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斷的下著，這是個帶有憂傷的季節
少年看像電線桿旁的紙箱，被帽子遮住的容貌看不出表情
在紙箱中的不是什麼小狗、小貓，而是一隻看起來很精緻的娃娃
看起來宛如被拋棄一般
少年蹲下身子，輕聲的問
「你想要離開嗎?」
娃娃沒有回答
少年無奈的抓了抓頭，對於自己這樣問感到無奈
伸出雙手，將盒子給抱起來
走向家的方向
「我回來了」少年清脆的聲音響滿了整個房間
出來迎接他的並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一群動物
有狗、有貓，有大、有小，有老、有年紀輕的
這些動物對少年來說就是他的家人
將盒子給放下來，拍了拍溼透的衣服
少年出門時根本沒帶傘，導致自己被雨淋成了落湯雞
「汪~」「喵~」前方傳來的聲音都帶有擔心，害怕主人會因此而感冒
「我沒事，這一點小雨打不倒我的」少年對它們笑了笑，將腳上帶有泥濘的鞋子給脫掉，順手抱起箱子走往裡面
坐在地板上打開電視，動物們也跑到他的身邊，圍繞著他
少年好笑的看著他們，它們不斷的磨蹭自己，像是要幫他擦乾
將帽衣的帽子拉下來，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烏黑的鳳眼帶有著寵溺的神色，嘴角勾起一彎好看的笑容
一隻黃金獵犬鑽進了少年的懷裡，像是在宣示主權般的看著其他動物
「好啦，約翰，這是你的位置，不會有人跟你搶的」少年拍了拍黃金獵犬的頭，好笑的看著它
聽到主人這麼說，約翰才滿意的趴躺下來
電視的新聞不斷的撥放重複的消息，身旁的寵物安靜的待在主人身邊
這時是少年覺得最放鬆的一刻，沒有父母的管教、沒有吵鬧的人群身聲，只有身旁的寵物和自己
「嗶──」電話聲突然打破了這片安寧
少年立刻對它們比出噤聲姿勢，走向電話旁接起電話
「喂......」少年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著急的女聲壓過了他的聲音
「凡真你過的好不好?在學校有沒有被欺負?給你的錢還夠花嗎?你爸應該沒有去騷擾你吧?」
「媽，我過的很好，不用擔心，妳給的錢夠我用了，爸他也沒來找我」
「那就好，如果遇到什麼困難的話要跟媽媽說喔，那個死男人你不用去管沒關係，有什麼問題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那你們當初就不要離婚啊
少年在心中如此說道，但這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我沒有什麼困難，錢沒了我會跟妳說的，媽妳還有工作要做吧，趕快去做吧」
「恩，幸好你是個貼心的孩子」說完，對方就掛電話了
拿著話筒的手懸在空中，面無表情的看著牆壁，卻又像是在看別人
凡真的父母在他國小五年級時就離婚了
一開始的原因是因為爸爸搞外遇，被媽媽發現了
之後兩個人又因金錢、管教之類的事情一直吵架，到最後走向離婚一途
孩子是離婚最後的防線之類的話，對凡真來說根本只是個笑話
父母只會在離婚的時候搬出孩子來當擋箭牌，有些人確實會吃這套，而有些人卻不會
他媽媽就是
她認為他根本沒有資格在當凡真的父親，也沒有資格待在她身邊
兩人離婚後，凡真的扶養權也被她媽媽拿走，一手單起全家生計
事實上凡真還蠻慶信自己是在他媽媽那裡，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爸爸，而是因為討厭那個女人
凡真在國中的時候就搬出去住了，理由是自己一個人住比較不會給媽媽添麻煩，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住比較自在
到了高中，原本是有在讀書，但讀了半年之後還是決定輟學去打工，這件事自然沒讓他媽發現
而這些學費呢，就變成拿來養他寵物們的資金
柔軟的毛皮正磨蹭他的手
「我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反手摸了摸身旁的約翰，將話筒放回原位，對著它們露出開朗的笑容
「今天我要幫你們全部洗澡，覺悟吧!」
這個晚上，這個房間不斷的傳出哀嚎聲
在睡眠中，隱約聽到一個聲音，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這樣真的幸福嗎?」
「喵~」柔軟的東西正拍打著凡真的臉
「羅坦，在讓我多睡一下」翻過身子，像是個賴床的孩子般
「喵~」羅坦繼續拍打凡真的臉
每天早上他們都是這樣，羅坦就像活鬧鐘般都會準時叫凡真起來，就算他想賴床也沒辦法
「我知道了，我起來就是了」凡真無奈的爬起身，一睜開眼就被自己的身旁給嚇到了
他的身旁都躺著動物，平常它們都是睡在地上的
凡真的睡姿很差，沒把它們壓死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抹掉臉上的冷汗，動起身子走向廚房幫他們和自己用早餐
昨天的那個聲音是什麼?
