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烏雲（二）

作者：仴蒔兒│2014-04-25 18:34:07│巴幣：14│人氣：110

灰雲（二）

{視角轉為茜}

「哇！下雨了。」那熟悉的男生聲音傳進我耳裡，不是別人，正是我所欣賞愛慕的男孩，陳嘉易。
但他這白痴舉動其實不止一次了，不過或許我就是喜歡他這不被拘束而大方俐落的感覺吧。
隨後只見陳嘉易和薰說了幾句話而這下雨話題才悄悄結束，但在我眼裡他們雖是同學，但薰的位置離他如此近，讓我吃醋了一些。
看著他們的對話舉動，讓我不禁想起中午時「你的人生意義是什麼？」薰問我的，這答案我回的很敷衍，因為我還無法確定。
我思考了好久，連上課也分心了，我知道這樣很愚蠢但是我真的被薰所說的侷限住了。
「薰今天放學要做什麼？」我戴上那黑色學校書包走向薰的位子，並把書包放在陳嘉易的桌上放著，我知道他人不在教室裡，但書包還在，應該是跑去廁所了吧？
「嗯...可能會先去找老師之類的。」薰收著他的書本以及桌上凌亂的文具。
「哪個老師啊?」今天薰給我的神秘感特高
「不清楚欸」但他只是給我淺淺的笑。
「啊?」不清楚? 薰不是留下來是為了找老師嗎？怎麼說不知道要找誰？
「可能是班....」這句話的尾端我還未聽見，自己的視線卻突然轉黑，那沉重的身子確確實實的撐不住我的意志而倒下了。

薰是個神秘的女孩，這女孩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難相處的樣子，可能是外表太普通，也沒有什麼特徵之類的，但在某次的班級活動中，我提起勇氣拉著欣走向那神秘女孩的面前。
「哈囉，我是芷茜你要和我們一組嗎？」我試著用最熱情的方式邀請她。
「3個人嗎？」他看了看我和欣，頭微微傾向右邊。
「我是瑋欣，一起要嗎？」我拉了拉欣的手，希望他別把我的熱情澆熄。
「我是邱薰。」他淡淡的回了我們，雖然冷冷的感覺，但是我感受的到那邀約是成功了。
薰，你的內心深處想著是什麼呢？
你從未告訴過我們，你從未向我們提起你的其他朋友，雖我也不太敢問，但我希望哪天你能相信我以及欣，並告訴我們你的故事。

雖然只是聽說…聽說以前薰在國中過得不愉快，甚至常被欺負或是當成笑柄，這讓我心裡對薰的印象改了些。

是因為國中關係薰才會這樣冷冷的嗎？

是因為他不想重蹈覆轍再回到那些深淵嗎？

可是…可是他國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痛苦的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還有只記得那脖子被硬生生的打過，還隱隱作痛。
「陳芷茜! 喂!」我的雙手被放在背後，而隱約可以感受到背後還有一個人，但這人並不是喊著我名字的人，而是在我面前也被綑綁住的張嘉易。
「這.....怎麼了，我手上這什麼!」被綑綁的雙手無法掙脫，因為還綁著另一個人。
「茜...嗚嗚」在漆黑的教室裡我看不到人，但聽得出那甜蜜的聲音。
「欣? 你怎麼也...」欣微微抽動著身體，我與他背對背靠著，感受到他那焦躁不安。
「有人趁我們不注意打暈我們了」張嘉易邊說便扭動著身體，試試看能否把那麻繩解開，但結果還是沒希望的。
「誰? 為何要這樣做?」我心跳緩緩加速著，不知道是因為對面是張嘉易還是因為我雙手的麻繩纏繞而產生這種錯覺。
「你看那邊...」他用下巴頂了頂我右手邊的位置，一個女孩背對著我們坐在窗前的桌子上。
那長髮被風吹過而飄逸著，淡淡的散發那洗髮精的香氣。
而印象中的下午那場大雨在我不醒人士之際已經緩緩剩下滴答聲。
「薰!」我大喊，不可置信居然是薰。
「邱薰你這什麼意思!」嘉易也憤怒的喊著，但背後的欣依舊還是不語而顫抖著。
「沒什麼。」薰的頭往後像是朝著天花板的姿勢，隨後又回到窗前被那微風撫摸髮絲。
「你到底想做什麼!」嘉易看不下去那薰的冷漠而開始發怒看著薰的背影。
「嗯? 當做是實驗品吧！」薰終於開始回答我們要的回應，但這回應我掛了許多問號。
「實驗品?什麼意思，你把我們當實驗品嗎」我往前扭動想反抗，卻忘記欣也和我一樣被綁著，只要我移動欣必有影響。
「是哦～」薰緩緩的讓身體以及視線轉到我們的眼前。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欣開始哭喊，我不知道他為何害怕。
薰沒有說話，只是把玩著那青蛙娃娃看著我們，有如我們是動物園裡面的主角一般

