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７.
司機來的真巧，這一來就馬上洩我的底了。我本來自認為天衣無縫的，沒想到這件衣服卻被車子這麼一碾，輕易的被扯裂。
這輛車厲害啊，這件薄衣一碾就破。
得知實情的心悅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那複雜的表情卻讓我五味雜陳。
她隨後闔上眼，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緩緩的走遠，靜靜的走入休息室，像個幽靈一樣靜俏俏的。
我不曉得該不該馬上去跟她解釋、安撫，但是......如果我說損失十萬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一定是騙人的，如果不信，你拿個十萬給我花花我就不信你不心痛。
但是有句實話，如果十萬能換來一個平安的心悅，那我認為很划的來，非常划算。只是，讓我損失這麼一筆錢，她一定很自責，或許她會認為順其自然她也許會沒事。但我不能冒這個險，而且......如果心悅真的被載到賴正羽他家去了，那被羞辱的創傷不是用錢就能擺平的。
我和心悅正處在一種很微妙而複雜的關係。被懲處的是我、損失的也是我，但生氣的是她、沉默不語的也是她。
整個晚上她像個自閉兒，視線也不跟我有所交集，連我想逗她她也離得遠遠的，根本不讓我靠近她。最慘的是她連笑也不會了，整晚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你晚餐要吃什麼？」
難得今晚她開金口了，我興奮的湊到她跟前去。「那妳推薦什麼？」
只是她不理會我，轉過身，拿著一家便當店的名片直盯著。
「還是妳想吃什麼？」我刻意蹲下，由下而上仰望著她的臉龐。
「......」她闔上眼，隨後轉移視線，跑去找小妹問她要吃什麼了。
結果她再也沒問過我，等小妹叫我回休息室吃飯時，我才看見我的晚餐是雞腿飯。
這樣的結果讓我很挫折。我知道她自責，但是......為什麼妳自責的方式是不理
我？我能忍受妳罵我、妳打我、妳沒好氣的對待我，但我無法忍受妳理都不理我......
雖然我在妳面前總是吊兒郎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這不表示我就沒感覺。我也有喜怒哀樂，我也會因為妳不理我而難受、我也會......
算了，不講了，越講越難過。
我們今晚的相處若婷也看出那氣氛，在她今晚來點完咖啡就坐後，便輕輕的招著我，要我過去。
「小姐，我們不是服務生，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若婷笑的很開懷，「還能開玩笑？這是苦中作樂嗎？」
「不然能怎麼辦？苦著臉服務客人？」
「怎麼啦───」若婷那特有的療癒笑容又來了，「跟心悅吵架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會說，那用唱的？」
「......」看著若婷，我笑了。她果然是我心情的撫慰天使。
我將整件事告訴她，包括我複雜的心情。
「妳懂嗎？我能忍受她打我、她罵我，至少我們還有互動。但是我無法忍受她毫不理會我。」
「天蠍座果然都是變態。」若婷取笑著我，那食指還不忘指著我。
「妳不知道變態是紳士的同義詞嗎？」
「呵呵，少來。」
我跟若婷聊了很久，她也想幫我，只是被我制止了。若婷認為與其讓我再糾纏心悅，那只會讓心悅封閉的更緊。那倒不如讓同為女性的她去和心悅聊聊，或許會有所幫助。
「謝謝，不過......我想自己和她好好的談談。」
「但是心悅不理你，你還怎麼跟她談？」
「妳放心，我有我的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難不成綁著她讓她聽你說呀？」若婷搖著頭取笑我，輕鬆的飲了一口咖啡。
在放下咖啡的同時，她的動作瞬間緩慢了下來。
她張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我，「你該不會真的打算綁著她吧？」
我愣了一下，其實......這個念頭也曾閃過我的腦海。
果真，知我者，若婷也。
晚上下班，我和心悅依舊保持著這種微妙而複雜的關係回到住處。
我們併著肩走，從停車的地方一路走回到九樓的住處。
她依舊沉默，在打開房門準備進門時，我還特地喊了她一聲。只是她裝做沒聽見，拉著門把打算關門。
「妳又想當啞吧姑娘了嗎？」
她依舊默不吭聲，靜靜的把門關上，獨留我一個人面對這扇蒼白的門與冷清的走廊。
我的心又沉了，嘆了一口氣，敲著她的房門。
「心悅，妳想保持這樣的相處到什麼時侯？」
「我知道我說的話妳有聽見，我求妳開個門好嗎？」
「我花了多少時間才能和妳發展到這個階段、才能和妳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難道妳一句話都不說就想把我們之間逼回到之前那冷漠的狀態嗎？」
「心悅，妳開門好不好？有事我們能好好溝通嘛......」說著說著，我能感覺我的心越來越冷，「我求妳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承受妳這樣的對待......還是妳真的要我跪下來求妳妳才願意開門？」
