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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龍小說--《死刑犯016號》(下)

作者:山梗菜│2013-04-27 00:35:25│巴幣:22│人氣:347
辛 (l8642290)

縱使想破腦袋,但礙於現有的資訊實在過於缺乏,還是沒辦法得到些許的答案。
智洋一口飲下剛因翻倒而殘存的飲料,並且整理好桌面後,他決定出去走走。


「這還真是‧‧‧熱死啦‧‧‧」智洋走在街道上,汗水如雨般的落下。
本來是打算出門轉換個心情,看看能否想到些蛛絲馬跡,但看來這完全就是反效果。

「歡迎光臨!現在消費滿70元‧‧‧」智洋走進了附近的一間7-11。
店內的冷氣讓他獲得了短暫喘息的機會,他走向了放置雜誌與漫畫的區域,隨手拿起一本航海王。

「唷‧‧‧居然還在連載呢,話說這是演到哪了阿‧‧‧?」
智洋把漫畫放回架上後,隨手拿了一份報紙與一杯冷飲結完帳便坐在用餐區。
現在超商為了搶生意,腦筋真是越動越精了,想想小時候,做夢也沒想到在便利商店居然能坐著用餐,還會有人幫你把微波的食物端來的呢。
‧‧‧
智洋翻著報紙,但他對內容時在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如某政黨對於執政黨表達不滿欲發起遊行、或者是在高雄又有某位大學生酒駕導致慘劇的發生‧‧‧

「哀‧‧‧現在社會到底怎麼了?」智洋吸著手中的飲冰室茶,興致缺缺的將報紙放到一旁。
「咦?這是‧‧‧‧‧‧?」被智洋丟棄於一旁的報紙,由於折到的關係,將智洋還沒看到的部分露了出來。
雖然這報導的版面很小,因為他位於最右下角的一小格,平常人或許完全不會注意到吧?但智洋看到了。


女兒失蹤長達20年,警方毫無頭緒,家屬痛批警方能力有問題

很一般的人口失蹤的報導,但隨文章貼上的照片卻讓智楊錯愕。
如果智洋沒被烈陽曬昏頭的話,那麼照片上的人是‧‧‧‧‧‧
魔人──榭克塞爾(schicksal)。

報紙上大概寫到,失蹤少女──林末紀(17歲),於放學時間過了2~3個小時依然沒回到家裡,平時女兒放學一定會馬上回家,如有晚自習的話一定會電話通知家裡,但這次毫無音訊家屬於第一時間就到當地的派出所報案,而警方也僅在少女回家必經的路上拾獲了少女的一隻鞋子,從此再也沒有任何線索,整個人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調閱了攝影機也沒有任何的答案,從此變成懸案,一擱置就是20年之久。


智洋將這篇報導剪了下來,並且夾近了剛剛回家順路在書店買的資料夾。
雖然這篇報導與困擾智楊的問題絲毫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智楊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這很難解釋清楚,也許是第六感之類的吧?
雖然也不清楚這少女終究是不是榭克塞爾,或許只是看走眼,但智楊不打算放過任何的線索。
再說,智洋心底一直認為欣瑜的死與榭克塞爾有關聯,畢竟整個過程太過神秘,讓人沒辦法合理的去推測答案。

目前智楊的想法是:
一個痛恨他或者欣瑜的人,得知他們出遊的消息,便與魔人聯繫上並且成功許下了願望。
但是自己不曾有做過任何結怨的事情,欣瑜理當也不可能,況且向魔人許願的風險是自己的生命,竟然有人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也要至我們於死地?(他差點被判死刑),越是思考,思緒就越是混亂,頭開始感到疼痛了。

智洋停止了思考,舒緩了因大量思考而導致急促的呼吸,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既然如此‧‧‧只好再去找一次魔人囉?」

而智洋絕對沒想到,今天碰巧看到的這份報導,將是命運轉動的開始。

有別於昨日烈日的摧殘,今天台北市被烏雲壟罩著,暴露著隨時都會下雨的氣息。
智洋將錢包手機等等物品丟進了隨身的側背裡,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命運之輪」,深呼一口氣,最後不忘將一直放在門口的雨傘拿起,便出門了。

智洋回憶起很久以前,那時還是高3時的他,國文老師在講台上分享他解題的小技巧時曾說過,想要解開一個問題,首先以作者的姿態看這篇文章,然後從中了解問題,並且找出關鍵點,這樣不但能快速了解文章意涵,也不會誤會了作者的意思而導致答案錯誤。

如今,這個關鍵點看來就是魔人了,現場只留下了,有我指紋的兇器、空白卻有缺損的筆記本。光從這些要推出答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為了尋求突破,就像在岸邊拿著小石子丟進水裡一樣,看哪個最能引起最大的波紋,但‧‧‧這也很可能是自尋死路。

約莫40分鐘後,智洋再度回到這裡,1個月前他用生命換來清白的地方。
雖然當時是被壓在囚車上,但下車時智洋無意間有喵到了店名,該慶幸當年自己讀得是國文系,所以對於過眼的東西記憶相當清楚嗎?智洋苦笑著,便推開了店門。


「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是一位嗎?」服務生禮貌的詢問著智洋
「恩」
「那麼,這邊請」
智洋被帶到了窗邊的雙人座位,這原本應該是為了情侶特地設計的位置,除了與現場演奏的鋼琴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外,這間餐廳似乎也只有這排是雙人座。

看著眼前的空位,智洋感到了一陣陣的哀痛,但隨即席捲而來的是一股憤怒,有別於一般的憤怒,這是一股無言的憤怒,因為他並不知道他到底該向誰發洩這股怨氣。

點完餐後,看了看手表約11點30分左右,雖然不曉得魔人究竟是吃幾點的午餐,那次被迫與魔人許願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時間,雖然餐廳的牆上就掛有一個時鐘,是相當古老的時鐘,到了整點會有鳥從中間跑出來報時並搭上輕音樂的一種設計,記得在以前相當流行,但現在卻時比較少看到了,由於很久沒看過了,智洋一時也忘了這種鐘叫做什麼名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智洋的桌上只剩下了餐後的飲料了,正確來說飲料杯也空了,他已經在這邊坐了4個小時了,期間附近桌的客人來來去去,看來這間餐廳的翻桌率還挺高的,智洋心想,這魔人該不會是NEET吧?該不會是那種睡到將近晚上才爬起來吃午餐類型吧?

時鐘裡那隻鳥不厭其煩的報時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晚上9點了。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
「是嗎?」智洋一口吸光他第10杯的飲料,並走到了櫃檯結帳。
魔人每天定時都會出現在這裡吃海鮮燉飯當午餐。
難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今天她有別的事情要忙呢?
不過對於這個過於神秘的女性,智洋也想不出什麼名堂,稍嫌古老的門因被推動而發出了嘰嘰的聲響,外頭正向著大雨,如同智洋今天的內心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智洋每天中午都到了這間餐廳報告,但都撲了個空,不過他很肯定就是這裡沒錯,店內有一種特殊的香味,也許是迷迭香吧?但智洋並不是很清楚,今天依然將隨身的東西丟進側背裡,走出門準備前往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智洋握在手上的側背掉到了地上。驚恐的望著他眼前的人,並且說出了她的名子

「欣瑜‧‧‧」
「感謝你每天耐心的到老地方找我許願,但最近實在太忙沒空去吃午餐呢‧‧‧‧‧‧嗚呼呼」

此時,從欣瑜的身後走出了一個更令他驚訝的人,也是他這幾天來每天都尋找的人,整起事件的核心(智洋內心預定的發展) ,魔人─榭克塞爾(schicksal)。
這‧‧‧到底是怎麼回是?智洋困擾了,他完全跟不上事情發展的節奏,腦袋急劇的運轉導致疼痛漸漸的傳來。

