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豪紳回到他專屬的房間,關上門後深深地嘆氣。
脫下很少離身的魔術禮帽,那朵用魔法凍結時間的紅玫瑰保持著不合季節的艷紅,此時在他眼中卻有如艾莉西亞那抹太過美麗的笑容。
帽子的洞口朝下,輕輕拍打帽頂,接著嘩啦啦地掉出一包包色彩繽紛的袋子。
堆到膝蓋高的巧克力袋,都是剛剛在街上一個錯誤的決定造成的結果。
接受一個女孩子的巧克力原本覺得沒有問題。誰知道一個成功送出去,那些在旁邊圍觀的女孩子竟前仆後繼地上前送他巧克力,用各種理由說這不是情人節巧克力,捷克豪紳也不疑有它收下。
漸漸地,他感覺到情況不對。環顧四周,發現穿著各色服飾的女孩們正圍著他!而女孩之牆後面還有一群男性兩眼火熱地盯著他。當然不是熱情的火熱,是怒火中燒想把他大卸八塊的怒火。想起稍早艾莉西亞的警告,他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妙的感覺。
應該……不可能……艾莉西亞故意讓他出來……的吧?
好像不是不可能……
總而言之先甩開這些女孩子。他先假裝很開心收到這麼多巧克力,做為回禮他要表演魔術。
他聲稱要把自己變不見,便從帽子中拿出一條布掛在空中把他圍起不讓別人看見,接著他偷偷在腳下畫了個魔法陣。準備就緒後,他起動瞬間移動魔法,轉移到一個他有記錄的地點。
他決定走屋頂到艾莉西亞指定的酒館。進到酒館,女服務生竟然說在情人節男士有特別服務和滿額送巧克力的活動。還好說明來意之後服務生不多囉嗦,馬上點出哪幾種酒還沒有貨,要他再等等並招待他進貴賓室。
過了下午茶時間,艾莉西亞指定的酒終於到了。他一心想要回去交差結果忘了外面有稱為「女孩」的猛獸正虎視眈眈找人送巧克力!前腳才踏出去馬上被包圍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可是這座城好像到哪裡都是女孩子!才剛拐進一個巷子立刻碰到女孩子,闖進住家又有女孩子,甚至走屋頂也有女孩在陽台上等他!
他從來不知道卡爾梅雅城有那麼多女孩子啊!
好不容易回到宅邸,找到正在資料室的艾莉西亞,他就被領去酒窖清點物品。
艾莉西亞當時的笑容有點令他發寒。
仔細想想艾洛德的秘密,不管多小多不重要也是他個人的隱私,艾莉西亞會把這個情報當作酬勞那就表示這個任務不輕鬆,甚至預期他不會完成這個任務。
無法完成任務的理由正是那群送巧克力的女孩。
說不定這個節日,是最不該跟女孩子扯上關係的時候!
看著腳下那堆巧克力,艾莉西亞明說過不會幫忙解決。如果敢無視她說過的話肯定沒有好下場,他親身體驗過。
所以,這些巧克力要怎麼辦?
魔術師陷入短暫的沉思。
「啊──不管了!先去吃飯再來想。」
雖然說他是住在「宅邸」裡面,其實正確的說法是他住在離領主居住的主屋有段距離的宿舍。在他們對面的房子是禁衛兵的宿舍,每天負責巡邏領主城的周遭和保護領主。主屋只有艾洛德、艾莉西亞和賽凡提斯,以及負責領主城內外雜事的僕人們居住。
宿舍和主屋有各自獨立的飯廳和廚房。為了配合傭兵和士兵們各種生活不同步的狀況,或者說連夜趕路什麼都沒吃的突發事件,宿舍內全天供應餐點。但是最好吃豐盛的還是正常的三餐,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會盡量照著三餐調整作息,以免錯過。
捷克豪紳蹦蹦跳跳來到飯廳。十多張圓桌上舖著樸素的桌巾,椅子是簡單的木椅,上面的椅墊讓整天的傭兵們稍微舒適的休息。四面牆上嵌著黃銅製的燭檯和一些看起來很普通的風景畫。有次他們在飯廳打鬧時不小心把其中一幅畫打下來,幸好沒有損毀,不然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艾莉西亞祖先的真跡賠給哥爾德家。
餐點還沒準備好,桌上只有簡單的麵包夾乳酪和果汁,用來給等不及晚餐的餓死鬼充飢。這時候大廚們都在準備正餐才不會管你有什麼要求哩!
