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輝消失之後過了有半個小時吧?在這期間,他們彼此沒有任何交談。雖然和大輝並沒有相當熟稔,但如今一個人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被拖入地板之中,怎麼可能對此輕易保持冷靜呢?特別是險些被一同帶走的國海。
他癱坐在角落,一直不斷望著方才大輝消失的地方。雖然現在只是普通不過的絨布地毯,但在此之前,曾有一隻大手從中伸出、並將一個人給拉入其中……要不是步當場出手,自己可能也難逃此劫吧?
不過,這氣氛真的讓人難以透氣。尤其是身為主人的猿渡千春。一開始明明只是場自己的慶生派對而已,搞到現在卻成了每個人心中的夢魘……想著想著,千春的眼眶又不禁盈滿淚水。這讓一旁的美千子和螢相繼緊張了起來。
只是,由美仍舊保持一貫的面無表情。話雖如此,她依然待在千春的身邊、寸步不離。
最後,步則是一樣倚牆而靠,閉上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沒有人在第一時間發現裕典其實醒了過來。他緩緩起身,發覺到周圍異常沉重的氣氛。良久,他才輕咳幾聲問道:
「……請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於此同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裕典,而千春更是立刻衝了過去、二話不說便抱住了他。
「小……小姐?」
「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會……」
千春哭得泣不成聲,讓被抱住的裕典簡直是一頭霧水。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推開千春,只是和藹的笑了笑。這大概是國海第一次看到裕典的笑容,如此親切的微笑完全就像是不同的另一人。而且,心底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快……是忌妒嗎?還是先前弄哭千春的罪惡感?
「小姐,請您放心,我沒事的。」
「可是、可是……你的手……有好多血……」
「的確,這不能放任他不管。」裕典苦笑了一下。他輕輕推開千春,逕自站起身來說道:
「不過,小姐,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先處理。」
「……裕典叔?」
「小姐,還有各位貴客,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不過——」裕典神情嚴肅的說道:
「——我想,這個活動得要立刻結束,並請各位貴客先行離開。」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但這並不是對活動突然結束感到驚訝,而是……
「我們當然也想要立刻離開。」步出聲道:
「不過,現在卻是一步也走不了。」
「……呃?」
「猿渡總管,請讓我來跟您說明吧?」
由美站了出來。雖然她依舊是面無表情。
◆ ◆
「……詳細情況我大概理解了。」
坐在沙發上,裕典一臉凝重。對於由美的說明,裕典他感到十分憤怒,且絕大部分是針對自己——明明答應主人會照顧好小姐以及整個派對,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他是該怎麼去交代才好?今天自己受傷沒有關係,但不僅是小姐,全數的客人都因為活動受到驚嚇,甚至就連小泉大輝都失蹤……自己到底在搞什麼啊!
二話不說,裕典旋即跪在千春面前!
「裕典叔,你這是在做什麼?」面對裕典突如其來的舉動,千春馬上變得不知所措。然而,裕典卻一臉從容的答道:
「對不起,小姐,都是身為總管的我督導不周,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慘況……」
「這……這活動不是你策劃的,怎麼會是你跟我道歉呢?」
「就因為不是我策劃的,才會給小姐您添這麼多麻煩……而且,今天還是您的生日啊!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卻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
千春慌了,她不知道該對裕典說些什麼。她很清楚裕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雖然平常大都不苟言笑,但內心卻擁有比他人更為強悍的責任感,也因為如此,千春的父親才會如此器重裕典、讓他擔任家中的總管一職。再者,相對於自已未能盡到主人一職,千春也曾如此自責過……這樣的她,又該怎麼去勸裕典呢?
「嘿,現在應該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了吧?」
就在此時,步輕拍裕典的肩膀說道:
「現在檢討這種事也已經為時以晚,還不如先想個辦法出去好嗎?待會兒如果又發生什麼事情,到那時候再想責任歸誰也不算太晚,對吧?」
雖說諷刺的調調怎麼也無法改正,但步說的話也不是不無道理。與其在這邊思考到底誰應該負起全責,倒不如先在第一時間確定自己是否安全還來得比較重要。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沒關係。說吧,除了大門之外,這座屋子還有其他出入口嗎?」步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道:
「能的話,最好不要有任何門窗。」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是開玩笑,但步這回可是認真的。在這座洋房之中,無論任何破壞都無法傷及門窗半點。在這個前提之下,唯一有可能脫逃的出口,自然是不能有任何門窗了。
只不過,這如意算盤也未免打得太精了些。
「這是不可能的。」裕典嚴肅的說道:
「在主人購入這座房子之後,在下便親自為其做了最嚴密的安全檢查,幾乎可說是滴水不漏。而且……」
「而且?」
裕典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語重心長的搖首說道:
「……沒辦法,為了各位的安全,我還是說一下好了。」
「怎麼了嗎?」
「實不相瞞,在下手上的傷……是被人襲擊所刺。」
聽到這話,所有人無不倒抽一口氣。但,唯有步依然保持冷靜的問:
「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
「……老實說,我也記不清了……」裕典緊皺著眉頭:
「為了恢復整個房子的燈光,我去廚房的總開關檢查哪邊有沒有異常。但才進去沒有多久,就忽然被一個人從身後刺了一刀……幸好只是刺到右手,接著我便馬上跑了出來……好吧,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就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己醒來之後,人就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要感謝石黑君。」步指著國海說道:
「是他發現你的。」
「……是這樣嗎?」
國海靦腆的點了點頭。不過,他也不太好意思說,其實當初壓根是把裕典給認成了某種鬼怪之一。
「這種小事就先別提了吧?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想辦法……請問,您有看到對方的模樣嗎?」
「這……」裕典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搖頭嘆道:
「抱歉,當時真的很暗,我實在看不太出來對方到底是誰,而且……」
「而且?」
「……他戴著面具,一個白色的面具。」
「白色的……面具?」
螢忽然站起身。說到白色的面具,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當然,就連步也是。
「是戴著白色面具、身穿紅色斗篷的傢伙嗎?」步質問著。再怎麼說,她和那紅衣人之間還有著很深的過節。不過,對此,裕典仍是一昧的搖著頭:
「抱歉,這我就不大肯定了……請問,你們也碰上了什麼嗎?」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該是時候說明各自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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