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指標《六》

　　西恩‧凡賽斯─約書亞所處的偌大豪宅之主。

　　約書亞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怎說呢？他體態翩然優雅、外貌爾雅出眾，他擁有迷倒眾生的資格，除卻那股天神般不可侵犯的氣質外……

　　他冰冷的就像沒有溫度的生命。

　　　
　　當然，這是約書亞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說你叫約書亞？你是怎麼來這裡的？」乍聽之下是在懷疑約書亞何故在此。

　　凡賽斯看似不經意的撥弄銀紫色長髮，自從他和約書亞四目相對後，他就再也沒有正視約書亞一眼。

　　怎麼看都符合那個女孩…艾絲蒂爾所形容的模樣。

　　只是凡賽斯內心似乎不願、也不想將約書亞還給她。

　　與其說是將約書亞還給艾絲蒂爾，不如說是…


　　不想讓約書亞重回艾絲蒂爾身邊……

　　
　　「我嗎？一言難盡。」約書亞努力想著要用什麼解釋回答；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真的這麼回答？不過答腔的是代約書亞回答的亞維雅。「約書亞不會是壞人。」她還做了保證。


　　「是嗎？」很明顯的是個問句。


　　約書亞還是難掩心中的異樣；凡賽斯口中的疑問並不是向著他的，而是對著他的女兒─亞維雅……


　　約書亞不懂，亞維雅究竟有哪邊不可信任之處，而凡賽斯看著亞維雅的眼神不只冰冷，一點溫情也沒有…

　　
　　還有著深植心扉的厭惡……


　　即便凡賽斯努力地隱藏那份厭惡……


　　「那你來，是想說……找人嗎？」

　　「是的。」約書亞沒想到會是凡賽斯先開口。

　　「叫什麼名字？」凡賽斯再問，雖然他心裡對那個名字已經有個底了，但他還是想聽約書亞親口說出。


　　「艾絲蒂爾。」


　　果然！

　　「她是你什麼人？」像公式般，凡賽斯繼續問。

　　
　　約書亞略頓，在凡賽斯、亞維雅與眾侍者的圍繞下，要說出感情方面的言語還真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還是選擇了適當的辭彙形容。


　　碰！巨大的聲響，打斷了約書亞的話。

　　凡賽斯不知何故，用力掌擊桌面，現場冷卻數秒，每個人都不知所措。


　　「請客人用晚膳。」數秒後，凡賽斯才用平淡的口氣道。





　　這個家就像冰窖一樣寒冷，不同於布萊特家那樣的溫暖；在這種讓人冷到神經緊繃的氣氛下，桌上的佳餚再怎麼美味也如同嚼蠟。


　　嚴格來講，這裡根本不是個家庭。


　　餐後，凡賽斯用亞維雅應該就寢的理由支開亞維雅，她一聲不吭，隨著侍者離開約書亞的視線。

　　凡賽斯將約書亞帶到一個陽台，與其說是陽台，到不如說是個小型的露天花園還來的相稱。

　　「你說的艾絲蒂爾，我一定會找到她，放心吧！」凡賽斯道。只可惜他不是為了約書亞，而是為了他自己。

　　「謝謝你。」約書亞不知道凡賽斯的本意，還向他道謝。

　　
　　周圍都屬於凡賽斯家的土地，因此四周沒有其他住家，鮮少光害的條件下，天上的星星就顯得益發璀璨了。

　　「我可以請問您嗎？凡賽斯先生。」約書亞抬頭仰望眾星，他們是那麼遙不可及，如同現在不知下落的艾絲蒂爾。「您是比較喜歡那輪美麗的月亮？還是閃耀的微弱光芒的星星呢？」

　　凡賽斯睜開微瞇的雙眼，話中有一抹滄桑的淺笑。「星星和月亮？如果能讓我選擇的話，我倒是想選擇總是散發著令人無法張目的光芒的太陽。」


　　「過去的我，也曾追求能站在陽光底下。」凡賽斯續道。

　　約書亞一怔。「這樣的語氣，好像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也苦笑。


　　「人都有過去。」


　　「站在陽光底下的您，有失去嗎？」約書亞問。他也曾失去重要的人，卻在之後得到另一個更重要的人。「您後悔嗎？」


　　「失去太多了。」曾經追求，但在陽光底下的自己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但我不後悔。」


　　……自從遇到了那個女孩後…
　　

　　「過去嗎？」約書亞喃道。「以前的我，就好像天上眾多星星的其中一顆，身在無邊無垠的黑暗裡，怕在一瞬間就被黑暗吞噬；而我也深信，只要努力的釋放我的光芒，總有一天一定會有人發現我的光芒…」


　　「而那個人會成為你重要的人。」凡賽斯接續。「艾斯蒂爾是吧？」

　　「嗯。」





　　兩人暢談一番，漸生倦意。

　　凡賽斯差來侍者，將約書亞安排在另一棟別館的房間。

　　「主人，您還有事？」一名資深的侍者觀察出凡賽斯仍有心事，便向前一問。

　　「明天去游擊士支部，調查那名叫做艾絲蒂爾的女孩的資料。」

　　「主人要請游擊士支部幫忙尋找嗎？」侍者再問。

　　「不！直接查游擊士的資料！」

　　她也是一名游擊士；凡賽斯深信，以支部內的資料就有他想知道的答案。