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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空白 - 中篇

作者:令詞│東方Project 系列│2008-08-03 14:03:59│巴幣:0│人氣:842
- Memory - Final -


  已經過了快一個時辰,洗澡後由浴室出來,慧音還沒回家。

  剛才的事已經沒再在想了,反正只會越想越煩……現在倒是有點不想她這麼快回來,因為我不懂得要怎樣面對她…

  應該裝作不知情、若無其事等她回家做晚飯,還是向她道歉問個明白?

  不…真是的,還有什麼要問?
  旁人看見都明瞭我在欺負她吧,還想找什麼藉口?好笑……




  「我回來了,妹紅都買齊材料嗎?」屋內的沉靜給一句聲音打破。
  每次都是事與願違…習慣了。

  「啊,回來了。」一邊注視從玄關方向進來的慧音,心情意想不到的平靜。

  「等很久嗎?我現在就去做飯…」
  「先去洗澡吧?」
  「咦?那麼……」

  「快些去,妳也忙了整天了,我還能等的。」我帶點強硬的語氣使她不由反應不來。

  「嗯,那麼再等一下喔。」頓了一會,慧音笑著回應。

  她總是這麼容易滿足,倒是加深了我的罪惡感。
  不、還是不要想了。


  我拍一下面頰提起精神,走進廚房把買回來的材料準備好,廚具一堆全都擺放在適當位置。

  廚房本來就是個狹小的地方,在慧音來之前我也只會做簡單的菜。甚至爐灶這些都比一般家庭用久了百多年,隱居者家內的碗碟等飯具亦忘了什麼時候變成兩人分。

  看著這光景加上剛才的事,有些衝動想今天親自下廚……不行吧、平日兩人都在時均是慧音包辦一切的,只會弄個一人份粗茶淡飯的我連量好米水的信心都沒有…

  啊──真想罵一句自己超沒用!


  下一刻不禁轉頭看向浴室的方向──慧音還在洗澡吧?我這樣大喊應該沒人發現?





  ……





  「妹紅,妳在做什麼?」
  「呃…!」我嚇得放開手上的刀丟在針板上。

  當時的情況是梳洗妥當後的慧音從浴室走出來,正當要踏進廚房時看到正在把買回來的材料切絲的我。明明只是在自己的屋裡煮菜而已,卻總覺得很尷尬…

  「真少有呢,妹紅親自下廚…」她有點驚喜地走近我身旁,自己下意識變得有點抗拒,因為這樣反而會令我更不自然。

  「…只是今天比較閒。」我低著頭不敢正視她的表情,專注回切得大小不均的蘿蔔絲上,覺得自己找了個差勁的藉口。

  「今天不是吃秋刀魚嗎?把魚洗淨沒有?」她的視線掃過廚房四周以及買回來的材料,似乎對我決定下廚的事沒反對,卻只好奇問了一句。

  「太麻煩了,最後才做。所以我先切好配菜就是這原因。」為了不顯得外行,我把自己依這步驟的理由在慧音面前解釋一番。

  「嗯…但那個蘿蔔用來調湯,不是配菜啦…」
  可惜這句立即把我的裝胸作勢的自信打沉。

  「咦!慧音怎麼不早些說!?」

  糟了、只剩下一半不夠用吧?
  怎麼這時我竟然忘記平日喝的味噌湯內有蘿蔔的!?

  「嘻,妹紅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妳不是說巡邏完很累嗎?還是到屋內好好休息吧。」
  「不過…!」

  慧音依然一貫溫柔笑著說,但我也不想就這樣半途而廢!
  刀子又一不小心被激動的我丟到地上,弄髒了地面。

  「好吧,別鬧扭彆吧…」她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樣子苦笑。

  感覺被看小了…我可不是不會做菜、只是太久沒做,大概百幾年沒做…
  說起來不就是被慧音寵壞嗎…!

  「最多妳來教我煮,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至少要做出一道菜。」我很不容易壓下尷尬道出這請求。

  「既然妹紅這麼堅持…」她在四周檢查家裡餘下的材料看起來有些苦惱,該不會是怕我越幫越忙吧?雖然我自己也有些擔心,畢竟兩人都很累了,再麻煩慧音的話…

  「就教妳煮味噌湯怎樣?」
  「也好,我也喜歡喝這個…但不是不夠蘿蔔嗎?」
  「讓我教妳一種不用蘿蔔的做法也可以喔。」

  慧音忽然是貯藏間拿來幾壺醃漬物,連我都沒印象看來不太常用。隨後她又到屋外挑點柴更說不用我幫忙,神神秘秘的樣子…回到屋內把器具重新洗淨,似乎是我害她做多了很多功夫。

