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莒光號裡面,從斗南車站發進之後一路順風。
雖然中元普渡回鄉的人潮使得我只能拿無座位票。但我還是想辦法靠著牆,用著零散紙片和享有「中性」之名的工藝結晶,把窗外的風景和呼嘯而過的靈感記錄下來。
列車穿過嘉南平原,朝真正南部的地方而去。
過往的水沼、田地映著天色,綠油油地反射著波粼粼的光芒。鐵皮屋、磚瓦厝、水泥房像是走馬燈般消逝在目前,煙靄之中、更遠的城鎮顯得模糊。在不斷印在白色紙張的藍色墨水催促下,兩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結束。
就政治意味的老笑話而言,這是整年沐浴在陳年菊花香的都市。
「捷運出站後往左走。」我不放心問了一下服務處,得到這樣的答案。
是的,到了高雄火車站前站出口,離了站、從左邊下了階梯後,在更左邊的地方就是往捷運車站的地下通道。
我在購票處研究了一番,原來是觸控面板--還真是貼心的設計。我最後按了迄站的位置,投了兩塊銅板,通往世界真相的塑膠代幣就這樣吐了出來。
上了高捷的車廂,幾分鐘就到達美麗島車站,車站以道路得名,道路與一個事件有關,而那事件又以現在已不存在的某本雜誌為起始點,還真是十分「美麗」的連鎖--而這裡正是高雄捷運的樞紐,切換路線的轉乘站。
「紅色、橘色!十字在上!」我在心中吶喊著。
要往板主聚的會場的話,是要一定在這邊轉車,但不需要車站。穹頂與我錯肩而過,看著指示的掛牌、步向廊道和樓梯盡頭的另一個月台。
在那兒,有著前往西子灣方向的列車。那兒,已經有人等著。過去、未來、交會點。命運的抉擇就是這麼微妙,我跟來自小港的青年才俊約在這邊碰頭。
如果要說他長得怎樣?很簡單:
如果說我有一張屁孩臉,他就是看起來超過那原本年紀的人。
套某人的說法,我是中二,他是死宅;套某人的說法,他是桶子,我是凶真。
我們將前往市議會,面對著世界的惡意逆風展開羽翼,在絕望鄉中奮力一搏,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槍林彈雨中盡己所能的進軍、阻止機關的陰謀。
「點點點。」另一位很誠實表示他的想法。
對不起,上面都是我在講,鬼扯的成分居多,虛構的成分也掩蓋了部分的現實。
互相說著些唬爛的東西,市議會站也就到了。
根據調查:台灣的議會身為全世界最沒有效率的政府機構之一,自然沒什麼什麼好逛的。而此處並非目的地,這是只是另一段旅程的起點而已。對於沒有個人坐騎的兩人來說,雙腳會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接下該往哪邊走?」我抓著頭問道。
「其實我對這邊不熟,不過我把資料有存起來,我看看...」
「這邊是一號出口吧?」
「嗯、要背對中正四路,往這邊走吧。」
這是衝鋒號令,我們邁起腳步往前,像是勇士般無畏地走在「自強」的道路上,以一號之名,過了一個又一個街口。
「口好渴....」
但高雄的太陽殺氣騰騰、像是要蒸發地表上所有水分般烤著大地,很快地就將我們打敗,炎熱的高溫下水分不斷流失著,陽光真十分的「旺盛」。
到了鼎盛路口時,我們拐彎、然後繼續直走。
「疑,到了?」
經歷了遙遠的長征,地獄迴廊的死亡行軍,終於看到了沙漠中的綠洲。輕快廈風吹送著涼意,不僅帶走背部鬱結的濕氣、也帶走晚夏中旬的可怕溽暑。
我們望著明顯詐欺的招牌,在看不見到任何溪流的情況下,「河邊活海產」到了。然而,這次不像是位在西門町突破天際般的十一樓時,歡喜相逢般豎立著巴哈姆特站旗,只在店前玻璃上貼了歡迎的團體和應到的區塊--老實說,真的非常不醒目。
「二樓,C區,走吧。」經過他人善意的提醒,我往那瞄了一眼,隨即說道。
那時候的我們天真以為那邊是有著冷氣的天堂,諸不知那邊是布著地雷的沙場。
(待續,禁止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