棄屋被整理好之後是她的完美的藏身處,或許很危險卻又很安全,只有在這裡她才不需要擔心自己可能被攻擊或者傷害……至少目前為止都是如此。
艾妮維亞像在自己的居所一樣四處走動四處巡視,直到她已經來回走了約莫是第五趟的時候終於被制止了,布蘭德斥責道:「東西都快被你搬光了你還要找什麼?」
「找找看還有什麼忘了拿……結果原來是這個最重要的忘了搬走。」她突然走上前去停在布蘭德面前問:「你知道一種人類的食物嗎?」赤紅的眸太認真卻是在問食物讓布蘭德感到莫名其妙。
她翻箱倒櫃了好一會確定找不到後有點垂頭喪氣的走出大門咻地一聲展翼消失,待在自己屋內的布蘭德在她離去後走到門邊看了四週一會才將門關上,但是關上之後沒多久又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開門時旁邊窗戶已經被一個冰錐砸破瞬間讓她感到啞然無語,「你在做什、麼……」艾妮維亞嘴裡啣著一支細小的冰棍,大概只有初長樹芽的寬度,是個目測可以一口咬碎的大小,她靠上來勾住布蘭德後靠過去,為了避免被這來歷不明的小冰棍戳到面部的布蘭德下意識地含住另一端。
「今天早上看到愚蠢的人類們為了這個遊戲在吵架,總覺得很有趣一定要跟你試試看啊……」赤色的眼眸輕輕瞇了起來,像這樣一般人看了會感到心跳不已的眼神本來是不怎麼樣的,不過似乎也漸漸變得有怎樣了。艾妮維亞一口一口的咬掉細小的冰柱直到要碰到她的嘴唇之際,布蘭德將頭往後仰了些來避開可能的親吻,她知道自己已經漸漸無法對這樣的碰觸感到自然而不在乎了。
火焰被扔過去時艾妮維亞是閃得掉的,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那些熾熱的溫度被她的嚴寒之氣吸收消無;彼此力量程度的懸殊讓布蘭德感到有點煩躁,她往後退了幾步卻仍被艾妮維亞緊緊的勾著,是自己離不開她還是她不肯放了自己?最近她開始思考這些事。
艾妮維亞並不是瞻前不顧後的人或者魔,對於布蘭德那點細微的表情變化向來是她感興趣的,漏掉什麼細節對她來說都會是種良機錯失,「我美麗的火焰此刻在想些什麼呢?」她靠在布蘭德的頸邊低聲問,一些冰冷的氣息吹在極為靠近的耳廓邊引起布蘭德一些輕顫,然後是她整間屋子裡面唯一枕頭、被單、被子都還完整存在的床榻。
如果有什麼東西是艾妮維亞絕對不帶走的話肯定是這床枕被了吧?畢竟她曾經面色凜然的告訴布蘭德:「如果我連這些都帶走就不有趣了不是嗎?」她記得自己當時給了她一個十分不屑的神情,甚至當時乃至現在也為了這句話感到十分不悅——有趣是為了遊戲,而遊戲的對象正是自己。
「你覺得這樣很有趣是嗎?魔物。」金色眼眸並沒有看著艾妮維亞,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避開這樣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她拒絕那雙可能摻雜了任何玩興以外情緒的眼睛,不只是為了防備而防備了。
她跪伏在她身上將布蘭德臉上的艷紅髮絲順開,冰冷與熾熱的氣息瞬間非常地接近,艾妮維亞壓低身體時並沒有感覺到往常般的推拒,這讓她很意外並且更加的快樂,然後是映入眼簾內的金火之眸所刻意避開的模樣,很好看、很可愛也很有趣。
艾妮維亞在她的唇瓣前輕聲問:「我再問你一次,再問一次,你,布蘭德,願不願意做我的,人。」自唇內說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開闔都碰觸著布蘭德的心神,她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麼,接受也好、拒絕也好,她確信自己必須告訴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可是又該說些什麼?她既不願意承認或接受那些若有似無的情感也不願意拒絕這些已經得到或碰觸過的意念——關於愛情與否於己而言還是太複雜。