  「妹紅?已經可以囉。」其實我有點想像不到沒蘿蔔的味噌湯的說。但慧音說有別的方法,做出來的肯定不會差到那。

  「那快些開始!這次不騙人、我真的很肚餓!」

  「是的是的。」接下來的慧音一邊教我一邊煮好白飯以及做其餘的菜,真不得不使我這門外漢佩服…

  工作彷彿讓我忘記之前的事,氣氛亦被某種感覺舒緩下來。當下我只想著怎樣把味噌湯做好,更不禁想像慧音嘗到第一口時會有什麼表情…

  啊啊…還是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來最近我還真經常自打嘴巴呢。




  於是經歷了一個時辰多的料理戰場,終於到了享受成果的時候……


  「妹紅?」
  「…啊、什麼事?」
  「妳回來後怎麼常發呆…很累嗎?」
  「……」

  即使被投向憂心的眼神,我仍選擇了沉默。

  從做菜到現在吃飯為止好像已經第三次?對座在我面前的慧音喚我很多次還是沒反應…自己果然無法不在意剛才的事…要怎樣開口?

  可惡、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然後又有點後悔,因為自己的關係晚飯慧音也沒說兩句。
  死沉沉的氣氛漫延到屋外也能感受到,結果到晚飯完結還是一次奇跡都沒發生。




  如今我倚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慧音則在廚房進行飯後收拾工作。
  只有在這角度能剛巧在沒阻礙物遮擋下觀察她在廚房打點的身影。

  每次這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便會不自覺聯想起其他事…

  慧音這一刻會在想什麼…?會是在考慮明天寺子屋課上的事?或許是編纂歷史相關的事?像她這樣的工作狂會想這些一點也不奇怪。

  對啊,也有可能在想我的事……
  想到這裡腦海反而不聽使喚似的浮現她今早那失望的表情。

  下意識心裡喊自己撇開煩事別再想,轉過身躺臥在床上。


  視線由天花向下移,遙觀往房中唯一的窗戶外──那是來自三日月微柔的光輝穿透竹林,彷如圍矗於四面八方的光柱。螢光若隱若現閃爍於黑暗中,寧靜得毫無生物氣息的迷途竹林。

  數十個世紀以來不變的光景,相信以後也不會改變…還有令人顛狂的滿月仍然無法釋懷。
  我伸手向那牙月的方向,穿過指縫隙的白光直射赤色的瞳孔,彷彿看見我那手沾滿鮮紅的幻影。

  為什麼人總是無法抵抗改變的誘惑…?改變後又為何要恢復原狀?
  就非得依從這圓缺循環的恨月不可嗎──握起拳…

  遺憾是除了它以外我別無他伴,持續讓人瘋狂的滿月給我和那傢伙染紅一次又一次…

  不行……我控制不到自己、殘殺的片段展轉腦海,還有不值得憐憫的過去…


  真受不了,誰能來阻止我擺脫這無止盡的苦輪──






  「妹紅…」忽然感覺有人坐在自己床邊…又是這把聽膩的聲音。

  「妳很煩…滾開一邊去。」我別過臉不想看見她,過份的說話就讓我今天一次過說過夠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伸出手想觸碰,一絲怒氣都感覺不出。我猶疑了一瞬間,最後在她快碰到自己時給我一手甩開。

  「讓我一人冷靜一下。」結論,我想我還是用這最差勁的辦法逃避今天的事…

  「就不能告訴我嗎…」

  「妳怎麼就不能快一些死心回去?」

  「怎麼樣了?難道我連擔心妳亦不可以嗎!?」
  語氣突然強硬起來,她托起我側開另一邊的臉頰讓我倆面對面。

  無選擇之下我注視上方距離自己約一尺的慧音,四目交投的視線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從她的瞳中反映的是我冷漠厭惡的表情;我看到的卻是帶點憔悴以及擔心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再次咬緊牙關,我巴不得立即閉上眼用被子蓋著頭逃避一切…



  「妹紅…」她帶著期待再次呼喚那名字。

  「我說,我到底有哪一點值得讓妳露出這副表情啊…?」我知道自己最後心軟了,但若然再看久些那副表情我可能會按捺不住……

  「嘻…」她只是轉悲為笑沒有回答,令人安心而沒有一絲虛假、她所專屬的笑容。

  我亦微微坐起身子,慧音的視線卻沒因此從我身上移開。
  僅僅如此,我一句話都沒說,她也一樣…

  我知道這是她的善解人意,為了等待我把自己想說的都告訴她,慧音可以待我身邊坐一整個晚上。
  她臉上所掛著的依然是那笑容,卻無法掩飾擔心──



  「今早那些飯菜,其實不是昨晚吃剩的吧?」
  「咦咦…?」話題轉了一百八十度,她稍微臉紅驚訝之餘更是反應不過來。
  「別打算再扯謊了。我也問過那個賣魚的村民,為了那早飯妳一大早到人里買材料的事我都知道。」
  「原來只是因為這件事…」
  「什麼啦?說到一點都不在乎是什麼意思啦?」
  「妳誤會了,我不是…」
  「啊,一定又是說什麼不想我擔心之類吧?反正妳就是老好人還是當我是要人照顧的小孩子吧?」