「這是一個失敗的願望,不用緊張,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回歸』了」

榭克塞爾剛說完,站在她身旁欣瑜忽然嘴裡吐出鮮血,胸口,原本遭刺傷的部分湧出了大量的鮮血,然後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智洋身體一軟,跪倒在榭克塞爾與欣瑜的屍體面前,眼淚無法止住的從眼眶竄出。

「這‧‧‧不‧‧‧不是的‧不不不不‧‧呵‧‧‧‧‧‧‧‧呵呵我在做夢嗎?哈哈哈哈哈這是夢吧?我知道我在做夢!呵呵呵‧‧‧不用害怕‧‧‧等等就會醒來了‧‧‧嗚欣‧‧‧欣‧‧‧‧‧‧欣瑜」

「這不是夢喔」
榭克塞爾蹲在已經精神接近崩潰邊緣的智洋面前說道。

「沒時間給你哀傷了,來吧!命運所選擇的人,跟我走吧,我會告訴你一切,因為我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呢」

「‧‧‧‧‧‧‧‧‧」
「政府背叛我了」
「因為前幾天的一個報導」
「‧‧‧‧‧‧」

「智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聲音換回智洋的注意,是忍成。
「成‧‧忍?」
「就說了我叫做忍‧咦?‧‧‧‧‧‧‧‧‧‧‧」

榭克塞爾手中拿著大型電鑽,就這樣往忍成的頭部鑽下。
忍成頭部的碎塊往四處飛散,鮮血與腦漿染滿了整個地板。眼珠子則不知道噴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我所看見的未來中,並沒有你」
榭克塞爾收起大型電鑽,她原本淡紫色的洋裝上,現在已染滿了鮮血。她伸出左手做出了邀約的手勢。

「跟我走吧,不用害怕,我是跟你同一國的‧‧‧嗚呼呼」
 
陳驀守(warshightide)
 
「同一國?」就於同榭克塞爾嗚呼呼的喘息聲,我的腦子依舊是一片混亂,幾乎完全無法思考。深愛的女人再度出現在我面前,卻在再度在面前死去。看著拿電鑽把她和他的同窗鑽死的魔人,這是哪門子的玩笑。

「嗯,同一國。」
到底是哪一門子同一國?儘管揣懷著疑問、憤怒、哀傷,儘管腦子一片混亂,還是握住那隻伸出來的手。直到現在,我還無法理解當時為什麼這樣做。

等到回過神來,已經跟著榭克塞爾的腳步,離開了餐廳,大步大步地在大街上開始奔跑。像是十年前的學生時期,猛然地追著公車奔跑。

今天明明是個溫和的星期天,前些日子本來有些陰鬱的天空,漸漸地放晴了,對面公園的花木開始吐穗,許多人便抬起頭望著花兒的飄零,零落的土地上,腳邊黃色蒲公英隨著微風搖曳。

就如同如此絢爛美麗的場景,那樣的異樣感始終揮之不去。

「──妳要帶我去哪裡。」擠出第一句話已經是公車走過兩個站之後的事情了,他們進到蜿蜒的巷道中,得到的回答卻是十分精簡。
「會所。」她回答的太精簡,以至於我完全會意不過來。
「不懂。」
「用你能理解的形式,魔人的會所。」
「──你為甚麼殺了成忍。為什麼!」我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因為他始終都是政府的人。監視著你,打算逮到機會把我抓起來。」
她用很平淡的語氣說,一邊用另一隻手拂去臉上的汗珠。
「那伊斯萊昂兄妹也是嗎?」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誰,不過我想應該跟政府拖不了關係。」
「那──」問題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

「如果你打算一個問題一個問沒完,先暫停吧。我說過會告訴你一切的,不過先等我們抵達安全的地方。」

下了公車,儘管沒有再牽著手前進,我還是緊緊跟著魔人腳步緊挨著。
「到了。」銳利的掃視著四周,似乎深怕著什麼人物追跡著他們。
最後,來到一條巷口,幾乎沒有人會經過這裡。榭克塞爾在一扇不起眼的門前停下

「這裡是哪裡,你要我做什麼?」

「跟我一樣成為『他們』口中的魔人吧?」

「等──」沒等我說完,榭克塞爾就開始很有規律地敲起門板。

裡面的傳來男子的聲音:「有被人跟蹤嗎?」

「沒有,你當我是誰啊。」

「拿鑽子的小丫頭。好了,我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這麼問的,把妳的鑽孔機給我放下。」

她似乎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電鑽放下,收了起來,像是放進四次元口袋似的消失無蹤。門打開了。迎面而來的古樸的氣味,帶著某種香料的味道撲鼻而來。我只能以生硬的步伐走了進去。

「是新的同伴嗎?」男子朝他快速的瞥一眼。
「至少是需要庇護的人。之前說的那個人。」
「原來如此。」
開門的那個高個兒仔細端詳了幾眼後,直到他們兩人進到室內,這才走回了吧檯裡側。是的,這裡的陳設就像是電影中那種尋常的酒吧,只是空氣中散發著古老的氣息,小小的曙色空間內坐著幾個沉思的人。
其中一個人開了口:
「歡迎來到大秘儀會所,這裡並不物理上的存在特定的地方。」
「所以別想剛剛來的的再進來的意思,入口的位置會變。」
不管怎麼說,這裡就是魔人的地盤。給人一種意外的安寧祥適。
這或多或少解除了心中的疑惑,為什麼魔人如此神出鬼沒。以前從沒聽過什麼魔人的原因也多少可以理解了。
沙啞的聲音聽得出是稍微年邁的人,他轉頭望向榭克塞爾:
「命運之輪,這是妳國家的人吧,跟五年前消逝的『戀人』一樣。」
「嗯,對。」
「『霍喜皮瑟登(Hohepriesterin)』人呢?要入門的話交給她比較好。」
「她碰巧出去了,不知道哪時候才會回來。」
「喔。」
「怎麼了,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稍微遇到一些麻煩,也可說是被政府的人陰了。拜那篇報導所賜,我可能又要繭居一陣子了。」

「辛苦了。」看起來稍微老成的男子飲了一口杯中物,接著說:「這陣子低調點,小心別被活捉起來了。」

「我知道啦。」
「既然是新來的,先來決定位置吧。」
似乎不打算給我多點思考的時間,半推半就地帶到了靠著褐色有光澤的牆面,擺放了一只裝飾古樸典雅的水晶玻璃櫃。

水晶櫃中,放著五張牌,就像當時她給我的那張牌一樣款式。只不過那兒放了五張牌。
「先說明,我給你那張只是複製品。」
「嗄?」
「雖然你可能不信任我,但是我認同你的意志和決心的意思。」

