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妾身的存在深深烙印在妳心中,無論幾次,即便是千次萬次,妾身都會前來。
直到將貴方徹底擊倒之前,我都會從地獄爬回來!
正視我,塔芙!正視即將殺了妳的我!
(by 夏璐珞.瓦爾雅尼恩.斯忒蕾姬絲)
♀ ♀
我一直都在作著,每日每日,都作著把大家都殺死的美夢。
從什麼時候開始,美夢開始成為惡夢的呢?原本是因為愛大家,才把大家殺死的,現在卻是因為厭惡而殺。
愛,所以殺死。
恨,所以殺死。
那麼對我而言,這些情感究竟有什麼差異?
不明白,我不明白。
愛是什麼?恨又是什麼?厭惡是什麼?喜歡是什麼?
或許這些都是同樣的吧,結局都是死亡,由我親手殺死。
「妳把魔犬殺了之後,骷髏要怎麼辦啊啊啊!」
這是,塔芙的聲音?
因為關心被陽光灼傷的我,才前來這裡的嗎?
不過塔芙似乎沒有發現妾身,顧著和旁邊的人類們對話。
躺在墳場某處休息的夏璐珞如此想著。
「用魔法攻擊不就好了。」
「那剛剛妳放魔法不就好了!?」
「我想看看魔犬吃掉骷髏的模樣嘛!」
夏璐珞終於按耐不住,把療傷的事情忘到一邊,只想著要立刻出去和塔芙相見。
「我也想看看,塔芙被吃掉的模樣。」她如是說。
誰!誰說這種危險發言啊!無論「吃掉」是哪方面的意義,說這句的人都是個變態!
就在塔芙試著想找出變態犯人是誰之時,太陽落入了地平線,這時間點確實很適合變態出沒。
「夜幕降臨了呢,塔芙。」
這時間正好,不會有擾人的太陽打擾:「有一整晚的時間能好好愉悅。」
來吧,塔芙,今夜妾身一定要看到妳的一切,一定要得到妳的一切。
妾身想吸吮妳的血。
妳的心血、妳的肝血、脖子的血、肩膀的血、手臂的血、乳房的血、腹部的血、處女血、背部的血、臀部的血、腿的血……全部,全部都是我的!
貴方的每滴血都是我的。
夏璐珞開始幻想著和塔芙共度初夜後,將她殺死的美夢。
「那個是……」海棠面容失色的喊道:「夏璐珞.瓦爾雅尼恩.斯忒蕾姬絲!!」
聽到這名字,塔芙十分詫異,不過令她驚訝的並不是吸血鬼之王再次出現,而是……
「妳記住他的全名了啊!海棠的記憶力原來這麼好!」
「……」
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夏璐珞有些妒火中燒,並且感到心理不平衡--自己記住了塔芙的名字,她卻沒記住自己。
能夠記住那些人類的名字,卻不肯記住妾身的名字嗎?
「原來如此……」她暗自低語,然後,轉為瘋狂的嘶吼:「那麼就將這名字烙印在貴方的血肉之中吧!」
我才是最重要的。
妾身才是最重要的。
不許妳無視我,不許妳看著任何人而不看我!
由於既妒和不滿,吸血鬼之王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
「塔芙!塔芙!塔芙--!」
呼喚著摯愛的名字,並且拿出了由血組成的鮮紅巨劍。
妳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最想殺死的存在啊!
