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一定都有作惡夢的經歷吧?
回答應該是肯定的喵
越是真實的夢,越覺得是惡夢
越是過去的夢,越覺得害怕
尤其是想起早已鎖住的回憶
以夢的形式,一次又一次的逼你想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驚醒
一次又一次的煩躁
不願意想起來的事
不願意接受的所有事
為什麼非得想起來?為什麼非得這麼令人深刻?
是片段也就算了,為什麼全部都是過去所有黑歷史,不管是忘了還是記得的,全部都想起來。
也知道為什麼自己不喜歡待在家中,為什麼個性有時候會這麼不穩定了
第一天的惡夢,是關於國中三年所有事
第二天的惡夢,是關於4歲開始的事情
簡直夢境跑完有記憶後的黑暗跑馬燈
我從第二天的夢開始說起(年紀上面才比較有銜接)
在夢中,若沒錯的話,應該是三、四歲開始,因為我沒有看見我弟弟,而且那時記憶相當模糊
那個時候,弟弟似乎是還在母親的肚子裡
小小的手輕輕敲著車窗,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一向很勇敢母親哭泣的臉,外頭是家醫院,離自己所住的地區有段距離。
草屯的佑民醫院。
雖然看不清楚,記不清楚,但是卻很確定時間,深夜兩、三點。
父親還沒有退休,父親的工作是賣香煙跟檳榔,有的時候做做些賭博的事。
父母不喜歡警察,因為警察會抓。
於是我也不喜歡警察,因為父母會不見,即使父親不做了,要十六歲的我走在路上看見警察就是趕緊走過去。
話題稍稍扯遠,總之父親做這種行業,三天兩頭不回家,一回家就開始睡覺,要不然就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小時候對父親的印象就是喝醉酒、睡覺、不回家。
因為父親不回家,所以母親總是帶著年幼的我開始東找西奔,小時候總是睡在車上、睡在路邊、連地板都躺過,雖然長大不是很記得,但是長大後常往外跑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
但是藉由夢,所有都想起來了
而母親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父親的酒肉朋友總是帶著父親到各個地方花天酒地,父親一喝醉就開始當起散財童子
母親一直對此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所以小時候我好討厭我父親。
而那時會待在醫院前面,是因為弟弟快出生了,所以車停在醫院前面以防意外,那晚,父親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們,等到我見到父親時都天都亮了。
母親是很堅強的人,並不常哭,所以小時候很害怕看見母親哭泣。
時間慢慢走過,弟弟出生了。
但是父親依舊如此,於是每天每天還是三更半夜還在外面,一樣睡車上,一樣的等母親抓父親回家。
可是,卻多出現了種狀況,造成我長大後十分討厭待在家中,原本以為在家太無聊所以喜歡出去,但是實質上原因卻是小時候每天被帶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以及被母親丟在家中。
弟弟很黏很黏母親,而身為姐姐的我因為在弟弟出生後被母親灌輸–弟弟很笨,當姐姐的要好好照顧弟弟唷。
結果我長大後非常不喜歡在年紀比我小的人面前哭。
弟弟當時沒錯也不過兩三歲,我也不過五六歲左右,因為母親覺得帶弟弟出門好麻煩喔,姐姐又長大比較懂事。
於是半夜醒來常常找不到父母。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醒來找不到父母真的很錯愕,一開始我會開始哭,接著弟弟被我吵起來哭的比我更大聲,看見怎麼樣哄弟弟都沒用,我又變不出母親來。
之後我就不哭了,因為弟弟一起來會哭的比我更慘。
於是半夜醒過來找不到母親,我只好爬起來從二樓把每個房間開一遍找母親,二樓找不到再走到一樓,那時爺爺還活著,偶爾很慌才敲門。
