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跳上二樓時，她的眼神依舊沒有一絲的改變。
直到三樓，她緊握著武士刀的雙手才開始細微的移動，在我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之下，她迅速的將右手邊被封界能力改變成腐朽金屬樣的牆壁砍成巨大的石塊。
看來她的能力相當強大，或許能夠比上半數以上的夜靈。但是沒想到她能把水泥牆當作黏土一樣的輕鬆斬斷。不過在這世界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人雖然是伺僕，但也可能是個危險人物。
我趕在第一時間跳上了從我頭下迅速墜落的牆壁，在還有點能夠跳躍的狀況下躍起，直接跳往四樓的窗戶邊。
蹦！劇烈聲作響，被砍成石塊的牆壁從三樓高空墜至一樓，瞬間粉碎成無數的小石塊，而因石塊粉碎產生的煙塵足足高達二樓。
依這種情況看來，被改變成腐朽金屬的牆壁只是個表面形象而已，事實上它的結構還是一樣。
現在情況可能有點危險了，但是如果她的能力只有這樣，應該不成我的困擾。
「妳的主人是誰？」
「……」
她沒有回答，而是再一次的緊握著武士刀，刀鋒朝著在四樓的我。
看來我需要換另一種方式了！雖然跟妳無冤無仇，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不能留情，但我的敵人只有妳的主人。
「我會保護主人直到……」
在她還沒有說完話時，我早就跳下了四樓，而且就站在她的身前，距離不到五公分的位置。我只能說，妳太大意了！這些跟什麼主人的沒有關聯，雖說目標不是妳，但現在我眼前的敵人是妳！
老實說看到一個這麼可愛的女生是自己的敵人，真的很難下手。但現在猶豫會不會是多餘的？
「抱歉了！」
當她反應過來並且要揮舞武士刀時，我的直拳已經狠狠的朝她腹部擊去。而瞬間是被撞倒的辦公桌倒塌聲。
雖然我猶豫了一下，但我總覺得心裡有種罪惡，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罪過，眼前這個超級可愛的女生被我打了一拳，如果被清泉樹看到，他一定敵我不分的開始對我亂轟。
但這一拳應該不成傷害，以一般伺僕來說。
「雖然我不知道妳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我也沒辦法猜測，但妳難道不能自己選擇自己要做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嗎？」
「……」
她依然選擇了沉默，緩緩的從被撞亂的辦公桌堆裡爬了起來，左手攙扶在還未倒下的桌面上，右手則再一次緊握了她的武士刀，刀鋒也依然對準了我。
難道伺僕都要如此嗎？什麼話都要言聽計從嗎？這種人生有什麼好值得的？
她又再一次的朝我衝了過來，但這次不一樣了，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漆白的刀身在我眼前閃爍，我感覺得到她的憤怒，以及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交雜情緒。
刀身輕巧的劃過了我的耳邊，刀鋒和微風交雜的咻咻聲響在我耳邊毫不隱藏的顯現。我穩穩的抓住了刀身，而另一手則抓住了她雪白的手臂。
現在的我沒辦法再一次的直接朝她攻擊，她的眼神讓我無法動作。伺僕不是一個只聽從他人吩咐的工具，她的眼神給了我這個無奈的訊息。但她或許看不清自己的眼神，但對別人來說這是多麼的清晰。
我的左腳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奮力的將她甩了出去。
「我不懂，妳聽從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是因為天生的分類嗎？」
她撞過了牆壁，應聲倒下的牆壁連同掛在牆上的佈告欄一同粉碎，我看整面牆已經因為這個衝擊毀壞了不少。
雖然有很多的抱歉以及罪過……但看來現在是一定要打敗她的主人了，不然一切都會變得無法收拾。
她整個人撞到隔壁後的另外一間教室。這教室裡全擺滿了課桌椅，而她則是被埋在這一大堆因為撞擊而撞倒的課桌椅下。
她還起得來嗎？難道她還要為了什麼命令而前進嗎？我倒是希望她能夠停下腳步。
清泉樹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在這學校裡面他應該也該有所動作了吧，還是說他現在已經對上了這伺僕的主人，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有可能嗎？
