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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嵐思絆 第五章 詛祝之刻

作者:燁刻│2011-02-27 19:36:07│巴幣:0│人氣:140
  雷希斯無意間穿過了林子,到了離村莊有一長段距離的祭壇附近——至少有十幾名以上的巫咒族戰士守著祭壇周邊。
  見這情形,如果不從暗道進去,還真難直接潛入——不過看這守備,想疏通暗道也很困難﹍﹍


  天色逐漸轉暗,古業族一反平日進入黑夜,而是火把一把把點燃,整村莊如白晝般通明。從遠處看,則像陷入火海般。

  雅夏菈才準備要前去祭壇附近觀察,就遇上返回的雷希斯,雷希斯先開了口:「如果是要去祭壇,可以不用去了。那邊至少有十多人,我回來時,還見到他們的長老正在調派更多人手。」此話一完,雷希斯便走人了。
  雅夏菈默默點頭:「這樣﹍﹍」
  ——雅夏菈往祭壇的方向望去,雖聽了雷希斯報告,但依舊要前去祭壇、仔細確認。


  「連棚內的火把都不能熄?這叫人怎麼睡啊?有沒有搞錯?要這樣模擬火海噬掉村子,你們乾脆直接放把火直接燒不是更快?」雷希斯遠遠地就聽到薩彌依發瘋似的破口大罵,不過這跟他無關——村子不熄火,直接到村外搭個簡便的棚子,就好了。

  隆隆﹍﹍地面發著異樣的隆隆聲——
  緊接著的是一陣強烈的晃動——

  「開始了。」希歐拿著火把,臉色凝重地望向祭壇——整個祭壇在夜裡、月光下,顯得比平常更為詭異。
  「這次,真的有這把握嗎﹍﹍」在希歐旁的是汎彗,他一反在白天的笑容,而是十分哭喪。
  「我﹍﹍們都會幫你渡過這關的。」覶憐雙手緊緊抓住汎彗合十祈禱的雙手,希歐是心情沉甸甸地看著他們。
  「祈求我們找來的人有這份力量吧——」


  隆隆隆隆﹍﹍早晨將要破曉的瞬間,地震再度來襲,使睡夢中的人驚慌醒來。
  「為什麼最近真是諸事不順——」薩彌依一早的怨憤聲響片整古業村。
  「薩彌依小姐!能麻煩您小聲點嗎?」希歐慌張地跑到薩彌依這;薩彌依則是一臉不滿地看著希歐,哼的一聲離開棚子——原來外頭正在進行著祭典的儀式,不過似乎跟昨天的模式一樣。
  「要不斷地重複到單月之末﹍﹍」雅夏菈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薩彌依身旁講道。
  薩彌依卻沒被嚇到,而是喃喃回答:「所以我還得點一兩天的火把睡覺就是了——」此話,薩彌依說得十分疲憊。

  希歐出了棚子,見到雅夏菈,便慎重道:「明天就拜託了。」雅夏菈毫無表情地看著希歐——感覺並非冷漠,而是有些意長深遠地注視。「嗯﹍﹍會盡量。」
  隆隆隆隆﹍﹍入夜的瞬間,大地又晃動了起來。

  隆隆隆﹍﹍地震又在早晨破曉之時來襲。
  「祭壇裡的能量波動很強﹍﹍」雅夏菈看著她前幾天在祭壇望牆上畫的刻陣,圖樣上全是裂痕。「趁現在進去祭壇。」雅夏菈未多做解釋,打前頭地往祭壇入口去。

  入口前有兩名古業族戰士——
  「請薩彌依把入口前的兩個人迷惑。」雅夏菈簡短說。
  「就這樣?」
  「在發生地震的同時,其他位置的人被刻陣擋住,暫時過不來。」
  「這會讓他們警戒、趕來吧?」雷希斯覺雅夏菈的方法實在不恰當。
  只見雅夏菈語氣堅定講:「他們會當成巫神顯靈﹍﹍」

  薩彌依將兩根染血的髮絲,以魔力送向兩名守衛、纏上。
  「可以進去囉。」薩彌依先行走出樹林,直往祭壇入口;那兩名守衛一愣一愣地站在原地。「你們可沒看見我們進去喔。」
  兩名守衛直愣愣地點頭。

  雷希斯經過那兩名守衛時,不禁感到些恐懼——自己可不能讓她有機會對自己施放。

  雷希斯等人一進入祭壇,兩名守衛就回過神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有個祭司要跟著我們?」雷希斯一邊摸黑前進,一邊講到。
  「那名祭司﹍﹍」雅夏拉看見通道的深處有火光急速朝他們過來。