「我...我某天就隱約看到薰在放學的時候走進一個巷子，我悄悄跟上了，那...裡面有個和類似薰的聲音以及男生聲音聊著實驗品還有道具之類的事情，所以...我不敢靠近，也不想相信是薰便走開不在多想，結果...結果嗚嗚…」欣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
「實驗品?道具? 你怎麼沒說!」我愕然的看著地板，無法想像現在是現實還是幻覺。
「我不知道啦嗚嗚嗚嗚…」欣繼續哭著。
「現在不是他有沒有說的問題，現在如何逃出去的問題!」嘉易小聲的對我說。
「你們的手機以及口袋的物品被我清空了，加上門上還有那大鎖。」薰看向門，而我並沒有回頭，我在思考著這繩索到底如何解開，但似乎是專業的童軍結。
「大鎖?表示你也被鎖上了不是?」我冷笑，如今薰已經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薰了。
「嗯? 我身後還有窗戶呵呵。」薰微笑，不懷好意的笑。
「這裡可是理化教室，在三樓欸!」嘉易一說我才發現我們其實在理化實驗室。
「有差嗎？反正我這命不重要。」
「你不是薰，你不是我所認識的薰!」我還是把那os說了出口。
「不是你所認識的薰? 哈哈哈哈... 這就是我呦～真正的薰是這樣的呦～」薰發出了我從未看過得笑，那個笑卻讓我發麻。
「這....」我內心掙扎著。
「我一直都帶著那面具對你們，懂嗎？」薰邊說邊揮了揮青蛙娃娃，然後翻到娃娃背後有個拉鍊拉開，拿出了一個黑色球球，還亮著一小點紅燈。
「那個是....?」嘉易把我說想問的問題一字不露說了出口。
「是小型炸彈，定時功能的呦～」
「炸...炸彈，等等!你到底要做什麼!」嘉易似乎比我更緊張。
我嚇傻了，一點也不敢講話，只能呆滯，我沒這麼進看過炸彈，重點還是這種時候。
「炸....嗚嗚...」隨後一股拉力往後拉著我的手。
「欣!」我知道，欣暈倒了。
「呵呵，這炸彈威力只是一個教室大而已，雖然改良過了，不知道威力能不能增大變成一層樓範圍呢～?」
「我不相信!一定是假的!」嘉易回。
「是真的呦～雖然研發這炸彈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叔叔，但我知道叔叔因為實驗這炸彈並沒有成功炸傷人卻被發現幕後使者而宣告失敗，現在被關入監獄中吧～」薰解釋著，一字一句進入到我那混亂的腦海裡。
現在我的思緒打結，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覺自己的回憶在倒帶。
「你...想要定時之後自己跳窗嗎！」嘉易不放棄任何反抗的機會。
「沒哦，我要和你們一起同歸於盡。」薰笑了，非常冷的笑，冷笑以及奸笑樣。
「茜，所以我問了你，你覺得人生意義是什麼？」我被點名。
「啊?我...我不知道」我錯愕的看著手中拿著炸彈的薰。
「嗯?那麼，給你五分鐘想看看吧～我們一起想，呵」看見薰在炸彈上面的數字調了5:00之後按下紅色按鈕，數字漸漸變成4:59-4:58-4:57.....倒數了!
「你...你按下去了?」嘉易比我更緊張看著那數字跑動。
「是的。好了，你也一起想看看人生意義是什麼吧？」薰把炸彈放在桌上，離開實驗桌，腳踩地面向我們走來。
「人生意義...人生...人生什麼的....」我開始歇斯底里腦筋一片空白無法正常運作，似乎到了極限一般。
「還有4分20秒」
「這...或許，或許是能完成夢想，對嗎？」我支支吾吾早已陷入混亂，看著嘉易則冷靜沉思著。
「夢想?是什麼夢想呢？」薰開始在我們周圍繞著
「當導遊然後環遊世界啊！我..我說過的吧？」只能強硬掰個理由了。
「我不記得你對我說過。」糟糕...沒想到薰的記憶如此之好。
