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白馬王子
王子這種東西,不是只存在於童話世界嗎?
白馬?好吧,牠的確存在於這世上。
※
微風徐徐地吹動草地,翠綠的樹葉瓣隨風舞動著。
我們在山丘上眺望著整座城鎮,充滿各種回憶的城鎮。
「站在這,所有煩惱都消失了吧。」
哥哥正坐在我後方說著。
今天哥本來休假,但卻因為我感情上遇到些問題,硬是拖著哥哥帶我去散散心。
哥哥陪在身旁,能讓心平復下來…。
我沉默著。
要是現在開口,肯定會帶著哽咽的語氣。
「這次是哪個渾蛋把妳弄哭的啊?讓我去痛扁他一頓吧。」
「………」
我始終保持著沉默,直到哽在喉嚨中的東西消失為止。
「哥,謝謝呢。」
「啊?原本今天我就想出來晃晃,只是剛好、順便帶上妳而已。」
「嗯…。」
「……這次好像也是被劈腿了呢。我真是沒用呢…。」
為了一個人付出這麼多…,卻換得一場空。
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也只是嘴上功夫。
捨棄休假陪你去玩,拱手讓出升遷機會也是不想離開你,送給你的項鍊也只帶過那一次…。
說什麼會好好珍惜,結果竟然是送給另一個女人。
回想起,來自己是多麼的傻。
想到這,淚水已悄悄地從眼角流出。
「妹啊,女孩子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
哥哥伸出食指將我眼角旁的淚珠抹去。
「那種人可不值得妳落淚。」
「哥…」
「嗯?」
「白馬王子…,真的存在於世上嗎。存在的話…我遇的到嗎?」
像哥哥一樣的白馬王子…,我遇的到嗎?
「嗯──,哥我不算是妳的白馬王子嗎。」
「可是你是『哥哥』,當不成吧。」
「那又無所謂,重要的是彼此的心。」
「噗…說的那麼簡單,那哥來當我白馬王子啊。」
「沒有問題哦,反正我現在也是單身。」
隨後哥哥伸出右手,像是在等我握去上似的,雙眼直視著我。
「疑……」
原以為哥哥會當成玩笑拒絕,或著說些哄我的話語而已。
但哥卻如此簡單、認真的回答我。
說真的,我只幻想過哥哥成為自己的男友,但沒想過竟然會成真。儘管只是有期限的也沒關係。
哥明明優點一大堆,會煮飯又會打掃家裡、更懂得疼愛女孩子,卻還單身沒有女友。
「別疑了,世上最完美的男友,御雨現在帶妳去玩如何?」
「世上最美麗最溫柔的祈希,不願意嗎?」
我收起眼淚,換上笑容牽起哥哥的右手。
「既然我的男友御雨低下頭邀請我,哪還有拒絕的理由呢!」
能實現幻想中的情境,何來的理由拒絕呢!
從國中交了第一任男友後,便常妄想自己的哥哥就是男友。
但這種心情被家人知道或是哥哥知道肯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因此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和哥哥開心地笑著走去機車擺放處。
乘上機車後,平時雙手抓住後方的我,現在雙手環在他腰間,貼在他堅硬的背上。
溫暖的背給人安穩、可靠的感覺…
「要去哪?海邊玩水吹風?還是要去逛街呢。去法式義式餐廳吃頓飯也可以哦。」
「海邊的話,來得及嗎?」
從這邊到最近的海邊,少說也要一小時半。
來回就差不多天黑了。
「只要想做就絕對來得及。出發~!」
低沉的引擎聲響起後,我們往海邊出發了。
沒多久,我記得這邊應該左轉的,他卻往右騎去。
「是不是走錯路啦?」
「紀念我們第一次約會,當然要去更美的海邊啊。」
「笨蛋。」我笑著小聲說著。更貼緊他的背,溫暖的身軀。
大約兩小時過去,我們到了一個人較少的海邊。
大概是因為周遭的商圈都還沒發展起來關係,這邊給人好淒涼的感覺。
