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升起不久,只見周遭的花花草草都朦上了一層水氣,一名舉止優雅的男性正在某個後花園裡享用著他的早餐,而正當他提起茶杯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能夠買三餐、當貨幣、蓋房子的東西」男性的視線才剛轉向腳步聲的來源,一雙紅瞳便貼到了他眼前,讓他嚇得往後一倒,茶杯中的茶水都灑了出去。
「廉、廉鈴?妳嚇到我了」男性趕緊穩住身子,額上嚇得直冒冷汗,不過這孩子是怎麼了?她不曾露出這麼著急的態度呀。男性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先將自己的情緒定下來,才出聲詢問著。
「好了,剛剛妳說了些甚麼?」男性戴上了溫柔的笑容,剛才的驚嚇讓他沒聽清楚眼前這名口氣急急忙忙的女性說了些甚麼。
「能夠買三餐、當貨幣、蓋房子的東西」又再敘述了一次她想要的物品的特徵,但這次卻聽起來不那麼的急促。
「那是錢吧?怎麼了嗎?」男性心中的疑惑開始擴大,以前的廉鈴不了解金錢為何物,怎麼會突然對錢有需求呢?
「錢」廉鈴伸出手來,示意要男性給她那個叫錢的東西。
男性聽了狂冒冷汗,怎麼離開他身旁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孩子的價值觀就發展到如此程度了呢?男子硬是讓自己的表情不要僵住,努力的去維持笑容「對了,妳的勘查任務怎麼了?」趕緊先轉移話題,同時腦內開始拼命運轉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只見廉鈴歪過頭去,拿出了張自己繪畫的城內地圖遞給男子,只見男子的笑容明亮了幾分,這麼說著「勘查不只是畫地圖而已,這樣任務算失敗喔。不過沒關係,只要把妳之前獲得的報酬都抵銷掉就沒問題了。」男子不禁在腦中讚美著自己的聰明絕頂。
「新的任務」廉鈴看起來不太在意,欲直接進行新的任務來賺取足夠的金額,看起來不太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兒。
「那就這個吧,成功的話妳要求的金額就沒問題了。」從放在一旁的公事包拿出了一份資料給廉鈴,上頭記載的是一個富翁的基本資料及照片。
廉鈴接下了資料後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在廉鈴離開後,男子舉起了倒滿茶的茶杯,慢條斯理地飲了幾口。這任務難度不低,基本上他不奢望廉鈴能夠成功。目標請了位在暗殺界聞名的高手來當私人護衛,據說已經有數名前往挑戰的殺手犧牲了。若失敗的話則省了處理廉鈴的功夫,但成功的話則有一筆龐大的收入,死神...會站在哪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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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嘲笑萬物般彎月高掛,微微的月光使得闇夜中有一絲絲的光明。在某處的樹林內,有一棟外觀華麗猶如古堡的豪宅,而一位身形肥胖的豪宅主人結束了一整天的繁忙事務,正位於豪宅內一間佈置裝潢華麗的客廳內,正當他將照明關上,打算進入臥室休息時,一道刀影由他的身後朝著他的首級直直劃去---
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只見兩道反射著由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而產生的刀影重疊在一起,直取首級的刀影被一柄長刀的刀刃給擋了下來,而黑影內所延長出的手握住了長刀的刀柄。
「直到出手才被發現,看來跟前幾次的等級不同?」廳內瞬間被照亮,三人的身影皆無所遁形,而富翁則是以因肥胖而有些含糊不清的口吻問著。
「吾主,請盡速迴避」機械般的回音傳出,而聲音的主人是一名消瘦的男子。由男子的語意看來,這次來襲的暗殺者與先前的雜魚不同吧,就算是他恐怕也沒辦法完全保證雇主的安全。