  一瞬間,整通道的兩旁都點滿火把。
  「我已在這久候多時。」火把照亮整通道,覶憐憑空般出現在眾人之前。

  「麻煩您帶路了。」雅夏菈絲毫不驚訝,因為希歐祭司已經跟她講過了。


  走出狹隘的通道,寬廣的主壇展現在眾人眼,然而——
  一股令人發嘔的味道撲鼻而來,連平時都少有表情的雅夏菈都有點震驚地皺起眉頭。

  仔細看去,主壇的周圍掛著許多陰森森的白骨——白骨皆是一隻手抓著主壇、通道的邊緣。
  往壇底一看,只有黑壓壓的一片,看不見老婆婆故事中的巨大石像,不過倒是有許多鎖鏈從壇底往上延伸、深入祭壇頂部的石壁裡。

  眾人要走上跨過這片黑色的石橋——仔細看,黑色像水般波動、漣漪。
  「祭壇在每年的第一個無月期就會有這種情形,然後都會開始舉行﹍﹍天譴血祭。」走在眾人前頭的女祭司說起話來有些憂傷,但這些話卻令雷希斯跟薩彌依止步。

  看到他們停了下來,女祭司慌張地解釋:「血祭是針對我們古業族的詛咒,絕對無法找外人代替,否則會引起封印破除。」
  雅夏菈似乎選擇相信古業族的人,毫無疑惑地走上石橋;雷希斯聽完女祭司的解釋,雖有些疑慮,但還是走上石橋;只有薩彌依連動都不動:「我留在外圍以防『萬一』。」話的結尾還加重了語氣。

  女祭司有些無奈地領在前頭,雅夏菈快步跟上:「覶憐小姐。」
  「怎麼?」女祭司似乎對雅夏菈知道自己名字有些吃驚。
  「祭壇不是禁止男性進入嗎?」雅夏菈對於現在的情況跟老婆婆講述中的十分不同,不禁懷疑。
  「沒有這限制﹍﹍是誰跟你們說有禁止男性?」覶憐訝異道。

  「從一位老婆婆聽來的故事是這樣講。」雅夏菈回答,然後沉思起來。「故事跟現實總有些差別,當我沒問。」
  「嗯﹍﹍待會你們等希歐祭司拔出壇中的長杖,就要開始盡力保護汎彗,一定要保護住!」覶憐十分懇切地講。

  走進主壇,除了邊緣的白骨,正中央有個雕刻已經模糊不清的石像——看起來是跪在地上,手中緊握的應該是長杖之類的。
  「只要把這石像裡的東西清除掉,就能解除詛咒。不過﹍﹍我族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收場。」覶憐伸出一手要碰觸石像,卻被電到般彈回。「但總覺得﹍﹍」覶憐說到一半就沉默。

  「這祭壇從以前就是這樣屍骨遍佈?」雅夏菈環視了一下週圍,雷希斯臉色沉重地用長槍戳了戳周圍的白骨。
  「我不知道﹍﹍但以前在聽族中的老祭司的敘述,這裡應該很乾淨、神聖﹍﹍」覶憐也有點困惑。
  「嗯﹍﹍」雅夏菈沒再多問,自顧自地走到邊緣,注視著深不見底的壇底。

  隆隆隆隆﹍﹍祭壇開始搖晃起來。

  嗯——雅夏菈睜大眼——要跌下去了!
  一隻手從後拉回她,是雷希斯。「小心點。」
  雅夏菈鬆了口氣——剛剛壇下有什麼東西要把自己吸進去般。

  一陣莊嚴的聲音從壇外傳入。
  「要開始了。」薩彌依往剛剛他們走來的通道看去,一個異樣的光點逐漸靠近。


  「這裡根本沒地方可躲!」雷希斯壓低聲音地對覶憐講。
  「這沒關係,因為祭壇只有祭司才能進來。」覶憐解釋。「當祭司進入祭壇,大長老也會把族人帶退,至少會離祭壇一里遠。」

  「哈﹍﹍現在就有三個不是祭司﹍﹍」雷希斯話沒說完,被雅夏菈拉到一邊蹲著。
  但在覶憐眼裡,雅夏菈跟雷希斯跑到某個位置就消失了,驚訝的說不出話。
  「以防萬一。」雅夏菈平靜道。遠處的薩彌依則用土圍在自己的周圍,看起來像祭壇崩塌的大石塊。

  叩、叩、叩﹍﹍希歐先走進了主壇,手中緊握著長杖,其上微微發著光。
  其後的汎彗晚了幾分鐘才進來——希歐已經走到壇中央,面向汎彗的位置。
  汎彗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壇中心——近看,汎彗發抖著。

  「以血除咒、以血降靈、以血請神﹍﹍」希歐高舉長杖,杖上的光芒大發;在光的照耀下,石像越變越模糊——
  汎彗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灑在石像上。灑上的瞬間,像長杖的部份碎裂,西歐迅速將手上的長杖插入、取代——取代沒多久,石像整個爆碎。