如果一二樓找不到,那就是努力點把頂樓的門打開,在找不到就是撥母親的電話,如果沒有接就縮成球靠在牆角等母親回來。
有的時候半夜就回來了,有的時候天都亮了才回來
在夢中最深刻的有兩次。
一次是我在頂樓找到母親了,可是母親卻坐在牆邊快跳樓似的看著地面滿臉淚痕,跟母親說話母親也不理我,於是畫面就非常詭異的我坐在地上大哭,母親坐在圍牆上默默流淚。
最後怎麼回事卻記不得。
另一次是找都找不著母親,去敲爺爺房門,但卻發現連爺爺都不見了,我很害怕的敲啊敲啊敲,一個不小心就把玻璃敲破了,傷到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錯愕的看著裡頭。
爺爺不在,整個家中只剩我跟弟弟。
一直到天都亮了我才見到大人。
結果母親跟父親吵了一架,聽見東西破掉的聲音,我帶著弟弟去看,發現被子上的血跡以及母親用碗的脆片劃過手腕的畫面。
接著母親帶著弟弟跑掉了,丟下了我跟父親還有爺爺,那天我連幼稚園都沒去,因為我怕我去後,回到家誰都不在了。
到這邊全是上小學前的所有黑暗記憶。
我的父母在我妹妹出生後兩個多月感情才比較好,也就是我十歲、十一歲的時候,這等於從有記憶以來,幾乎每天的生活都是這樣子在外頭。
父親會改過是因為妹妹才三個多月,母親抱著妹妹到酒店裡,直接把妹妹丟給父親就跑了,於是父親下定決心改過,之後爺爺去世,父親退休。
小學的事,在學校的所有事都沒想起來,醒過來去想時卻甚麼也想不起來,唯一記得的卻是四歲左右就被丟去補習,搞的我小學二三年級就會小學六年級的數學,結果爛的時候卻很爛。
補了英文卻怎樣都不會唸。
補了國文在小學時代卻怎樣都考的比數學爛
不管怎麼樣考完段考必被打,對自己越來越不懂也越來越不知道生存的原因
之後是國中三年的夢境(第一天)
這是我最不想想起的時期了,比想起幼兒或是兒童時間的黑暗過去還要不願意。
與其說討厭這三年,不如說是害怕。
三年來我一直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討厭去學校,更討厭走進A2的教室,前段班壓力最重的就是我們班。
每個老師都希望把我們A2的逼的比A1的強,最倒楣的就是我們最後五名的人。
我每一次被老師罵都是因為成績不好(但是我的成績再別班是前三名...........)。
每一個老師看見我都用很關愛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加油的眼神,我無法承受也無法回應。
班上的同學則是恨不得殺了我,因為成績不好拖垮班上班平均,平常沒事就不說話,人好被人欺。
三年來,幾乎沒有生過氣,只是默默的承受班上同學的壓力,默默的當著你他媽的砲灰、出氣筒。
每一次爛的報表的差事都是推給我,班上爛人也是推給我,玩笑也是往我身上開。
國一上學期就這樣被逼的獲得過度換氣,結果到現在我連跑的能力都沒有。
我不懂,為什麼我在這種班,明明程度不對,為什麼非得待在那種地方。
成績單每次出來,不管怎麼努力,永遠班上倒數前五,回家永遠就是被逼著讀書,不會總是挨打。
那我存在目的到底是甚麼?連轉班轉學都不可以。
為什麼不放過我!放過我不行嘛!
待在A2的兩年之中,家不是家,學校不是學校,根本是地獄。
而在這種要死不活的環境下,漸漸的,我甚麼也不管了,甚麼都失去了,明天要幹甚麼我也不知道,除了讀書還是讀書,但是卻越來越不好。
國二下我連讀書都放棄了,夢想放棄了,寫作放棄了。
夢境中那樣魁儡般的模樣不斷在腦中播放,一次次驚醒,一次次抱著抱枕發抖。
這麼沒用的我,在國二時因為音樂老師一句有沒有人會樂器,天真又傻的我表示我會彈鋼琴。
結果硬是被抓上去彈琴。
國二的活動–感恩節班級合唱,伴奏需彈自選曲以及校歌。
就是因為對琴沒有興趣我才不學的,為什麼又要逼我上去。
好笑的事,當時全班只有我會,所以我百般不願意的默默練習,但是兩年多不碰琴,怎麼可能沒多久就彈的好。
每節音樂課我就被班上瞪白眼,好不容易會了,好不容易練的已經不錯了,但是班上卻有個也會彈琴的被推上來。
於是我彈校歌他彈自選曲。
那一開始幹麻叫我上去,叫我上去態度又那麼爛,他喵的我就是不是人囉?