根據他們的說明,塔羅牌就像是稱號代稱的東西,只不過決定之後,會憑依到人身上,成為武裝以及開門的通行證。

看著櫃子中像扇子般展開的牌:一號「魔術師」,六號「戀人」,十六號「高塔」,十八號「月亮」,二十一號「世界」。這些就是剩下的牌號。
如果用這些牌代表人,那個看起來很兇的應門大叔是「戰車」,老人是「隱者」,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女孩是「太陽」,角落處看著百科等級的書籍不發一語的是「節制」。
光只是看著而已,就覺得這些紙牌有著令人敬畏的力量。
「命運告訴我,你跟十六這個數字應該蠻有緣的。」
「如果說我是命運之輪,那你就會是高塔。」
「古代蓋出偉大的建築都要耗費時間、血,還有堅定意志,才能變成高聳的塔。」
「高塔。」看著手中接下來的那張塔羅牌,不由得發抖。
山上的高塔巍嚴嚴聳立,卻被天外一怒雷打中著火,上頭的兩人一躍而下。從榭克塞爾接下那張塔羅牌之後,智洋有稍微的研究過這東西。高塔的牌意實在太不吉利了。
「圖昂(Turm),你覺得怎麼樣。」
「別用這樣的名字叫我,我還沒決定。我不會承認的,這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這太不合常理了。」彷彿很重要似的說了第二次。
「跟我猜拳後冤獄就一筆勾銷就是常理嗎,早在五年前,你的常理早就斷掉了。」
「況且,你的能力已經啟蒙了,剛剛餐廳那裡頭你把死者的殘像拉回現世的行為就是那一類『願望』的展現。」
「死者……當時候妳說的『回歸』是什麼?」看著榭克塞爾的眼睛,我吞吐了一直卡在喉嚨上的問題。
「當然是回歸塵土啊。已經死的人,不會再復生了。就算是我們成員也一樣。就算你的女友『戀人(Liebenden)』也一樣。」
這樣的回答幾乎讓人倒抽了一口氣。
「欣瑜,跟你們是一夥的?」
「是的,很意外嗎?」

「嗯…….」儘管得到的意料中外的資訊,腦中的拼圖卻完整了起來。
「我們也想知道『戀人』為什麼在五年前會被殺害,這是很少發生的事情。這幾年我們也一直在調查,讓你跟『命運之輪』碰頭也是安排之一,發現你的資質又是另一個意外。」
「如果我拒絕呢。」
「那某種意義上可能要請你消失了,畢竟這裡是秘密的存在。」
像是打岔般,老人不客氣的指出。
「這算是威脅嗎?」
「這是原則,我認為你不會拒絕。畢竟超乎常理的事情,就得要靠超乎常理的力量去追尋。」
有種心思被精準看穿的感覺,就這點來說,的確是沒有太多的選擇,之中的沉默蔓延了一會兒,我才終於開口:
「好,那我就加入你們吧。」
終於下了決定。

於是柳智洋就從死刑犯十六號,變成了「魔人」十六號。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只覺得季節更替的很快。明明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冬末櫻花飄散的時節,不知不覺推移到了山上楓葉正紅的季節。

打完零工之後,都會在這個會所裡面整理資料。

「失去的東西慢慢找回來就好了,不用急。」對自己如此細喃著。「──魔人。」
跟社會脫節五年之後,能選擇的職業真的很少,不過,也只有做那些粗重工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活著的實感。

翻弄著筆記本和那張象徵大秘儀成員身分的『高塔(Turm)』牌,覺得自己一步步靠近了真相。

 
風起天闇(chuihofung)





『4/16 晴
真是難以想像,今天竟然會碰到那樣的事情。為什麼世上有
人能夠用電鑽活生生地把人給……嗚嗚,光是想起來就好噁
心,可是那個女孩竟然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怎麼
還吃得下東西啊! 』

『4/18 晴
都已經過了兩天,為什麼新聞上還是沒有出現義式餐廳那裡的
消息呢? 』

『5/3 陰
為了討論報告,我今天又硬著頭皮去了一次那間義式餐廳。那
個女孩也在那裡,穿著一樣的衣服,吃著一樣的東西;旁邊
沒有看到電鑽,應該不會有事的吧……可是現在想想,上次
她動手之前也沒有看到電鑽啊。
幸好,今天並沒有人被殺 』

『5/5 陰
今天鼓起勇氣又去了一次,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記得我,還
請我吃午餐。
海鮮燉飯很好吃,但是想到那天的景象,又覺得食之無味起
來。 』


隨著時間的過去,原本空白的筆記本逐漸浮現文字;從筆跡和內容看來,應該是欣瑜的日記本。

根據最近回到會所的霍喜皮瑟登(Hohepriesterin)所言,這本筆記本被施下了力量,只有指定的人才能看得到,多半是列本登(Liebenden)──也就是擁有“戀人”之位的欣瑜的手筆。將東西隱藏起來只讓特定的人接觸,向來是歷任列本登的拿手好戲,正如同他們那顆只對一個人開放的心。

柳智洋正是被指定能夠看到內容的人之一,之前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被施下了另外的蒙蔽類型術法,只是這個後來的術法沒有持續接受力量灌輸而漸漸失效,這才一點一點顯現出來。


日記並非每天都有,而是隔兩三天,有時相隔一週才繼續寫上,這麼一直到六月底,然後被撕去了好幾頁,直接跳到八月。



『8/8 雨
今年的父親節恐怕沒有辦法回去幫爸爸慶生了,而因為最近
的事情我也沒時間好好幫爸爸挑個禮物記過去。
大秘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如果不是霍喜皮瑟登的幫忙
,我可能已經死在小秘儀的人手裡了。 』

『8/15 陰有雨
為什麼!既然讓我又見到媽媽,為什麼又讓她再一次死在我
的面前!』

『8/16 陣雨
啟蒙……我寧願不要覺醒這樣的力量。
我已經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或許有一天我會需要這本日記
,以後的日記改用霍喜皮瑟登教我的“自動書記”寫下去吧。』


後面的內容或許是因為由術法自動登記的關係,有點流水帳,柳智洋只是瞥了幾眼就匆匆的翻了下去。


『9/19 晴
從啟蒙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新的身分適應良好。
今天影印機嚴重卡紙,幸好有業務部門的柳先生幫忙,才能
趕上在會議開始前準備好所有文件,是不是該請他吃頓飯呢?
要是沒有他的幫忙,經理絕對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
今天開始繼續用手記日記吧,至少這樣可以讓我活得更有人
的感覺。』

『9/30 陰
今天公司聚餐,智洋幫我擋了幾杯酒,多虧有他,不然我都
不曉得會不會不小心喝醉了亂使用力量,造成騷亂還是小事
,要是被小秘儀的人發現就糟糕了。
智洋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牽連到他。 』

『10/1 雨
智洋向我告白了,我該答應他嗎?』


這裡又被撕掉了一頁。


『10/10 陰有雨
雖然太陽沒有露臉,但是到煙火發射的時候總算沒有下雨。
煙火好漂亮,可是壽命也好短。
我會活很久的吧,就像霍喜皮瑟登和榭克塞爾一樣。相比之
下,智洋的生命就像煙火一樣的短暫,或許在被發現不對勁
之前我們就必須分離,但是,即使是一點時間,我也想讓這
段時光像煙火一樣的絢爛美麗。 』


花了一年半才“解封”到現在程度的筆記本,柳智洋沒有再繼續閱讀下去。眼眶已經被大量淚水喧賓奪主,又如何好好閱讀?