  怒意跑出來的瞬間我僵直了,同時也看到她的惘然,心想為什麼我總不能好好控制自己…
  但我亦知道說出來的話無法挽回。

  「……」
  「算了…反正是我不對就是。」

  這不是晦氣說話,由始至終我確是找不出自己有做對的地方。
  到這裡整個人都像泄了氣的氣球…結果我說了這一大堆話,又可以期待慧音給我什麼回應嗎?


  「或許應該是我問,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給妹紅有這種錯覺呢…」緊隨這句話的將是一段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

  「……?」苦笑……或許不是,但就我看是這樣認為。

  我從來不會仔細看她這種表情,更確切來說事實上自己對於人的表情在很早以前就失去興趣。觀察一個人的表情是多麼疲累的事啊,更別說要由表情上讀出隱含的抽象信息。

  只是這一刻,我似乎覺得自己能經由那副複雜的表情看穿她背後的想法,彷如魔術一樣。

  每次當她了解我的自責,便想要不斷把其轉移到自己身上──她就是一直在做這種令人費解的事。
  這算是她的體諒,還是想掩飾她想對我隱瞞的事什麼,我全然毫無頭緒。

  不過那些既然是她不想讓我知道的事,那麼我乾脆別去知道就好了,我亦不認為慧音會對自己有何不利。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觀點,平行線的關係也覺得沒什麼不好。

  再走近一步卻害怕將來會後悔──後悔關係變得親密後,以後失去對方時會帶來更大的痛苦。
  蓬萊人的宿命,也沒什麼好埋怨。


  起初在意的我漸漸也習慣,內心的掙扎迫使我有意無意忽視這種隔閡,由它暗地裡侵蝕著我跟她之間的關係。直到今天的事,一椿任何日常生活上都會碰到的小衝突,足以為我那頑固的腦袋敲出一道裂縫。

  我驟然變得很想知道,慧音做這種事、無論是不惜瞞著我在背後所做的,還是像現在強裝笑容去安慰我等…這種種行為背後的動機甚至意義。


  「既然妳知道的話也沒辦法,但這不是並不代表什麼嗎?」良久她才再開口…就這樣我更要抓緊這機會問到底。
  「慧音還以為我真的沒留意到妳失望的表情?」
  「……」
  「別想要隨便混過去,我發誓今晚絕不會再給妳扯開話題。」

  很不容易才硬起心腸來,下一刻又給她那曖昧的笑容軟化。然後她更乘勝追擊地握著我的手,這樣下去目前踏著底線的我絕對會完蛋…


  「妹紅用不著自責喔,我沒有在意…」

  最後聽到這裡終於情不自禁地一把將慧音抱在懷裡,她嚇一跳卻立即沒掙脫我。
  但不表示我就此認輸──

  「…這樣好嗎?為什麼不說真心話,我就是這樣不可靠?」一點點的生氣…無辦法之下,只好自己先切入正題。

  「我不是這意思吧…」

  我一向都了解。
  與其眼白白看著那副只會讓我自責的神情,聽著她想隨便打發我的不老實說話,乾脆在亳無預警之下把她抱起懷裡,感受彼此的身體。

  每當聽到我的話,懷中的她反射性微抖一下,我就曉得慧音又想找話題混過去。亦是唯有這樣她才會漸漸誠實地原盤托出,目前為止這方法從沒失敗過。


  「要是今天人里沒發生那件事,慧音就打算瞞下去吧?」
  「這些只是小事,用不著妹紅管了…」
  「所以明明很在意卻絲毫不跟我說、被弄得失落也跟我沒關係這樣?」
  「都說不是這個意思…」

  「妳以為我是誰!」

  她被我嚇呆──

  把她強行抽離自己懷中後,雙手仍激動握著她的肩。直直地盯著她看,同時也是今天第一次自己沒後悔喊出口的意氣說話。

  慧音右手握著她的左邊肩膀,蒼銀的髮絲隨之低垂滑下…劉海遮蓋著右眼彷彿想別過我的視線,卻又害怕著些什麼。

  然而這僵局維持得並不久…最後我還是放下那卑微得不值得維護的尊嚴續道。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我也很在意慧音的感受…」