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她又再一次的丟開了壓在她身上的課桌椅，但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有點疲累不堪，依舊在導師辦公室的我都能清楚的聽見她無力的喘息聲。
但她這個樣子還真的是滿可愛的，雖說是敵人，但我還是會不知覺的凝視著她的樣子。
她拍了拍沾附在身上的灰塵，並且點了點鞋子，還望了一下她左腳破了洞的膝上襪，之後才再一次擺起了攻擊姿勢。
但我搞不懂她為什麼會為了衣服上的事而停頓一會，雖然當時我沒有看見她雪白的臉蛋，但我猜想她當時的眼神應該不是現在這樣的銳利。
她跳上了桌子朝我衝了過來。
但身子的感覺有點奇怪，她該不會是受傷了？
「為什麼？」
我直接抓住了她往我揮砍的武士刀。
「什麼命令都一樣嗎？」
這一次我準備奪下她的武士刀，但她早已用右腳踢向了我的臉頰，我又再一次的往另外一邊的窗戶飛去。
玻璃粉碎的清脆聲響夾帶著我在空中和強風摩擦的咻咻聲。這一次她的力道更大，當然我也不會第二次這麼幸運，這次整個人墜落的地方是最寬廣的操場，當然也幸好現在操場上沒什麼人，不然可能會因為我的衝擊而遭到不必要的傷害。
這次我沒辦法雙腳先踏到地面，整個人在操場中區域的水泥地摩擦了將近要五十公尺，不過衣服和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水泥地有一小塊被撞出了裂痕。
但我還是沒辦法立刻站起身子。
「不去幫玄嗎？」
「沒關係啦！他不要緊的，但是他的對手竟然是這麼可愛的女生。」
「真的不要緊嗎？」
「米可艾魯斯你很吵喔！就說沒關係了，反正我們現在也幫不到什麼忙，那伺僕的主人又找不到蹤影。」
「你今天狀況不良……」
「忌妒……或羨慕吧！」
有沒有搞錯啊！清泉樹你這傢伙竟然在窗邊看著這裡，難道他沒有去找這伺僕的主人嗎？如果沒有那就算了，我也希望你不要跑來幫忙。
你來應該不是幫忙，而是幫倒忙才對，到時你幫我還幫她都還不知道……我想應該不是我。事實就是如此啊！
突然她緊握的武士刀已經指在我的眼前，而我無法動彈。
「命令完成……」
她說著話時，緊握著的武士刀不停的抖動，右手不停的顫抖著。好像在猶豫著什麼，而我也趁著這個時機逃開。
「動作跟思考的不一致化嗎？那為何還要聽……」
還沒說完，她的眼神又再一次的銳利，並且用另一隻手扶住了緊握武士刀的手，強制讓自己的顫抖冷卻且停止。
「閉嘴……閉嘴……閉嘴！」
她兩手緊握著手中的武士刀，在地面上摩擦著的刀身響徹出刺耳的嘰嘰聲。但對我來說剛剛跟現在沒什麼兩樣。
雖然說她的速度很快，但那也只有第一次突襲時而已，現在不管再怎麼的快，她的身影依舊在我的視線之中。只是我願不願意去凝視而已。
「嗯……再問一次，妳的主人是誰？」
瞬間我早已在她的身後，當然是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而且我緊緊的抓住了她，右手阻止了她武士刀的移動，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腰間。
只見她拼命的想逃開。
「我不會說！」
不管怎麼樣妳還真是堅持啊！
「可惡啊！你這個王八蛋！」
清泉樹在窗戶邊對我大喊，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插手了！
「你竟然抱住了這麼可愛的女生，你……我好忌妒啊！」
「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啊！」
我轉過了頭，對著高站在三樓的清泉樹大喊。這傢伙現在是閒閒沒事做還是怎樣？
而他被我這麼一喊倒是陷入了一秒思考。
「幫天使……」
好一個傢伙，等我解決完這邊的事之後你就完蛋了！看我怎麼好好的修理你。
多虧清泉樹的幫倒忙，她伸出了她雪白且均勻的美腿，而且在我完全沒有注意時狠狠的踩了我的腳好幾下，最後還用手肘奮力的將我撞開。
我稍微的往後跌了幾步，身體有點不穩。
突然一道耀眼的反光光澤射入眼前，她手中緊握的武士刀霎時往我眼前削過，但幸好我及時的反射動作救了自己，剛好趕在第一時間後彎了幾公分，但如果再高個五公分左右我的腦袋可能就不保了。
當我正要靠自己意識站穩身子時，她靈活的身子已經出現在我眼前的上空。她跳了起來，在我的視線下，看來她是想來一技重劈。
我稍微的回過了身，在她攻擊完的下一秒用雙手抓住了她握著武士刀的右手，當她要反擊的再下一秒我已經將她狠狠的踢飛出去。
不過在這之前的不到一秒內，我用她的武士刀護住了她自己，也就是說我隔著一把刀對她攻擊。