對面的夕陽透過海面折射過來,顯得好耀眼…。
「好漂亮……。」
「嘿嘿,對吧!」
哥得意的笑著。
「哥怎麼知道這麼多美景地點啊?山上那個地方和這個海邊。」
「當然是為了重要的女友調查來的啊。還有不是哥,是御雨哦。祈希。」
「是~我的最愛的御雨。嘻嘻。」
我走到海邊將長襪、鞋子脫下,跑到海中。
海風吹起陣陣的浪花,冰涼的海水拍打在我小腿上。
在七月份到海邊玩耍,真是件舒服的事。而且還跟著哥哥一起,兩人在人煙稀少的海邊,增添了許多幸福感。
「御雨也下來玩呀!」我彎下腰朝哥哥的方向潑著冰涼海水。
「穿著裙子玩水,可是很容易曝光的哦。」
「還有暖身操可不能少呢!」
「哦?像是這樣嗎?」
以食指及拇指夾著裙襬邊緣,一點一點緩緩地往兩側撩起。
當然我只是鬧著他玩而已。
但就算是給哥哥看到也不至於太過害臊。
畢竟是一起生活幾十年的人,而且以前住一起時就被哥誤闖房間看過不少次了。
「笨、笨蛋!別鬧了啦。」只見他害臊的將臉撇開。
「嘿嘿,害羞了。」
「可惡啊!看招!」
哥脫去上半身的襯衫,只穿著件牛仔褲衝下來。
濺起的水花流進我眼睛,哥仍不停的朝我潑水。
「等等啊!現在攻擊犯規啦!」
沒有任何準備的就到海邊玩的我們,仍玩得很開心…。
最大的原因是哥哥願意陪我這樣吧,騎著摩托車到這麼遠的海灘陪我這樣弄濕整身的。
比起以前那些男友,哥真的好多了。
笑著的臉龐後有著夕陽的照耀,顯得更加耀眼了。
為了掩飾眼角的水珠,悄悄的從海底下撈了點沙子潑灑過去。
「喂、妳!哪有人偷抓底下的沙子啦!」
「這是報剛才的仇!」
哥哥轉過身子雙手弄著眼角附近,似乎是沙子跑進眼睛了。
等玩累回過神時,天早已黑了,海面上的光線只剩上方的弦月照射。
馬路上的燈似乎很久沒維修了,不是燈泡壞掉就是不停地閃爍著。
回到機車旁時,衣服還滴著水珠。
「這樣回去似乎會感冒呢…。」
「明天沒班的話,今天就先住這附近?」
「嗯。這附近有民宿嗎…?」
「海邊隨便找都有吧?」
騎了不到五分鐘,哥停在一間飯店前。
「住飯店?」
「嗯。有能力當然要讓女友住好一點的啊。再說就算是這種天氣,這樣穿著濕透的衣服騎摩托車也很容易感冒的,何況只是短短的五分鐘。」
「真是貼心呢。嘻嘻~」
拿到房間鑰匙後,我先進浴室沖掉身上和頭髮上的沙子。
如果…御雨不是哥哥,而是以男友的身分與我相遇,應該能有美好的未來吧…?
而不是像這樣…被那種人劈腿……。
想著想著,就想起那幾個爛男人…,眼角似乎冒出了幾株淚水。也許只是蓮蓬頭的水跑進眼珠而已。
這種愛哭的個性可真是難改。
甩掉那些回想後,我整個人泡進浴缸中。
像今天這樣盡情的玩耍…真的好懷念。上次這樣玩應該是四年前吧…。
自從有了工作後,幾乎都是工作和男友兩邊跑,有空才會回家陪陪爸媽。
哥哥倒是常常會打電話給我,當我垃圾桶。不管是工作上還是情感上的,哥總會聽到最後,然後說些小故事安慰我,最後再和我一起大罵那個人。
哥哥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嗎…,溫柔地對待他人、用心傾聽所有的言語。
「御雨也進來一起洗如何呢?浴缸空間很多哦。」
「難得的第一次約會,一起洗澡是一定要的啊。」
現在浴室可是上鎖狀態,怎麼可能進的來呢。
正當我偷笑時,『喀拉』的轉動聲從浴室門上傳來。
「疑…?」
仔細一看我才發現浴室門沒鎖上!
一個人在家時間太多,以前上鎖的習慣早就沒了。
「等、等等!我!……」
說這時遲那時快,門已他被推開。
方才才想去鎖上門的我,趕緊將身子縮回浴缸中。
身子及漲紅的臉龐轉向牆壁那面。
「等、等等啊,我可、可是沒圍浴巾欸!」
啊啊啊啊啊…我說這幹嘛啦!這種話只會讓男人更興奮吧!