「即將將汝之血吸乾殆盡,讓汝化為乾屍的血族,是我--夏璐珞.瓦爾雅尼恩.斯忒蕾姬絲!!」
「聽好,海棠。」黎嚥了口水,神色緊繃的說道:「妳帶著末逃走,這裡交給我跟塔芙。」
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塔芙偶爾會從廢物變成很強,但願這次也能。
再說塔芙不能跟著逃,不然吸血鬼絕對會跟上來,因此,只能是海棠跟末逃走。
「我拒絕。」
「海棠,妳聽話。」黎勸阻道:「這吸血鬼的強度妳應該也很清楚。」
「就是清楚才打算留下來一起戰鬥啊!」
「我也要留下來。」這次說話的是末。
「在開玩笑嗎?這吸血鬼不是妳們這種廢物能夠擊敗的!」
吸血鬼之王的移動速度過快,需要詠唱的海棠幾乎是無法攻擊到她,即使擊中也無法造成致命傷。
末就更不用說了,等級相差太多。
「妳們留下來只會成為累贅!」
黎並不是真心打算這樣說的,但是她認為這是逼退她們離開最快的方法。
離開的只有末,丟下了一句「這附近有我認識的高手,我去找他來幫忙」之後就跑走了。
海棠則堅決留下。
「我知道黎是故意這樣說的。」海棠解開披風的扣環:「要我丟下妳逃走,這種事我辦不到!」
「妳是傻瓜嗎?我都說了……」
「嗯,是傻瓜沒錯。」將披風朝天一丟:「因為我是海棠啊!」(註:解說見第五話。)
對峙,只是這樣面對面站著,就覺得全身顫抖。
第一次見面時還沒有這麼強烈的壓迫感,這次,夏璐珞是認真的。
「妳是……夏璐珞吧?」塔芙稍微思考了一下,差點就喊成夏乳酪了:「妳就這麼討厭我嗎?」
兩次都是針對我前來,並且都強烈的想殺了自己,估計是有什麼很深的仇恨吧!
「妾身……討厭妳?」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
夏璐珞不懂,自己明明如此深愛著塔芙,為什麼都不被理解呢?
「難道不是嗎?妳想殺了我的吧?」
「嗯,絕對要將貴方殺了。」
「我做了什麼讓妳怨恨的事情嗎?」
「怨恨?為什麼要將『殺了』與『怨恨』相提並論呢?」
「這麼說不是怨恨嗎?」
「不是怨恨。塔芙,妾身從來沒想過要怨恨妳。」
「那麼,非得殺了我不可嗎?」
「嗯,絕對。」
「既然不恨,那麼為什麼想殺了我呢?」
塔芙不懂,除了怨恨之外,什麼樣的情感能讓人想抹殺對方。
她還沒能思考,吸血鬼之王便已經迎面襲來--帶著「因為我愛著妳」這種難以理解的話語。
看著滿地的鮮紅,現在的塔芙正努力理解兩件事:一是自己究竟是哪裡受傷了;二是她剛才說的話。
攻擊的速度太快,導致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更遑論閃躲她的攻擊。
比起理解這種事,塔芙更在意的是:為何她會一面說著愛我,一面想殺了自己。
因為愛,所以殺戮嗎?
完全無法理解,即使以「由愛生恨」的觀點也無法理解--夏璐珞說過她並不恨。
「竟然不做出迎戰,塔芙,妳就這麼想無視妾身嗎?」
「……」
傷是在左肩,傷口雖然不淺,但在接近心臟前就停止了。
刻意避開我的心臟嗎?
「妳到底……」妳到底打算做什麼,夏璐珞。
「塔芙!墜入地獄吧,塔芙!」吸血鬼之王展開無數的紅色針刺:「突穿教囚之王(Vlad al III-lea Tepes)!」
真要我墜入地獄的話,剛才早就該殺了我。
紅色的暴雨不斷落下,地面留下許多坑洞,照理說,塔芙的身體也應該如同地面一般。
「我……」
血,不斷流失的血,像是要把理智一同奪去。
「就算要下地獄,也是把妳一起拖下去。」
金髮的少女拖著殘破的身軀,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夏璐珞,妳到底打算做什麼?」
「不是說過了嗎,打算好好疼愛貴方啊!」
「這算哪門子的愛!?」
「塔芙,汝沒能理解過愛嗎?」
「無法理解的是妳!少把這種扭曲的情感定義成愛!」
「扭曲的……情感?」
為什麼會被這樣說呢?這難道不是愛嗎?
如果這不是愛,至今我都在做些什麼?
如果這不是愛,至今大家都在對我做些什麼?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妾身……我……」
我應該是愛著大家的啊!
大家應該是愛著我的啊!
「我是……」
難道這些都是錯誤的嗎?難道這些都是虛假的嗎?
其實我從來沒愛過任何人。
其實我從來沒被愛過。
不對!不應該這樣的!
「我是愛著妳的啊,塔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