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戰鬥結束之後，到處都可以聽到批評我的聲浪。
拉克絲看著自己剛寫下的句子，稍作停頓後就咬牙切齒地繼續振筆疾書。
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把我從原有的生活中硬生生抽離、丟進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沒有讚美、沒有其他女孩在同年時擁有的任何美好，只有莫名其妙的要求、詬罵、永無止境的批評、還有那些無能同僚在我犯錯時的嘲笑。
我的家人、還有其他那些愚蠢的路人，都認為我的能力是上天賜給我、賜給我的國家的禮物。對此，我總是報以沉默的微笑。但是，天曉得，對我來講，那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剝削我的藉口而已。
為什麼我要面對這些？只是因為我有力量嗎？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如果
就在拉克絲要提筆往下寫時，有人在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趕忙把日記本塞進抽屜，拉克絲站了起來，高聲問道。
「我方便進去嗎？」蓋倫低沉、沉穩的聲音從門板的另一面傳來。
「嗄，哥？」聽到蓋倫的聲音，拉克絲的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我馬上來。」
「還好嗎？」蓋倫拍了拍拉克絲的頭，沒有穿盔甲的他，身形看起來意外的單薄。同時，或許是少了拘束的關係，不管是身姿還是語調都放鬆了許多。
「嗯……」拉克絲點了點頭，然後又羞愧地垂下了頭：「對不起，哥哥，我今天……」
「先不要道歉。」蓋倫舉起了一隻手，打斷了妹妹還沒說完的句子。只不過，蓋倫卻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低著頭，組織著自己心中的話語。
「那個……哥哥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不怎麼會說話……」過了幾秒鐘，蓋倫才終於吞吞吐吐地開口：「這個……哥哥不太知道該怎麼……怎麼跟妳說，不過，我希望……那個，妳可以……可以跟哥哥講真心話。」
「嗯？」似乎是不習慣平常寡言而嚴肅的哥哥這樣扭捏多話的樣子，拉克絲用有些擔憂、疑惑的眼神看了蓋倫一眼。
「那個……」蓋倫低著頭，迴避著拉克絲的目光，最後，才終於逼迫自己與妹妹對視：「加入聯盟之後，妳……變得比較快樂了嗎？」
看著沉默不語的拉克絲，蓋倫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哥哥真的不是個聰明的人，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很遲鈍……像是沒有提早察覺妳的軍旅生涯很不快樂、也看不出妳的生活因此而有許多缺憾……」
「哥，我沒……」聽到這裡，拉克絲攀住了蓋倫的手，急急忙忙想為自己辯解，但是蓋倫又舉起了一隻手，再次讓拉克絲安靜了下來。
「我沒有要責怪妳的意思，拉克絲，請讓我說完。先坐著吧。」蓋倫指了指拉克絲的床，自己則是拉過拉克絲的椅子，將雙手的手肘放在椅背上，繼續他的談話：「當兵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或許是因為我比較粗線條，又或許是因為我在軍旅生涯中遇到了很多好長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我一直認為妳也可以……嗯，怎麼說呢……」蓋倫詞窮地用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那個……哥哥不太會講，不過……」
「苦盡甘來？」拉克絲睜著一雙天藍色的大眼睛，善體人意地幫蓋倫補上了適當的詞彙。
「嗯，對……」蓋倫靦腆地點了點頭，不過，蓋倫的表情再次變為惘然：「只是……直到看見妳審判的樣子時，我才知道……原來，在我面前笑聲最多的妳，其實過得最不快樂。我也才知道……在妳開朗的笑容底下，是……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講......我只知道，我沒有好好照顧妳......我只知道……對不起。那天，我真的好想這樣跟妳說，只是那天，換我退縮了……我只敢背對著妳，希望妳加入聯盟之後能找到自己不曾有過的……的東西……」
「……嗯……」聽到這裡，拉克絲別過了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深怕一眨眼就會讓淚水滾下臉頰。
「今天，維莎妮亞高階議員找我去，希望我能幫妳做出決定，決定妳是不是該繼續留在聯盟……」蓋倫也別過了頭去：「身為家族的長子，也是家族的繼承人……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直接說一句：『拉克絲要留在聯盟。』；但是，身為之前都沒有好好照顧妳的哥哥……我也多麼希望我可以直接說：『我不要讓我妹妹再待下去了。』」蓋倫溫柔卻堅定地扳過拉克絲的身子，兩對同樣溼潤的眼眸互相對望：「我要讓妳自己選擇，以前我們沒有聽妳心中的聲音，這次，我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不管妳做什麼選擇，不管妳做出的選擇會受到多少責難……」蓋倫溼潤的雙眼之下，湧現了鋼般的堅定：「這次，我會面對著妳，然後，用我的肩膀幫妳扛下撲面而來的責難。」
拉克絲瞪大著眼睛，雙唇微張，雙瞳微微晃動著。
就像是天平的秤盤在兩端間搖擺不定一般。
(待續)
創作內容
LOL同人中篇--光明束縛(四)
原創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