「你也有夢想的吧？你呢？」我反問了薰，眼眶的淚水一直打轉著。
「夢想就是能帶上那所謂的學校同學一起走入黃泉呦～而且就差那3分40秒就可以實現了」不....這夢想別找我為你實現啊！
我的眼淚不停的落，像是午後所下的那場雨一樣。
「我..我希望能在年輕的時候揮灑自己的青春，不想留白的青春。」最終我還是脫口而出那個在課堂上思考過得答案。
「雖然校園裡面總免不了有些爭吵以及誤會，但是能在學校創造屬於自己的回憶，至少美好多過於那些黑暗。」我帶著哭泣的鼻音繼續說下去。
「但我感受不到那些美好。」冷笑。
「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還有欣，我們都很開心，如果你以前發生了些不快樂的事，但那是過去，就讓他過去，現在是現在，所以...所以...」被眼淚模糊了視線，看著炸彈上的數字第一個確實是2開頭並轉為1....
薰的表情愈來愈冷，冷的令人解凍快要窒息，或許過去的薰內心忍受了許多挫折以及那些無法回憶的那段時間，但我相信我可以陪薰走過，走過那些黑暗，拉著薰的手走出那空殼...
但是現在的薰，已經變成了墮天使般，有如白色羽翼被墨染黑成黑灰色，像是下午那場天藍色天空一樣被染成黑灰色並下著那滂沱大雨....
我該怎麼讓這場雨結束?
我該怎麼面對只剩1分多鐘的生命時間?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明白我的用心...
薰，回頭看看我們以前那些回憶好嗎?
「茜，你知道嗎？我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出現在你們面前，然後對你們示好嗎？」
「因為你想改變自己嗎？」嘉易似乎沒有打算回答人生意義的話題，而直接pass換回答這題目了。
「不是～」薰拉長了音，似乎表明這答案其實是負面的....
「因為你想報復嗎...」現在的薰腦子一定是這樣的吧...
「呵呵，怎麼說呢？」
我的眼淚依舊沒有聽過，那內心一直恐懼徬徨無助，誰來救我們，誰來救救薰的心?
「我希望那些曾經讓我痛苦的人也要公平對待，和我一樣享受這痛苦，不覺得很棒嗎？」薰看了我們不再說話而自己接了下去。
「你的報復不是這樣的，而且我們不是給你賦予痛苦的那群人!」嘉易兇狠的臉緊緊的兩排上下牙齒咬合。
「你們不是? 你們像極了!」薰的斥喝聲越來越大。
「他們也像你們一樣是被關注的人物，他們自以為是，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所有人，他們以為整個班級整個年級甚至全校，只要他一句話沒有辦不到，你們就是像那些人一樣，懂嗎？」我隱約的看見薰的眼淚流出，被外頭的微光照耀發出淡淡光澤似的。
「30秒了，先把那炸彈丟出去好嗎？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嘉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那數字已經夠邪惡的在跳動著。
「有什麼話能好好說的嗎？」沉默。
我閉上眼說著「薰....你的報復，不是這樣的，而是要成功活下去，並且活的比他們精彩，比他們還成功，讓他們刮目相看然後讓他們知道當初的舉動是錯的，這才是報復，如果你覺得我們能變成讓你心裡有那些創傷的人的替代品，那你就錯了，因為我們正默默的幫助著你，默默的...」我開始哽咽，因為我知道，剩下那10秒了。
9。
8。
7。
「我不懂你為何這麼有自信。」6。
5。
「因為我們是朋友。」4。
3。
「茜.....」2。
我的眼還是不敢打開。
1.......