  汎彗被彈了出去,雷希斯趕緊衝出去,與汎彗撞在一起——要是不這麼做,汎彗會飛出主壇。
  雷希斯扶起汎彗﹍﹍
  「為什麼?為什麼?」低沉的聲音在祭壇裡迴繞。

  「為什麼!」希歐的聲音完全變了調,像是另一個人在嘶吼。
  希歐抽出長杖上的刀、身形消失,瞬間出現在汎彗身前,一刀往他的心臟刺去。

  咖!刀子不知碰觸到什麼東西,頓了一下、也偏了方向。「雷希斯!」
  雷希斯也不管太多,一手把汎彗往後拉,一手將長槍劃出,打掉希歐手中的刀。

  雅夏菈從嘴角流出一點血,剛剛是她發動空間扭曲的障壁,由於被刺碎,所以受了內傷。
  「為什麼阻止我、為什麼詛咒我、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為什麼!」希歐的身上冒著兩股互相纏繞的黑氣,黑氣中有一股細細的白氣正逐漸被黑氣蠶食。

  「被附身了。」雅夏菈十分警惕,那些黑色的力量實在太強了些。
  「你說過會愛我的吧?」希歐的聲音聽起來是兩個不同的人同時講著。「祭典結束會帶我走的吧?會回去的吧?」
  希歐雙眼充滿血絲,本人完全失去意識。而富在她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厚﹍﹍

  黑氣成了羽翼及銳刀,托起希歐,從空中飛上飛下地要攻擊汎彗,但都被雷希斯和雅夏菈化解掉。

  在外圍處的薩彌依焦躁起來,因為她被從壇底湧出的黑色擋住。「誰都可以碰﹍﹍但雷希斯不能交給妳們!」薩彌依暴怒,兩團火焰熊熊繞在雙手。

  呃——雅夏菈原先以巧妙的方式,讓黑氣的攻擊沒直接擊在空間障壁上,但還是沒法全數這麼閃避掉,被擊破了幾個。

  眼見快讓黑氣化成的銳刀刺殺汎彗,雅夏菈顧不得自身受傷——
  「複面˙重疊。」銳刀硬生生被擋了下來,但同時能聽見無數的碎裂聲。每一個碎裂生發出銳刀就離汎彗近一點。

  汎彗很想逃,但現在他已經腿軟、想動都動不了。「覶憐!快來救我!」汎彗向覶憐哭求。
  覶憐雖然被黑氣的陰森逼得心生恐懼,但見汎彗身處更大的危險,提起勇氣:「偉大的巫神,賜予你我生命的祝福,讓吾等如獵豹般的敏捷﹍﹍」覶憐詠唱起咒文,她與汎彗身上各一個光環瞬間籠罩。

  覶憐一下子就移到了汎彗身旁、扶起了他,又瞬息間移到祭壇邊緣:「偉大的巫神,庇祐我們之身、之魂,眼前的道路將為無阻。」覶憐的手纏著白光,往黑色碰觸過去,黑色像潮水般退開、退成一個隧道般的通路。
  正要踏入,卻見一道火焰從另一頭湧了過來,覶憐跟汎彗被火焰給灼退,受了些傷,但逐漸癒合起。

  「別想把我們丟在裡面,就走人!」火焰散去,薩彌依巍然立於其中。


  覶憐十分吃驚的看著薩彌依——她竟然能穿過黑色的障壁。

  「待會再找你們算帳!」薩彌依壓抑心中的怒火,周圍燃著熊熊的火焰。往希歐的方向瞄去,兩道火焰就此噴出,重重地把希歐砸飛——

  「把詛咒之神給擊飛了﹍﹍」汎彗虛弱、驚訝地看著被黑氣團團圍住、躺在地上的希歐。
  「神?只是被附身的魁儡,根本稱不上是神。」薩彌依嗤之以鼻,看到雷希斯沒受到什麼傷害,心裡安心了下來,將火焰散去。

  唰唰——數道黑氣突然從希歐身上掠出,化成黑色的巨針、刺向薩彌依!
  薩彌依猝不及防、驚慌地用手護住自己——鏗嘶﹍﹍黑氣似乎被透明的牆給強行分化開來、擦過薩彌依的兩側,發著刺耳的摩擦聲。

  咖咖﹍﹍摩擦聲中有異樣的碎裂聲,薩彌依抓住這莫名的短暫時間、將魔力全力釋放——
  ——轟!黑色衝破無形的牆、但還未淹沒薩彌依,換成一道巨型半球狀火牆硬生生擋了下來。
  「可惡——」薩彌依咬緊牙根,想與黑氣奮力一搏。但由於是被突然的襲擊,未來得及完全招架,火牆轟聲被擊散,薩彌依倒飛出去。

  希歐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五、六團黑氣從她身上分了出去、落在覶憐與汎彗的附近、變成人形,將覶憐、汎彗圍困住。
  兩個人驚慌的兩眼瞪大地連反抗都忘了,六把銳刀被高舉、刺下!