但哥哥的話應該不會吧…。
「………」
悄悄轉過頭去看門那邊。
而門前沒有任何動靜,倒是從房內傳來陣陣的竊笑聲。
………
看來我反被他給耍了…。
「吼!你很過分欸!」
「抱、抱歉。還是說我進去和妳一起泡澡比較好?身為男友的我還可以提供按摩哦。」
「你!…」
「嗯?」
「把門關上啦…。」
「這樣就會看到妳白嫩嫩的肌膚耶,沒關係嗎。」
「你!……。我自己去關啦…。」
關上門後,將身體倚靠在門上。
「白馬王子,但如果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
「妳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
因為衣服還沒乾,我身上只圍條浴巾後便出去了。
反正只是哥哥不是和其他男人。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我已躲在被窩中了。
衣服仍在旁邊晾乾…。
「哥,今天真是謝謝你。比起昨天心情好多了。」
「嗯,那就好。明天我再來接你吧。」
「你不睡這嗎?」
「啊…?」
哥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
「哥不待在這陪我睡嗎?」
「妹啊…,就算以前我們睡一起、國中還一起洗過澡。但現在我們都是大人了,再加上妳衣服都還沒乾,只有條浴巾幾乎是全裸狀態,不怕我對妳做什麼嗎?」
「哥才不會那樣呢。」
「妳啊………。」
哥哥搔頭似乎困擾著。
「就當我一天的白馬王子嘛…,期限就到明天中午啊。」
「………」
「唉…,如果這樣妳比較開心的話就這麼辦吧。」
隨後他坐在椅子上,身上蓋著一件單薄的衣服便閉上眼睛。
「哥要睡那嗎…」
「不然妳要我和妳擠那張雙人床嗎。我可無法保證能把持住最後一道防線哦。」
「過來這邊睡。」
「妳啊……」
「該不會也這樣對妳前男友過吧…。」
「當然沒有啊…,只是因為哥在旁邊會感到比較溫暖嘛……」
「啊…真是的。」
哥哥的臉頰兩側到耳根早已紅透。他閉著眼睛鑽進被窩,背朝我的側躺著。
「哥。」
「嗯?還有什麼要求嗎,我的公主殿下。」
「如果…,白馬王子存在這世上,哥會是我的白馬王子嗎?」
「比起我這種滿口甜言蜜語去騙女孩的冒牌白馬王子,還有很多比我好的男人值得妳去愛。」
「只是妳運氣差了一點,總是遇到玩弄女孩子的敗類。」
「那御雨願意當我的白馬王子嗎…」
我並不是因為哥哥今天的舉動才喜歡上他。
而是從以前開始,喜歡哥的"喜歡"成分似乎包含著戀人的喜歡。
然而交往對象幾乎都是開始時有著哥哥一部分的優點,才會去試著和他交往。
但到最後總發現,他們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那些只是為了肉體而裝出來的禽獸們…。
「………」
「御雨……?」
哥哥始終保持著沉默…。
是因為我是他妹妹所以不能回答嗎。
就因為卡著這個兄妹關係嗎…?
「……」
我能在這邊聽見哥哥對我的情感嗎…?
拒絕也好。畢竟我們是真的兄妹,有著血緣關係的兄妹。
接受也好。在家人的反對下交往著,不顧旁人眼光的辦一場婚禮。就像白馬王子那樣的帥氣迎接公主殿下。
「祈希。」
哥哥轉身過來直視著我,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與我正眼對上,但沒幾秒他又將眼神移開。
稍急促的呼氣聲、染著紅暈的臉龐、欲言又止的嘴唇。
我的心跳持續加快著,心跳動著的聲音好像會傳到他耳中似的。
之後似乎下定決心的,眼神直視著我不再移開。
「御雨我呢。」
那微微顫抖的聲音使我心跳繼續加速著。
哥哥的回答、御雨的回答。
「只要祈希不介意,我願意當妳一生的白馬王子。」
「祈希願意成為我的公主殿下嗎?」
『傻瓜…這還用說嗎。』這話放在心中沒說出口。
我的淚水悄悄地浸濕枕巾。
我用這張帶著淚水的笑顏清楚地回答他。
「我願意一生成為你的公主殿下。我的白馬王子。」
夢?
哥哥的臉龐流露出這樣的懷疑。
我用那雙被他人沾汙的雙唇輕吻一下他。
這次不再像以前只是親吻臉頰,而是奪去他雙唇的吻。
「嗚…」
哥哥不示弱的回敬了我。
這接吻的技巧…,彷彿就是第一次般的笨拙。
「對、對不起,是不是弄痛了…?」
「哥是第一次…?」
「……」
似乎輕點了頭一下。
「那,接下來順著我就好了。御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