這個問題就像漩渦一般盤據在凡真心頭
突然有個東西正沿著凡真的衣服往上爬，凡真緊張的連動都不敢動
「喵~」黑色的小貓正趴在舒服的轉動著
「羅拉妳真的嚇到我」凡真鬆了一口氣的拍了拍頭上的貓咪，沒有要趕走她的意思
這些動物都是凡真在路上撿的，每當看到它們從紙箱露出頭，那祈求人把它帶走的表情瞬間擄獲了凡真的心
久而久之，撿動物回家就變成了凡真的習慣
「吃飯了」將餐盤放在地上自己則坐在床上
動物們馬上匯集道餐盤旁開始吃
「妳也下去吧」將頭上的羅拉放到地上，漆黑的雙眼轉向櫃子上
咖啡色微捲的長髮披肩，海藍的大眼帶有可愛的感覺，深紅色的洋裝襯托出娃娃的可愛
為什麼這麼精美的娃娃會被丟棄?
凡真疑惑的吃著手中的早餐
褲管有種被拉的感覺
「喵~喵喵喵」羅袒抓著凡真的褲子，綠色的貓眼帶有認真的意味
「羅袒?」凡真疑惑的看著他，但又隨即想到羅袒會露出這種表情是..........
「死了，要遲到了」匆匆忙忙跑向門口，在三督促它們不要亂跑後就出門
他在朋友家開的一家餐廳打工，因為還是學生，所以薪水沒有很高，不過對凡真來說有得賺就不錯了
它為在火車站附近，是個地點不錯的餐廳
凡真迅速的沖到店裡，拿起他的卡片放到打卡機上
「save!」在打卡機旁的少年雙手張開開朗的說
凡真大口的喘著，沒辦法與這位年紀相仿的同事說話
「這次又因為幫你的寵物弄吃的遲到了?」少年好笑的看著凡真
「啊.....恩」等氣息平復一點，凡真對紹年點了點頭
「還真的勒，說，你家到底有幾隻寵物啊?」少年勾起凡真的脖子像是在拷問你交了幾個女朋友一般
凡真緊皺眉頭，他真的不知道他家到底有多少隻，是不是該回去算一算?
「靠，不會吧?多到不知道?你也太強了吧，凡真」少年睜大雙眼，上次他至少還可以比出個數字，這次竟然多到數不出來?
「要你管，這是我的自由吧，反倒是你，你跟你女朋友和好了沒啊?」凡真沒好氣的說
「噢，兄弟你這就刺到我的痛處了，小梅她說什麼都不原諒我」
「活該，誰叫你上次約會竟然爽約，她不會這麼快就原諒你的」
「沒辦法啊，睡過頭又不是我的錯，你乾脆把羅袒讓給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他啊~~」
「休想」
少年名叫林家奎，是這家店的兒子，他跟凡真一樣都休學了，他父母說你竟然不喜歡讀書就給我回家工作!