  「妹紅……」

  說出心底的說話後不自覺低下頭無目的地看著皺摺的床單,手心所包裹她的雙肩抓得更緊。想起我自己所能做的,僅有無奈地苦笑…

  「只是當我想深一層,說不定正因為自己哪些地方讓妳覺得不可靠,所以我才沒資格知道這些事…」

  正因為喜歡才變得在乎,無論在我的立場還是慧音的立場。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我是自負高傲的傢伙,但那始終是為了掩飾孤獨,甚至懲罰自己的懦弱而戴上的假面。在她面前我再沒法裝出那副樣子,如同她在我面前一樣…

  「慧音照顧我、對我溫柔時我是很高興啦。然而平日的妳又有怎樣的想法呢…我則一點都不知道。」提起勇氣對上她的視線,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勉強架起笑臉…想起來這對於敏銳的她沒準反而會帶來反效果──「想到這裡就莫名奇妙生氣了,卻又無能為力。」

  到這裡不禁深深吸一口氣…撫心自問哪有人會討厭被照顧?去照顧人的慧音又在想什麼?平日只會鬧著玩,打完架回來什麼都不管就昏在家門前等待復原。

  身體不會成長,思想亦未曾成熟過。

  除了那點千年鍛鍊所得的力量外,只會逃避的我仍然跟愛鬧扭捏的死小孩沒兩樣吧…






  「噗…」
  「…我可是說認真的!」

  真是的…我是知道自己說了些很難情的說話啦,也用不著立即取笑我吧?
  然而她卻又溫柔對我笑著,對於這種表情完全沒有免疫能力的我,心又軟下……


  「抱歉,只不過我反而覺得…說出這些說話的妹紅很可靠呢。」
  「…?」忽然有股熱流不曉得在哪裡衝上來…我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了解還是誤解,畢竟對於自己的表達能力沒太大自信。

  她微微抬起頭,輕撫著我的臉。
  手心傳來的依然是那熟悉不過的溫度…只是我讀不出那笑容的意思。


  「妹紅一直都很可靠,活得比我更久,力量亦比我強大…不過也正因如此,也有各種各樣我無法理解的煩惱吧?」

  「……」

  「每當看到妳在沉思的表情時,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又在害怕,感覺自己跟妳的距離越來越遠…我當然也渴望知道,妹紅在想什麼…有怎樣的煩惱,然而這些卻是我無法涉足的範圍。」

  時而溫柔、時而黯淡,同時也帶點羞澀…我不懂得要怎樣描述慧音的表情。但無須質疑的是,她正在真誠地我面前說出自己的想法…兩人剖心坦誠著。

  視線亦無法往她身上以外的地方投向,靜靜等待她續道──

  「所以希望妳不用著再放時間考慮關於我的事,也因為這樣我想盡力做到讓妹紅不用擔心自己…一些微小的事自己一人承擔就好了,然後慢慢學會去體貼別人…我認為做到這樣才能安心待在妹紅身邊。」

  「這樣嗎……」

  「但是…原來我還沒發現這種做法也會帶給妹紅煩惱呢,覺得自己很像傻瓜一樣……」慧音尷尬地伸一伸舌頭,感覺很可愛…糟了、這表情害我看得有點呆。

  她像是發現的緩緩靠近我,手指往我的額輕戳了一下,希望我提起精神。
  然後笑容似乎變得更……

  「只不過,當知道妹紅有在想我的事時,很高興喔。」
  「喂…」

  原來她比我想的還要多,這個傻瓜……
  然而卻無法抑下心中的甜意,為了我做這麼多事的慧音現在看起來格外脆弱。想要保護她的心情再次泛濫,再次把她反鎖在自己懷中,手不自覺再抱得緊一些…

  「就是說,飯菜的事不告訴我也是這原因?」
  「妹紅最後都有吃完吧?這樣就可以了。」
  「其實早上時妳是想跟我一起吃?所以即使之前是吃了些早飯,也弄個幾乎兩人份。」
  「哎…被發現了。那麼飯菜的事就別要再提了…」
  「還有一件事。」我輕拍了拍慧音的頭使她注意我,稍微瞇起眼使得更仔細觀察她的一切…
  「嗯?」

  「那麼以後還會有『吃剩的飯菜』當早飯嗎?」
  「本來有的,但被妹紅發現後,以後很難說了。」
  「真小氣嘛…」
  「什麼啦…」她再次微微笑起來,以為我被耍了。

  幸福的感覺溢滿心頭,更多更多再也填不滿,永遠都無法滿足似的。

  我一把將懷中的慧音抱到膝上,讓如今高自己半個頭的她雙手環著我的頸脖。
  月光經由床邊唯一的窗戶照射進房內,完美的角度讓我看得更清楚眼前那嬌羞的臉龐…

  濃郁的芳香逼近,沉醉瀰漫在空氣間的甜味…
  平日要是我這樣做,她一定會紅透臉地大聲問我在做什麼吧。

  然而她現在雖然也害羞著,但僅是靜靜地看著我──以她那雙環繞在我後方的手,彷如縱容自己的孩子般撫掃著我的髮絲…


  「不過沒關係吧,還是有改變心意的機會,反正慧音以後都會待在我身邊吧?」
  下意識表達出自私的願望。

  「……」
  失神的樣子也很令人著迷呢。

  「難道不對嗎?」

  「…不,只不過…妹紅也會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啊啊…又是這種快讓人迷失的感覺。