「喔,圖昂,你還在這裡啊?」

從房間的門外走進一個女性。她是霍喜皮瑟登,金髮碧眼,瘦削的臉上穿了大大小小的鐵環,生生糟蹋了那還算標誌的容貌──完全不符其“女祭司”的格位。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那樣叫我了。」柳智洋抹抹眼淚闔上了筆記本「有什麼事情嗎?霍喜皮瑟登,今天的訓練份量我應該已經完成了。」

「我又不是只有訓練的事情才會來找你,就不能有其他的事情嗎?而且你這裡長年都不太有人來,偶爾添點人氣也是好的嘛。我說啊你除了訓練和打工以外基本上都窩在這裡面不出門,長久下來就算我們是魔人也會生病的好不好,不要以為魔人就不會生病了,我告訴你啊,上上上任的……」

「請講重點,霍喜皮瑟登。」柳智洋頭痛的嘆了口氣。每次霍喜皮瑟登開始碎碎念的時候,總是會令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塔羅牌裡面沒有“唐僧”這張牌才會以這副尊榮登上“女祭司”格位的,因為只有這張牌的形象比較接近。

「喔,好啦。其實是你的手機響了,有個自稱諾亞‧伊斯萊昂的人約你明天中午到車站前的咖啡廳見面,我已經幫你答應了。」

「諾亞‧伊斯萊昂嗎?他們兄妹終於從英國回來了……等等不對!你幫我答應了?!」

「對啊,怎麼了嗎?」霍喜皮瑟登挑了挑眉「我是用你的聲音答應的,別擔心。」

「那才不是重點!中午是日記浮現新頁的時間,你不會不知道我每天中午都守在筆記本旁邊吧!」柳智洋怒吼道。

「唉呦我答應都答應了,你就去一趟嘛。」霍喜皮瑟登一臉憊懶的說「不是我要說你,你要是再不多出門一點,遲早有一天會生病的,不要以為魔人就不會生病喔,我告訴你啊,上上上任的……」

「──我去,拜託你閉嘴。」柳智洋苦著臉摀住耳朵,也不見他做了什麼動作,霍喜皮瑟登的嘴巴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半分。

霍喜皮瑟登表情有點意外,隨意的彈了個響指嘴巴便恢復自由:「嘿……不錯嘛,訓練是有效果的,看來再繼續持續一兩個月就能有初步成效了。這點時間就能看出明顯進步,真不愧是我聰明睿智大方──」

「在我踹妳出房之前給我離開!」柳智洋瞪了霍喜皮瑟登一眼,又是一股相同但強大了許多的力量將霍喜皮瑟登推出了房間。

你已經踹了!霍喜皮瑟登嘟嘴揉揉摔疼的屁股,心理腹誹著,即使柳智洋並沒有動腳。


「真是的……作為唯一一個從創建就存活至今的大秘儀成員,為什麼會這麼的沒個正形……」柳智洋搖搖頭,又翻起手中的筆記本。今天的“更新”可還沒有看呢。

然而這一看柳智洋便傻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的內容竟然是最後的一篇──4/29日,欣瑜故去的那一天。



『4/29 晴
今天大概會玩到忘記,所以這次也是由“自動書記”記下來
的日記。
今天跟智洋一起出門旅遊,而導遊竟然是他的大學同學,還
真是巧合。臥鋪很窄,不過反而讓我覺得跟智洋很靠近,所
以沒關係。
大概是因為水喝得太多了吧,今晚竟然連續起來上了好幾次
廁所,這時候就深刻感受到睡在最上鋪的不方便之處了我要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小秘儀……有小秘儀的人混了進來嗎?就睡在這間的右邊
中間舖位?怎麼可以讓他來打擾我跟智洋?那乾脆殺掉好了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掉他,智洋就不會被波及了。
真討厭,竟然跟智洋睡在同樣的位置,嗯,就拿水果刀好了
,這東西夠銳利,而且是我可以隱藏起來的東西,不然要是
被智洋發現就不好了。
咦?為什麼刺不下去?再大力一點,再大力一點,再大力一
點,再……咦?床上的那個人是、智洋?為什麼……
等等,這個力量……智洋也是大秘儀的成員嗎?不過看他那
個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啟蒙”吧。
嗚呃!為、為什麼智洋你……不對,智洋根本沒有醒,那為
什麼會把刀搶走,還往我的身上……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小秘儀的人其實是 』


日記就只寫到這裡。托了“自動書記”的福,原本不會被記載的真相得以保存,雖然不知道小秘儀的人到底是誰,但當時的事情已經大致明朗了。

「小秘儀……」柳智洋緊緊攛住了拳頭,指甲將掌心戳出了血來。





第二天,柳智洋依約來到車站前的咖啡廳。好久不見的諾亞‧伊斯萊昂到得很早,明明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提早到達的柳智洋卻已經看到他坐在店內翻閱雜誌了。

「啊,學長,怎麼來得這麼早?」見到柳智洋進入店內,諾亞從座位上起身,並且幫柳智洋拉好椅子,一派英國紳士的樣子──如果不是對一個大男人這樣殷勤會更好,至少不會讓某些常出沒於日本池袋的女性尖叫。

「還說我,你更早吧?」柳智洋似乎難得有不錯的心情,嘴上帶著絲絲笑意。

「我買錯班次的自強號了,乾脆就先來這邊等。」諾亞聳聳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聽說李學長去世了?」

「是啊,一年多前被工地掉下來的電鑽打穿腦袋,真是……有夠奇葩的死法。」柳智洋苦笑著搖頭。附帶一提,這種奇葩的死因是警方給出的交代,不過顯然他們知道真兇是誰,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大動作調查。

「對了,今天怎麼忽然想到找我出來?」

「這個嘛……我在英國的時候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可能會和學長你當年的事情有關。」諾亞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之後壓低了音量「學長你……知道魔人嗎?」

「你是說七龍珠裡那個喜歡把人變零食吃掉,後來還變成好人的那個魔人嗎?」柳智洋表情鎮定,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不是那個啦,是大秘儀的魔人。」


砰咚。柳智洋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大秘儀?那不是塔羅牌的名詞嗎?」柳智洋故意皺著眉頭說道。

「是有關連啦,不過我指的不是那個……」諾亞一副躊躇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在英國的時候,我從警方的資料庫裡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能讓說謊的人死去的,被稱為魔人的超能力者,可是被逃掉了。」

「警方的資料庫不是什麼可以隨便進去的地方吧?」柳智洋一邊吐槽,背後冷汗卻淌出了不少。從描述來看,那很像是霍喜皮瑟登提過的格利赫特(Gericht)──審判格位的能力。

「後來我又深入的調查了一下,發現的確是有個叫做大秘儀的組織,而且已經存在很久了,竟然可以追溯到魔女貞德的時代。」諾亞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講了下去。

「魔女貞德?不是聖女貞德嗎?」柳智洋一臉好奇的問。

「是魔女。」諾亞堅持的重複了一遍。

柳智洋這才想起來,他還算是個英國人,是當年貞德的敵對對象。

「魔女貞德是拉比猶太教的高級人物,在英法百年戰爭期間召集22名弟子與56名追隨者挺身反抗英國;最後貞德被俘,78名部下倉皇逃脫,來到現在的義大利一帶。為了傳教與教授卡巴拉的奧秘,第一弟子澤烏博瑞(Zauberer)根據他們的能力與追隨者們的編隊創造出了塔羅牌,代表弟子們的22張牌為大秘儀,代表追隨者們的56張牌為小秘儀,漸漸的,卡片的名字成為了他們每個人的代稱,弟子和追隨者們也被稱為大秘儀與小秘儀。」

諾亞拿出手機滑了幾下,似乎是在念情報。柳智洋也專心的聽了起來,因為霍喜皮瑟登的基礎教育並不包含這些過去。話說回來,如果大秘儀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那麼久,那霍喜皮瑟登的年紀不就起碼有六百多歲?

那個老不修!