他和凡真在國中時就認識，工作、找房子之類的他都有幫忙，對凡真來說他可以算是他世界的光芒也不為過
在餐廳的工作很簡單，只要端端盤子、洗洗碗盤、擦擦桌子就好，而且老闆娘和老闆人都很好
這種平常生活凡真並不討厭，比起在學校漫無目的的讀書，還不如自己出來打拼過的充實一點
「喂，服務生」少年帶有嘲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三個穿著學生制服將頭髮染成奇怪顏色的學生正用著嘲笑的神情看著凡真
凡真自然認出那三個
他們與凡真曾是高中的同班同學
他們之前或許是看凡真一個人住，不會有父母在家，經常三不五時跑去他家住
當時凡真天真的認為他們是因為沒地方住才會同意的
但沒想到久而久之便變本加厲要求凡真給他們錢，或是將他趕出這個家
最後凡真以他們亂闖民宅通報給警察
想當然他們應該還記得這事
「請問有什麼事?」凡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沒想到對方直接勾起他的脖子對他裝熟
「小凡真，還記得我們嗎?」帶有挑釁和輕藐的話語在凡真耳邊響起
凡真面無表情的拍掉少年的手，語氣極度冰冷的說
「你們來這裡幹嘛?」
「哎呀?難道我們不能來吃飯嗎?」少年的話馬上就被身的人附和
「是啊、是啊」
「來吃飯有錯喔，難道這家店不准學生來吃啊」
「聽到沒?這家店難道有規定誰不能來嗎?沒有嗎~~」少年露出一個詭侷的微笑
「還是說翅膀長硬了，就可以反抗了?」
凡真現在全身都充滿了怒氣，恨不得現在揍他們一頓
四周的人都關注著這一桌發生了什麼
現在太多人看了，而且在這裡打架會對加奎他們過意不去
一隻偏黑的手抓住了少年的肩膀
「這裡是沒規定誰不能來，但是也沒規定可以汙辱這裡的員工」
「喔?你這小子算是哪跟蔥啊?別人在講話不能插嘴難道你父母沒教你嗎?」
「至少比你這跟蔥大啦!你們現在在不出去，我馬上就叫警察來說你們妨礙生意」家奎的話堵住他們的嘴
他們憤憤的瞪了家奎一眼，在走到凡真前還不忘補一句話
「最近我們會去你家叨摟喔，小凡真」
凡真倏然睜大眼睛，握緊的拳頭也愈握愈緊
「那些人還真欠扁耶，喂，凡真你沒事吧?臉色很差耶」家奎擔心的拍了拍的肩
「沒事」凡真甩了甩頭硬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這哪叫沒事啊，你給我現在就進去休息，現在、馬上」家奎一臉堅持的推凡真進去
凡真苦笑的看著這個好友，看來等一下要有心理準備家奎會殺進來
果不其然，一到中午家奎立刻殺來休息室問凡真
「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他們是誰，他們跟你是什麼關係，他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全部給老子全部說出來，敢騙我絕對把你肋骨給打到斷」
看來這些問題他一定憋了很久，凡真也不想對他說謊，就算對他說，家奎是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凡真他有這樣的自信
「他們竟然敢這麼做」家奎憤恨的揍向置物櫃
凡真無奈的聳聳肩，他早就料到家奎會有這種反應了
「兄弟，老子我幫定你了，我現在就跟你回家，走!」家奎迅速的換過衣服，一把抓住凡真的領子把他抓出去
凡真中午都會回家一趟，雖然那時是巔峰時間，但比起工作，他更擔心家裡的寵物會餓肚子
「喂!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做的，你逃班難道不會怎麼樣嗎?」
抓著他的人影確實抖了一下，但又隨即繼續走
「沒關係.....因該沒關係吧?比起店裡的工作，朋友的安危更重要!」
「靠....本來就有猜到了......但沒想到還真的勒」家奎張大嘴巴的看著凡真他們家
這時一群動物正圍著凡真，少說也有十五隻吧
「他媽的你到底養了幾隻啊!喔，羅袒、約翰你好，不是啦!你給我說清楚!!」家奎看到從動物堆跑出來的兩隻打招呼，卻因為被搞混亂而惱羞成怒
