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結束的特別早。
十點,和同事聚餐後,好不容易才擺脫主管歲歲唸的續攤惡運,原想上超市買點糧食,好在假日懶懶惰惰地躲在家中。怎知一走出餐廳就下起大雨,只好直接回家。
由社區門口進入,映入眼簾的是柵欄及柵欄內的泳池,八月中的泳池難得熄燈的早,大概是因為剛才的大雨。每到暑假,社區內的泳池便外包給游泳培訓班招生。不喜歡這樣,因為社區內充斥著陌生的面孔,有種自己的庭院被入侵感。方向盤一轉,駛入下方地下停車場。
由於所住的大樓是後來增蓋,和地下停車場沒有電梯連結,所以只好每天走樓梯上到一樓中庭,再沿著游泳池走回大樓。雖然麻煩了點,但是像這樣漫步在佈滿花草樹木的中庭,嗅嗅雨後的泥土味,感覺還是不錯的。
少了吵雜的泳客,天氣好像特別悶熱。望了望黑漆漆的柵欄內,好像還聽得見那些歡笑與打水聲。說起來,住進這大樓之後,還沒有下過水。
才走近大樓,熟悉的門卡感應聲響起,警衛先生大概也很習慣我這個老是不帶門卡的住戶。
眼角突然瞄到電梯門正關起,反射性大喊並向前衝去。門在闔上瞬間又開啟,原來是樓上的小男孩,全身濕漉漉地,泳褲還掛著水滴。
「怎麼不先換好衣服再回家,衣服又被你同學藏起來了嗎?」看著臉色蒼白的他,我想他快感冒了。
還記得上次在泳池邊遇上,也是這樣穿著泳褲一路跟著剛下班的我嘟囔著上樓。奇蹟似的,這次只嘟著嘴點點頭,跟朋友吵架了吧。「回到家就趕快去洗澡換衣服,不然會感冒,知道嗎?」我走出電梯,晃了晃手中鑰匙朝背後的小男孩道別,便返回家中。
※ ※ ※
假日在醒來的瞬間已過大半,穿著睡覺的短T和短褲便前往路口的便利商店覓食。
好熱,昨夜的積水早已被烈日烤乾。所幸帶了陽傘,否則短短五分鐘路程都要中暑。
快步躲進便利商店後,在雜誌區閱讀一番後才緩緩走到便當冰櫃前,昨天的小男孩看著咖哩飯發呆。
「要吃嗎?」他抬頭看著聲音來源的我一眼,又望向咖哩飯。
「來,喝多多嗎?」見他不答話,我伸手拿了兩盒咖哩飯和養樂多,逕自到櫃檯微波。「到我家一起吃吧!」將他手上拿著的汽水糖也一起結帳。這不是第一次了,小男孩的父母假日經常在公司加班,見到他的時候,總是一個人。
上樓後,我一邊翻閱報紙、一邊把熱騰騰的咖哩飯送進嘴裡。從報紙邊上偷偷端詳小男孩的臉,似乎,安靜的有些詭異......。算了,就算是小孩,也有自己的煩惱吧!和朋友吵架什麼的、東西弄丟了、又或者父母原本答應今天要帶他一起出遊,卻因為加班而取消,大概吧?現在不嘰哩呱啦的吵,不也挺好。
在炎熱的天氣中,泡在泳池真是一大享受!小男孩朝我潑了潑水,我也回擊。
正當玩得開心的時候,小男孩卻有些不對勁開始在水中掙扎,我靠近想拉住他揮舞的手,卻怎麼也接近不了。我慌了,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下沉。
不!不要!不可以!
一睜眼便被小男孩過近的臉,嚇得大叫,然後抱著他鬆了一口氣。原來我逛網拍逛到睡著了,時間已是下午五點。
「欸,你要回家了吼!」我用手理了理睡亂的髮絲,領著他走向大門。
就在電梯門闔上時,他笑著揮手說:「姊...姊,謝謝。」
「啊!糖果!」剛剛買的汽水糖放在包裡,忘了拿給他,回玄關抓起提包就往電梯跑去,提包就在我這麼扭頭一甩,裡頭東西在電梯前灑了一地。方才買的報紙攤開處標題讓我無法從上面挪開視線。
“社區泳池外包培訓班釀大禍,1孩童喪命”
照片正是社區大門,上面掛著紅布條寫著“黑心培訓班,還我小孩”。
抬頭,幾乎要忘了呼吸......
電梯始終停留在十樓,我住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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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寫完了,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一度因為晚上寫一半因為害怕跑去睡覺而中止!
其實我很怕這種東西呀...
卻不得不因自己種下的因,而承受這個果。
話說那個布條是真的暑假的時候在社區門口出現...
也在見到那個布條之後,沒再見過泳池充水。
阿阿阿阿阿阿~~~~~我不說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