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豹分隊‧血染南夏‧四十五章‧化人03(12/22更新)

　　當剎那回到家裡的時候，衛真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剎那
課本上曾經出現過的，某個叫坐「沉思者」的雕像，而屋子裡面則是飄散著一
股淡淡的酒味。


　　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窗外，看起來好像整個人魂都飛走了似的，而桌子
上則是擺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拔加威士忌，這讓剎那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酒，
因為那會讓她連想到酗酒的父親，父親說愛她，但是每次他都在喝醉酒之後毆
打她，或是用奇怪的理由體罰她，而衛真如果開始酗酒，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當然，衛真是喝得很節制沒錯，但是難保有一天他不會喝的酊酩大醉，如
果當真有這麼一天，她絕對會把他踹出去讓他躺在家門外吹寒風，不讓他近來。


　　想是這麼想，不過剎那還是彎下腰開始收拾那瓶酒跟酒杯，雖然衛真發呆
這已經算是常態了，但是剎那隱隱約約的覺得有點不對勁，而且不安。


　　因為衛真平常發呆歸發呆，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魂不守舍，於是呼
，她試著朝衛真揮了揮手，但是衛真視若無睹，好像她是空氣一樣。


　　最後，她直接把手放在衛真的肩膀上，這才讓衛真整個驚醒。


　　「剎那？」


　　「你還好嗎？」剎那問道，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擔憂，她從來沒看過衛真這
樣，是生病了？還是出了甚麼大事情？


　　「不，沒事，當然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衛真淡淡的微笑，幾乎可以
說是掩飾的相當好，但是剎那敏銳的捕捉到了衛真那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慌跟
失措，還有……一片莫名的茫然。


　　突然間，剎那想到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機械小蜘蛛今天有任何收穫嗎？」


　　雖然衛真表情沒變，但是剎那發現當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妙的
閃爍了一下，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讓剎那更加肯定衛真一定發現了甚
麼，只是不肯跟她說。


　　這讓她有點不悅，因為這讓她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但是即使如此，
剎那也將自己內心的不快隱藏的很好。
　　

　　「不，沒有，沒有任何東西來過。」衛真搖頭否認。


　　他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現在要從衛真的口中套出話可能就困難的多。


　　到底是怎麼了？


　　雖然心中滿腹疑問，但她還是選擇把這個敏感的話題結束，轉而開始談起
今日在學園祭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像是凱民今天果然光顧了他們的女僕店，然
後紫莞還特地的跟他們要了一套女僕裝來穿，還煞有其事的扮起女僕，剎那只
記得鎂光燈閃個不停，而許多男人的眼光都停留在紫莞身上，或是更正確的說
……胸部上。


　　而小Ｐ跟紫音也好奇的來參觀，不過紫音沒有穿，這讓眾人有點失望，但
是整體而言，氣氛都還算歡樂，雖然有幾個客人不識相的伸出了毛手毛腳，不
過馬上就被憤怒的班上同學碾出去了。


　　萌跟武叔也有過來，武叔看起來似乎有點驚訝，不過他倒是很友善的向剎
那打了個招呼，武叔成熟溫文有禮的態度，還有那成熟男子的氣概吸引了不少
女孩子的目光，而萌看起來似乎有點吃味，沒一會就帶著他的父親離開了。


　　而剎那也在工作結束之後逛了好一陣子的校慶，跟紫莞他們這些女孩子一
起去，男孩子們則是去別的地方，而紫音跟紫莞也很打趣的帶著她逛遍所有有
趣的地方，比如說校區偏遠的一間看起來很有趣的北方外島式的神社，她還不
知道她們兩個喜歡這類東西，剎那平常並不會來這類地方，衛真也沒有祭祀的
習慣，而紫莞則是花了大手筆買了幾個求勝利的御守，她還看到安潔跟安德烈
兩人正在跟她招手，看著兩個白種人逛著北方外島的神社，看起來還真是滿古
怪的光景。


　　去完神社之後，剎那還陪著紫音跟紫莞一路從街頭吃到街尾，她沒想到這
兩個女孩子這麼能吃，剎那道後來都只能看著一堆堆他們拿在手上的食物乾瞪
眼，時下女孩子們流行的節食，減肥之類的字眼向是從來沒在他們身上存在過。
　

　　「節食？減肥？那啥？反正我變怎樣小Ｐ都會在旁邊的。」紫音這樣對她
說，然後順手嗑調一整串烤臭豆腐。


　　「反正會胖就是會胖，活在當下多吃點美食還比較幸福些。」紫莞附和著
，然後將一整串豬血糕吃得乾乾淨淨。


　　剎那由衷的認為這兩個女人會被世界上絕大多數為了減肥所苦的女性持刀
砍死……雖然她也沒資格這麼說就是了，因為她自己是吃不胖的典型，只是絕
大多數的原因是因為她食量不大，可不像紫音跟紫莞，這兩個女人的食量可以
讓絕大多數的男人汗顏。


