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我的房間是東照,一到早上,陽光就會從窗口透進來。
陽光痛快地沖刷掉夜晚的黑暗,亮白了世界,也洗刷去人們心中的倦意。
冷空氣中,也只有這個一天文單位外的炙熱星體給予芸芸眾生溫暖,
給予普通而羅列著的民眾們熱力,給予普羅民對抗東北風的勇氣。
記得國中的時候課業壓力大,考試又多,
好幾次在一個人睡不著的夜晚,
獨自一人地站在陽台邊,嗅著沉寂的街景的氣味,
才發現平日急忙地行過的喧囂道路,
在一片靜謐中,顯得迷人起來,突然想寫下來什麼。
或許這才是我開始寫作源頭。
過了好幾年後,我又在這個場景醒了過來,
面對夜,僅僅有的只是稀微的星光,以及路邊閃爍的號誌孤零離散在街邊,
有限地驅趕著日行性動物所恐懼的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世道太過冷暖,
在寒冬下,片嘗那燈光也有了幾分暖意,一切顯得朦朧了。
重拾過往的夢境,我又握起了筆。想寫著寫著,捕捉到第一道曙光。
迷茫世界中,整個鎮子是一口沉寂的大鐘,等待黎明。
在無聲的街道上,我正編織一場默劇,以緩慢節奏的鋪陳著情節,
偶爾有幾輛車呼嘯而過,幾聲貓叫、幾聲雞鳴、幾聲狗吠來點綴。
平凡人們失眠的夜晚就是這樣的音調。
「想要到達明天現在就要啟程。」很久以前偶像劇主題歌的一段詞。
想起兵役體檢時,報到時被四個DQN系的小鬼插隊,有點火大。
又聽見家長對明顯小我很多的孩子說:當兵是長大表現。
那,長大是什麼?是不是一種升級再造的過程呢?
這番大改造的代價是什麼?
我已經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那我是不是真的長大了,身體是,那內心呢?
是不是還是個小屁孩?
有沒有能耐應付工作了?
在景氣凜冬低迷中,春燕是否真的這麼早到?
昏天暗地的打字中,我的曙光什麼時候會來?
不知不覺的自我懷疑中,我又滾回床上,睡了,
可惜沒見到天開始明亮的過程。
--
註腳:
說到普羅民,一般是想起赤崁樓,原先位置上有個普羅民遮城(Provintia),
那邊早已不見它原先的面貌,大大的園區內,現在只剩下兩處遺骸去弔慰,
後來建的海神廟、蓬壺書院的門屋、文昌閣、五子祠才是現在組成。
只是按著導覽走,就能了解這個地方從荷領時間到日本走了這段的軌跡,
跑一趟只要二十五、五十,感受綠地與歷史洪流來說是划算的。
其實,我這邊指的普羅民,還有大家常掛在口邊的普羅大眾的意思在,
而這個普羅大眾一詞,是舶來語,是從英文Proletaria來,
英文字又從拉丁文Proletarius而來,從字根Prole(子嗣)衍生。
是羅馬帝國人民階級最下一層,意思是這階層的作用只剩下繁衍種族和勞力了,
後來多做為普通民眾的稱呼,資本主義下是藍領勞工階級,
差不多就是你和我,普通而羅列在一起,同時兼具意譯和音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