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文學教育與清華記憶
講者:香港教育學院人文學院院長 陳國球教授
這場演講,是一位學者的自我傾訴。
一開始由我來看,只是一位學者的自high。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位陳國球教授high得愈來愈熱切,甚至還可以用廣東話唸誦朱自清的〈毀滅〉。
那份真情,我真切地感受到了。
到最後也讓我發現,為什麼朱自清這位「國學是我的職業,文學是我的娛樂」的人會和「清華記憶」有所關連。
朱自清是清華大學的教授。
民國起初,當時西風東漸,全面西化,大學中的中國文學系,說實在話很難立足。
為什麼呢?這得從文學的性質說起。
文學研究可分三部分:考據、鑑賞、批評。
鑑賞和批評在當時大眾的眼裡主要是「感覺」的部分。既然不過是「感覺」,你所感覺的和我所感覺的不必然相同,甚至是必然不相同,那麼,為什麼我還要付大學四年學費來學這種東西呢?(我想不只當時,現在大眾應該還是這種想法吧。)
所以,當時的大學中文系傾向考據,理由無他,因為考據「夠難」。
講難聽一點,中國人就是認為難的東西才有學習的價值,但是殊不知真正重要的東西其實才是那些最基礎的。
--所以,外國的大學才會以資深而非資淺的教授來擔任大一入門課的教授。
朱自清就是當時清華大學的資淺教授,上大一中文。
而他被形容是在清華中文系裡的「小媳婦」就可以知道他一開始在清華的記憶並不是很好。
後來,他當上了中文系主任。
所以,有別於以往中文系以考據立基,他希望可以引進西方的文學批評,參照中國本有的詩文評--也就是他所說的「借鏡西方,只不忘自己本來面目」,開創了清華的中文教育傳統。
「人情和人性不相遠,而歷史是連續的,這才說得上是接受古文學。」
也就是說「設身處地」是欣賞古文學的關鍵。
但是新文學也同樣重要,因為那是一個時代自己所開創的清流。
所以,朱自清希望可以接通古今,融會中西,讓文學不再只是考據,讓文學可以和清華有所連接。
--那就是,鑑賞與批評。
所以,朱自清在清華開過新文學寫作的課程、唐詩宋詞鑑賞的課程等等,不僅僅要接續,也要開創。
檢討過、自省過、愧疚過、失落過,但是,從來沒有放棄過。
那股熱情,持續久遠。
朱自清。
原名自華,生於江蘇海州,祖籍浙江紹興。在揚州安樂巷29號度過青少年時期,遂自稱「揚州人」。業於當時設在揚州的江蘇第八中學高中,考取北京大學。27歲時,在俞平伯介紹下,進清華學校(清華大學前身)教書。
這名男子,並未因為職業,並未因為壓力,而是因為熱情而從事文學教育。
這是最終,也是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