捷克豪紳走到飯廳後邊一道門前,輕輕推開,裡面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看到那些在眼前晃來飛去的鍋與勺,捷克豪紳忽然想到怎麼解決那些巧克力了!
情人節隔天,艾莉西亞挑了些巧克力送去孤兒院。允許的話她是想全部送走的,不過院長說讓孩子們吃太多甜食不但對身體不好,也會養成挑食的毛病。艾莉西亞只好另想辦法消耗巧克力,否則放著很浪費的。
叩叩。
「請進。」
有人敲了書房的門,艾莉西亞從一本食譜中抬起頭。
「大小姐,關於廚房的……」
女僕報告的內容讓艾莉西亞綻出笑靨,如果那些人看到肯定知道自己將大禍臨頭。
終於是期待的午餐時間,伊迪倫率先向廚師領一份餐點。今天的餐點依然豐盛,肉類與蔬菜做成的佳餚必定不少,精心製作的飯後點心也令人期待。今天的點心是巧克力布丁。
到了下午茶時間,宿舍廚房提供布朗尼給傭兵們。
晚餐,飯後甜點是巧克力蛋糕。
宵夜,一杯熱巧克力牛奶配麵包。
隔天早上,餐點是鬆餅淋上巧克力醬。
中午有巧克力冰淇淋。
下午茶有巧克力甜甜圈。
晚餐有巧克力馬卡龍。
宵夜有熱可可。
早上,有巧克力奶昔。
中午……
「怎麼又是巧克力!」
雷凱爾首先受不了大喊。
其他人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看。唯一算好的只有海姆依絲,她正吃著巧克力泡芙。
「巧克力不好嗎?」海姆依絲吞下泡芙後問。
「妳試想三天都吃巧克力……」
「不是都已經吃了嗎?」海姆依絲轉身又拿了一個泡芙在手上,「巧克力很好吃啊。」
「就是已經吃三天了!萬一巧克力吃太多,我尾巴上的花紋都不見怎麼辦!」
「哪會這麼誇張。」說著她津津有味地把泡芙吃掉了。
艾里歐斯拿了自己那份餐點之後坐在捷克豪紳旁邊,餐盤中的巧克力泡芙讓他越看越想吐。
他只好把視線轉移到捷克豪紳身上,說:「欸,不會吧?」
「親愛的艾里歐斯,你指什麼?」捷克豪紳回應他一個燦爛地笑容。
艾里歐斯也懶的管魔術師對他用什麼噁心親暱的稱呼,他只要少看那顆巧克力色的泡芙一眼就好:「這怎麼想都不自然吧?會不會是小姐指示的?」
「親愛的你好聰明!」捷克豪紳笑了笑,卻沒有以前的欠揍,反而有點委屈:「沒錯,依照我的占卜結果,就是我們親愛的大小姐做的……」
「為什麼……」艾里歐斯把頭低下,然後馬上轉過身乾嘔。他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會被艾莉西亞這樣整?
「捷克也不知道……說不定我們之中有人出賣我們……」
他把那顆巧克力泡芙用手帕一蓋,再拿起來時已經消失不見,而海姆依絲的餐盤中多出一顆泡芙。
飯廳中已經一團亂了,呼天搶地就是不想再看到巧克力!有人開始把泡芙往別人懷裡塞,被塞的那人不是極力反抗不然就是把巧克力再塞給其他人,手上的泡芙都已不清楚原本擁有它的人了!
大廚是個一定要看著別人吃光他煮的東西才會願意再下廚的人,所以把巧克力點心剩下,下次的正餐就沒分了!