  「妳說呢?」



  彷彿看穿我的弱點,再次展露令人無法抗拒的愜意笑容。

  眼裡已容不下她以外的事物,手輕觸她嫩柔的臉頰,一邊撫弄著耳垂蒼銀相間的髮絲…
  她不自然地低頭別過我的視線,雙頰所傳來的微溫使我知道慧音在害羞,顯得更為撫媚。

  全身快要被她的溫柔所溶化,手向下移輕托起她的下巴,按捺不住吻下去…


  「要是我連這點事都無法答應,我也沒資格要求慧音待在我身邊吧?」意猶未盡地打斷一下,唇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公分。

  「資格這種事,從來都不存在喔……咦?」我把慧音推倒在床上壓著她的身段,以帶點激烈的方式重新吻著她。

  原本單薄的觸感一下子擴大,她的溫潤,她的香氣,她的一切更貼近…
  被佔慾望所沖昏的我甚至不給她一秒喘息的機會,不想再跟她分離的強烈想法支配我的一切行動。

  舌滑進她的唇瓣貪婪搜索著,蘊釀在腔中的暖液甜甜的,著魔似的想要索取更多。

  瑟縮在懷中的慧音不習慣地微抖著,床的搖晃變得激烈…
  我享受著跟她的液體來回膠纏的感覺。


  「嗯…嗄……」稍微鬆開她,急速的吐息灼燙著空氣噴灑在雙方的臉上,紅得不像話的臉告訴我她有點辛苦。

  只不過這副表情竟讓我更想要獨佔她…總是帶著嚴厲和認真,溫柔對待村裡的人類,在我面前勉強自己的慧音──打從心底裡想要把她的一切都佔有。

  獨佔她溫柔,自私地只想她對我一人展露笑容。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然而自己亦清楚知道,現在的慧音無法抵抗我想對她做的任何事──



  「慧音猜到接下來我想幹什麼嗎?」
  「……」
  「不作聲我當妳默許吧。」

  即使分開,移視仍然被她的一切所吸引著。
  手下移到她豐盈的衣襟前,想要寬開那紅色束帶……



  「抱歉…」
  「?」

  短促的一詞輕易打破的剛才的氣氛以及連環的動作。感到費解之餘更是一陣掃興…到這種時候才拒絕,是在挑逗我嗎?

  然而我卻發現她想開口的是另有其事。

  「其實妹紅也知道…我不可能永遠待在妳的身邊吧?」開始想罵她幹什麼突然要提起這種話,卻晃過她別個頭苦笑的表情。感覺出…她像是比我更難過的樣子──「我不想只是說著不負責任的話哄騙妹紅呢…畢竟這是兩人之間的事。」

  凝視被壓躺床上的慧音,由於剛才的關係而被自己弄得有點衣衫不整…然而因為這話題,我連妄想這等事的欲望亦一掃而空…

  心臟反像被無形的絲索束緊,逐小收縮著。
  慧音有這想法我也並非不能體諒,墮落的念頭開始擴散…

  這種身體很不方便吧?

  若然我也只是人類…單純的人類的話……


  「…那又如何?」最後我跟往常一樣得出死胡同的結論,只能不服氣反問她。
  「這樣對於妳我也不公平…」
  「不是很好嗎?反正先離開的一定是慧音,我注定要看著妳離開我,最後一刻我也可以在妳身邊。」
  「……」
  「真是詐呢。要說不公平的,也僅限於我一人罷了。這樣妳滿意吧?」
  「…儘管知道亦選擇跟我一起?不怕後悔嗎?」
  「說什麼傻話?我可是很認真考慮跟慧音在一起吧。」

  我沒有說謊,經過今次的事後更是確定自己想要跟慧音在一起的心情。
  平行的隔閡破碎了,因為已經了解對方的心意…亦清楚那些背著我所做的事那些動機亦出自她毫不虛假的感情。

  她看著我的表情彷彿明白了什麼,然後又是那種能包容一切的觸撫──

  「為什麼妳可以純粹地漠視悲傷呢…」
  「因為我有了覺悟…」

  慧音忽然把食指放到我的唇前,停止延續中的話語。
  蓋過疲憊而驟現的情素…

  「這根本不是覺悟,不過是單純抱怨而已。」
  「是啦是啦…」我沒老好氣應道,把凌亂的情緒放到一旁。

  另一邊握起她那修長的手,讓她撫著我的臉。脈動的跳動讓感受到她的存在,收緊著……明明已經沒有距離可言,仍然如此害羞。

  玩弄著她的手指,白皙、纖細而靈活,看起來很美味吧…?