  吭啷!又被透明般的牆給阻擋,雖然貫穿,但刀的方向也偏刺在地板。
  六團黑氣化成的人緩緩轉看向雅夏菈;雅夏菈咳出好幾口血,虛弱地癱坐在地板——複面不斷被擊破讓她受到極大的傷害——六團黑氣化成蛇,迅速地滑向雅夏菈,靠近的瞬間躍起,聚成一團、變成高舉劍的巨人,要一劍貫穿雅夏菈。

  啪!一道雷電順著地板電到黑色巨人的頭頂,緊接著——一道銳利的風從下往上將黑色巨人斬成兩半。
  變成兩半的黑氣,全數又吸回希歐身上。

  「你們還不趕快想辦法把那些東西退出希歐身上!」雷希斯吼著。
  覶憐努力地站了起來——也許這次真能破除詛咒也不一定。「我們﹍﹍試試看,幫我們爭取時間。」汎彗緊緊抓著覶憐,也站了起來。

  「由我保護你們。」薩彌依用數道火焰將覶憐、汎彗圍起。「別想中途逃跑﹍﹍」

  「還給我!」「不要!」「我不想死!」無數個黑色人頭極力在希歐身上掙扎、嘶吼。

  偉大的巫神﹍﹍
  虔誠的信仰者,身之祭獻、魂之奉獻、靈之信奉,將其一切獻上﹍﹍
  為求能在真神面前跪拜。

  黑氣開始忽隱忽現,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希歐如惡虎般欲撲向覶憐等人,卻被雷希斯攔住。
  ——數道火柱形成牢籠班圍住兩人,黑氣想直接衝出,卻被火焰稍退。

  並且以真神之名義,給予違信者——詛祝。

  主壇周圍的黑牆瞬間被壓下,覶憐與汎彗的位置浮現巨大的光集合體。
  在希歐身上的黑氣受到刺激般地瘋狂噴出,不管火焰牢籠的灼燒,直接衝出,並且開始吸取黑牆,也成一個黑色的集合體。

  希歐的面色恢復原樣、不再猙獰;覶憐拖著昏去的汎彗脫離出光的集合體。

  光集合體與黑氣相互碰撞,轟——形成巨大的渦流,強烈的氣流將眾人吹下主壇、墜入漆黑的壇底。


  雷希斯頭痛欲裂地清醒過來:「呃﹍﹍這裡﹍﹍」環顧一下,自己被好幾條鎖鏈撐在空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他人﹍﹍」
  雷希斯小心地撐起身子,眼睛瞇得像細縫一樣,想在黑暗中尋找其他人。

  「不要!覶憐!石像是不能被破壞的!難道妳忘記了歷代祭司們的誡訓了嗎?」雷希斯聽見有人大喊著,應該是希歐的聲音。
  「石像﹍﹍」雷希斯更仔細的看了看四周,往下一看——微微的兩團光明在自己下方不遠處——覶憐手中握著銳刀,在鎖鍊上、不斷往某個方向爬去;希歐則在她後面緊緊追著,但由於剛剛被附身,身體十分虛弱,爬在鎖鍊上搖搖晃晃,似乎隨時會掉下去般。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但是﹍﹍但是大長老已經說了——只要能將石像破壞掉,詛咒就有可能解除!這樣﹍﹍我﹍﹍們跟汎彗就自由了!」覶憐瘋掉般揮著銳刀,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可是大長老的行徑越來越古怪,他的話已經不能這麼相信﹍﹍而且、而且﹍﹍」希歐已經追到覶憐的身後,緊緊抓住她。

  「我不管!我就是﹍﹍要試試看,如果不試試看,我們最後還是要死!」覶憐揮舞著刀子,想掙脫希歐的糾纏,咖啦——鎖鏈承受不住兩人的動搖,斷裂,兩人直直下墜而去。

  「該死。」雷希斯急忙、猛力地拉扯鎖鏈,咖啦——鎖鏈一樣斷裂,雷希斯緊抓一端、往下盪去。


  撲通——祭壇底部積滿了水,但深度不深——可是有種黏稠的噁心感跟臭味。
  嘩——覶憐探出水,一手拖著希歐、一手握著銳刀及一顆會發光的石頭,摸索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個水岸,爬了上去、也把希歐拖了上來。吭啷、喀——覶憐仔細往腳下一看,全都是骨頭!
  嚇得放掉希歐、跌坐在地,雙手觸地的瞬間,臉色發白——這些骨頭摸起來黏黏稠稠,十分噁心。