那陣子總是莫名的被毀謗,莫名的承受一些不該是我的事,反抗了卻沒有甚麼用,於是我開始拒絕上學。
過度換氣變的更嚴重,三不五時就發作,每次發作都好痛苦,但是卻被人當裝病......連同父母也依樣。
每次被帶回去,免不了一頓罵,曾經發著燒還被父親摔椅子瞪白眼。
為什麼我非得活著不可?
沒有什麼特別想活著的念頭,當時的自己就開始拿了筆記本寫了大概半本的死法,最後還想挑個死法來死一死。
A2的同學們到了畢業也沒有人跟我們倒數五名的人到過歉,即使沒有欺負過我,但是冷眼旁觀或是助陣的比帶頭欺負的還要可惡。
借由夢境,我看著自己的過去,只覺得國中在A2的兩年中,沒去自殺而撐過去那種心靈空洞的魁儡型態,怎樣我也無法做到第二次。
跌跌撞撞的到了國三,從A2被踢進了A5,對我來說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因為兩年裡,我們班沒有什麼藝能課(全被拿來考試、上課)。
因此分組的行動少之又少,即使有分組,但我通常都晾在一旁做自己的事,不是開螢幕保護程式就是在看小說,根本不理會同組的人,反正同組的也不會理我,畢竟隨便一個人都比我還要厲害,那我參與討論個妹?
在A2都不說話,都默默做自己的事,幾乎是完全沒有跟同學互動。
成績在二下爛到翻掉被踢進A5後,我是班上前十名沒錯,也曾在班上第一名過。
但是我完全無法跟人交談,分組什麼的我更無法參與,完全失去與同學交談的能力。
他喵的我根本沒辦法,在A2的時候拚命灌輸自己,同學對我來說是不需要的,因為那些同學只是踩著自己往上爬,只不過把踩著的墊腳石拿來抓來玩弄。
所以同學什麼的不需要、不重要
以此類推,在學校我連朋友也不需要
只要有自己就夠了,只要利益有自己就夠了
其他人就是死了也不干我的事,就是在我旁邊出事我也沒有必要救的義務。
於是我對旁人除非會影響到自己,要不然我是至之不管,反正不影響就不用管。
這個原理我也用在家人身上,於是我跟我父母有很深的隔閡在,我從不觸碰也不處理,因為很麻煩,弄起來又要冷戰什麼的。
至於我弟,大概長達兩年沒說過話,所以現在也有點隔閡,我不理解他他也不理解我,但幹壞事到頗好串通的。
從夢中看著當時的自己,回想起當時的想法,看看高中的同學,這個理論只適合用在國中吧。
國三的事比國一國二加起來還少很多,但是都集中在下學期。
因為不爽父母硬要插手管我免試升學想選的學校,於是我鬧割腕。
三更半夜爬起來拿菜刀往同個位子連劃了一個星期。
不知道為什麼那並不痛,總感覺劃下去後流的鮮血似乎隨著憂傷的心情流走。
不記得為何停止,但是傷痕永不消失留在左手手腕上,這是手錶不喜歡拿下來的原因之一。
然後第二次,連四天割腕,一樣的位子,傷口還發了炎,當時玄上藥還特別挑最痛的幫我塗,一上藥時,傷口瞬間冒白泡,嚇死我也。
之後免試升學的單子跟父母大吵了十來多天,在交出去前亂填一通,學校頗爛,原本可以上PR70上的學校,但是我並不後悔。
只是我想選的是觀光或日文科系而不是综高的商業課程。
這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地。
最後的事件,是跟佑在一起的十一天。
接著一樣的車禍場面,親手把個人推入了棺材。
於是被人開始標記不祥的記號。
果然不該存活的我,根本不適合活著。
所在之地,只是一片片的黑暗。
那時的想法是這樣的。
連兩天的噩夢,那些有的沒的想法,有的沒的記憶,一切我都不願想起來。
忽然覺得,上了高中所表現與國中顛倒的樣子(最原本的樣子),我是過的很自在很開心,總算可以好好做我自己。
但是想起一切後。
我根本就是兩面化的人,一半為絕對光明另一半為絕對黑暗
在現在的生活中,表現出所有光明的一面似乎是想擋住那些不願展露的黑暗
突然之間,我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
淡忘不代表沒發生過,一但想起來卻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