  「雖然不能永遠守候在妹紅身邊,但是這世界還有兩個作為妳永遠的伙伴。」
  「…才不要那兩個傢伙,我要慧音就夠了。」

  她露出平日沒我辦法時展現的苦笑。
  我的煩惱總在她面前無所循形,然後由她綻放的笑容所撫平。


  「別再鑽牛角尖,最多我答應今晚陪到妹紅睡著才回房好了。」
  「就看看誰先睡著吧?只要我不放開手,天亮之前慧音可別想要出房門。」
  「也沒關係,這不就代表妹紅再沒在想多餘的事嗎?」
  「妳這樣可會把我寵壞吧。」

  暖意傾溢而出,再次被溫柔沖昏頭腦。

  一剎那忽然覺得眼前的她脆弱得快要破碎──彷彿與相處的時光一樣,從我的指縫間慢慢溜走…



  十指牢扣交纏著──

  緊握一些,再緊握這麼一點點……



  可以的話永遠別讓我放手,這一點點奢侈的幸福。




=


- Reality 3 -



  涼風吹彿的永遠亭,對坐著的三人繼續她們悠閒的對話。



  兔子奉上的主菜已經送到面前,我面前兩個對我視而不見的傢伙亦停止對話。每次到來這座建築物,時間感都會變得奇怪,流動彷彿停止一樣。

  永遠與須臾,這是那傢伙的能力。
  是說只要在這些事上做一些手腳,一切均會於須臾的一刻停擺,然後延伸至永遠的循環嗎…?

  遙望到園亭遠處的竹林,感覺與平日在家中看過去的感覺截然不同。一點鳥鳴也無法聽到,與其說是寧靜例不如說是了沒生氣。

  要是從前的我就是這樣子,厭惡的東西映於眼中永遠無法得到好感。

  或許該說──心底裡看不起這種奢華。
  更確切來說,夾雜著一絲多餘的妒忌,妒忌能找到作伴走完永生的兩人。


  在我發呆的同時,八意吩咐兔子一些事後再次替我倒酒,輝夜那慢性子東看西看不曉有什麼陰謀似的。還是別管她們的事,隨手舉起酒杯稍微濕潤一下唇舌。


  「我開動了。」語畢,我肆無忌憚地姆指夾著雙筷拍一下手,開始品嘗豪華奢侈的主菜。一邊的輝夜帶點好奇的目光投在我身上,令人感到不自在。

  「…妳這樣子真滑稽。」
  「是這樣嗎?」

  「哎呀,竟然不生氣。」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也沒心情跟她吵起來,既然到來這邊吃飯還是和和氣氣好了。

  「猜不到遠離人煙的妳也懂一些地上人文化吧。」起筷時,一旁感覺氣氛異樣的永琳輕道。像為了消磨時間的話題,我也想放鬆心情隨便聊一下,然而思緒卻不由得遠去──

  「其實一直以來我覺得這動作無聊極。」
  「…?」
  「但是不知何解當每次做這動作時卻察覺一旁的她,總是看著那樣子的我微微笑著。」
  「什麼時候妳就習慣下來?」
  「嗯,大概改不掉吧。」

  我發覺比起與輝夜對話,跟永琳聊更能心平氣和。如同旁觀者般描述事件,在被動過手腳的時間裡,也許真能沖淡過去的仇恨。

  「真是這樣嗎…」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吧。晃眼半信半疑的輝夜心裡輕視,反正跟平日沒差吧?然而另一邊的永琳又替我倆倒酒,想要緩和怪異的氣氛。

  「有些事並非說用一輩子就能忘記的。妹紅我說得對吧?」
  「哈…真不像說要養新兔子的人會說的說話呢,乾杯。」

  已經忘了舉杯多少次,淡淡的醉意隨之浮上,漸漸有種這樣下去也不遜的感覺。

  從千年以前開始認識,聊也聊過、打也打過…可能眼前這兩位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吧。然而『若然一直是這種關係必然維持不下』的感覺卻總是擺脫不去。不曉得是我仍愛逃避,還是依然搞不懂自己是怎樣看待這兩人。

  算了,沒所謂了、沒所謂。


  「妳兩個像個老頭兒那般對飲會悶到我吧…」
  輝夜不習慣地向我們吐糟,語氣卻難得不讓人感到厭惡。

  「哎,怎麼辦呢?妳家公主在呷醋啊…」
  「沒關係,公主殿下是很明白事理的。」

  「喂喂…妳兩個都飲醉啦!」
  「是這樣嗎?哈哈…」

  這時候的酒瓶子總是像無底洞,流出的酒源源不絕。

  能放在這邊的大多是月見酒,古人說月光映入蛇目瓶內,是酒中所惦念的回憶。
  這些傢伙還滿浪漫…說起來我也算是古人之一?