  我不怕、我不怕﹍﹍覶憐自我催眠,緩和一下情緒,注意力全集中在還是昏迷的希歐身上,摸了摸手中的銳刀——要不要殺了她﹍﹍這樣﹍﹍就可以單獨跟汎彗在一起﹍﹍不對,要是﹍﹍讓汎彗知道我殺掉希歐,他會討厭我、討厭我﹍﹍
  覶憐嚥了嚥口水——先不管希歐,要先破壞掉石像——爭取到自由再說。
  ——沿著骷髏越堆越高的方向看去,一個巨大陰森的影子巍立於幽暗中。


  「好痛﹍﹍這是什麼?」薩彌依一臉厭惡,地上都是怪異的液體,用魔力點火一看,是不知道多少屍體積出的屍水!
  薩彌依氣憤得發抖——竟然讓我全身沾滿這噁心的東西!可惡、可惡!
  往左右掃視一下——有個人坐在一堆骷髏上,虛弱喘息著。

  「雅夏菈?」薩彌依臉色有些陰沉。
  「薩彌依﹍﹍小姐?」雅夏菈抬頭一望,薩彌依在她前方不遠處,逐漸向她靠了過來。「別過來!」
  薩彌依被這突然的一吼,愣了一下——是怕我把妳這個擋在我跟雷希斯間的垃圾處理掉嗎?也好﹍﹍可以﹍﹍
  「不要過來﹍﹍力量會被﹍﹍」雅夏菈虛弱得發不出聲。薩彌依根本不管她要警告什麼,但正要登上骷髏堆——碰——觸到什麼東西,望她往後彈回水上。

  「還有所防備﹍﹍看來是真的怕我﹍﹍」薩彌依一道火焰轟上剛剛擋住她的位置,聽見一聲碎裂——薩彌依在心中發笑,但一登上骷髏堆,瞬間臉色蒼白——虛弱得快跟暈去的雅夏菈一樣。
  「怎麼﹍﹍會這樣﹍﹍」薩彌依一臉不可置信,努力抬起頭,看了看——這骷髏堆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像,看起來是一個發狂的女人被一個傷心的女人緊抱著。

  「雅夏菈、薩彌依?」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了下來,是雷希斯。他自由落體般掉了下來,雖然他一手緊抓著長到看不見另一端的鎖鏈,但鎖鏈似乎已經斷開,拉不住雷希斯。
  「啊啊——」雷希斯將長槍向下斜指著石像——雷神衝!

  「不要﹍﹍靠近﹍﹍」薩彌依想提醒雷希斯,但根本喊不出聲音。

  啪轟——雷希斯連人帶槍直接衝撞到石像上,長槍沒插進石像中,而是摩擦著石像的表面——而他另一手抓住的鎖鏈,不斷扯到其他條鎖鏈,一條又一條不斷斷開。
  ——至少雷希斯的落下速度漸漸減緩,但——
  轟——地面、骷髏被轟開來,成一個大洞,雷希斯氣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一手扶著長槍、一手抓著斷到沒幾公尺長的鎖鏈。

  雷希斯好端端的站起來,薩彌依有些訝異——雷希斯沒有這異狀?
  「難道﹍﹍」薩彌依還沒想出為何,就暈了過去。


  雷希斯慶幸要不是最後被什麼東西給阻緩,自己一定身受重傷。望了望都暈過去的雅夏菈與薩彌依兩人——薩彌依在自己落下前,似乎有喊著什麼﹍﹍
  「這是﹍﹍希歐她們說的石像﹍﹍」雷希斯未先關心雅夏菈跟薩彌依兩人的情況,反先在意起石像。手一摸上去——
  「不!」雷希斯往後彈,全身冒著冷汗、氣喘如牛,表情像是做了場噩夢般驚恐。

  「雷希斯?原來你們在這。」汎彗像看到救星般,直奔過來。「她們兩個怎麼了?」
  「不知道,感覺只是暈過去。」雷希斯將雅夏菈抱到薩彌依旁,讓兩人平躺好。「這邊似乎有古怪﹍﹍」
  「古怪?這裡只有封神之刻陣,應該沒什麼鬼東西﹍﹍」汎彗十分肯定。
  「那就請你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雷希斯的長槍槍頭抵在汎彗的脖子上。

  「我說、我說,請你把長槍拿開﹍﹍很、很危險﹍﹍」汎彗直冒冷汗。「因為我族的祭司是由前任祭司傳承給後任祭司,所以對於這整個祭壇、祭典、石像等都有所研究、了解。」
  「然後?」雷希斯移開長槍,反正汎彗也跑不到哪去——因為要是能先逃走,他早就逃了。