「小秘儀接受了各個勢力的招攬,開始踏入世俗,大秘儀卻認為這不是他們應該干涉的事情,於是依然超然物外。隨著時間的過去,“聖人”與“俗人”之間的裂痕越發明顯,最後乃至於兵戎相見;大秘儀雖然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掌握了世俗的小秘儀卻以數量壓制質量的方式對大秘儀進行追殺,寡不敵眾的大秘儀被迫隱藏行蹤,小秘儀卻順勢坐大,成員擴散到德意志與奧斯曼土耳其等地,漸漸演變為如今的各國政府,並將大秘儀的成員稱之為魔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各國政府都在追殺魔人?」柳智洋發覺有點不對「可是,我當初可是因為魔人跟政府的合作才有機會可以洗刷冤屈的欸。」

「正確來說是一些掌握著實權的政府高官。至於命運之輪榭克塞爾那是個例外,她的力量若是用得好的話,可以相當程度的扭轉國家運勢,而且相對好控制。不過也是因為當初她幫了你,才讓政府驚覺對她的控制力度沒有想像中大,這才對她起了殺意。」諾亞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柳智洋喃喃的說。這下子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原本柳智洋還覺得奇怪,為什麼本來乖得跟孫子一樣的政府竟然會忽然翻臉追殺起榭克塞爾來。

等等,當初謝克塞爾在殺掉成忍的時候,好像說過他是政府的人?柳智洋忽然發覺了不對,而完全沒注意他又把大學同學的名字記錯。

被撕毀的筆記本,大小秘儀的歷史,還有……啊啊,原來是這樣。

柳智洋腦袋彷彿被什麼貫通了一樣一片清明,之前所有說不通的事情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


提示有四個。榭克塞爾的指認;大家相互認識的順序;日記最後一天的怪異內容;小秘儀成員最初擴散分布的位置。


而答案……只有一個!






「說起來,我現在最大的疑惑是……」諾亞忽然打斷了柳智洋的思考「學長,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呢。」

柳智洋心一突,總覺得諾亞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其實李學長是被魔人殺害的吧?英國警察的資料庫我都看得到,台灣的自然也不在話下。」諾亞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根據情報,魔人榭克塞爾當初是拉著另一個有著魔人反應的人跑掉的,李學長想混進隊伍中,卻被糊裡糊塗的殺死了。」

「諾亞,你到底想說什麼?」柳智洋緊張了起來,手腳暗暗的蓄力,隨時準備走人。

「剛剛說到命運之輪榭克塞爾的時候,學長你不覺得我知道得太仔細了嗎?」諾亞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把每一句話都聽進去了,卻沒有發現這個疑點,除非是本來就知道這件事或者知道部分的人,但學長又不是小秘儀的成員,再加上這一年多來每天都會消失好長一段時間,這樣就只有一個解釋──學長是大秘儀的魔人,或者是魔人的相關人士。」

柳智洋這才想起,當初遞到他手上的塔羅牌圖案是朝下的,其他人看不到,怎麼會知道她代表的是命運之輪?何況政府改變心意的原因即使能翻看警方資料庫也絕對查不到的吧?

再加上諾亞能夠確定柳智洋並非小秘儀的人,那就表示──

「諾亞,你是小秘儀的人?」柳智洋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諾亞往手機按了一下,站起身子優雅的行了一禮「小秘儀寶劍分支,寶劍七諾亞‧伊斯萊昂,見過閣下。」

「好……非常好……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局。」柳智洋憤怒的站了起來「李忍成也是小秘儀成員對吧。」

「對,李學長是權杖分支的權杖四,可惜被命運之輪殺掉了,所以現在的權杖四已經換成了別人……果然,學長你也是個魔人。」諾亞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塔羅牌,手腕一翻就變成了一把鑲有七顆寶石的寶劍指著柳智洋。當寶劍台起來的時候的時候,那七顆寶石也發出了熠熠的光輝。

「殺掉欣瑜的也是李忍成?」

「沒錯,權杖分支具有操控人心與肉體的力量,李學長當初是想殺了你的。“戀人”只要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之後,就會發瘋自殺,這是最安全犧牲又最小的方法,沒想到不曉得為什麼失敗了,只好借你的手動手,因為“戀人”不會對愛人有任何防備。」

「所以才會有接下來的一連串事情嗎。」柳智洋緊握的雙手已經鬆開,眼神左右游移尋找反擊的機會。

「是啊,誰也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諾亞感嘆了一下,頓了頓,又道:「學長,你知道嗎?寶劍分支當初在創造的時候,為了預防叛亂,所以雖然鋒利無比,卻無法對任何大秘儀的成員產生傷害。」

「那你為什麼要用劍尖指著我?」柳智洋一楞,立刻發覺不妙。諾亞根本沒有必要做這些解釋的,而他也不是話嘮或者虛榮心強的人,這麼說來……

「對,我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諾亞收回劍,左手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同時飛身退開。轟隆隆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不知何時附近已經被淨空了,而當頭迎來的竟是一發RPG。



砰轟!



RPG直接命中了柳智洋,在店內炸出一片煙塵。諾亞躲在店角落,被揚灰嗆得咳嗽連連。

「那些混蛋,竟然用RPG,想連我一起轟掉嗎?」

「外面的人是不是想連你一起轟掉我不知道,但我想!」

諾亞驚愕的抬起頭,店內的煙塵被捲起的空氣稍稍驅散,從中衝出的柳智洋身上竟然半點傷都沒有。

「擁有絕對防禦的“高塔”嗎,難怪當時權杖四會失……嗚!」諾亞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智洋一飛身撞倒,同時奪過了手裡的寶劍反過來指著他,局勢霎時逆轉。

要被殺了。諾亞絕望的閉上眼睛,卻沒有等到死亡的降臨。


「你走吧。」

「咦?」

諾亞錯愕的睜開眼睛,只見柳智洋將寶劍遠遠扔了出去。

「雖然你現在要殺我,但當初你還不知道我是魔人的時候,卻是真心誠意的想幫我。」柳智洋的表情鬆了下來「一命還一命,我欠你的還清了。」

說完,柳智洋轉身就走,也不顧還待在一旁的諾亞──多虧了霍喜皮瑟登的特訓,現在只要不是用狙擊槍或飛彈等等超高威力武器,是傷不了他的,自然也就不用太防備手無寸鐵的諾亞。

「……學長,等一下。」諾亞咬了咬牙,爬起身子追上了柳智洋的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交給柳智洋。

「這是……欣瑜的日記殘頁?」

「我們就是靠這個掌握學長行蹤的,另外還有十幾頁因為寫著小秘儀對大秘儀的行動所以被燒掉了。」諾亞神色複雜的看了柳智洋一眼,拎起寶劍頭也不回的離去。

柳智洋看著諾亞的背影,百般滋味在心頭。他甩甩頭不再多想,翻看起手中的日記殘頁。

然後,他心中的世界被這頁的內容幾乎要弄得崩潰。




『10/5 陰有雨
我答應了柳先生……或許現在該直接叫他智洋了,我接受了
他的交往請求,從此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或許以後還會是
夫妻。
能跟智洋交往我也很高興,但是也很不安。夫妻之間是沒有
秘密的,要是他知道我是個隨時有可能被追殺的魔人,會有
什麼想法呢?
要是他知道,在我進公司以前關於我的資料與記憶都是史
坦恩(Stern)捏造出來的,又會有什麼感覺? 』
 
 
山梗菜(a857142)
 
