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地下室原先是儲放廢棄桌椅的地方,但因為荒廢許久,鮮少人會進去裡頭。不過從上上屆便開始有一些學生因為好奇而進去探險……後來這裡開始變成做壞事可以躲過校規的隱密地方。
幾名國中男女在放學後無人時走進了地下室內,而一名瘦弱的少年被他們所架制住,並拖進了地下室內。
少年叫做張世騰,由於個性懦弱,身材又瘦小,講話也常常結巴,成績更是倒數第一,毫無優點的他就此樹立了人間垃圾的形象。讓他在第一次國小在校園被欺負後就開始了他被軟土深掘的惡夢之旅,上了國中同學們甚至給他取了個不太好聽的綽號「屎疼」。
而這次也不是第一次被帶進地下室,從國二開始,班上同學知道了這個隱密的地方之後就常常把他拖來這裡,恣意的摧殘著他的精神與肉體,令他喘不過氣。
這裡經常進行毒品交易與違反校規的事情,許多煙蒂被隨手丟落,令人感到暈眩的煙臭味與各種異味瀰漫著整個地下室,不時還可以看到散落的白粉與斑駁的點點血漬在地上。彷彿在述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種種事蹟。
突然,男性宏亮的嗓音遍佈整個地下室。
「跪下!」一名身材高大且壯碩的男同學正惡狠狠的盯著世騰,巴不得要將他當成沙包般拳打腳踢。只是為了接下來的娛樂,他並沒這麼做。
世騰因為害怕而發抖……即使再多次的折磨,他依然無法習慣這樣的感覺……又或者說,他不願去習慣——畢竟正常人是不會希望自己被人這樣凌虐的。
只是身為人的尊嚴早已蕩然無存,他也只得雙膝屈下,跪在眾人的面前。哪怕是在卑賤的事情,只要能夠逃離這裡,他都願意做。
不過,他這一跪,卻只換來一陣戲謔的嘲笑,那扭曲的笑聲,彷彿在笑著他的無能與懦弱。
但是這並不是一樁交易,並不會因為他賤售了自己的尊嚴而獲得些什麼。這只不過是單方面的遭到欺凌。
那男同學看到世騰跪下後,一腳往著他低垂的頭踩去,世騰的前額瞬間強力的撞擊地面,溼潤且溫熱的血液從傷口流淌而出,但這時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血又或者是他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流下的眼淚。
「哈哈哈……垃圾騰,你就乖乖躺著別起來吧!」
聽到這句話,世騰原先就想從此不起來了,或許這是個消極的想法,但他已經不想掙扎。不過幾個人卻硬生生的將他整個人給拉起來,不斷的對他飽以拳腳,挨打的世騰只能痛苦的低鳴。
發自內心的無助感湧上心頭,從前被欺負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緩緩的撥放著,所有週遭的一切都彷彿排斥他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累積了多少痛苦,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肯聽他訴苦。
他心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相當難堪與狼狽。或許這就是弱者該有的樣子。
他想反擊,但是以往的經驗卻告訴他不行,他曾經對欺負他的人還手過,但是得到的是更多的拳頭。
在世騰因受傷而不支倒地之後,一群男同學開始拉下了褲子,想要對著再次倒地的世騰灑尿。
「大家來上廁所吧。」
好幾道略黃的尿液如打開水龍頭那般朝著世騰的臉湧下,那噁心的尿騷味讓他十分作嘔,卻又無法動手反抗。畢竟自己實在太過弱小了……
「拜託……不要再欺負我了……」世騰哀求著,他現在幾乎已經是體無完膚,甚至連話都講得不清楚了。
不知是否聽見了世騰的話,眾人最後只朝著他身上吐了幾口口水便紛紛離去。只留下了無助徬徨的他……
或許自己死去還比現在茍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人間地獄好得多呢……
畢竟這裡有的,只是人性的黑暗。
世騰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