  正聊得興起時,門外的兔子拉開房門…

  「永琳大…不、師匠,要添酒菜嗎?」
  「麻煩妳了優曇華,今天跑完這次可以回去跟兔子休息喔。」
  「是、謝謝。」
  然後又跟剛才一樣跑出去了,還是給人很忙的感覺。
  永琳交下吩咐便再次返回酒席,接著是不曉得從何而來的突兀感。


  「那隻兔子,新來的吧?」我只是單純出於好奇而已。

  「果然被發現了。之前不是說過月都戰事連綿嗎?永遠亭收留上面逃下來的兔子也不是第一次。」可能是醉意的關係,回應的話裡有這麼一點點慢條斯理。

  「喔?但我好像曾聽到妳叫她『優曇華』。」

  「因為我們念舊吧。」說到這裡永琳輕放下酒杯,欲言又止的氣氛再次襲來。

  過了一會,再開口的竟然是輝夜,然而她的眼神告訴我回應的對象不是我…

  「以後,再有從月都逃亡到永遠亭的因幡,大概永琳都會把她取名為『優曇華』吧…?」
  「大概是。」

  「妳們兩個呀…別弄不清狀況。」話題一時間扯到毫無頭緒的地部,不管什麼氣氛之下,我不禁吐槽。

  「難道還沒發現弄不清狀況的是妹紅妳才對嗎?」

  「什麼?這可不能亂怪人,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嘛,兩位稍安無躁…」永琳邊勸道邊站起來,走到我身後不遠處打通到湖泊園亭的拉門旁,眺望著外頭的景致。

  我對她的舉動感到不解,卻如連帶一樣沒有給人不自然的感覺。輝夜只是了解些什麼,單單看著她的背影。

  「我說,」永琳的視線仍然停留於外頭景物之上,沒轉身便續道。「妹紅比我們更清楚背負永生最難耐的事是什麼吧?」

  「永琳……」齒間模糊地口唸對方的名字。

  第一次目睹輝夜那種憂慮的眼神,難道是錯覺…然而永琳只是輕歎了一聲續道。

  「雖然我和輝夜還有對方可以作伴,但永遠亭可不是只我們,再說人類不是僅僅只有對方便能一直生存下去的生物。」

  …我聽懂了,反而現在對於自己的遲鈍有些抱歉。
  已經不是第一次,細心想想其實這兩人亦跟我一樣吧?

  「所以說,那隻叫鈴仙的兔子…?」
  永琳微微轉頭笑了笑沒立即回答,神情帶著緬懷卻不悲傷──

  「妳還記得她的名字,老實說我還頗感動呢。」
  「看敵人家門的名字都記不住,太遜吧?」
  「別這樣說,幻想鄉可是很多這些人的,雖然地點不在我們這邊。」
  「外面的事很久沒管我不知道啦…倒是妳說起來很像沒一點傷感,我可以用冷血來形容嗎?」永琳沒因我的說話生氣,更含蓄地笑了幾聲。輝夜依然選擇沉默,討厭郁悶的感覺又回來。

  「這就是,我說妳一直不懂的事。」

  「別擺出一副什麼都看穿的樣子。」不知什麼時間,變成了只有我與永琳兩人的對話…

  「經歷四周這些變化也是必須的,由新生到腐朽一切都看起眼裡,永生的宿命喔。」
  「…聽到妳有在後悔,心情終於有點涼快吧。」

  「但可別誤會,」
  「嗯?」
  「我從來不認為永生是什麼沉重的包袱。對我來永生的意義跟字面意思沒兩樣,比較長命還有不怎樣會死而已。」

  輕鬆且不在乎的語氣,在我眼裡像是看不起他人的傲慢。

  「……」
  「到現在為止,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製作結束永生的藥。」
  「這…就是妳這個製作蓬萊之藥的醫師的感想是吧?」

  算什麼混帳話?