出去吃飯不是沒想過。可是最近嗜血組織的動作頻繁起來,必須分派人手出去救援鄰近村莊或是殲滅組織,造成許多人已經把上個月的薪水花得七七八八,因為大部分都拿去治裝了。
為此有人想申請治裝費用,然而某位大小姐笑著說:「嗯?高級房間附設一天六餐還有全天供應的餐點、訓練場地的整治費、你們受傷的療傷費用、你們在別地惹事的賠償費、你們……(以下幾十種「你們」省略),我都沒有從你們的薪水扣光了,你們還想要治裝費啊──」
最後艾莉西亞提出交換,撥錢讓他們治裝沒問題,但以上「你們幾十種」費用一但發生要從薪水中扣除。
那人最後放棄這項交換,「惹事賠償」這一項就有足夠的理由讓他放棄。他光是在自己家領地的賠償都賠不完了(艾莉西亞為此從他每個月的薪水扣了不少),何況出了領地的賠償?
就在一陣人人自危的氣氛中,飯廳的門被打開了。
「啊,看來很多人都不想吃巧克力呢。」
熟悉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來,不大聲,但聽起來就是令人有種毛毛的感覺。眾傭兵們安靜下來,一致盯著來人。
艾莉西亞身穿一件米色的大衣,肩膀上披著同色系的披肩,左側鬢髮用一條白色緞帶束起,笑著觀看飯廳內的動靜。
捷克豪紳三步併做兩步跑到艾莉西亞面前,大聲表示他的不滿:「大小姐,捷克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用這麼殘酷的方式對待捷克!害人家都不敢期待明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了!」
「呵呵,抱歉啦──我當時沒想這麼多。」艾莉西亞雙手背在背後,偏頭裝可愛說:「所以人家這次來補救啦,捷克不要生氣吼。」
「可是人家已經不會再愛(宿舍的三餐)了啊,大小姐妳要怎麼賠償我!」
「好嘛好嘛,我明天出錢請你們吃大餐,總能原諒我了吧?」艾莉西亞嘟著嘴說。
「好耶──」眾傭兵歡聲雷動,終於可以不用看到巧克力了!
「但是限定沒犯錯的人喔,如果犯錯還補償他不是很沒道理嗎?」艾莉西亞補上的話使得場面冷卻下來,眾人個個捫心自問最近應該沒有「無意識」做錯事情……吧?
「我好像跟你們約定說,我們不會幫你們處理巧克力對吧?」
眾人乖巧的點點頭。不管他們記不記得,反正淑女講話點頭就是了。
「但是呢,你們之中有人破壞了這個約定,艾莉感到好痛心。」
嘴巴上說著心痛,可是那好戲上場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有些人打了個哆嗦。
「誰啊!傷了指揮官最──寶貝的妹妹的脆弱心靈,我絕不會放過那個人!」捷克豪紳握緊拳頭義憤填膺的說。他不但違反了艾莉西亞所說的話,還害得他們吃了三天的巧克力,如果不把兇手揪出來修理一頓,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就是啊!」
「沒錯沒錯!」
「把他抓出來塞巧克力啦!」
「不要再提巧克力了啦!只要提到我就想吐了。」
眾人嘈雜,你一言我一句吵翻天了,飯廳頓時又熱鬧了起來。艾莉西亞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人。捷克豪紳本來想關心一下她要找誰,不過應該找到了。
她走到伊迪倫面前,直視他的獨眼,笑得燦爛:「伊迪倫,你覺得那個令我心痛的人該怎麼處置呢──」
「欸……這個……大小姐,我不知道。」他露出僵硬的笑容,不由自主別開視線不敢和艾莉西亞的眼睛對上。整個動作下來只有一句話形容,他很心虛。