雖然我們目前的狀況是敵人，但我跟妳根本無冤無仇，妳只不過是被妳主人操控罷了，但是我一直不出手也不是辦法，只好適時的出手一次。
她往水泥地滑行了好幾公尺，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但這次她依然緩慢的站穩了身子，可愛的臉蛋上又多了些傷痕以及疲累，雪白的肌膚則是不停的顫抖，紅潤的嘴唇不斷喘著氣息。
「你……為什麼不使用你的能力？為什麼？」
她用武士刀支撐住自己的身子，左腳似乎已經站不穩了。
我笑了，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我也開始緩慢的向她走去。
「沒有必要。第一，我根本就跟妳無冤無仇；第二，我不用能力就可以與妳抗衡。」
看來她或許早就知道了，只是因為主人的命令，讓她不得不持續下去。
另外，清泉樹你就別怪我了！我決定解除掉她的命令，我要讓她擺脫掉她的主人。
我在她現在根本沒有還擊之力時，衝到她的眼前緊捉著她握著武士刀的右手，雖然這樣有點過份，不過我還是死握著她雪白細長的手腕，讓她沒有拿起武器的力氣。
「啊──」
她甜美的聲音這次卻是以痛苦的叫聲呈現。清泉樹別瞪著我……
但此時我總覺得這罪惡已經突破了極限，等等我就該下地獄去了吧！
「我不會傷害妳的。如果這就是妳主人給妳的命令，那我絕對讓妳無法完成，如果妳怕會違反了妳伺僕天生的使命，那我就將妳從這眼前解脫出來！」
「……」
她的右手開始因為疼痛而顫抖著，抓著她的我可以感受到她現在根本就是死撐著身體讓自己能夠站立。
「妳的主人在哪裡？應該是在這封界範圍之內。」
「我……我絕對……絕對不會說……」
妳也太固執了吧！我實在是沒看過妳這種人，但也讓我看到了伺僕的忠誠。但我討厭這種感覺，我討厭妳這種樣子。
我稍微的放開了緊握著她的雙手，雖然她已經氣喘吁吁，但還是堅持想拿起插在地上的武士刀。
但我這放開是為了繞到她的身後，我緊緊的抓住了她。我感覺到她被我抓住的那一瞬間的驚嚇抖動。
在三樓的清泉樹這次沒有多說話，看來他已經知道就算現在想插手也沒用了！雖然現在不管是誰來看待我，都會對我現在的自私感到憎恨。
「我再問妳最後一次，給妳命令的夜靈在哪裡？」
「我不會說。」
現在到底是要怎樣啊？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看我還是只能去找清泉樹幫忙了，不然根本就不能知道這夜靈的身分。
我想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雖然效率會慢了點。
此時我放開了她。
「算了！這夜靈我自己找尋。還有妳剛剛在我把妳撞到辦公室牆壁時就受傷了吧！而且因為妳持續的硬撐著身體，所以妳現在才會體力不支。不過伺僕都一定要那麼堅持嗎？」
「……」
沒有回答，但她紅潤的嘴唇微微的開了小口。
我看妳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吧！我是這麼覺得的。
現在我也準備往清泉樹那裡走去了，我想在找到這名夜靈，一直到事情結束後，妳都沒辦法來阻止我們了！所以請妳好好在這等著吧！雖然對妳有點殘忍，但這名夜靈竟然在學校裡使用封界，而且現在校園裡已經毀壞個好大半了！
不打敗他，事情就難以收拾。
我猜她也應該早就料想到了，我加緊了步伐，但此時眼前變成金屬狀的牆壁卻又開始起了變化，變得更加的腐壞。
但天空依舊湛藍，腳下的水泥地也依然堅固，這夜靈差不多也開始動作了！他應該早就在某個地方看著這一切，就跟清泉樹一樣觀望。
但他沒有出來幫倒忙就是了。
在我背後聽見了她稍微想踏出步伐的聲音，以及她想脫出話的吃力喘息聲。但我實在是不想回過頭去看到她那明明是很可愛的臉蛋，但卻因為身分而銳利著的眼神，完全讓她的可愛失去了色澤。
「我……」
有什麼話還是等結束後再說吧！我心裡這麼思考著，所以我依然不停下腳步。
「想要……」
眼前高達五樓的教室因為不斷的腐朽而開始脫落，無數塊的牆壁開始化為如雪花般的碎片。轟轟不斷的強烈聲響，五樓和四樓的牆壁已經瞬間毀壞了一半，腐朽金屬的臭味也隨之擴散。
在這情況下我聽不見她的說話聲以及喘息聲。
清泉樹似乎注意到了眼前的教室。
「離……」
眼前的毀壞停下了腳步，而我只注意到她說出「離」這個字。突然教室落下的牆壁碎片飛起了一塊小石子，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但對象似乎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
創作內容
《幽夜》第五章：大天使的羽翼(1)
自創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