「沒想到你從原本的五隻變成了二十三隻，我說兄弟，你也太強了吧」家奎坐在床上盤著腿環抱著胸看著依然在寵物堆中的凡真
「就不知不覺變成這樣啊」凡真笑著摸著身旁的聖伯那犬
「好閃!兄弟你這笑容好閃!!你要是這樣出去絕對會勾引到很多女生」正擋家奎擋著凡真與寵物放的閃光，一隻小貓正在他的衣服上攀爬
「你在說什麼啊?啊，家奎你不要亂動，不然她會掉下去」凡真注意到正在爬家奎的羅拉
家奎瞬間正襟危坐連動都不敢動
「喵~~」一隻黑色的小貓在家奎的頭上趴著
「真奇怪，羅拉她平常不與人親近的啊」凡真皺起眉頭思考的看著羅拉
「哈哈，因為她喜歡我啊!」家奎自傲的大笑，讓頭上的貓咪險些掉落，但又隨即想到什麼開口
「羅拉?你說她叫羅拉?她跟羅袒是什麼關係啊?」
「羅袒的女兒啊」凡真理所當然的說，卻沒想到看到家奎驚悚的表情
「羅袒結婚了!?」
「喵~~」羅袒不滿的看向他
「咳，我不是故意的......」
「對了，家奎你要不要拿一隻回去」凡真又說出了讓家奎驚悚的話
「你說真的還假的!你這個動物控竟然要送我你其中一個動物!!」
「你欠揍嗎?只是想說受你不少照顧送你一隻也無所謂」
「喔喔~~沒想到你對我這個兄弟竟然肯割愛，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啊~」
「少廢話，趕快挑」
「那我選.........就我頭上這隻吧，可以吧，羅袒」家奎將頭上羅拉給抓下來，看向羅袒
羅袒偏了偏頭看了家奎叫了一聲像是同意般
「羅坦說可以就可以吧」凡真抓了抓頭髮
「喔喔~~謝啦，兄弟」將羅拉放回頭上，眼神瞬間變嚴肅
「接下來該討論正事了兄弟，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先換個門鎖吧，然後讓他們都保持警戒，啊，我這幾天還會去上班你放心」
「其實你不用來沒關係啦，我會幫你跟他們說的....」
「工作還是要做，不能為了他們而停擺正常生活」凡真黯下神情
「但.......」家奎愈言愈止的看向凡真
「你先回去吧，順便幫我請假吧，我想要在今天把一些給弄好，還有你要是沒善待羅拉我就宰了你」凡真將加奎推向門口
「喂，凡真有是你一定要告訴我喔，別賴著不說啊!」
大門緩緩關上，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環視了房間一圈，都已經對他們叮嚀說有外人來直接咬沒關係，最後視線停留在娃娃上
昨天晚上又聽到聲音了，女孩的聲音帶有疑惑
「你過的快樂嗎?」
是它講的嗎?應該不是吧?玩偶怎麼會講話?
輕搖頭從新帶上出門的心情走出家門
門鎖已經換了，這次凡真狠下心買了比較貴的，畢竟為了防他們花這點錢是在所難免的
今天的腳步異常的沉重，走路速度也異常的緩慢
在這樣下去可能會遲到
凡真在想要不要攬一輛計程車去
在他還沒做出決定時，一道聲音立刻打消他的念頭
「汪~~汪汪~~」急促的狗叫聲
這聲音凡真當然認得，這是約翰的聲音!
「約翰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說過不能出來嗎?」凡真皺起眉頭蹲下身子讓約翰過來
「汪汪~~汪~汪汪~~」約翰急促的拉著凡真，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約翰你到底怎麼了?等一下，約翰你怎麼出來的?難道是家裡出事了?」
約翰大力的點頭，然後開始往過來的方向跑
凡真追了過去，緊張、害怕的心情盤據在心頭，沉重的腳步就像被灌了鉛似的
大口的喘氣，腳步一停，約翰停下了腳步沒在往前跑
不是還要一段路嗎?
凡真疑惑的抬起頭，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凡真瞳孔縮小，呼吸也倏然停止
他所住的地方是一間公寓，當初為了找可以養寵物的公寓他跟家奎可以說把這裡都找到都翻過來了
然而現在他所住的地方正被大火不斷的侵蝕，前面還有幾個看戲的少年
就是那群在餐廳亂搞的人
凡真的怒氣已經無法在忍耐，那群傢伙欺負自己就算了，現在還放火燒了他家
他的寵物呢?