崩──

這聲響不是別的，而是那被大鎖鎖死的大門被狠狠打開，室內的燈在黑暗的教室中被打開，那刺眼的燈光讓我不停的咪著自己的眼睛，隨後眾多人衝了進來，而這群人...
「芷茜! 生日快樂! 」10幾個人的聲響迴盪在理化教室內，我呆滯的看向在桌旁的薰，薰笨拙的在背對我們的抽屜裡拿出了小拉炮，而身上讓人疼的要死的繩子被緩緩解開，欣則偷偷笑著。
「耶──作戰成功」大家驚喜尖叫，小拉炮以及禮物朝著我的面前送來，之後門的那端走來了一個人，那身影...是前幾天說要出國出差忙著翻譯工作的母親，他手上正拿著我最愛的提拉米蘇蛋糕。
「你...你們聯合騙我?」我嚇傻了，那眼淚瞬間停止住，我不知道該怎麼述說那種心驚膽跳卻讓人喜出望外的感覺，好奇妙的感覺，讓人像是從墳墓跳出來重新做人一般。
「哈哈!薰演技超厲害的~~~~」欣扭了扭自己的手，然後抱向薰。
「我這次應該可以領奧斯卡了哦！」嘉看著我擺出那「我超神」的驕傲眼神。
「女兒，生日快樂。」媽媽把提拉米蘇蛋糕遞到我面前，還有一封白色信封，上頭寫著今天的日期: 4/16
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嗚嗚~~~我都忘記自己的生日了啦！」沒錯，我自己不太過生日的，每到4月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做，但卻讓他過了，過幾天，幾個禮拜之後才發現我的生日早就默默過去了，不知不覺中自己又老了一歲。

但是….這場快要面臨死亡的假戲，我怎麼沒有想到那麼多疑點！

是誰搬我到理化教室？薰一人不可能阿，而且還有欣以及嘉。

再說那童軍結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辦到的，大鎖也是，只是那大鎖被他們推開之後我才發現那只是用紙作成的假象，畢竟燈都暗著

但是薰以及欣還有嘉的演出…真的無法置信

「你們這劇本到底是花了多久時間拉！」我腦羞的擦乾眼淚看各位一起吃著蛋糕。

這是我第一次和那麼多人分享我的提拉米蘇蛋糕。

「其實是張嘉易想出來的，然後拜託你母親一起配合哈哈！」班上的人開始聊著天，內容大多是剛剛那神薰他們的神演出。

「為了這齣我還特地求了3個老師欸！」張嘉易又開始在炫耀自己好像很偉大的樣子。

薰坐在我的旁邊，他沒有說些話，因為周圍的人都在誇獎他那演出根本就是奧斯卡等級，不過薰總是回「是嗎…」、「呵呵…」、「謝謝…」之類的，不過薰雖然只有回這些，但是還有一句算長的，而且是專屬於我的

「生日快樂，茜，謝謝你，讓你嚇到了抱歉。」薰拿出了一個禮物袋，我沒有其他別人給我的禮物一樣往身後放著，而他的禮物是裡面當中我覺得最溫暖的一個…

「我可以打開嗎？」我由衷的笑了

「好哦！」薰的微笑，那散發內心的笑，好溫柔，好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