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刻骨銘心的事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模糊,就像夢境一般,若有似無。
過了三百多年原本熱鐵烙膚的痛已經不再清晰了,但回想起的時候總還是會令我驚呼,驚嘆的不是那件事的駭人指數,而是我居然經歷過這樣的事。
三百多年前的那晚,我和羽綾(我至今交過的唯一一個女朋友)有一場約會,在高級餐廳吃完了牛排,她雀躍的向我提議接下來的約會地點。
「詺勳,等一下我們去之前說想去的那家甜點店好不好?」
「哪家甜點店?……噢,那家喔!不好吧,那裡看起來就不怎麼正常。」我想回絕掉羽綾的提議。
「可是你上次說有空再去啊!表示可以去,可以嗎,可以嗎?反正人很多不會有事啦!可以嗎?拜託、拜託、拜託,想去想去啦!」她發動瘋狂般的苦苦哀求攻擊,直直射向我的無辜視線將我盯得渾身不自在。
「好啦!好啦!」面對比動感光波的能量還要強上幾倍的攻擊,讓我不得不屈服。
走進那家甜點店我便感覺到了一股詭譎的氣氛,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還是讓我提高了警覺。
羽綾不曉得是粗神經或者該說單純,我從她身上感覺到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這裡的違和感,還是一副興奮不已的模樣。
她拉著我的手坐到了窗邊的位置,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再看看店內用餐的客人以及為人服務的服務生──果然怪異。
怪異之處在於店裡的人不如行走在街上的路人那樣輕鬆自在,照理說出門逛街用餐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即使有任何使人不開心的事也不至於露出一副彷彿隨時要殺人的模樣。
羽綾開心的吃著眼前的草莓蛋糕,眉開眼笑的模樣令人不禁好奇那塊草莓蛋糕到底有多好吃。
「詺勳,你也吃。」她將另一塊巧克力蛋糕推到我面前。
「沒關係,你吃,我怕你吃不夠。」
「你吃啦!吃不夠還可以再買呀!」
「再買?這樣我還要再出錢耶!」我一邊抱怨一邊吃著眼前的巧克力蛋糕。
她看著我吃著巧克力蛋糕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但那抹微笑越來越不對勁。
「羽綾?羽綾?你怎麼了?」我著急的詢問著她。
「我……頭好……暈喔……」她含糊的說著,接著頭便直接趴在桌上。
「羽綾?羽綾?羽綾!」我用力搖搖她,希望能夠讓她從沉睡中醒來。
而後,我也開始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感覺頭有千百斤重,拚命的向下壓,壓的彷彿連椅子都做不太穩了,眼前的一切開始變的模糊,矇矓的景物在此刻看起來一點也不美……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不知身處何處,但已不是原先的那家蛋糕店。
意識開始變的清醒時我環顧了周圍,發現我的雙手以及雙腳被繩索綑綁著,且身旁坐著一堆不認識的男子,有的在沉睡(也許是昏迷),有的意識已經相當清醒,而我又發覺的所身處的地方似乎是正在移動的卡車後車箱。
「請問這輛車是要前往哪裡呢?」我詢問了身旁的陌生男子。
「不清楚……不過大概是奴隸市場吧……」那名男子氣餒的說著。
「奴隸市場?」
「我原本和朋友在蛋糕店內享用甜點,無意間聽到服務生說『今天賣掉了奴隸還真多,我們大概可以賺得不少錢。』原先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內容所以就沒想那麼多,誰知道……」男子越說情緒越低落到最後還哭了出來。
「奴隸市場……那、那……女生呢?女生會被載到哪裡?」我激動的詢問著他。
「嗚……不知道,可能也被拿去賣了吧!」男子哽咽的說著。
拿去賣……這三個字套用在女生身上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當奴隸的這個過程中經歷過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但那一段記憶早已不再清晰,甚至經歷過了什麼也從我的腦海刪除。
而我再一次見到羽綾她已成為一具倒在血泊當中的冰冷遺體,當下的心情現在已無法言喻,但唯一記得的是那一天我哭了好久好久……好久……
接連的好幾天我都食不下嚥,腦海中一直浮現羽綾最後的身影,雖然現在那個身影相較於以往已經相當模糊了……
對我來說如惡夢一般的過去,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那一段過去就真的只是一場夢境。
邊打遊戲邊完成的作品,難得有時間參加公會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