智洋緊抓著欣瑜留下來的遺物,無數的念頭像泡泡從他腦海中湧上來,但他只能咬緊牙根什麼也不說。
 
在目送著諾亞離去,然後解決掉外面那些想把智洋幹掉的傢伙後,他坐在榭克塞爾每天都會來的義式餐廳裡面。如今的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再來,但他所能待的地方也只剩這裡。
 
史坦恩(Stern),也就是塔羅牌中17號「星星」。除了是個質數,想不到編號在智洋下一位的那個人竟然還有替他人編造身份經歷的能力。事到如今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欣瑜她要求史坦恩(Stern)替已經成為魔人的她捏造這段歷史的理由為何,但也沒必要知道了。
 
只能想辦法找到榭克塞爾。
 
大家都說政府正在追殺包括他在內的魔人,智洋當然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沒什麼可怕的,越是緊急的時候就越該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接下來的下一步棋。
 
在法國,塔羅牌是一種講究牌技的紙牌遊戲。當今的狀況就跟遊戲一樣,必須要有效地活用手中僅有的牌去抵抗對方手中的牌。目前能掌握住的牌除了自己的圖昂、榭克塞爾,再者就是會所中的霍喜皮瑟登,或是在會所中見過的其他人。
 
現在非得讓這一切都結束不可了。
 
「魔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智洋抬起頭,義式餐廳的老闆這時已來到他面前,表情不解地望著他。
 
「你是這間店的老闆……我記得你好像向榭克塞爾許過願的樣子。」
 
「當初落魄的我就是因為跟魔人賭命猜拳,現在才能有夢想中的餐廳。那時我就體會到了,魔人的力量真的超越常人。」
 
「那是榭克塞爾的力量所致吧。還有……在這裡能叫我柳智洋嗎?」
 
「我也拿過一張同樣的名牌。」老闆從懷中拿出一張謹慎地包在塑膠套裡面的命運之輪,其泛黃程度想必也有17年了。
 
「好吧,柳先生。你自己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你就不曾想過作為魔人力量來源的塔羅牌,就跟魔人的力量真面目有所關聯嗎?」
 
「啊?」
 
「以牌義來解釋,『命運之輪』最基本的意思就是命運輪轉,好運的人會變衰或失敗者鯉魚躍龍門。每個人都有命運,只要明白魔人的力量可以如何進行改變的話,那你又何必擔心會有事?更何況這個方法你也懂吧。」
 
智洋用叉子捲起焗烤筆管麵,接著思考了一會。
 
「你是指跟榭克塞爾猜拳這件事?」
 
「這是我的猜測,只要跟魔人進行猜拳贏了的人就可以實現願望,但是沒有人跟她猜拳的時候她曾經依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其他事嗎?可以消滅數千兆國債的人卻被政府這麼可憐地追殺,這種事怎麼想都不合理吧!」
 
順著老闆的話思考,智洋也終於想到一個可能性。
 
「也就是說,榭克塞爾她並不是低調地只能任人追殺,而是因為關鍵在『猜拳』這件事上,沒有人向她許願她就什麼都不能實現!」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智洋,他的臉上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殺害了最愛的欣瑜的兇手忍成,現在已經死了。但是現在還有必須解決的事。
 
欣瑜當初為何會成為「戀人(Liebenden)」就跟同學忍成為什麼試著操縱兩人殺掉對方一樣,已經無法再追究。但是他有種這一切都跟這些塔羅牌脫不了關係的預感。
 
「只要我現在找到榭克塞爾,接著向她許願的話一切就可以結束!」
 
「你何不直接把魔人請到這裡來?」
 
老闆拿起榭克塞爾的紙牌,道:「這張牌不是單純的名片,而是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把魔人叫來的道具。你不是也有?」
 
智洋馬上拿出那張命運之輪。雖然這是榭克塞爾親手交給他的東西,可是她完全沒說過這張複製品竟然還有把她叫來的功用。
 
「那麼,要怎麼叫……」
 
就在這時──
 
那張紙牌突然從智洋手中消失了。
 
轉過頭,門口這時出現了一名西裝筆挺的白人男性。他完全沒有接近自己,但是卻能突然從智洋手中搶下那張牌。
 
「小秘儀中的『五角星一』的牌義除了與錢相關的計劃,還有『想要的東西近在眼前』的意思。如果我想要的話,整間店的客人的心臟都可以瞬間移到我的手中。」
 
「……小秘儀!」
 
「正確來說是借用了小秘儀力量的人。」他的西裝上別著一枚鑄有五角星的硬幣,「因為上頭交代要盡早把新出現的魔人給消滅掉,所以我才不得不下班到這裡來……快點,如果你把『圖昂』的力量交出來的話,我就不殺你。」
 
「……怎麼可能?」
 
智洋非旦不怕,反而冷笑著:「要不是你們這些傢伙的存在,欣瑜才不會就這樣子慘死!」
 
「這麼說是不打算交出大秘儀的力量囉?」
 
「說不定讓政府決定把我視為囚犯關到死的人,就是你們小秘儀!像忍成那樣可以操縱他人行動的能力者都出現了,要讓我陷入冤獄也易如反掌吧!」
 
白人男性嘴角冷笑地上揚。
 
「看來,我非得先把你身邊人的心臟給拿過來,你才會……」
 
「人還是不要太貪心得好。」
 
當女性的嗓音從空中響起之際,他的腹部就被突然其來從後方襲擊的電鑽貫穿了。
 
「尤其重要的一點是,五角星的術法對大秘儀的魔人來說,也是沒有用的。」
 
老闆若無其事地拿起髒污的拖把將屍體流出的血擦乾淨。剛才推開門走進來的榭克塞爾再次把殺人愛用武器收起,接著望著還沒有出手的智洋。
 
「只有在猜拳的時候,妳的能力才有發動的機會,對不對?」智洋冷靜地問道。
 
「能看出我的能力發動條件,你也很厲害。」榭克塞爾拍拍手:「但是不管你要許什麼願望,就算你也是魔人,輸了也要接我電鑽一擊致命傷,懂嗎?」
 
「再明白不過了。還有,妳怎麼都沒說過那張牌有叫妳過來的功能?」
 
「魔人再怎麼樣也只有22人,如果不建立方便的聯絡網,那麼最終就只會變得孤立無援罷了。那時你還沒成為魔人,所以我也沒必要說。難道你只有我給你的卡片?」
 
智洋摸摸口袋,除了剛才被那個男人搶走的命運之輪,還有另一張牌。
 
「哈哈……看來這是僅有的好牌啊。」
 
這群人出擊的時候,絕對不可能只派一個人過來。餐廳外面已經有好幾個同樣具有五角星牌能力的人,他們肯定是明白諾亞失敗了,所以才集合起來要發動總攻的人。
 
「一場大戰看來在所難免了呢。」
 
她重新抓緊電鑽,接著飛速把那個準備從窗戶跳進來的女性當場刺穿幹掉。外面顯然還有好幾個人想進來,不過他們全部都被擴張開來的防禦障壁給擋下了。
 
那是智洋的「高塔」所產生出來的能力。
 
「來吧……趁著他們還進不來的這段時間我們來對個答案吧。」
 
智洋一面使用這段時間特訓的成果讓保護牆擋著外面的小秘儀,一面對著榭克塞爾說道。
 
「首先,只要是跟妳猜拳的人,只要贏了的話不管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對不對?而且不用猜拳這種方式的話,就絕對沒辦法讓力量出現。」
 
榭克塞爾聞言,她以輕柔的笑容回答。
 
「因為對方究竟會贏還是輸連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是真正地交給命運決定之後,而後我將決定對方的命運。」
 
