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人真有前世記憶,這或許是其中的一片段;
但也可能,不過是靈光一閃,但卻是能讓我哭著醒來的夢境。
無論如何,我將它訴諸於文字,其中的內容與痛讓我在記錄時仍忐忑,不願著墨於更細緻的描述,只想回歸簡單的敘事。我想,內容的戲劇性高潮起伏也許能帶給大家一些點子,只有一點也好。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即使輕描淡寫,以下內容依然有暴力及不適情節,請觀眾斟酌。
= 內文 =
亞曼莎的父親是遊歷廣泛的波斯商人,來往東西各地,運送絲綢香料等各地奇珍異寶。亞曼莎的家族勢力龐大,即使當時習俗女孩是不受教的,但亞曼莎的聰明靈巧及出色的外貌,讓她深受長輩及兄長的喜愛,亞曼莎除了學得一般婦女皆會的紡織,也能識字書寫、計算和瞭解天文學說等諸多知識,更別說舞蹈、唱歌、繪圖等才藝。她的出眾讓姊妹嫉妒,父輩更捨不得讓她外嫁到他方,於是在適婚年齡時讓亞曼莎與堂弟成婚,依然生活在家族的庇蔭之下。
婚後三年,亞曼莎16歲。由於政局戰亂的緣故,父親與長輩們安排幾場遷徒好把所有家產安全地挪至東北方(到唐朝受庇護),家族人口浩大,又得小心隱瞞不被外人覬覦,亞曼莎與丈夫生下的兒子先交由公婆帶走,他們倆墊後,將最後剩餘的財產,或是帶不走的器具轉交給別人。即使亞曼莎很年輕,她的才幹也讓長輩們全心信任,而那位畏縮不想管事的丈夫只像是保護她的門面罷了。
豈料在夫妻倆準備起程離開之際,城市被攻破了。
駐守城市的官員逃之夭夭,毫無官兵阻攔匯集各方的強盜勢力,侵入者長趨直入,數百人燒殺掠擄、洗劫所有來不及逃難的人民。
亞曼莎與丈夫迫不得已躲到空蕩的家門前,一群騎著馬的惡棍衝來,而亞曼莎早已把所有值錢的物品運送出城,或者在半路中拋棄。身無分文是唯一的保護機會,然而亞曼莎的美貌讓她招惹上麻煩,強盜頭子拖著她的頭髮拉入室內,亞曼莎遠遠地聽到這群眼紅的強盜,討論如何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掉那哭哭啼啼的丈夫,她情急之下大喊:「別殺我堂弟!請饒過他一命,你們要我做甚麼,我都可以答應!」亞曼莎滿心掛念一歲的幼兒,她不能讓孩子失去父親!
侵入者們不可思議她竟然敢開條件,哈哈大笑說:「這可是妳說的!」
四十二個男人。四十二個因掠奪而致富、穿金戴銀的壯年男子把她壓倒在地,一個接一個輪暴。那份屈辱、身不由己的絕望,撲天漫地而來。
他們予取予求,直到亞曼莎承受不了反抗;然而丈夫被毆打的慘叫又令她放棄掙扎。
這群男人毫不把她當人對待,要她取悅、發出歡愉的叫喊,她努力配合著喊出的卻是哭嚎。亞曼莎感覺自己柔弱的身體從內而外被搗壞;暈厥了再被打醒,醒了之後又再度暈厥。痛苦地連死都不如。
強盜把這屋子當作搜刮財寶的駐點,持續玩弄她的身體,直到厭倦離去,以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亞曼莎醒來時,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丈夫縮在床邊哭泣。當下她只鬆了口氣,甚至感激強盜真的遵守諾言;她奄奄一息,連話都說不出口。丈夫哭著說要帶她趕緊離開,亞曼莎勉強從床上爬起,只見雙腿之間血肉模糊,右手還因為粗魯的對待而脫臼。
她全身是傷,下體的血止不住,亞曼莎猜想自己也活不久了。丈夫好不容易把她扶到城外,但人們逃得逃,傷得傷,該從哪兒獲得食糧都是一個問題。亞曼莎厭倦了丈夫的催促,她坐倒在路邊,虛弱地說:「你走吧,一個人走躲得也方便。若真能找到援兵再回來救我也不遲,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會有人想靠近了。」
丈夫猶豫了許久,擔心少了精明能幹的妻子恐怕無法照料自己,而且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家人解釋整場經過。亞曼莎沒力氣管他,她只想閉上眼多花點時間懷念孩子。最終飢餓與害怕促使丈夫在傍晚時留下亞曼莎離去。
時值秋日,夜晚也夠寒得讓人發抖。天明薄霧尚未散開,亞曼莎聽到馬蹄聲接近,她微微睜眸,見到強暴她的其中之一名男人。那名男性是強盜團中少數的年輕人,看起來只比亞曼莎大不了多少。
男人跳下馬背走向亞曼莎,揮手驅趕受血味吸引的蒼蠅,以憐憫的口氣問:「一位婦人家不該待在野地,妳親人呢?」
「他不要我了。」亞曼莎冷靜地說,內心痛恨這人的明知故問與對丈夫的鄙視。