「既然你默許了,那我只好吻你以示真誠不是嗎?」她的深色髮絲與布蘭德的艷紅髮緞交錯在一起,與愈來愈低而愈來愈靠近的距離相反的是布蘭德愈來愈快也愈來愈明朗的的心跳。
如果有什麼事情是布蘭德所深惡痛絕的話,那肯定是艾妮維亞總對她輕易勾起來的唇角,在久遠的記憶裡面愛著自己、守護著自己卻只能孤寂死去的父親與母親也是這樣對她笑著的,她將那些美好的微笑與記憶藏在靈魂的深處不願意再次看見,然後遇見這個令人摸不著頭緒的魔物。
笑容太多就不容易分辨那些是真還是假,摻雜情感的言語太多就不容易區別是虛或實,好困難,在喜歡與討厭的的界定及區別上對布蘭德來說或許仍然太困難,「不……」不准這樣的命令都還沒說完所碰觸到的溫度讓她腦袋被快速的掃空,好的或壞的?漸漸地不知道了。
布蘭德可以聽到唇瓣被輕輕的、斷續吸吮的碰觸聲,而後是一下、兩下緩慢的舔拭,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該是以何種表情面對,但是她知道這樣的溫度並不是自己怪異的身體所造成的。逐漸堆升而起的是艾妮維亞所給予、所帶來的,一如最初的肅殺那般無可逃離的力量。
「做我的人,做這片冰原裡面除了我以外的主宰者……」艾妮維亞說話時仍碰觸著布蘭德的唇峰,不管布蘭德接下來要接受或拒絕她都會這麼做,親吻變得很確實而不得拒絕,如同她讓暴風雪殺了那些對布蘭德造成傷害的愚蠢物種時那樣確實而不得拒絕,碰觸的柔軟與溫度太美太迷人,縱使是在死之輪迴與生之湧動間交替不滅的艾妮維亞也無法將首次見面就燃起她興趣的布蘭德遺忘——帶著火焰的熱度所給予的冰冷靈魂是多麼的美麗而誘人。
「布蘭德……做我的冰原裡唯一的火焰吧。」太多次的詢問太多次的等後並沒有讓她感到厭煩,許是對於這樣的她太過傾心,許是對這樣的她太過期待,在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之後縮短的距離感不言而喻,只是她或者布蘭德都不會將這樣的事實訴諸言語,這樣很好她很滿意也很喜歡,不只是最一開始的好奇與興致還有逐漸真實的親吻與啃嚙,她想擁抱這個始終不肯給她答覆的美麗焰火,她想擁有這個始終不肯給予她什麼的孤寂女人。
讓我牽起你未曾真正溫暖的指掌,親愛的你、親愛的火焰。
【END】
————————————————————
予你於我的溫度,美麗致命。
脫離淺淺的親吻迅速來到這裡有沒有進展很快有沒有?是否感覺到我的真誠良心?如果沒有感覺到的你可以去……找火少女領R一發。
稍微說一下標題,「於你」是來自火少女的某個部分,虛的實的好的壞的都是來自「於你」所帶給我的觀感,而「予我」不只是你所給我的那些感受,還有「於我」而言你所釋放的溫度感染我的那些情感。應該在來解釋一下標題,可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就這樣吧。(超不負責任意味)
這次比較意外的是後半段的部分寫一寫突然覺得和 ColdPlay 的 Paradise 這首作品旋律有點重疊,或者也只是我在寫的當下情緒有重疊到老實說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是球伯推給我之後瞬間掉坑的曲子,旋律和歌手都非常優質,是一首我覺得不聽會後悔的音樂作品♥
我所尋找的那座天堂不過是由謊言與虛偽所構成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