這真的是最符合「命運之輪」這張牌的能力了。
 
「已經跟妳猜過一次拳的我,還能再許一次願嗎?」
 
「只要不怕被我的電鑽幹掉的話,要幾次都沒問題。何況如今的你也是我們的一份子,這種傷對你來說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智洋說道。
 
「不過,你如果輸了的話,就算是魔人也得花上半年的時間復原。」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那種美國時間讓我再復原啦。」
 
說出願望之後,他非得要在這次的猜拳中勝利不可了。
 
「如果說,我的願望是妳可以從魔人的身份重新變回普通人的話,這樣子能實現嗎?」
 
榭克塞爾那年輕少女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驚訝。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把這個願望用在你自己身上?趁現在把願望更改成讓你從魔人變回普通人,你以後就不用再捲入這些紛爭之中,也不用擔心其他人會來干涉你……」
 
「因為我已經想通了。」
 
「碰!」地一聲,餐廳下面爆出一陣巨大的聲響。手掌上方飄浮著三把寶劍的男性從那下方的洞現身,在這同時智洋突然感受到心臟一陣抽痛。
 
「因為……我的女朋友既然……是你們的人,那就表示……我要逃避也逃不了……糟糕、得換個地方談了……」
 
原本的抽痛感卻突然在這時消失了。榭克塞爾把頭轉向廁所塑膠夾板門,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廁所,卻有個頭後方綁了三條麻花辮,穿著紅色上衣與牛仔褲的女孩從裡面走了出來。
 
「桑妮(Sonne)?」
 
智洋露出了微笑。留在他口袋中的另一張牌,正是塔羅牌第19號「太陽」。
 
「啊啊、你們兩個都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在會所中看到她打盹的時候,智洋就隱約感受到她身上有種莫名的熱量,如今醒來的她簡直就像心中的黑暗全部都被照亮了。
 
「剛才『寶劍三』的能力是按照牌義本身對敵人的心臟進行攻擊,可是就算對方的能力再怎麼黑暗,我的陽光一定可以照亮它的!」
 
由於剛才的抽痛感,防禦壁的厚度也在這時減少許多。外面的五角星能力者也有好幾個一塊衝進來,桑妮的手中這時發出了好幾團赤熱的火球,接連地擊倒這些追兵。
 
「我們一起到其他地方談談吧!這裡的戰鬥就交給霍喜皮瑟登還有其他人去處理,現在的你們正面臨非常重要的決定呢!還有榭克塞爾!我不是說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就趕快叫我過來嗎?每次都一個人孤伶伶地處理危機,我們明明是夥伴嘛!」
 
「我知道啦……妳這個人難道24小時都這麼熱血嗎?」
 
在幾個沒見過而能力同樣不明的人影從那扇廁所門走出來之際,桑妮拉著智洋與榭克塞爾兩人的手跑向了掃具間,輕輕用她自己的「太陽」牌碰觸門板後開門。
 
「……這是妳自己的房間嗎?」
 
掃具間門後沒有任何掃把拖把,反而出現了一條寬度可容2人同行的木地板走廊。智洋沒想到魔人的塔羅牌竟然有這種連接到會所以外場所的功能,在門關上後,門板另一端恐怕也不是原來的義式餐廳了吧。
 
「為了特別的場合,我自己動手打造的秘密房間。」
 
桑妮用充滿陽光的笑容歡迎兩名魔人同伴進入。真的要說的話,眼前的女性真的是智洋見過最不符合「魔人」這個稱號的人了。
 
「特別把我們兩個帶到這裡來做什麼,桑妮?」
 
房間裡面有一張圓桌,桌上已經放上一壺泡好的水果茶。
 
「那麼,我們一起用喝下午茶的美好心情聊聊『圖昂』的這個願望吧。」
 
桑妮熱情地倒了三杯茶,讓美味的蒸氣進入三人的鼻腔。
 
「會加入大秘儀然後成為『魔人』的人,都是因為有什麼願望而且正好有潛能才來的。『圖昂』的話就是為了『戀人』,而榭克塞爾則是希望身邊得了重症的朋友可以快樂地活下去,所以才一當魔人就當了快20年。」
 
桑妮看著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悠哉地喝著果茶。智洋喝了幾口酸甜的飲料,但是他還是搞不太懂為什麼她會突然把自己跟榭克塞爾帶到這裡來。
 
「可以用我原本的名字叫我嗎?桑妮。」
 
「嗯,智洋!」桑妮也笑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也用我的本名『安德莉.路易斯』叫我吧!」
 
「雖然我知道妳這個人熱心到多管閒事的地步,可是這次妳會主動讓我們到這裡來,難道是早就有意思希望我做什麼?」
 
「我目前也不需要妳來替我做什麼呀!」她的笑靨就像孩童那樣天真:「我邀請你們,那是因為我是站在智洋這邊的。我希望妳可以趕快回歸正常人的身份,就算過了快20年吧,難道妳就沒有想過再回歸正常人的世界嗎?雖然關於妳的朋友的事,我還是覺得很遺憾,可是……」
 
「不用在乎這種事。」榭克塞爾冷冷打斷她的話:「而妳說妳站在智洋那邊,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智洋的願望是希望在跟妳猜拳過後,可以讓妳回歸正常人的身份。我明白他希望讓妳脫離這一切的願望是真的,而只要有我在的話,他的這場猜拳就絕對不會輸掉吧!」
 
「不會輸?」智洋困惑:「安德莉,難道說妳的能力是……」
 
「嘻嘻,只要買本塔羅牌義講解書,這裡¼成員的能力大概都能猜到了,」安德莉吐吐舌頭:「太陽代表強大的光明,意即絕對光明的前途與好運。只要是我的朋友還有被我認同的人,那麼他們的運氣就會強到閉著眼睛在高速公路上賽跑也不會被車撞!」
 
智洋輕鬆地笑了。榭克塞爾明白安德莉這個讓他人運氣增強的能力遠遠凌駕在自己之上,看來她非得這麼作不可了。
 
「最後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許這個願望。」
 
果茶的香味讓剛才戰鬥的緊繃感徹底放鬆了。
 
「我會加入你們然後成為『魔人』,終究是希望可以找到殺害欣瑜的兇手。但是我已經知道操縱當時還不是魔人的我殺了她的忍成,也只是小秘儀的其中一人……」
 
智洋放下茶杯,他的手輕輕搭在因為緊張而臉頰泛紅的榭克塞爾的肩上。
 
「把我引到魔人的世界,而且還讓我有機會可以得知這一切的真相,如此一來就夠了。可是真正讓欣瑜無辜地死去的小秘儀集團還沒有被消滅,我不能就這樣子回歸正常人的身份。這是我送給妳的謝禮,妳重新展開另一段普通人的人生吧。」
 
榭克塞爾的臉上浮現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像普通人那樣過生活……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想過這種事。」
 
「放心吧。只要換個名字之後,接著再重新到另一個新的城市生活就可以了。被政府追殺這種生活妳一定也不想要吧?現在,就是讓妳回到原本世界的最好機會囉。」
 
榭克塞爾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又輕輕把空氣吐出來。
 
「……從我成為魔人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為了我而許下這樣子的願望啊。」
 
浮現在榭克塞爾臉上的,是看似苦笑卻又無比放鬆的表情。
 
「智洋……這個願許下之後,我們以後說不定就不會再見面了。」
 
「嗯。所以請妳收下這個吧。」
 
像表演空手出牌魔術,一張「高塔」從智洋的手中滑出,並遞到她的手中。
 
「以後妳也不用被迫用電鑽殺人了,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接過那張塔羅牌,安德莉用充滿信心的笑容望著她。
 