　　衛真一面聽，一面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剎那，他很少看到剎那這
麼快樂，也如此的樂於侃侃而談，這孩子真的進步了不少。


　　剎那又說了好一陣子，直到她開始覺得疲倦，她揉了揉眼睛，一邊說，一
面把頭朝一邊歪，她很想繼續說下去，因為只要說出來，那些記憶就會不斷的
重複回流道她的腦海，這讓她很快樂，她不想就這麼早結束掉。


　　當剎那終於坐在沙發上睡著之後，衛真微笑著把剎那抱了起來，然後小心
翼翼的將剎那抱到她的房間裡頭。


　　爾後，衛真面色不善的來到了他的房間。


　　「想好了嗎？」異形少女正無力又虛弱的趴在床上，腳邊堆著書，她現在
穿著一襲白色的小洋裝，是衛真剛剛買的，這讓她看起來更像人類了，衛真有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到底能夠進化到甚麼程度？這東西的原型到底是甚麼
？這真的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嗎？


　　「妳到底有甚麼目的？」衛真咬牙問道，其實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把這傢
伙趕出去，或是直接通報他的長官要他把這傢伙帶走，但是……他的大腦跟身
體卻不聽使喚，每次當他想要打電話通報任何可能的人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
抗斥他，讓他跌倒在地或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暈眩，衛真從來就沒這麼痛恨
自己的身體過。


　　異形少女歪了歪頭，然後露出小女孩般的無辜表情說到。


　　「沒有唉，我也不知道。」


　　衛真皺起眉頭，「這算甚麼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嘛！」她嘟起嘴，不滿的回應到，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幾乎
差點讓衛真投降。


　　「妳沒有其他眷族嗎？沒有任何同族可以把你帶回去嗎？」衛真揉了揉額
頭，這可是個燙手山芋，最可怕的是這燙手山芋還丟不掉，而且他竟然還開始
有一種她這樣待著也不錯的想法，這是他自己的想法嗎？還是這生物下的暗示
？他現在幾乎沒辦法確認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沒有，我已經把你所有的書都看完了，也從網路上使用了任何可以使用
的關鍵字，但是除了一些空想出來的神話或是小說之外，沒有任何關於我們這
樣種族的書面資料……唔啊！」她甩了甩頭，然後試圖跳起來，但才剛要起身
就倒了下去，那一頭長度幾乎拖地的黑色長髮就這樣順著少女的動作甩出了一
條黑色的弧線。


　　異形少女摔在地上，然後吃力的坐了起來，此時的她看起來既嬌小又無助
，若不是衛真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人類，他恐怕會直接淪陷下去。


　　但是即使如此，小女孩般的外型還是很成功的讓衛真的心防用他察覺不到
的方是緩慢瓦解，如果說這是她的本意，那這傢伙的確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你已經會用電腦了？」還把他所有的書都看完？


　　異形少女一臉有趣的看著衛真，「我一個月就已經把你們的語言學會了，
用電腦對我來說不難啊。」衛真感到頭昏，一個月？學會他們的語言？果然是
怪物。


　　「為什麼是我？」


　　衛真如此詢問，少女歪著頭想了半天，最後她吐出了一個答案。


　　「不知道耶。」


　　「妳做事情都沒條理的嗎？」衛真幾乎就要咆哮了，要不是顧慮到剎那就
在睡覺，他絕對會把這傢伙抓起來打一頓，或是訓一頓也可以。


　　「唔，怎麼說呢，大概就是烙印現象吧？」


　　「你不是鳥禽類。」衛真咬牙低聲到，他還是有點常識的，好歹他也有大
學畢業，這傢伙存心耍他嗎？


　　「嘖……」


　　「你到底打不打算認真回答我的問題？」經過這一連串幾乎可以讓衛真血
壓飆升的問答，他已經快要沒甚麼力氣應付這傢伙了。


　　「我很認真的！」


　　「是，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可以先住你這邊嗎？」


　　「我就算說不妳也會對我動手腳吧？」


　　「不，不會，我會對你那麼做純粹只是因為你要做的事情威脅到了我的生
存，所以我才那麼做。」


　　「這麼說來妳還會顧慮到道德操守囉？我該幫妳鼓掌嗎？」衛真盯著她，
異形少女輕輕的舔了舔手，像是貓兒一樣。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啦，不過人類的道德跟價值觀對我來說並不具意義，
但是如果我要在你們的社會中生存下去，我還是要顧慮到這些的，況且你是我
第一個認識的人類，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比較沒那麼緊張，而且做這種
事情對我的損耗很大，我也不喜歡這樣做，因為這也對你的大腦不好。」


　　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沒辦法專心而且還頭痛果然不是錯覺。


　　「希望你說到作到。」


　　「那是當然。」她笑了，那笑容幾乎就像是天使一般，但是衛真很清楚的
知道她跟天使這種東西根本就扯不上邊。


　　「那我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梨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