  「而先前跟你們說的暗道,就是通到這壇底。本來是要你們從暗道進來,然後沿著階梯,上到主壇。所以特別對壇底的狀況從傳承的紀錄裡研究﹍﹍」
  「原來如此﹍﹍幫我把她們兩個搬離這遠一點。」雷希斯本是想就放雅夏菈跟薩彌依不管,但一個是自己要親手血刃、一個是發過誓的,所以也不能置之不理。「去找你們的另外兩位。」

  將雅夏菈跟薩彌依放到較遠的骷髏堆上,雷希斯就帶著汎彗去尋剛剛在爭執而掉落的希歐跟覶憐——畢竟這可是答應要幫他們,那麼就不能違反。


  覶憐仰看著眼前魁大、糾纏的石像,一邊想著要如何爬上去、一邊伸出手觸摸石像,觸摸的瞬間,內心頓時被黑暗灌滿,憤怒、恐懼、悲傷、憎恨﹍﹍各種負面情緒不斷湧出,讓覶憐如受驚嚇的兔子,後退、縮成一團。

  偉大的巫神﹍﹍賜予吾,光的存在、光的迅捷。
  光如薄膜般籠罩覶憐,她再度碰觸石像——這次就沒有先前龐大的負面感情衝進她的腦海,但還是有絲微的侵入。
  不管了——我要爬上去、解除詛咒——覶憐慢慢地攀爬在石像上。


  「覶憐!」汎彗突然驚呼,雷希斯往上瞄去——一個淡淡的光芒在幽森的石像上移動著。

  「覶憐、覶憐!妳不能這麼做!」另一道呼喊聲十分的激動,一看——是希歐,不過她沒跟著覶憐攀上石像。

  「希歐,怎麼回事?妳沒事吧?」汎彗看見希歐,心切地衝上去尋問。
  只見希歐臉色帶有股恨意:「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

  「沒、沒有。」汎彗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結巴起來。
  「那她怎麼會衝動地就只想爬上去、要破壞石像!」希歐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氣憤大吼。
  「她要破壞石像?我﹍﹍我只有跟她去找了大長老商量﹍﹍怎麼脫離詛咒﹍﹍可是﹍﹍並沒想說要破壞石像﹍﹍」汎彗一開口,希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汎彗像說溜嘴的小孩,無辜、禁口不多言。

  「你沒說要!但覶憐可沒說不要!還有﹍﹍我不是說過大長老已經不能在聽信了嗎?」希歐壓抑內心的氣憤、壓抑想一掌拍昏眼前這混帳的衝動。「現在、現在﹍﹍」

  轟——石像上方的主壇露出兩個大洞,是光團跟黑氣——這兩東西還在交戰!
  「覶憐!不要再上去了,有其他辦法的,我們可以不用破壞石像!」希歐奮力呼喊,但覶憐似乎裝作沒聽到般。「快下來﹍﹍」希歐快把全身的力氣吼盡,無助地跪在地板。

  「如果破壞石像可能解除詛咒,為什麼你們不讓她試試看?」雷希斯揮舞著長槍擊掉落石,一邊問道——先前他已經聽了汎彗講了石像的一些事情,所以對事態有一些了解。
  「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屍體、骷髏,都是被派來破壞石像,我族的戰士們!祭司們!」希歐軟弱無力的講——這讓雷希斯吃驚地瞪大了眼。


  「絕多數人連逃都來不及逃;就算逃出來了,也都因為被詛咒侵蝕而死亡!這些我已經看過好幾次!因為每任的祭司都努力的要脫離這該死的詛咒!」希歐十分悲憤地講。「而且最嚴重的一次﹍﹍就是登上石像﹍﹍破壞。」

  碰——光團與黑氣互相撞擊,強大的氣流向四面八方噴襲。
  覶憐在石像頭頂附近,受到最大的波及,她緊緊攀著石像,強烈的氣流快把她直接吹下石像。

  「只﹍﹍差一點﹍﹍點﹍﹍」覶憐一刀一刀插在石像上,在強烈的氣流中,極力往上攀。

  ——光團與黑氣總算分開來,氣流停止。覶憐趁勢攀到石像最頂端。
  只見覶憐癱軟地坐在石像上,身上的光護體也支撐不下,逐漸削弱、變淡:「終於﹍﹍」突然恐怖的感覺襲進體內,覶憐痛苦的趴在石像上。「不要、不要、不要!」
  「覶憐!」汎彗跟希歐見覶憐情況怪異,但也只能無能為力地喊她的名字。