房內依舊保持著安靜，沒有我期待中的腳步聲。
我心寒了，妳到底想這樣躲著我到什麼時侯？
我回房撥了電話給房東，向他要了心悅房間備用鑰匙的密碼。
「對不起，我現在沒時間告訴你為什麼，明天我再跟你解釋。你放心，我不會把心悅怎樣的。」
有了密碼，我急忙的打開鐵盒，拿了備用鑰匙走到心悅的房門外。
當我顫抖的插進鑰匙，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卻看見心悅瑟縮在沙發上掩面痛哭。
「自己一個人躲在房裡哭有什麼用？」關上門，我踏入她的房間。
她很驚訝，或許她壓根兒沒想到我進的來。
這一刻，是只有我們二個人的世界。
「你怎麼進來的......」
「我跟房東要密碼的，我今晚一定要跟妳把話說清楚。」我走向她，也跟著坐在沙發上，「妳在躲什麼？」
「......」
「別又當啞吧了好嗎？有話就說啊，幹嘛一個人躲起來哭！」
「......」她別過頭，稍稍緩和情緒之後才開口，「易開罐，我想我們......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嗎？」
「保持距離......妳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配讓你對我這麼好！」她哽咽著，那哭聲瞬間傳遍了整間房。
「我對妳好怎麼了？還需要經過誰的同意？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妳內疚什麼！」
「......」
「我之前就跟妳說過了，為妳做的我都心甘情願。別說一年的年終，就是要我拿這份工作來換一個妳我都願意！」
心悅拚命的搖著頭，淚水也跟著甩落。
「易開罐......我還不起的......我還不起的你知不知道！」心悅垂著淚嘶喊著，「我欠你好多，時間......金錢......體力......精神......你浪費了多少有形跟無形的東西在我身上，但是我還不起......真的還不起......」
她掩面痛哭，那哭聲像帶刺一樣一針一針往我心裡扎。
我心甘情願的也不行嗎？單純想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點什麼也不行嗎？看妳身處危險之中想用盡方法救妳也不行嗎？為什麼妳要跟我計較這些？
在心寒的這一刻，也有好重好重的無力感襲上心頭。我很懷疑，是否我付出的越多只會換來她更深的內疚。
「如果愛情是建立在等價交換的原則上，那跟買賣有什麼兩樣？我對妳的愛不是買賣，請妳別這麼踐踏我的感情......」
「但是......我不配，易開罐......我真的不配......」
「配不配不是妳說了算，只要我愛，我就願意。」我說，「工作可以換，年終也年年有，但是心悅只有一個，妳懂不懂？我愛的吳心悅只有一個！只有妳一個！」
我按著她的肩，隨著情緒的起伏，語氣也跟著越來越激動。
「......」
我們四目相對，她的情緒終於慢慢緩和下來，偶爾抽噎，但已經不再哭的唏哩嘩啦了。
「心悅，妳知道嗎？是妳讓我懂得怎麼愛人，是妳讓我體會到付出的喜悅。妳可以當我是個人渣，但也請妳相信，我是個很愛很愛妳的人渣......」
「......」她咬著雙唇，微微的點頭，卻也隨著動作讓眼淚又滑落臉頰。
「不哭了，擦擦眼淚。」我微笑的伸出手，緩緩劃過她的臉頰，幫她帶走溫熱的液體。「說好囉，不哭了......」
「嗯......」她點頭，給我一個淡淡的笑容。
「妳看......好美的笑容。妳現在好漂亮妳知道嗎？」
「哪有什麼漂亮的......」
「有，妳太謙虛了。」我笑著，輕輕撫著她的雙頰。「漂亮到我想......想......」
「想什麼......」
「想這樣。」
我微向前傾，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迅速的吻上她的唇......
曖昧，請勇敢跨越（５７） 完
５８.
知道那種感覺嗎？四唇緊吻柔軟而甜蜜的感覺。
突然其來的強吻讓心悅嚇了一大跳。為了防止她掙脫，在吻上她之後我立刻一手摟著她，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逃脫。
心悅雙手一直推著我、左右擺動，但被我摟著她哪能使力。慢慢的、慢慢的，她像被獵食者緊咬不放的獵物一樣，體力用盡，放棄掙扎了。
她全身放鬆般的微仰，讓我更能舒適的吻著她。
見她不再掙扎，我雙手也跟著放鬆，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我貪婪的享受她香唇的觸感，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隨著雙唇品嚐般的交疊，像可口滑嫩的布丁一樣，柔軟誘人而難以抗拒。
房東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對心悅怎樣了......
……
創作內容
【言情小說】曖昧，請勇敢跨越(57)
曖昧，請勇敢跨越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