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妳今天也來講故事給我聽好不好?」
「當然好啊!你還記得我們上次講到哪裡嗎?」
「嗯……講妳跟小煥和阿紋她們進去大山洞,結果困在裡面出不來的那邊!」
「我知道了,我找一下那段喔!後來啊……」
※
一切始於我幼稚園那年,母親買的那本名叫《忙碌的寶寶》的童書,內容主要是敘述一個男孩期待著妹妹出生,直到當上哥哥的過程。
當時母親的本意只是想告訴我媽媽生小孩很辛苦,並沒有生第二胎的打算,可是這個新生命還是很突然的拜訪了我們家、她的肚子。
「女兒啊,妳希望這孩子是男的還女的?」
面對母親的問話,我並沒有遲疑。
「男生!男生!因為男寶寶比較可愛!」
原來,我小時候就是正太控了啊……不會吧?
不過老天爺卻也相當配合。如同中國古代流傳至今的說法,後來母親夢到了一隻台灣黑熊,也真的在我於教室裡學ㄅㄆㄇ學得正起勁時,產下一個男娃娃。
我很開心自己當姊姊了,加上這孩子就跟我預期的一樣可愛,接著往後的日子裡我總是很主動的陪他玩耍、教他畫畫、回答他無數個「為什麼」,還會講一些「自己的冒險故事」給他聽。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那個愛聽我說故事的小孩,揭穿了我所有從小說裡抄襲來的謊言;原本他的頭只與我的腰並齊,現在卻換成我必須仰頭看他。手中的畫筆被擱下多時,換成了打不膩的籃球,對美國職棒跟職籃更是熱切關注。
更讓我無地自容的是,他從一個會把「毛巾」唸成「手巾」的呆子,變成一個超修的資優生,隨著他的功課越好,對我就越瞧不起。
「嘖!不要碰我啦!」
「喂!廢物,衣服幫我洗了沒?」
「吼──又偷用電腦,我要跟媽媽講!」
時間是可以讓人忘掉很多事情的,以前的「單蠢」也是。
小時候的我以為自己會聽不慣他從尖銳轉為低沉的聲,也以為我會因為他變得不可愛了而不想理他,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直至現在,我才明白這些於我都不成立。
或許是我的個性使然,無法去討厭一個參與過對方完整生命歷程的親人吧?
一天跟朋友去唱KTV,一時興起點了《同手同腳》這首歌,後來卻在唱到一半的時候哭到無法再繼續。
因為那一份持久的遺憾──我的心意沒有變,他卻變太多了。
※
「姊,妳有沒有看到那個GAMEBOY啊?我要帶去畢旅玩。」
弟弟要去國中畢業旅行的前一天,忽然把頭探進我房間裡來,問出一個許久沒再聽聞的名詞。
「媽不是收起來了嗎?你要不要去問她啊?」
「等她回來再說吧。想想也真懷念……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不是很愛玩那個打架的?」
對,就是那個時候。
自從他也開始上學了,家裡便多出許多遊戲類的玩意。我們曾因為不懂卡片的價值,把金字卡拿去給D3怪獸對打機刷得破破爛爛,幾年以後,卻開始比誰收集的遊戲王卡比較炫。
我們曾經人手一台WonderSwan,但更常兩個人合玩一台GAMEBOY ADVANCE,唯一能讓我們打不膩的遊戲就是格鬥天王。曾經熱衷到我還去買了漫畫版回家,跟他一起邊看邊為了裡頭的梗捧腹大笑。
原來那些回憶並沒有消失,連被時下觀感歸類成「古董級」的主機,他卻依然想帶去跟同學一起玩。
「對啊!我跟你說,上次我終於找到打奧義的技巧了,待會我弄給你看……」
很久,沒有跟他真心的相視而笑了呢……
※
至今,他依舊持續著對我的調侃。
但是,他再怎麼了不起,碰到跟電腦程式功能有關的事還是必需跟我求救。那時候,也是他最佩服我的時候。
他被父母罵的時候,我會給予安慰和支持;偶爾,他也會拍拍我的肩,對我說一聲:「加油啦!」
我們都已經到了,對彼此說喜歡和愛都覺彆扭的年紀。
但是都深刻的明白,所謂家人的意義。
如今,再唱起同手同腳,我已經不會流淚了。
青歲的爆音麥克風時間→→ 點此
同手同腳
原唱:溫嵐
作詞:溫嵐
作曲:曹軒賓
編曲:陳奐仁
還記得 小小年紀 鬆開我的手迷失的你
在人群裡 看見你 一邊哭泣 手還握著冰淇淋
有時候 難過生氣 你總有辦法逗我開心
依然清晰 回憶裡 那些曾經有笑有淚的光陰
我們的生命先後順序 在同個溫室裡
也是存在在這個世界 唯一的唯一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 踏著彼此夢想前進
路上偶爾風吹雨淋 也要握緊你的手心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 相知相惜相依為命
別忘記之間的約定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 踏著彼此夢想前進
路上偶爾風吹雨淋 也要握緊你的手心
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 相知相惜相依為命
別忘記彼此的約定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
現在我唱的這首歌曲 給我最親愛的弟弟
在我未來生命之旅 要和你同手同腳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