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真的想看什麼書,只是漫無目的的流覽每一本書的簡介、序文。尋找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自己真正的興趣,或者志向。偶爾,透過書架的縫隙,看看來來往往的人。偶爾,靠著窗沿,在不及格的考卷背面寫些像日記又不像日記的東西。偶爾,靜靜地聽著旁邊暢快的交談聲。聽聽最近流行什麼,哪個歌手出了哪首歌,昨天的八點檔演些什麼,哪個人又和哪個人怎麼了。那都是我所無法擁有的。
我總是慢慢一點一點的收集,『知道』有這麼一樣事物,總算能填滿心中的空缺。別人擁有,其實跟我擁有也沒有什麼兩樣嘛。說真的。『擁有』的實體,只是一段記憶而已。至少我這樣認為。我雖然孤獨,但也擁有愛情。我永遠記得他笑語時每一瞬間臉部的細微表情,每一個細微的手勢,每一個腳步。我想永遠記得。
孩子之中,英俊美麗的人總是注目的焦點,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即使不刻意出風頭,人們還是會特別關心他們的人際關係與日常的舉動。小野貓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他早熟的美妙身體以及天生的開朗個性使得他總是出現在人們的話題裡。教室裡,走廊上,圖書館,任何他不在的地方都會有人在談論他的事。
我知道他下課時總是和男生一起打球,那一群熱血份子中只有他一個女生。十幾歲的孩子在球場上意外地容易認真。他雖然是女生,但運動員的血液使得他完全不顧及身體接觸,照樣切入、照樣搶籃板。還好有幾個男生總是會特意護著他,刻意隔開小野貓與其他男生,有基仔、大call、喵畜,還有烙狼。他們幾個和小野貓的關係也非常好。而且在小野貓面前,他們一個個都紳士極了。從不敢亂開黃腔,或是爆粗口。男生們都很喜歡在旁邊看他打球,尤其是夏天時。流汗之後,他的內衣總是透過運動T恤清楚可見。還有他曼妙的腰身也是。據說,他的各種姿勢都很美妙好看,尤其是下半身。想必是因為長期跳熱舞的習慣使然。
他參加了學校的熱舞社。每周兩天,放學後都會在二樓的連通走廊練習。錄音帶在手提音響中播放,團員們會換上時髦性感的服裝。不過我每天放學總是馬上回家,沒有留下來看過。我可不想被傳什麼好像是癡漢一類的流言。
他似乎熱衷於體育活動,參加了學校的田徑隊,排名也不錯。代表學校出賽之前的集訓期,總是能看見基仔、烙狼和他放學後說著笑著一起到操場集合。沒有練習的日子,他也會和基仔、烙狼去串場排球隊、桌球隊的練習。
他成績很差,但總是能靠作弊勉強過關,而且男生都願意幫他。而他總是作弊到及格而止,從不多拿分數。
他有在看瓊瑤,還會看到哭。不打球的日子裡,常常聽他和其他女生聊小說及電視劇的話題。他最感動的總是關於女主角的癡情,以及男主角的專情。那時候常聽到女生高亢尖銳的聲音說:「我看到都哭了。」有些聽起來很蠢。但他說著這句話時,彷彿有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我也曾聽說,他的爸媽經常不在家。他曾晚上和一群男生偷騎機車去夜遊。有時候,他會在晚上打電話給基仔這般熟識的男生聊天,又毫不避諱地在學校談起昨夜的話題。然而,他並沒有公開的交往中的男友。女生間偷偷流傳著對他行為放蕩的批評。也有時會聽到誰誰誰向他告白,但是被拒絕的消息。並且免不了會說:「那個男生也不正經,竟然會喜歡這種女生。」幸好這些話並不會傳進他的耳中。學校女生間對於維持相處的和睦有著驚人的默契。
而我和他之前的聯繫,僅僅是空氣間傳來的虛無飄渺的話語。
圍繞在他身邊的男生其實也多是話題人物。比如基仔,從小練田徑的健美體格,配上陽光開朗的個性,相貌端正,雖然不是俊美卻很性格。其實很多女生都喜歡他,也聽說他收到很多情書,不過他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一次表白。也所以被要好的其他男生戲稱為基仔。而他本人頗有自我解嘲的幽默感,並不以為意。也可以說他的胸襟很寬大,對於別人的無理或無禮,很少以發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