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背後百尺餘又出現了追趕的舞者,午竹急得跳腳,震動著看起來有點脆弱的窄橋。
「天哪他們又跟上來了!鶴竹你很沒用耶!」
「……」鶴竹不發一語只顧著趕路,看起來臉色鐵青。太輕敵了,居然被那個舞者一刀擊潰,難道省點力氣都不行嗎,真是的。他不斷後悔地想著,可是到後來卻轉成抱怨。
瑟騎著的鹿越跑越疲累,不僅步伐零亂、操縱不易,速度也不如以往,看起來很想要休息,卻被迫繼續往前趕路。瑟突然覺得本來就不應該騎鹿,但又有誰料得到追著自己的勁敵居然跑得比四隻腳的鹿還快。
鶴竹一邊趕路一邊調息,過了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
「午竹妳一定要好好看著瑟和提亞大人,在下再想些辦法拖住他們。」
「不行,鶴竹你先等等,啊──」瑟此時喊著,覺得再這樣拖下去並不是辦法。突然,雄鹿的四隻腳互相絆在一起,邁了幾步之後摔在地上,害瑟和懷中的提亞從鹿的身上跌下來。
「瑟姐姐!」
午竹大叫,當下做出反應、飛奔過去。還好鹿跌倒前速度不快,讓身手矯健的她可以及時接住明潔絲姐妹,而鋼念讓她足以承受瑟的重量。
瑟抱緊了提亞、想趕緊向前狂奔,但轉眼之間,身後的數名舞者就飛奔追上他們。
這下糟糕了。鶴竹和午竹立刻轉過身停下來,試圖擋住他們前進。
「終於找到你們了呢!」舞者們紛紛站定,擺著架勢伺機而動。「通通不准動,等到將軍大人到這裡再說!」
兩個忍者暗叫不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有人不發一語,遠處傳來的瀑布聲響突然變得十分清楚,而寧靜的夜空中頓時充滿著肅殺之氣。
就算他們可以擺脫這群舞者,瑟和提亞行動不便,絕對逃不過追擊;硬上的話,如果對方取巧拖時間纏鬥、想必後面又有更多追兵,更不能保證毫無抵擋力的明潔絲姐妹不落入對方手裡、成為人質。
在鶴竹思考的同時,午竹卻馬上做出了反應。
「抱歉時間寶貴,少在那邊擋路啦。」午竹沒有思考就抽出了雙刃,匯聚鋼念,「鋼念‧雙龍!」頓時,她手上一長一短的細刀發出淡淡的藍色霧氣、看起來是被灌入了鋼念,讓瑟看了感到背後一涼。
「去死吧小渣渣!」下一個瞬間,她蹬地衝向可憐的舞者們,而鶴竹也注輸真炁於雙腳之間,朝著敵人出招。
矮小的午竹輕鬆地側身閃過對方的金屬飛爪、直覺到爪子可能插在地上,就抽動銳利長刀一斬,將堅韌的金屬繩應聲切斷。
她再踢地反蹬,滾身閃過對方的亂劍攻擊,找空隙從對方下盤切入,雙刀一抽就要將別人切成兩半,而舞者沒辦法硬擋如此攻勢,只能強行跳開,卻依舊被長刀劃到了腿部,刀深入骨、迫使他倒了下來。
「午竹,別只顧著殺人,我們的目的是要保護瑟和提亞。」鶴竹一面攻擊對手,一面大聲提醒著。
「可是殺太慢就會有更多渣渣了啦。笨蛋!」
因為陸路狹窄,鶴竹決定以守代攻、從旁幫助午竹,不時用尖刀和炸彈干擾著對手,讓對方無法前進,深受困擾。
一名舞者用飛爪抓地,利用收繩的力勁整個人朝前飛去、閃過午竹攻擊,而鶴竹見狀,馬上催動體內氣流,對目標的臉直接送上一掌。
舞者早就料到了他的攻擊,再次收動背後的金屬繩爪、將身體往下拉,巧妙地閃過對方的快掌之後,雙手托地,扭腰伸直雙腳、直接朝對方胸口來一記猛踢,動作流暢而曼妙。
「該死的忍者,這次總該是本尊了吧。」這舞者認出他高大的身影,還記著剛剛的仇,語氣聽起來十分不悅。
但鶴竹不以為意地笑著看他,左手輕貼胸口、掌面朝前,運炁用手直接承受了對方的突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沒想到舞者的雙腿腿骨碎裂,而鶴竹僅耗費大量炁勁,卻毫髮無傷地站著。
他倒下之後,身後又湊上了另一名舞者。這人動作十分靈活,劍法如水流一般順暢,招招連貫而凶狠。鶴竹左閃右躲,卻礙於脆弱而狹窄的地形限制,一直被劍技高超的對手給逼出攻擊的死角。
「喝!」見鶴竹一味閃躲,對方就越攻越猛。「休想逃跑!」
