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好了別哭了…………」他拿起面紙,輕輕擦拭我紅通通的鼻頭,「唉,再哭下去,就要破皮囉。」
「嗚嗚嗚……」我吸吸鼻子。
「你都已經是快要被稱作大叔年紀的男人了,為什麼要跟個小女孩一起在街上大哭啊………」
「國家規定大叔不能哭嗎?」我瞪他。
「好好好,這叫感性是吧?」他撥了撥瀏海,這是他每次拿我沒辦法時就會做的動作。「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現在為什麼還在哭?」
「……國家規定在大街上哭過之後回家就不能哭了嗎?」
「我耐心有限喔。」
兇屁啊………
「她跟你求婚耶…………」我癟癟嘴。
「那又如何?我說了我喜歡的是你啊。」他不以為意。
「………………………」嘀嘀咕咕。
「嗯?說什麼?大聲點聽不見哦………」他乾脆整屁股坐到我腿上,手臂就擱在我肩頭,撐著自己的臉。
我能感受到他的唇就在我耳邊,他微微笑著,似乎是覺得我哭鼻子的樣子很可愛。以前他就常說他從沒看過一個男人可以哭成這樣,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的淚腺天生體弱多病,我也懶得糾結太多,讓它想發作就發作。
所以從小凡是跟哭有關的綽號--從最基本的愛哭鬼、鼻涕蟲到作為歧視我身為男人還這麼愛哭的娘娘腔…等等,全都非我莫屬,而他最愛叫我哭哭蟲。
「………她…她那麼可愛…………」我無視他電人的微笑,虛弱地說:「………而且又那麼年輕。」
「年輕?你剛剛說年輕嗎????」他睜大他薄薄的單眼皮眼睛。「噢,我的天啊,你說她年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年輕嗎?跟你這個大叔比。」我用單手遮住臉,一副世界末日來臨之姿。
「天啊,你腦中到底是什麼迴路?如果我喜歡她,就真的是犯法囉?」
「她可以跟我一樣,一直等啊。」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微笑瞬間凝固在剛剛笑得紅通通的臉上。
他將手環抱住我的脖子,我怕他掉下去,也用手抱住他的腰。
「你這個傻瓜…………全世界沒人可以傻成你這樣的了…………」
他輕輕吻我的臉頰,我感覺除了吻以外,還有一些什麼。
「為什麼連你也哭了?」我問。
「國家法律規定只有你能哭?」他坐正身體,用鼻尖磨蹭我的。
看著他紅紅的眼睛,我不懂他哭的原因,但我知道我也想哭了。
「你這樣…不是讓我又想哭了嗎…………」我又不禁悲從中來,哽咽地說:「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你注意我。我這麼不會說話,根本不知道怎麼約你,只好繼續等。」
我閉起眼睛,讓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流下。「想著終於能和最喜歡的你永遠在一起了,準備在今天週年晚餐的時候跟你求婚,沒想到連這個,我都沒辦法成為你的第一人,只能等…………」
他輕輕吻上我的唇,鹹鹹的,不知是我的淚水,還是他的。
「那你也別再讓我等囉。」
「我?…………我讓你等了?」我怎沒印象…………從來都是我等他…連用廁所都是…………
「對啊,是誰晚餐都沒吃在這裡等你哭哭啼啼的?」
喔……對喔………晚餐…嗚嗚…………原本想要一個美好回憶的…………嗚嗚…………
「所以…………」他再次環抱住我的脖子,熱呼呼的氣吹在我耳朵上說:「用公主抱帶我去床上……這是我的第一次被公主抱喔………別讓我等太久………」
我感覺有一大堆血從腳底衝到頭頂,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抱住他的腳站起來,大步流星走向房間。
到達房門的時候他又悄聲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
「我的第一次還有很多喔…………像是……第一次深愛一個男人…………」
碰的一聲,啊是我把門給撞開了………
晚餐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