  「我﹍﹍才不﹍﹍這麼﹍﹍就——」覶憐高舉銳刀,一刀刺進石像頭頂的小坑洞。「——放棄!」

  刺進的下一刻——主祭壇整個強烈晃動著;捆在石像上的鎖鏈及呈抱姿的石像,紛紛斷裂、碎裂;在空中的光團與黑氣扭曲了起來。
  石像的表層不斷脫落,露出的是漆黑無比的本體——看起來是披頭散髮的女性——上面還有一條條白色紋路,覶憐所刺下的位置是紋路的聚集點——只見白色的紋路瞬間全部裂解開來。

  「為什麼﹍﹍只有我這麼痛苦﹍﹍詛咒、詛咒﹍﹍你們!」石像發出嗡嗡的鳴叫,所有人的耳膜快被震破,而腦海裡卻浮現一連串清晰的字句。
  在石像頭頂的覶憐更是痛苦——恐怖的感覺不斷湧入她的心頭,讓她想直接跳下石像,但是腳卻被黑色的東西給緊緊纏住。
  而在空中的光團與黑氣漩渦般扭曲,然後——直衝向覶憐——衝進她的體內!


  外頭——
  「大長老,剛剛是怎麼回事?祭壇那邊﹍﹍」許多人圍著凝望祭壇的大長老,大長老沉默不語。
  「完成了——」一股黑氣從大長老身上爆開,將許多人彈飛。

  「總算現出尾巴——獅羅忒。」離大長老不遠的地方,是那位給雅夏菈等人講故事的老婆婆,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古業族的大長老。


  「不要!」光團、黑氣,與石像三方爭先恐後地侵入覶憐體內,希歐被汎彗拉著走,雷希斯全身發電、掃除不斷砸向眾人的落石——因為上方的主壇正不斷崩落。

  「雷希斯!」剛剛似乎是薩彌依大喊一聲。「快點!」只見薩彌依從一角落現身,裡頭是雅夏菈不斷發動複面——雷希斯等人躲了進去。

  在複面形成的罩壁裡頭,眾人依然能清楚看見、聽見外頭的動靜——覶憐暈死般地任光團、黑氣爭奪她的身體,一下白、一下黑,而且不斷沉入石像之中。

  複面不斷震動,所有人都能聽到外頭有細微的嗡嗡聲,但腦海裡並沒像剛才一樣浮現字句——而雅夏菈在嗡嗡聲響起後,整個人臉色更為蒼白。

  轟——一陣巨響,外頭頓時安靜,沒有光團、沒有黑氣、沒有石像,只剩崩壞、散落的主壇,以及——
  「覶憐!」汎彗第一個衝出去,但跑沒幾步,卻被一股力量彈倒在地。

  「她現在可不是你們這些螻蟻可碰觸之人。」一個人從不知何時裂成露天的祭壇之上方,飛了進來。「詛祝之刻、納神之體,及受選者之血﹍﹍嘖嘖﹍﹍湊齊這些條件竟然要五十年。吾還以為汝要馬上阻止吾呢﹍﹍透色的希冀魔女。」

  空氣扭曲般的轉進祭壇裡,若非有陽光的照耀,恐怕還沒人能發現──緊接,一個人從中出現,蹲在覶憐旁邊——是隱咒族的那位老婆婆,她的樣貌正逐漸變年輕:「我等可不干擾人類的事務,我等只賦予願望。」
  「說得可真好聽,那——可以讓吾帶走了嗎?」
  「這可不行,這會讓我等失去接下來的樂子。」老婆婆變成一名妖艷的女子——其秀髮竟然是飄渺透明,但又讓人可視——她用指頭點醒了覶憐。

  「唔﹍﹍」覶憐呻吟了一會,完全清醒過來。看見汎彗在自己眼前,顧不得其他事情,跌跌撞撞地奔上去:「汎彗,我們成功了吧?成功了吧?」但汎彗是一臉驚恐地不斷往後。
  「不要過來、不要靠過來﹍﹍」覶憐對汎彗的反應很疑惑:「什麼?」

  恨﹍﹍可恨﹍﹍
  覶憐往自己背後看去,黑色的人頭在自己背上扭動、哭喊。「不、不、不﹍﹍」覶憐情緒失控。
  吼,卑賤的人類,我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黑色的人頭不斷從覶憐身體竄出、聚集在空中,變成跟消失的石像一樣的女人——它的目標竟是先襲擊雅夏菈!