「10號魔人榭克塞爾的名號要交給其他人這件事,我會跟霍喜皮瑟登她們幾個負責人說明的。在離開這裡之前,好好享受這杯茶吧。」
 
榭克塞爾吸了一口氣,接著把剩下的茶喝完。
 
「要是我卸下魔人的身份,下一個接下『命運之輪』的人也要跟人猜拳才能實現願望嗎?」
 
「沒錯。不過到時候下一位使用的武器恐怕就不是電鑽而是其他武器囉。」
 
榭克塞爾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麼,許願吧。然後讓這一切全部都結束。」
 
智洋點頭,他說出願望以後,兩人都同時伸出手。
 
智洋沒有伸出任何手指,但榭克塞爾卻伸出了兩根。
 
勝負已定。
 
 
 
「這麼一來,政府也不會知道變回普通人的林末紀到什麼地方了吧。」
 
智洋坐在會所的椅子上敲打著筆電,那天的戰爭消滅掉的人盡是小秘儀中的數字階級,只要「宮廷牌」階級的人沒有被幹掉的話,各國政府恐怕還是會繼續追殺魔人吧。
 
「這樣子真的就能讓你放心了嗎?」
 
安德莉喝著熱可可,好奇地問道。
 
「向小秘儀報仇的願望,我會慢慢計劃的。」
 
智洋蓋上筆電,接著拿起了那本欣瑜的空白筆記本。
 
「這場牌局,看來還有得打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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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8 篇留言

風起天闇
因為大家好像都想把這篇寫黑,所以我也沒想過要弄個完美結局,沒想到山大哥竟然這麼做了,倒是彌補了我心中的一些遺憾──我最喜歡的果然還是大團圓結局。

說起來,我還是一直到重看了這次才想起來,我好像忘記把我設定的“戀人”的能力給你......幸好也沒用到。“戀人”的能力就是隱藏日記內容的力量,將某事物隱藏起來只讓特定對象知道,有點像是哈利波特裡的忠誠咒。

04-27 01:13

山梗菜
嗯嗯,戀人的能力在文章裡面有寫到,我在想這個能力的應用說不定還可以把
大秘儀的身份給藏起來吧?不過在劇情中用不到[e6]

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大團圓結局,智洋還是魔人,小秘儀也還沒被消滅掉,這
是我花了5000多字也沒辦法詳細補足的地方。04-27 10:28
風起天闇
對了,我想把接龍小說標註各作者後放到我的GOOGLE協作平台,可以吧?

04-27 01:16

山梗菜
歡迎歡迎~不過用途純粹是供其他人觀賞嗎?04-27 10:29
叛逆小郎
我看完只有 從推理劇變成超能力大戰的感覺(?
我只是突然想到扭轉命運所以弄了個schicksal的名字出來 但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驚恐

04-27 01:24

山梗菜
小說接龍就是會出現這樣子意想不到的超展開,所以才有趣啊[e12]
所以排在前面就是可以享受看到後面劇情大暴走時的樂趣www04-27 10:37
陳驀守
這不只扭轉命運,連世界觀都被扭轉了,

對不起,兇手好像我也有分[e26]

04-27 03:11

山梗菜
沒想到世界觀也會跟著一起被徹底大逆轉吧www
以我來說可以扭轉到這種地步就表示大家的想像力都很豐盛,只是需要一點其
他的觸媒來啟發罷了。04-27 10:41
山梗菜
終於輪到主辦人來說幾句話了。

歷時近半年,由7位巴友一起寫作的第7屆小說接龍終於平安落幕了。那麼下面開始也歡迎各位也說說自己對其他棒次的小說感想囉!

首先二階堂さん的第1棒,剛讀下來有種很像推理小說的氣氛。雖然說那個魔人是我的點子啦,不過後面的兇殺案也一樣是個很棒的點子!

第2棒的諾亞大,文筆跟輕小說很相似,在這麼棒多中間滿新鮮的,然後諾亞兄妹也登場了。不過那個拿著刀走進去的伏筆在後面好像大家都沒用上(苦笑

我跳過。

第4棒的叛逆大,這裡榭克塞爾給智洋的那張塔羅牌到最後沒想到會變成接下來的參加者接寫的伏筆,我覺得這是接龍小說有趣的地方。
原本被撕掉的筆記本我以為會變成找出兇手的線索,沒想到後來也變成被魔法隱蔽的關鍵道具www

第5棒的辛さん,這邊開始變成故事的轉捩點呢。不過我想說的是失蹤將近20年的人不會被當成失蹤人口而是直接視作死亡才對= v =

第6棒的驀守大的劇情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塔羅牌變成一系列魔人的身份,還有大秘儀這個組織登場。接著第7棒的風起大也順理成章地替這些大秘儀成員加上了能力設定還有敵對組織小秘儀,到這裡推理故事也正式轉變成魔法能力者大戰了

最後一棒純粹是因為看了原本是最後一棒的風起大的結局,覺得還可以繼續再補充所以才再接上一段。不過最後成為魔人的智洋還有小秘儀的戰爭到底如何了,那是另一段故事了。

總之,各位參賽者辛苦了。

接著,各位在這一屆沒有參賽的巴友們也不用太惋惜,因為第8屆小說接龍活動將要在近期之內開始舉辦啦>▽<

本屆寫得意猶未盡的巴友們還是想要在另一場新遊戲裡面用新故事大展身手的人,都歡迎近期內來看看!如果順利的話五月初第8屆的活動辦法就會出來,有興趣的人也歡迎來看~

活動圓滿結束,可喜可賀。

04-27 11:28

風起天闇
下半部開始從推理劇變成魔幻劇,而到我的時候更是擴大變成世界規模,這樣的程度想用5000字來收真的很難......當初我是把它當總字數會上十萬的類型來寫的,陳驀守給的結尾實在很像這種規模的小說起頭,這也是讓我接棒時差點崩潰的原因之一。


放在GOOGLE協作平台是我對比較滿意的作品的習慣,一來是當備檔保存,二來是也方便一些不在巴哈駐站的朋友閱讀。

04-27 14:03

山梗菜
畢竟這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要玩十萬字大作的接龍小說來寫的呀(苦笑
喔喔,沒關係沒關係,那就儘管讓大家觀賞吧。04-27 15:23
妹妹
下次我也會參加的,大概可以突破八人大關吧(?)www

看到其他人寫的篇幅就覺得自己寫的太少了XD

初次嘗試自己從未寫過的推理劇,所以也不敢寫太長。

話說那個開頭啊!!!!其實我寫小說開頭最難想了,所以山梗給的點子但是給了我一個起頭的方向;至於下次參加希望不是排在開頭的位子就好。

至於這個故事我目前還沒消化,待消化後會再回覆一次,謝謝大家。

04-28 00:01

山梗菜
大家都很努力地寫了很多東西出來呢= v =

就算是當第一棒也不用擔心寫太多會影響到後面的人,因為到最後還是會變成另外一種超乎意料外的劇情。

我倒覺得排在開頭是滿好玩的一件事,因為可以看看排在後面的人會怎麼發揮自己原本的點子,還有看它怎麼暴走www

辛苦二階堂大了[e12]04-28 10:42

大家一起寫篇故事的感覺真棒呢>W<"
雖然跟其他大大比起來
我還需要加強很多呢><

04-29 07:51

山梗菜
多寫的話就可以加強了。
5月初會有另一次活動,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e12]04-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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