舞者右手一伸,刺出銀劍朝他右腹攻擊,而鶴竹正想閃開,沒想到對方快劍一抽、馬上改從他的左側筆直畫來,害他險些閃躲不及,一個翻身才躲過利刃。
這樣一直閃也不是辦法啊,鶴竹決定主動出擊。
他灌勁於雙手之間,不斷順著對方劍向出掌,一出就是三掌。
沒想到這舞者劍出如龍、掌握重心和身體位置的技巧卻輸鶴竹一籌。送出最後一掌時,鶴竹找到對方的空隙,反手一把抓住舞者的手腕、將其用力一扭,迫使銀劍落地。接著他轉過身朝著對手的背部又是一掌,直接灌入強大的能量碎了對方的儀器。
兩名忍者速度奇快,皇室軍卻沒辦法進入時框,只能硬靠著強化過的身體和忍者們過招,局勢節節敗退。
但後來趕上的卡萊恩距離他們戰鬥的位置也僅剩百尺不到,很快地就要趕過來了。鶴竹發現了後來的援軍從遠方進入他的視野,不禁眉頭深鎖。
他和午竹絕對可以戰到最後一刻、甚至輕易地殺死所有的舞者,可是如果瑟和提亞不幸落入對方手裡的話,原本的優勢就會馬上逆轉,尼爾大人這次計劃就泡湯了。
「啊───」突然,午竹和鶴竹身後傳來女孩子的尖叫聲,讓他們不禁從戰鬥中分神轉頭。
他們看到身後的瑟和提亞旁邊居然出現了兩名舞者!他們朝鹿旁的姐妹倆走去,而瑟手持短弓看著舞者,身體不斷發抖。
「怎麼可能?」午竹十分驚訝,原本流暢的動作停頓下來。而鶴竹不由分說地在腳底運氣,直奔奔向鹿旁的姐妹。他抽出忍具盒裡的飛刀,用力瞄準舞者的頭射去。
原來這兩個舞者直接從橋躍下,用飛爪勾住前方的橋面、盪過去之後再收繩上橋,這樣就可以直接穿過難纏的午竹和鶴竹。
「咻」的一聲,又快又狠的飛刀眼見就要插在對方的腦袋上。
但舞者雖然頭朝著姐妹倆,還是用眼角餘光看見了飛刀,身體向後微傾,讓灌入氣勁的白刃從面前飛過,殊不知鶴竹的這把武器其實暗藏玄機。
「碰──」的一聲,飛刀馬上炸了開來,大量煙霧和灰塵伴隨著巨響散出,讓身旁的所有人陷入一片混亂,而鶴竹抓好了時機衝進煙霧,憑著剛剛記住的方向,及時將瑟和輕巧的提亞抱離了危險。
「午竹快回來!快點!」他額間流下了不少汗水,不能再戀戰了。
午竹一邊收回雙刀一邊跳回鶴竹身邊,她身後的舞者則追了上來。「怎麼辦?遠方好像又有更多人來了!」現在腹背受敵,對方又有援軍將至,他們不可能一邊保護瑟和提亞、一邊和人數未知的戰鬥精英──舞者對打,這兩姐妹遲早會被皇室軍給奪去。
鶴竹沒時間多作思考,簡便地唸完咒令召出兩個分身,暫時擋住了原本和午竹對打的舞者。
「在下先擋著他們,而妳,幫我帶著他們從這裡跳下去,之後我們再想辦法會合!」
「什麼?從這裡?」瑟聽了大叫。從狹橋面望下去,根本看不到兩旁的河流有多深。
「沒時間了快點!」
「好!」午竹興奮地蹦跳著,直接從鶴竹懷裡接過驚慌的兩人。
「不會吧!你認真的嗎──」瑟的腦海一片空白,瘋狂地大聲抵抗卻被午竹牢牢抓住,而提亞依舊睡得很香甜,對外界周遭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反應。
輕巧的午竹提著兩人很快地跨過路旁保障安全的木柵欄,開心地望向深不見底的漆黑河水。河面被月光照出粼粼閃光,看起來像極了天上的銀河,但瑟可一點也不敢往下看,緊閉著雙眼。
舞者發現不妙,想盡辦法穿過鶴竹分身的防線,卻始終被對方超群的速度和體術給打退,短時間內無法穿過。
「要抓緊我喲!」
「抓緊你就不會死嗎?而且提亞她不會游泳啊!開什麼玩笑啊──」瑟感覺到冷颼的夜風拂著她的肌膚,還帶有不少的冰涼水氣。現在遠方的瀑布聲在她耳裡像是在宣告她的死亡一樣,十分恐怖。
「哇鶴竹,這樣看下去真的好好玩喔!」
「別說廢話了快跳!非常時刻耶!」他閃躲著對方的攻擊、沒時間轉頭,大聲喝斥著嬉笑的午竹。難得自己可以指責別人在講廢話,如果是平常的話,他應該會暗自開心一陣子。
「好嘛好嘛!那鶴竹,待會兒見囉──掰掰──」她笑得開懷。
語畢,提著兩姐妹的午竹重心一傾,從狹窄的橋面墜了下去,伴隨著瑟的大叫。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