  「其實不老不死什麼,除了我上面說的以外根本與普通人沒兩樣。即使是永生,也會與普通人一樣經歷離離合合,也可以與普通人一樣追求幸福。」

  ……

  「相信那個人也是如此告訴妳吧?」

  提及到『那個人』這詞,我覺得自己快要失控──

  「哈哈…說起來滿輕鬆的樣子。妳有想過要是離開的是呆坐在那邊的傢伙,妳還能說得如此輕鬆嗎!?」被我直直指著的輝夜嚇了一跳,但這時我也無法抑制心內對這兩人的怨恨。

  看著永琳仍然一副冷靜樣更是無名火起…是想挑釁嗎?還只是單純想貶低他人?混帳藥師…

  「別把我看得像妳一樣,藤原妹紅。無論是第一個叫鈴仙的『優曇華』,還是第二個從月都逃下來的『優曇華』,甚至以後第三個、第四個…她們可是全部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

  「家人,妳可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妳以為我這副樣子是誰害…」


  「夠了!妳們吵夠沒有!?」在我想動身向那自大的藥師揮拳前,竟然是輝夜制止我們兩人的對話。「永琳也是的、只會跟那遲鈍的傢伙一個勁在吵…難道說連妳也忘記我們坐在一起吃這頓飯的意義嗎?」

  「我當然沒忘記,但意義這種事對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吧?」

  「……」沉默一下把我的狂躁平伏,因為我有預感接下來有讓我更不想面對的事。
  然後永琳再次開口…


  「三人像友人般心平氣和地吃頓飯,順便開解一下這老頑固的腦袋…是那位去世的半獸白澤她的心願,對吧?」



=


- Episode - sink -



  已經不太記得清楚,起初她不在我身邊時的日子是怎樣過。
  那時候像是有好一段時間,在生活中依然覺得她在自己身邊徘徊展轉。


  例如晚餐時,彷彿忘記了對方已經不存在,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談起笑來。
  我以為自己還聽到她的回應,沒察覺事實上只有自己一人在屋內,像傻子一樣大聲對答聊天。

  真的,絲毫沒有違和感。

  桌上的是兩人份的飯菜。
  我這邊放著自己最喜歡的下酒菜,慧音那邊放著她最喜歡的麥茶。

  從來,我沒因為聲落之後的沉默,而記起她不可能再對坐在餐桌與自己聊天的事實。



  漸漸地才察覺開始不習慣──對了,吃飯的碗碟好像變得只有我一人在收拾,骯髒的衣服堆成一疊也只有我一人洗,積塵的書櫃、房間從來沒人打掃…開始時僅是一邊抱怨一邊做,搭上一點說不出的空虛。


  但沒這麼簡單…之後簡直到了厭惡的地部。

  那天,我似乎是跟某個傢伙打架後回來。

  根本不曉得那傢伙吃錯什麼藥,比之前狠幾倍有多不但止,後來還叫那醫師死纏爛打不讓我回去…像是接力賽地打了幾乎一日一夜沒停下來,回家後已經不能用半身不遂之類來形容,加上打到後期還下著雨,早就體力透支。

  拖著沉重步伐到家門前,蓬萊之藥似是失效。

  視野變得模糊,一些神經似乎被打壞,看見只有黑白二色組成的世界。
  沾滿身上以及眼球的黑色液體…就連我身後由腳下延伸到竹林深處也流動著那些液體痕跡,我判斷不出那是什麼。慢慢連雨水的冰冷,刻刺入骨的痛楚也感覺不到,沒能進去便倒在那位置不醒人事。


  然而直到什麼時候,藥效發作的感覺回來,身體失去的某些部份開始重生,知覺也回來…

  從潰爛不成的皮膚處再生出來的肌膚不斷刺激著負荷不下神經,痛過死來活去──腦袋快要裂開,身體一時像是被煉獄的罪焰火燒,一時冷得像在被堆於雪中的極樂…



  這痛楚稍微讓腦筋清醒過來,淚水不曉得為了可憐誰人而不斷擁出…

  自己到底有多久沒試過依靠這可憎的毒藥復活?
  為什麼倒在家門前也沒人發現…?如今即使大喊著痛得要死,也沒有人理我…
  我到底變成了什麼啦…?還是只是不習慣變回原來的自己?

  ──然後響徹竹林的,只有那近乎崩潰的嘲笑聲。



  接著自那次後一切再產生變化──那時候才開始發現,整間屋…莫說是身影,儘管是像之前拒絕接受現實而幻想出來,屬於慧音的聲音也再找不到。

  連同斥責與叮囑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無法想像,看著那些堆在廚房沒人收拾快發臭的碗碟多令人作嘔…甚至單是這些隨便放在椅上的衣服是要快讓我瘋狂。

  如小孩般理所當然以為,每次亂放的衣服第二早均會被洗淨過然後在衣櫃找到。打開衣櫃翻個半天才發現衣服早掉在椅子下方…




  還有很多很多討厭的事…記不起了……


  混亂與後悔的繩結糾纏在一起,還有那腐蝕人心的思念…


  為什麼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無法失去妳到達這種地部…?什麼時候習慣妳總是展轉在我身邊?什麼時候腦海僅滿載著屬於妳一人的畫面?

  為什麼要讓我遇上這樣的妳──




  慧音…慧音……

  啊啊──我應該當作永生是一場夢,還是當作認識妳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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