「無妨,這當做業餘的愉樂也不錯,如果可以就別殺掉。」富翁臉上帶著淫靡的笑容,樣子看來甚是輕鬆,想必是因先前都輕鬆擊退了來襲的刺客而讓他相當大膽。更何況最近也因為沒有來襲的刺客而使他的生活少了一份刺激,於是富翁帶著業後娛樂的心態,慢慢地退到了男子身後三步的位置。
兩名暗殺者隨即展開了激烈的攻防,僅是幾回合的攻防,便明顯看出了彼此在實力上的差距,在刀的長度上明明佔著地利,但廉鈴卻於這波的攻防位居下風。
男子無視著廳內對於揮動長刀的阻礙,輕鬆地揮動超過四尺的長刀進行防守,而廉鈴雖是進行了一波猛烈的攻勢,卻遲遲無法突破男子那堅固的防守。
兩人的攻防繼續,廉鈴若攻擊男子,男子便輕易的擋下。若欲攻向富翁,則那柄長刀便直取自己的首級,令廉鈴不得不放棄攻勢,迴避即將取下自己首級的長刀。若為了斬殺目標而丟去性命,那就算目標死去,自己的努力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只是在浪費體力和時間而已。廉鈴雖然深知這一點,但若在此刻撤退,那露出的破綻一定會使柄長刀毫不留情的奪去自己的性命吧。
於是廉鈴先是與男子拉開距離,接著暗中以右手拇指按向著刃鋒,鮮血沿著刃鋒緩緩地流了下來。
富翁依舊一副輕鬆的樣子,而男子則停留在原地不進行追擊,畢竟自己的任務是守護雇主的安全,所以並僅需擊退對方即可,雖然平常都會直接進行擊殺。但這次卻因雇主的命令,因此他刻意以不取對方性命的方式進行反擊,因此也不必多耗費體力去進行追擊的動作,只要等對方的體力耗盡再取下便是。
廉鈴忽然壓低身子向前一衝,手中的刀也揮向男子的面部,男子以刀側擋住準了備削向自己面部的刀刃,但沾染在廉鈴刀刃上的鮮血卻因慣性而噴灑到男子眼球上,使他在一瞬之間失去了視力。
「!!!」男子沒料想到對方會使用這種雕蟲小技,手中的長刀一翻,預測著廉鈴移動的方向斬了過去,而廉鈴則趁著這機會,腳步一移,身形移到了男子右後方,同時將手中的刀刃向富翁的首級劃去。
房內的地毯濺上了兩灘鮮血,一灘的來源是由那已經身首分離的兩個肉塊,另一灘的則是由廉鈴的背後,右肩至左側骨盆上方的血痕噴出。
廉鈴忍著疼痛,將那顆還不知自己命運,依然帶著輕鬆表情的物體踢向消瘦男子的面部,而那顆物體又再分為了左右兩塊,廉鈴也趁此破窗而出,男子則是佇在原地,沒有追出去的打算,此刻就算追了出去,現在那塊曾被稱作雇主的肉塊也不會再被拼湊回來。於是男子在過了不久後,便靜悄悄地離開了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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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了雙眼,發現正在一間病房內,而自己則穿著手術衣躺在病床上。雖說麻醉的藥效已經退了,但四肢還是有些使不上勁。看了一下四周。
「醒了啊。」優雅的男子臉上仍舊掛著溫柔的笑容。
「妳倒在豪宅外頭的樹林內,我們的人員就把妳帶回來了。」事實上男子本想讓廉鈴就在那自生自滅,但沒想到廉鈴在外頭的雇用價碼因為取下了富豪的首級而暴升了數倍,而男子見利不可失,便將廉鈴救了回來。
「妳睡了三天呢,我還以為妳醒不過來了。」男子說完後遞出了一張支票給廉鈴,上頭的數字的確足夠拿來蓋房子,比起富豪所被政府徵收的遺產,這不過是沙漠中的一座沙丘罷了。
「醫療費扣掉囉。」廉鈴拚了命去賺取的金錢仍舊被削剝成了不少,但廉鈴卻因不知道這數字所代表的價值和意義,只是默默地收下了支票。隨後便從病床上起身,走向一旁掛著自己衣物的衣架。
「妳還不能隨意走動!」現在見她是顆珍貴的搖錢樹,男子的態度也差了不少。而廉玲則沒理會他,直接在男子面前將手術衣褪下後換上了自己的衣物,男子則有些尷尬地轉過身去。
「衣服我洗過,還有請人幫妳縫補好。」男子背對著廉鈴說著,自然不會提起花的費用已經由報酬扣除了。而廉鈴則由鏡子的倒影發現自己背上有一道不小的疤痕,而男子也不忘提起這事。
「醫生說那會跟妳一輩子。」只見廉鈴也沒多作反應,繼續將衣物穿上。雖然將洋裝套上後那道疤痕仍舊會從後領那露出來,但穿上外套便可以將其完全遮蔽起來。
整裝完畢後,提起倚在衣架旁的刀,便拉開房門後逕自離去,男子也沒多加阻饒,只是大喊著「有空就回來。」其實就算廉鈴不回來,富翁被徵收的遺產也夠他們花了,只不過,有誰會嫌錢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