  「複面˙重疊。」雅夏菈無半點慌張地豎起障壁——但黑色的人直接穿透,緊緊纏繞住雅夏菈——死吧。
  雅夏菈努力的要扯開勒住脖子的手——閃開!雷希斯一槍往上斬,但竟然卡在黑色的人的身體裡。「什麼?」「你也死吧!」

  黑色的人從背上長出新的雙臂,勒向雷希斯——薩彌依雙手聚上火焰,擋在雷希斯身前:「你沒資格碰他。」火焰與黑色手臂互擊,黑色的人如受傷的獅子般暴躁大吼,從身上分出無數條黑色細絲,貫入雅夏菈、薩彌依與雷希斯的體內:「我要詛咒你們﹍﹍永遠﹍﹍不得﹍﹍」黑色的人無法講出最後的字句完成詛咒,反而身形開始潰散。

  「你們﹍﹍竟然﹍﹍」黑色的人放掉雷希斯等人,射出的黑絲重回它的體內。「反噬﹍﹍不­­﹍﹍新的﹍﹍詛咒﹍﹍」黑色的人掃視了一眼,換成直奔到已經毫無抵抗力的覶憐——不要、不要——妳最後會殺掉被妳愛過的人!
  黑色的人詛咒完,整個潰散消失,重新吸回覶憐體內。「什麼?怎麼?」覶憐雙眼發楞,逐漸靠向汎彗,想找她最依靠的男人:「沒事了,汎彗。沒事了﹍﹍過來好不好?好不好?」覶憐眼神有些空洞,。

  剛才的詛咒——
  「哈哈﹍﹍我﹍﹍我﹍﹍希歐,快點幫我!希歐!」汎彗連滾帶爬地躲掉希歐背後。
  「你不是喜歡﹍﹍躺在我懷裡?快點過來啊﹍﹍我們要自由了﹍﹍不用再在意族裡的規矩了﹍﹍過來﹍﹍」覶憐雙眼竟流出黑紅的眼淚,她拭了拭,看到自己的染紅的雙手下、畫滿漆黑的紋路﹍﹍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
  「覶憐!」希歐試著要靠上去。卻有個身影落地、瞬間將覶憐抱起、騰空:「吾已無興趣,先行帶走。」那道身影化成黑光消失,留下迴盪的聲音。
  「覶憐!」希歐無力阻止。

  「嘻嘻﹍﹍沒想到還有預料之外的事,人類總是出乎我等的預料。」老婆婆變成的女人,眼神帶著戲弄的邪惡,轉看向雷希斯等人。

  轟——昏迷過去的雅夏菈,此刻全身爆發著黑色光芒、背上展開了一對黑色翅膀——是比覶憐散出的還恐怖,不!不能說恐怖——雅夏菈給人的感覺更偏於畏戒、畏敬的黑暗。

  雷希斯呆呆地看著這幕——此刻的雅夏菈讓他想起了當初殺死玥的兇手,正是有著一對黑翼、還散發著驚人的殺意——最令他痛恨的是那人可恨的笑聲跟聲音!

  「這樣﹍﹍沒話好說!」雷希斯拎起一旁的長槍,直衝上去,一槍直取脖子。
  雅夏菈雙眼鮮紅、冷冷看著雷希斯,左邊的翅膀打開,直接拍飛雷希斯——雷希斯直接撞上一塊大岩石,當場暈了過去——因為他早就毫無體力了。

  「不準﹍﹍這樣對待﹍﹍他!」薩彌依狼狽地爬了起來,看到雷希斯完全昏去,憤怒的大吼——純白的光芒從薩彌依體內散發而出,但她只展開了一只翅膀。「來自弒神的血液,殺盡一切神靈,遠古偽神隆登神座——血翼為此象徵。」

  另一只翅膀終於張開,雖為白色,但其上沾滿鮮紅的血液。「屠盡──非存之子,與反抗的﹍﹍真神信徒。」白色的光芒染上紅色,雅夏菈如見天敵般退縮、發抖,羽翼一張,直接飛離祭壇。

  「哼﹍﹍」薩彌依收起羽翼,急忙跑去扶起昏倒的雷希斯。「嵐﹍﹍」薩彌依看雷希斯的眼神十分火熱。
  「嵐‧薩特因,吾之騎士,重新迎接汝之戀人。甦醒之刻﹍﹍已經到來。」薩彌依直接親吻上雷希斯的嘴,掛在雷希斯胸前的玉墜閃著藍色的光芒——薩彌依﹍﹍

  雷希斯瞬間醒來,急忙推開薩彌依。薩彌依跟平常一樣裝作毫無其事,但雷希斯就是無法發火——平常只要薩彌依想親近他,他就非常反感﹍﹍可是這次﹍﹍
  「雅夏菈——」雷希斯想到他暈過前的事情,心中燃起怒火。「她到哪裡去了?」雷希斯急切問道。

  「飛走了。」薩彌依簡短回答、不再多說。雷希斯無助地往地上捶了一拳:「該死。」心中充滿悲憤,又錯失一次報仇的機會——但激動暴躁的情緒卻沒以前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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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鶇的扭曲仙境——跳舞人偶與夢幻遊樂園 22黃組紀錄(一) 更新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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