艾莉西亞盯著他一會兒,接著把視線轉到一邊的老虎身上,「雷凱爾,你說呢?」
「呃……」
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此時的雷凱爾宛如一隻受驚的小虎斑貓。
艾莉西亞笑而不語。她轉身,拍拍雙手要眾人安靜下來。等到飯廳裡沒有聲音後她不冷不熱地說:「沒有遵守約定,沒有適當的處罰是不對的,是不是啊。」
「是的!」
「沒錯!」
「所以我就公布哪些人繼續吃我『精心挑選』的巧克力餐囉。首先是伊迪倫。」
「咦?我?我嗎?」退離艾莉西亞三步,伊迪倫又慌張又有點惱,反問艾莉西亞一堆問題:「我說,大小姐妳的情報沒有錯嗎?我做錯了什麼?」
「你好像偷偷把別的女孩子送的巧克力偷偷放在哥哥的巧克力堆裡面嘛。」艾莉西亞食指抵在臉頰,語氣聽起來很開心,實際上質問的比例更高些。這句話使伊迪倫身體震了震。
「怎麼可能!我最近除了被妳集合到辦公室,其他時間我都沒有到主屋啊。」
「咦,怎麼可能?廚房的人說前幾天明明就有看到你啊。」
「一、一定是把我跟哪個人的背影搞混了吧!」伊迪倫忽然想到某個不在又是金髮的傢伙:「對了,本尼斯卓啊,一定是他!」
艾莉西亞偏頭,藍色雙眸大喇喇直視伊迪倫的碧眼。伊迪倫努力不讓自己別開視線,想透過互瞪讓艾莉西亞相信他沒有說謊,雖然成功率不知道多少。
「本尼斯卓啊……說起來他好像很喜歡貝菈的樣子,最近常常去搭訕吶。」艾莉西亞輕笑了聲,繼續說:「他好像快把到了呢。」
「什麼!在廚房的那個女僕嗎!前幾天她還跟我說沒有喜歡的人……」伊迪倫講到一半發覺不對勁,艾莉西亞憋笑憋得快受不了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望向旁邊的人。被他視線掃到的人都對他搖搖頭,表示已經救不了他了。
「嗯……所以你『前幾天』有到廚房是吧──」
「呃……」伊迪倫現在察覺他好像把自己賣了。
「所以你承認你偷偷把巧克力弄進哥哥的裡面囉?」
「不──我……」
「我有貝菈的證詞喔。」
由於這最後一根稻草,伊迪倫淒涼地承認他偷塞巧克力的行為。
終於搞定伊迪倫,艾莉西亞繼續點名:「再來是雷凱爾!」
「咪,大小姐,我那時候才不在那裡呢,一定是妳的情報錯誤。」雷凱爾拿起叉子試著插起盤中一顆豆子,可是不管如何那顆豆子一定會從細縫中擠出去,造成永無止境的滾豆子循環。
「這個說詞聽膩了,換點有創意的吧。」圍觀的艾里歐斯訕笑。
被吐槽的人裝做沒聽到,搖搖尾巴,專注地插豆子。
「不是你啊。」艾莉西亞踢踢腳,走了一個小圈、半個小圈,然後對著雷凱爾笑:「可是有人說在廚房的通風窗口看到一條很漂亮的虎班尾巴耶,如果不是雷凱爾你的話那就表示還有人比你的尾巴更漂亮嚕?」
雷凱爾的尾巴忽然打直,甚至有炸毛的跡象,不過很快就恢復平時的柔軟靈活。別過臉背對艾莉西亞,他的嘴角不斷下壓成ㄟ型,忍住不承認那條漂亮的尾巴就是他所有的。
絕對不可以承認,那一定是陷阱!不可以承認,不然會像伊迪倫一樣。忍住啊,雷凱爾!
「雷凱凱你尾巴怪怪的喔,怎麼好像很沒精神?」捷克豪紳馬上就察覺到雷凱爾的尾巴立起的高度忽然低了個三、四公分,出聲詢問。
老虎的尾巴又炸了一次毛。雷凱爾怒瞪捷克豪紳一眼,這時候那壺不開提那壺,偏偏問起他的尾巴!
「哎,好吧,如果不是雷凱爾,我只能去別的地方找有漂亮老虎尾巴的人嚕。」
「好啦,那的確是我啦!可是我出現在廚房又能代表什麼?」聽到艾莉西亞要找擁有比他更好看的尾巴的人,他忍不住了!
「是不能代表什麼,不過我要提醒,你丟在巧克力堆的禮盒中有寫著你名字的卡片,下次要記得拿掉嘿。」
結果他竟然是被仰慕者出賣的嗎!既然有證據艾莉西亞跟他繞一圈要他承認做什麼?