接著他又問了些話,亞曼莎恍惚地無法再辨明。出人意外地,他抱起亞曼莎,說:「我是醫療者,我可以治好妳的傷。對不起對妳作了這些事情……但是不這樣做,我就會被當成懦夫,無法在這團體活下來。」
醫療者把亞曼莎帶去他們城外紮營的地區,並向強盜首領秉告一聲。亞曼莎雖重傷無神,她的貌美依然令強盜頭子驚艷,毫不猶豫地答應將盡所有的物資全力醫治亞曼莎。亞曼莎麻木地任憑處置,只是當她被轉交至被看守的婦女們時──亞曼莎不禁倒抽口氣。
強盜擄來的女性們十多來位,有些還是孩子。她們的眼神流露出亞曼莎熟悉的驚恐,想到這些比她更年幼的女孩也被強暴、擄來成為奴隸,亞曼莎的心態出現變化;她想要幫助這些女性離開這個地獄。
然而亞曼莎的傷勢太重,隨機擄來的成年女人也不知道該如何照料她,只搖搖頭把亞曼莎全身的血跡擦去,就把她放在旁邊等死。稍晚,那名帶亞曼莎來的醫療者又來了,瞭解詳情後,便到處請託,獲得了可以獨自照顧亞曼莎的機會。
這團強盜勢力強大,每天分批外出掠奪周遭的城市及鄉鎮,可能兩三天才回來一趟,直到再無收穫,才前進到其他區域,游擊富裕但政局動盪的城市。
亞曼莎在年輕醫療者的照顧下漸漸好轉,脫臼的手被接好,瘀青也開始消淡。她察覺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像是以防止行動的理由綑綁手腳,親自餵她吃飯,偷偷親吻她。亞曼莎無動於衷,她只想搞清楚這團體運作的方式,而這男人可以給予她所需的訊息。
當亞曼莎可以起身走動時,強盜頭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嘗鮮。亞曼莎被當作供品進獻,豈料到外傷雖好,內傷未好。她再度大量出血,嚇壞了強盜頭子;人們怕她有病,強盜又垂涎她的美色捨不得放走亞曼莎,於是造成奇妙的局勢:無人敢染指亞曼莎,亞曼莎只受限於他們的看守之下。
女人們被擄來成為性奴與日常生活中的奴役,亞曼莎在她們之中形成一股凝聚力;她聰明且察言觀色,馴服青春期容易失控崩潰的女孩,安撫成為她們的精神支柱,教導女人們該如何臣服以免受罰,並在暗中教導她們識字。
遭到強暴的女人被迫懷孕生出一個又一個孩子,而亞曼莎已經催殘得無法受孕。她全心關照無辜的新生命,並在每回強盜團擄來新的女子時去勸服她們。畢竟叛逃者十之八九不是被殺,就是更慘地凌辱而死。
亞曼莎不介意別的女人如何評論她對清白的叛節,在男人當權的強盜團中有害有弊,男人對軟話耳根軟,為了防止危害己身,她會先行一步把散佈謠言的女子供出來,在此刻,外貌優劣又是一則決定勝負的現實關鍵。
不知不覺間,即使亞曼莎沒有與強盜首領同床,她也已經掌得全營女性對她的敬重與敬畏。亞曼莎使力於讓強盜團內的男性對他們的種產生親情,也連帶讓女性們地位提升。
幾年過後,波斯政局改革逐漸趨向平穩,強盜團受到官方注目,受到官兵清算追擊。
亞曼莎向強盜團首領提出婦女會成為累贅的事實,叫他們先行離開。於是強盜們分成兩派;有的跟隨首領繼續掠奪與逃難的生活,有的已與伴侶孩子產生情感,決定留下。
為了避免行蹤被過去掠奪的居民認出,成為新家園領導者的亞曼莎帶領數百位群眾前進荒山野谷,開墾崎嶇的農地。過去亞曼莎學得的城邦建設之事派上用場。她治定規範與條款,建立學校教導各方語言,平等分配資源與工作,將強盜首領帶不走的奇珍異寶藏在秘密處,成為建設的基金。
亞曼莎很謹慎地釋放權力,以防強盜貪婪的習性重新在群眾中萌芽。
當事局越加安定,孩子們也都成年得對外躍躍欲試,亞曼莎便分批挑出財寶和種植的穀物農作,佯裝從山谷出去的商隊是從更遠地區而來的。亞曼莎教導孩子們的多國語言,小時後聽過的異國故事成了無形的寶藏。與他們交易的城邦真以為亞曼莎派出的商隊是新國度的貿易商,而被訓練得禮儀得宜的年輕人們,更受讚賞。
於是幾場貿易過後,財富翻倍地被帶回山谷。亞曼莎決心以知識為底,營造出一座學者之城。當她再也無術可教,便聘請外來的教士及學者來傳授知識。當外來的教士及學者到來,聽說亞曼莎的夢想大受感動,幾乎不肯收取費用。亞曼莎敬重的待客之道令他們在離開後念念不忘,大肆宣傳。
於是更多的學者前來交流,在強盜留下的財產散盡之後,亞曼莎留給後人的是無數國度的文化傳承,學識的匯萃之處。
當皇宮諸侯都慕名前來尋求指引時,亞曼莎驕傲地知道她已經達成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夢想。只是年輕時那番重挫、瀕臨生死的經驗,她依舊無法釋懷。
而逃離的丈夫與失聯的家族,掛念的孩子,亞曼莎窮極一生尋覓打探,也都音訊全無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