凡真立刻看像約翰，害怕的神情就像是在尋求依靠
約翰像是看透他心思般搖了搖頭
抿了抿嘴，握緊雙拳的手已經深入肉裡，紅色的血液也順著手指滴落下來
「這不是小凡真嗎?」其中一名少年轉過頭帶著嘲笑的語氣看著他
「喜不喜歡啊?這是我們的傑作」另一名少年用瘋狂的語調說著
「反正這個家我們已經不要了，所以乾脆燒了」
「這裡面都是一些阿狗阿貓的，我說小凡真你還真是沒情調啊，怎麼是藏動物呢?要麻就藏女人嗎~~」
那群少年就像是引起話題一般開始說著沒營養的話
這些話都傳不進凡真的耳裡
怒氣已奪去他的理智，憎恨已奪去他的知覺，殺意已佈滿他的心中
發出怒吼，跑像少年直接狠狠的揍了下去
他們就像被凡真的一擊給嚇到，就算同伴被打也沒有什麼動作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眾多的人數凡真根本沒有勝算，但就算這樣，他還是要幫他的動物報仇
他們是他的心靈支柱，是他的家人，沒有理由要被這群人渣給殺死
就算打中了第一下，但之後就沒那麼容易了
凡真被他們架住，其他人用腳、用手、用球棒不斷的毆打他
就算被打的很慘，那漆黑的鳳眼依舊帶有殺氣的看著他們
「啊啊啊!!!」架住他其中一隻的少年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汪汪汪」凶狠的叫聲令四周的人不免退後一步，約翰跑的主人前面就像是要捍衛他一般
「不過是一隻狗，你們怕什麼啊!?」一名少年朝著約翰打過去，但人怎麼可能打的贏狗呢?更何況是背後有他要保護的東西
約翰咬住少年的手臂死咬住不放，少年憤恨的不斷甩著他也不放口
然而這時凡真眼前上映了他最害怕的事
「碰!」另一名少年拿起球棍將約翰打飛，而那方向正是凡真的家
「敖嗚~~~~~~~」淒絕的狗叫聲響遍了這裡
「不要啊~~~~~~~~」凡真悲痛的大叫，他唯一剩下的家人也被他們害死了
約翰的死就像是一個導火線，凡真就像一隻開閘的野獸朝四周的人攻擊
被抓住了，掙脫就好了；被打了，打回去就好了
悲痛、憤怒的情緒佔滿了心頭，這些不算什麼，跟他們受的傷根本比不了
四周的少年躺在地上，唯獨一個少年站著，背後公寓的火不斷的蔓延著，就像是渴望將這裡都吞噬掉
血跡斑駁的少年看不輕是他的血還是底下少年的血
漆黑的雙眼沒有聚焦的看著天空
一滴水滴在少年臉上，兩滴、三滴，小雨漸漸的變成轟然大雨
雨水不斷的從少年臉龐滑落，他在哭泣嗎?沒人知曉，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過的開心嗎?」女孩的聲音倏然響起
「原來你沒事啊?」少年偏了偏頭，看向浮在空中的娃娃
咖啡色微捲的長髮被雨水弄得濕露，海藍的大眼帶有些哀傷，精緻的臉龐沒有一絲燒傷的痕跡
「那些孩子真的很喜歡你，當時我想帶你走時，他們待在你身旁，像是在宣誓一般，然而他們卻.......」女孩哀傷的低下頭
「我知道.....」依舊抬頭仰望天空
女孩輕飄的少年身旁，想輕撫他的臉龐，但手停滯在空中又收了回來
「妳不是要帶我走嗎?」少年看向在他眼前的娃娃
「但........」女孩愈言愈止的看著少年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沒有活在這裡的理由了」淋濕的黑髮貼在少年的臉上，漆黑的雙矇沒有原來那開朗的神色
「你不是還有朋友嗎?也還有母親啊」女孩急促的拉著少年的衣角說
「啊......嗯」少年發出簡單的單音
「那.....」女孩認為少年這麼認為，開心的想要說話，卻被他打斷了
「我已經不能在給他們添麻煩了」少年的雙眼帶有痛苦的神色
女孩放開少年的衣角，哀傷的問
「你在這裡快樂嗎?」
「快樂」
「你過的幸福嗎?」
「雖然是很平凡的日子，但我過的很幸福」
「那為何想離開?」
「我的支柱已經沒了，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我不想在給他們添麻煩了，他們不用在為我擔憂了」
少年閉起雙眼又再次睜開，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撫娃娃的臉
「最後還是要麻煩妳了」
「不會」女孩眼淚悄悄話落，臉上帶有心滿意足的笑容，小小的雙手摸住少年的大手
雨天，大火漸漸減弱，空地上除了躺在地上的少年外，已沒有其他人了
《Last smile》
創作內容
Angela Ai《Last smile》
【短篇】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