雷凱爾宣布敗陣當下,艾莉西亞眼角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企圖離開。她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折疊的紙,不慌不忙的說:「賽門因斯、卡列、阿諾德,不要以為裝作不在這裡就能逃過懲罰喔。」
此話一出,眾傭兵們發現正準備從後門離開的三人。三人與眾人對望後,一個加速想逃跑,但大家分工合作、默契十足地全部架回來不容他們反抗,尤其阿諾德口中還被塞了顆巧克力泡芙,嗚嗚的說不出半句。
艾莉西亞沒有解救他們的意思,反正她本來就是要來處罰他們的,落井下石什麼的正好:「上面所列的人名,請把之後大廚提供的巧克力點心乖乖吃掉喔──」
「等等!」雷凱爾阻止艾莉西亞,急著說:「我看到那隻兔子帶著巧克力進過廚房!他為什麼沒有被列入名單!」
「雷凱凱,你!你竟然想要把我遵守承諾的口碑摧毀嗎!但是我捷克不會讓你如願的!哼!」
捷克豪紳假裝怒視雷凱爾,後者不甘心的瞪著他,怎麼說都要多拉一人下水!好兄弟就是要有難同當是不!
艾莉西亞抬起下巴,眼神望向遠方。這是她思考的習慣動作,彷彿什麼東西都記在天花板。「那個喔,是有這件事啊。」把視線放回雷凱爾上,艾莉西亞解答:「不過他是借鍋子融化巧克力而已,他有把巧克力『帶走』啊。」
「哼!我就知道雷凱凱的邪惡計畫不會成功!」
得到艾莉西亞的支援,捷克豪紳洋洋得意挺起胸膛。
「還有啊,我看到艾里歐斯在街上也得到很多巧克力,指揮官怎不查他的巧克力到哪裡去了!」
伊迪倫跟著起鬨。不多拉幾個人怎麼對得起自己!
艾里歐斯拿出煙桿,不疾不徐的點火,面對伊迪倫的質問他悠悠哉哉地說:「嗯……那些巧克力都還在房間,你想看嗎?」
「真的嗎?難道你沒有把那些巧克力『偷偷』解決掉嗎?」
伊迪倫這句話無非想挑釁艾里歐斯,只可惜後者完全不領情。
艾里歐斯吐出煙圈,說:「不要把我說的見不得人似的。我做事一向磊落,做過就做過我會大方承認,遮遮掩掩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學。」
「拿那麼多巧克力竟然不吃掉很可疑喔,你想用來做什麼!」
「吃的東西當然是拿來吃的,不然還能做什麼?難道你想塗抹在身上,然後讓黑──」
「欸喂欸!大小姐還在這裡!」伊迪倫趕忙阻止艾里歐斯繼續講下去,怕被聽到什麼不中聽的東西罪再加一條。
「……我都沒說完你怕什麼,是不是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啦──」艾里歐斯賊笑說:「你想讓黑螞蟻爬滿全身癢死你是你的事情,不要把你自己代入成我好嗎?」
「啊哈哈……」伊迪倫真的想歪了,乾笑幾聲沒辦法反擊。
「我都沒發現你有這樣的嗜好耶,小迪。」捷克豪紳雙手抱胸,點點頭有感而發說:「但是小迪對我來說還是小迪,永遠不會改變的喔。」
「去你的,我才沒那種興趣啦!」
「好了,你們的紛爭都解決了吧?」艾莉西亞打斷他們的鬥嘴,繼續宣布:「剛剛點到名的人,我會安排專屬女僕服侍你們用餐喔,請好好享受和女僕在一起甜蜜蜜的時光,把巧克力甜點吃得乾乾淨淨喔。」
哪是甜蜜蜜的享受!根本是派人監視他們吃飯嘛!請想像你在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目不轉睛盯著你,會舒服嗎!
正要走出飯廳,艾莉西亞又回頭叮嚀道:「巧克力泡芙請各位吃掉吧,浪費食物是不好的行為喔。」說完就離開眾傭兵的視線。
「不──」不知道是誰的慘叫聲響徹飯廳。
海姆依絲盯著餐盤中的巧克力泡芙,她不知道是誰偷偷塞的。拿起來,小心翼翼咬下一口。
「真好吃。」
艾洛德晚餐的時候看到巧克力蛋糕臉色又更陰沉了。
「艾莉,你知道餐餐都看到巧克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嗎?即使不多……」
艾莉西亞切下一塊魚肉,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快點去娶個老婆啊。」
「這不是重點……」
「我已經幫你消耗掉不少了,要忍耐啊哥哥,再兩三天你就不用餐餐看到巧克力了。」
托艾莉西亞的福,艾洛德還是維持一個禮拜三餐有巧克力的痛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